[红楼同人]红楼之荣府长房——圣手镇九州
时间:2018-05-06 10:42:37

  秦钟讷讷地应着:“是。”
  贾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既陪着宝玉读书,他有什么病自然是知情的!”
  秦钟不敢接话。
  贾瑚冷哼一声:“派个妥当人送秦少爷回去,就说是我的话,贾家族学简陋,再不好耽误公子前程。”
  秦业几近垂暮才得一个亲生儿子,平日自然管教极严,秦钟听得这话如同雷击,眼巴巴朝宝玉望去。
  宝玉最会明哲保身,他平日并不少说颠倒世俗的言论,又自诩最是赡养脂粉的护花使者,可讽刺“文死谏武死战”的话从来不当着贾母和大房讲,骂做官的都是“国贼禄鬼”也会避着赦政瑚琏等人。指望他在堂兄面前为自己说情,秦钟还是过于天真了些。
  秦钟见宝玉一字不言,心中大失所望,收拾着书包向贾瑚一揖,跟着亲兵径自去了。
  贾定看着时辰提醒:“爷,该早朝了。”
  贾瑚想了一想,因问道:“环儿呢?”
  贾定回道:“还在厢房睡着。”
  贾瑚点点头:“把他叫来。”
  贾环睡的不沉,听得传话乖乖过来:“大哥哥。”
  “我要上朝,这里就交给你了。”贾瑚指住守岗的亲兵,“抄完书由你检查,你说走才能走,若不服你,他们都归你调管。”
  贾环是荣府玉字辈的老幺,比大堂兄小了二十岁,平日不打交道,陡得信重大为诧异,怔怔看着贾瑚没有说话。
  贾瑚眉毛轻挑:“怎么?管不来?”
  “是!”贾环挺起胸膛,“弟弟明白。”
  贾瑚这才满意地离开。
  “你?”颜氏颇为惊讶,“我想派人下姑苏采买乐器行头、教习戏子,不过是为别院添份热闹的意思,你是正经主子,哪有因这个跑腿的道理?”
  “侄儿也不是为这个跑腿。”贾蔷解释,“可读了许多书,总拘在京里眼界狭窄,侄儿本想寻个机会出去逛逛,昨日偶然听到葵弟说您要派人采买戏子乐器,这才过来讨差。”
  颜氏并不应承:“当初蓉儿回南,你嫂子是跟着的,你到现在的年纪没成婚,哪里好去暖熏之地?万一不慎丢了名声,将来入仕岂不妨碍?”
  贾蔷怏怏不语,颜氏叹口气:“想去就去罢,等回来后我正经给你挑一房媳妇,成婚读书一样都不耽误,再不好拖着了!”
  “是”贾蔷满口答应,“侄儿全听婶子的。”
  颜氏即命春兰:“你填张两万两银子的单子,取了公主府的对牌,跟蔷儿走一趟。”
  春兰答应一声,颜氏又道:“取一百两散碎银子,用作路上花销,再拿五百两银票,留着备用。”
  贾蔷慌忙推辞:“侄儿有钱的。”
  “给钱不是让你乱花的”颜氏笑了笑,“除了正经采办,看着合心的玩意儿不妨买下,将来送给座师、同窗也是人情体面。”
  贾蔷感激道:“让婶子费心了。”
  打发走了贾蔷,颜氏捏捏额角:“家学的事儿料理的怎么样了?”
  冬梅消息灵通,因笑道:“大爷一早去上朝了,让抄完书的环三爷在那儿监管着。”
  颜氏更熟悉内宅,闻说后并不意外:“他倒是能识人。”
  主仆正闲话家学的乱状,小丫鬟进来回道:“大奶奶,东边珠大奶奶领兰哥儿向您请安来了。”
  与贾瑚不同,颜氏对二房的人素无感官,微皱眉头自语:“她来做什么?”
  冬梅猜测:“大爷整顿家学,兰哥儿没处读书,怕是来打咱们葵哥儿的主意。”
  “叫进来吧。”既是有意掌管中馈,总少不了处理这些家长里短,颜氏如今都已麻木了。
  如冬梅所料,李纨果然是为贾兰读书的事儿来的。
  贾葵是封国公主的嫡子,又有一等国公的老子,他的师傅自与别个不同,武师傅明濠如今是正二品官爵,文师傅周崇乃当世大儒,除了天潢贵胄,再要找比他们两个更强的老师无异于登天之难。基于此,颜氏自然不便随意给明、周二人加派任务。
  颜氏真正在意的却是:“我记得兰儿的外祖父是国子监祭酒,找个先生在家授课有多难?”
  好比现代,要说北大校长的外孙没老师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纨苦笑:“我们太太怕请了先生后老爷也叫宝玉跟着读书,在家不比学里,万一没按着规矩读书惊动老爷,老太太必要担心的——”
  “为着一个不成器的就得让兄弟侄子跟着不成器?”颜氏数落道,“兰儿是二老爷的嫡长孙,二房上下除了二老爷再没有比他金贵的,你这做娘的不该立起来——”
  这番话纯粹是因己度人,李纨担着克夫的名头,又没个伯爷郡主的爹娘撑腰,哪里能在王氏这样的婆婆手下讨出便宜来?至于家产,漫说王氏,在贾母和二房下人的心中,整个荣国府都该是宝玉承袭的,和贾兰又有什么相干?
  想到这一层,颜氏也不好对李纨求全责备了。
  “你既顾虑这个,万一二老爷听说兰儿跟了周先生读书,也求老太太让我和大爷说话,非要将宝玉一齐送去,那时候岂不是相同的结果?周先生授课,连忠雍亲王家的三王子也受过教训,宝玉能比皇侄金贵?万一挨了打,兰儿还是免不了受迁怒的。”颜氏没说的话是,“保不齐要给我们加一条‘挑唆二房不和’的罪名。”
  李纨忙道:“大爷整顿家学,想来不用几日就有结果,兰儿扰不了先生许久的。”
  “你既有主意,我这当伯母的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颜氏转头吩咐,“叫长史备份见贽礼送到周先生府上。”
  本朝公认的第一大儒是太宗年间的岳麓山长黎琼先生,此老一生收了十个弟子,关门弟子是隋炀皇帝开设科举以来唯一的六元双榜首贾瑚,开山大弟子就是周崇。
  周崇是黎门十俊中唯一不曾出仕的一个,但其学问决定了社会影响力,太子经筵讲学,对受邀而来的周崇要执师长礼,皇帝那样傲娇的人,见到周崇也是礼遇有加,早年曾受小师弟托请执教宫学,忠雍王第三子金时连着两回没有完成课业,周崇动怒,直接拿戒尺往手上招呼,把金时打得嚎啕乱叫。
  忠雍王在太宗庶子中是最得皇帝器重的一个,算得上数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惜子嗣缘法极薄,除了嫡妃生的嫡长子,侥幸未夭活下来的庶子寥寥三两人而已,自然极受重视。
  王府的随从跟班护主心切,当场与周崇对峙起来,都道“王子有错,该当侍读受罚,岂可擅伤贵胄?”
  两将闹起来,官司打到了御前,忠雍王觉得脸都丢尽了,亏得夏守忠眼疾手快把他抱住,否则金时连窝心脚都得挨上。
  给这样的人做弟子,没有上好的天赋和极硬的关系决计无法成事,贾瑚是周崇的小师弟,颜氏又是周崇口中的“千古巾帼第一人”,贾葵小朋友的资质不赖,收入门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公主府长史孝敬了礼物,转述颜氏的意思:“本不该劳累先生的,只因三五日内请不得合意的塾师,求先生费神指点一二,我们公主和公爷只有感激的!”
  周崇笑道:“你家主子忒心善,早年为求先生将你们府二房的那个贾——贾珠收进门墙,耍了多少心机!如今竟为他的儿子搭礼欠情。”
  小师弟和弟妹的面子是有的,周崇收下礼物便打发长史回府复命去了。
  秋菊意气难平,忍不住吐槽李纨:“这位珠大奶奶也忒算计了些,她的儿子找师傅,倒用您的私房填人情。”
  颜氏叹口气:“寡妇失业的,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何必计较。”
  秋菊撇撇嘴:“亲祖父亲祖母的没在意,您是隔房的伯母,反倒花费心思。”
  “行了”颜氏苦笑一声,“在这儿磨的什么牙?去问问你瑚大爷回不回来用膳是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李纨是“可怜之人可恨”呢还是“可恨之人可怜?”——天气炎热,脑袋已经发胀,请各位读者朋友用多多的评论给予我爽爽的清凉
 
☆、宁扶小人得志狂 捐弃假道沽名扬
 
  贾环真就没让贾瑚失望。
  正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荣府二房的庶子有了大堂兄撑腰,一下把昔日不太将其放在眼中的同窗辖制的老老实实。
  不作不死,宝玉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要逃出家学求在贾母跟前,再大的事儿也不会是事儿!眼见上面坐着的人换成庶弟,不消片刻就拿着簿子上交功课。
  贾环不怕贾宝玉,却怕贾母与王氏,甭管心里怎么想,他是没有刻意为难嫡兄的胆量的,此时虽不好失了在堂兄跟前的表现良机,宝玉真能抄完他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抬手放过,翻到页尾时不禁蹙眉问道:“二哥哥,你的书并没抄完。”
  宝玉略不耐烦:“我去找老太太,她老人家跟大哥哥说,准我在府里抄完是一样的。”
  贾环左右掂量不得全法,又听下边尽是唏嘘之音,索性横了心:“大哥哥说了,抄完的才能回,谁都不能例外。”
  贾宝玉不信贾环敢拦着自己,抬脚就要往外走。
  贾环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准走!”
  两个亲兵往前一站,并肩堵住了宝玉的去路。
  宝玉脸都气红了:“你敢!等我回去告了老太太,看她怎么教训你!”
  贾环是豁出去了:“我奉大哥哥的委派检查课业,老太太知道了也不能怪罪!”
  宝玉左右看看,只好赌着气回归本位。
  贾瑚听说后颇为遗憾:有这份胆识的如果换成宝玉,他不定得省多少心。
  看着余下没抄完书的二十来人,贾瑚无语至极:“就这样罢,打今儿起都不必来上学了。”
  众人如蒙大赦,哪里去管家长的交代,唯恐贾瑚改变主意,片刻间收拾好书本散了个干净。
  贾家族学乃昔日宁荣二公合力创建,贾瑚不会干悖逆祖宗初衷的事,回到荣府就召了贾琏贾蓉贾蔷去书房,开始草拟改革章程。
  治学如治军,重于“赏罚分明”四个字,贾琏的主意很简单:“学的好加倍给笔墨银子,混日子压尾的责交银钱。”
  贾蔷道出疑虑:“都是差的,略高一头也不见能得优评,难道这样的也算是好?”
  贾蓉提道:“没有个正经夫子也不济事。”
  贾瑚定下纲要:“京里每年落第的举子不少,我们高出聘金,不信没有迎合的,教出秀才来,先生有二十两赏银,学生赏四合院一套;出了举人,先生赏银百两,学生给两进院子一套;出了进士——”
  想着家学现状,贾瑚不免灰心:“再说罢!”
  贾蔷趁机回了下姑苏的事儿。
  贾瑚无可无不可:“听你婶子的话便是。”
  能到贾家族学当座师,钱不钱的放在一边,巴结上贾瑚这株参天大树还怕将来没有仕途?在京备考的举子争先恐后,都想争得这份美差。
  贾瑚把拣择夫子的任务交给贾蓉,自己挽着袖子拟定家学纪律,立意把家学整顿明白。
  颜氏要大兴土木,宁荣六房无不蓄势相机,眼见贾蔷轻轻巧巧得了两万银子去江南采办,再没有哪个不犯兔子病,都想寻着门路捞笔油水。
  敢像贾蔷这般直接找上正主的没有几个,贾母不大管事,知道荣府大房婆媳相合,许多族人都在张夫人身上下功夫。
  张夫人虽然不惯俗务,终究不便冷眼待人,一来亲情难却,再则也是显露公主儿媳十分敬重自个儿的私心。横竖颜氏短人用,凡是往常不大拿乔作势的都愿意送份顺水的人情。
  这日颜氏往上房找婆婆商量中秋节礼的单子,恰巧有两个妇人在陪张夫人说话,向她请安时已经认出来:年长的为贾琏乳母赵嬷嬷,年青的是三房的周氏。
  听婆婆问起修建别院的从缺差使,颜氏会意:“这样的工程哪里就能周到,还有几桩活儿是单留给两府上进子弟的,只要肯用心,予他们何妨?”
  张夫人假意抱怨:“说起来还是琏儿的不是,他的两个奶兄竟连正经差使都没着落,内务府管着皇家采办,他是宁愿将皮肉往外人身上贴的。”
  颜氏笑道:“皇家的事儿不比别个,稍有差池就是天大干系,二叔自然是为奶兄打算的。”
  赵嬷嬷忙道:“公主大奶奶说的极是,二爷是奴才奶大的,他的心性我哪里不知道?真要徇了私叫奴才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领皇差才是害着他们。”
  颜氏想了一想说:“蔷儿前日在我这儿讨了南下采买的差使,正怕他年青有闪失,嬷嬷倘或有意,叫两个奶兄跟着帮扶掌眼,也是互相照应的意思。”
  赵嬷嬷喜不自禁:“不意这两个孽障有如此造化,奴才一定嘱咐他们仔细当差,万一有个闪失,太太和公主大奶奶宽慈,奴才也轻饶不得他们!”
  婆媳二人都道:“哪里值当如此!”
  周氏跟赵嬷嬷的来意一般,眼见其心愿得偿,自己也面露恳切望向太太。
  张夫人也不能顺了奴才逆了亲戚,因笑道:“芹儿也大了,不拘哪里指个差事,正是稍加历练的意思。”
  颜氏点点头:“皇太后听得我建别院,也凑趣说要过去进香礼佛,我已传了教令,命护国法印禅师于京城寺庙拣择有道高僧十二人、年长僧倌二十四人、沙弥四十四人教习听用,正缺个总领俗务的管事,芹儿如有能为,可叫他试试!”
  周氏赶紧磕头:“民妇代贾芹叩谢公主大奶奶厚恩。”
  “岂不是要额外建寺?”张夫人吃了一惊,“那得多用几万两银钱吧?”
  “嗯”颜氏倒不在意,“左不过十来万两——”
  从荣禧堂出来,周氏咂舌叹息:“果真是圣人宠爱的公主娘娘,多花十几万两银子竟连眼珠儿都不转一转。”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