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恭亲王好像抓住了什么,摆着手,想着什么。他好像觉得这中间有句话是有用的,但一时间,好像又没抓住一样。
咸丰笑了,按了老六一下,“朕叫人去给你抓田鸡。”
“嗯,可能御花园的荷塘里有。咱们不出宫,在宫里抓总成对不对,真的田鸡可好吃了。”青妤笑了,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出去找人设计菜单了,把最舒服的东屋留给了他们。
此时她觉得外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她能记住慈禧就不错了,还想让她记住历史年表?那就是开玩笑,还有敢骂皇上的大臣,她都觉得自己来了一个假清朝了。
“四哥,你想到什么?”六王看向咸丰,他拦住自己显然就是想到什么了。
“你们在说什么?”老七知道四哥和六哥一定从刚刚那位四嫂的话里找到了什么,不过为什么没人跟自己说?
“这个,你能做到吗?”咸丰看向了恭亲王。
“应该不难,不过,臣弟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恭亲王可是号称‘鬼子六’的,除了他喜欢洋玩艺,更重要的是,他脑子快,一脑子鬼主意。这么会功夫,还是让他从刚刚的话中,找到了那一闪而过的主意。
“那就交给你了,不用张扬,偷偷的做了算了。”咸丰想了一下,轻笑了一下。
“是!”恭亲王点点头,心里自己开始排兵布线了。
“四哥、六哥!”老七要跳脚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好好的说话,处处打哑谜。
“贞嫔的姨娘为了女儿,于是买通了觉罗氏身边的人,很多事,觉罗氏可不能自己去做的,这算是釜底抽薪。若是换一个法子呢?派人把那个太平军二号弄死,就说那是他们天父的惩罚;过几天,再说其实是下头的人故意的,想除了对手想上位;最后,其实是那个所谓的太平王干的,因为他怕二号做大。”咸丰笑了,摇摇头,“这法子有点脏,你别知道了,所以我们这些人,实在有愧父皇的教导。”
“四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为了天下万民。”恭亲王不干了,跳起脚来,咸丰这么说了,就好像自己也是坏人一般。但其实此时恭亲王心里倒是有点酸酸的。
他一直不觉得四哥比自己强,但刚刚,他突然发现四哥一点也不平庸,异地而处,自己是不是真的比他强?第一次,他不确定了。
“就是,若是咱们有钱有将,咱们也不用想这种法子了。”老七也点头,“四哥,真的,我觉得这个法子真好,这个就是三十六计计中计啊!”
“就是啊,这是计!”恭亲王点头,跳着脚说道。
“行了,你最好做得漂亮一点。让那个老二死得看着自然,又不自然才行。”咸丰还想再说点什么,听到门外传来蛙叫声,看看外面。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我们今天中午真的有田鸡吃了。”
“小四嫂这么喜欢吃啊?”七王笑了起来。
“她就是喜欢吃!对了,还喜欢看书,所以脑子很聪明。”咸丰笑了一下,又想到那个病歪歪的奇瑞。
午饭真是田鸡饭,还有辣得让人跳起来的卤水青蛙。还有一个田鸡煲,把三个龙子凤孙辣得眼泪汪汪的,若不是还有清甜的酒酿汤圆,他们真的就只能哭着离开了。
不过他们还是吃了很多,田鸡饭是用的青椒,辣味比较清香;而卤水青蛙,用的辣粉,比较冲;而田鸡煲是甜辣,非常爽口,让三个人都吃得停不了口。
“其实还可以用来下火锅,皇上,我们晚上吃田鸡面好不好,还有好多呢!”青妤感动了,估计这儿没人吃这个,真是又肥又大。不过马上对老六和老七说道,“你们别说出去啊!这个是能帮着防治农田病虫害的,真的全都吃这个,庄稼会绝收的。”
“啊?”咸丰本来夹了一只卤水青蛙的,结果一下子被她说得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了。
“所以咱们就吃这一次,想再吃看明年了,我让他们在荷花池里有留种。”她看向了老六和老七,“跟你们说,你们敢回家吃,就是千古罪人。”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养,为什么不让我养?”老七想摔筷子了。
“那你养吧,郊外找个池子偷偷的养,我们就指着你了。”青妤忙一脸期待的看着老七。
“四哥!”老七想哭了,这个嫂子太坏了。
“主要是不能让人知道,真的全天下人都来吃,只怕就得吃绝了。”咸丰笑了把那个刚夹的青蛙给了老七。
“养好了,送些到我府上。”老六夹了一个辣煲里的青蛙。
“六哥!”老七气得跳脚。
“偷偷的养,别让人知道。”咸丰也对老七笑了。
“你们都是坏人!”老七拍着桌子,不过样子却很萌的样子,让青妤都笑了。
想想历史上的醇亲王,他好像在历史上就没什么影响,他最大的影响,就是他的儿子和孙子成了大清最后两任帝王。所以现在想想,这个人真的挺可怜的。或者说,这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第33章 一把椅子
老六和老七吃完饭就告退了,咸丰也就回了养心殿,但却换了衣服,带着安德海出宫去了柏林寺。还是那书声,他到了门口,依然看到奇瑞还是躺在原地闭目听着书。
这回门口的那两人没拦着,让咸丰进去了。
桂喜看到他,也停下念书,站了起来。
“今天的书很新呢?”咸丰看了看桂喜手上的书。
“是啊!这是才出的新书。”桂喜看了一下,这是一早去买的,大爷就是这习惯,看书跟砍书一样。弄得书铺的人都认识他了。有什么新书都给他留着。
“你回去问过夫人看什么书没?”奇瑞抬头看着咸丰,昨天他听说这位的夫人会跟自己看一样的书,而且竟然还有问题,倒是对这位的夫人记忆更加深刻了。
“忘了,一回去,她就问我要吃什么,然后被填了一肚子的东西。”
“你夫人真是贤惠,她很会做饭?”他想了一下,男人一回家,就被塞了一肚子好吃的,把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应该很幸福吧。
“不会,她喜欢吃。她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我家的厨子。她最近比较喜欢填我吃东西,嫌我太瘦。”咸丰坐下,笑了起来。
“女人都这样,你是瘦了点,天生的吗?”奇瑞笑了,想想有点怪,天天嫌他瘦的,只是他额娘。他想想,好像额娘没这么对父亲说过。这位娶了一个把他当儿子一样养的老婆?
“是!”咸丰看看自己,耸了一下肩膀。
“这本书送你,我让他买了两本。”奇瑞对桂喜动了一下下巴。
“你知道我会来?”
“猜的,难得你夫人与我品味相近,相信你会再来的。”奇瑞笑了,瞟了咸丰一眼,“好像心情不太好。”
咸丰看了那书一眼,然后交给了安德海。安德海拉着桂喜离开,把空空的院子留给了咸丰他们。
“是啊,前一段看了个古董椅子特别喜欢,花了大价钱买了回来,结果真是摆在哪儿都不舒服,弄得我都不想回家,看都不想看那把椅子了。”
“扔了就是。”奇瑞想了想
“心有不甘。”咸丰也不掩饰。
“那就只能看着了,或者,再多花一点钱,找齐一套,整个屋子里全换上跟它配得上的,也许会好一点。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扔了它,这是最简单的法子。”奇瑞摇摇头,觉得为把椅子,还烦成这样,这位看着挺富贵的。
“很难!”咸丰摇摇头,看着奇瑞,想想看,“你说,我上哪去找齐一屋子能配得上的家具。”
“很难!若我是你,就找个手艺好的木匠回去看看那把椅子,然后自己配一屋子。”奇瑞想了一下,古董椅是很配的,不然这位也不会只买到一把,还不如仿一屋子。
“自己配?”咸丰怔了一下,他的理解是,就是要把所有不合适的人给换掉。
“你喜欢那把椅子,但是配不上这的屋子。不能换了新椅子,就把原本的东西扔了。人总得取舍。非左即右,有时是没有中庸之道的。”
“所以人就是选择问题,没有对错的。”咸丰笑了。
奇瑞看了他一眼,目光有点犹疑,他已经意识到了,面前这位朋友显然说的一直不是家具。
“是啊,就像人家抢你的东西,你报官没错,找人打他一顿出口气也是对的。就看哪个比较快,比较实用。”他摇摇头,对他笑了一下,无意看向了远远的安德海,他在跟桂喜说话,目光一闪,回头看了咸丰一眼,轻轻的说道。
“你这脑子!你身子这么弱,别是用脑太狠了吧?”咸丰也笑了,他已经注意到了他看安德海的样子,虽说只有一瞬,但也足够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中了毒。”奇瑞嘴角动了一下,故作随意的说道。
“为什么?”咸丰的脸一下子黑了,现在他对奇瑞印象很好,就像刚刚他说的,不想换椅子,就配一套的说法,很得他的好感。他把他算进自己那房‘家具’了,谁敢对自己的‘家具’动手。
“我额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但我阿玛却不是。只不过,碰巧我是嫡长子罢了!”奇瑞笑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自己还没死,有些事儿,倒是可以清算了一下了。
“现在你没事了,你打算怎么办?”咸丰笑了,现在他真的觉得这位是能帮他选出一屋子‘家具’的人了。一个既然能替自己选出‘家具’的人,必不会是凡品了。他不介意看看他会如何处置。
“等着吧!至少阿玛知道了,我哪怕病着,也是这个家的支柱。”奇瑞笑了一下。
他其实很难得相信一个人,但是他竟然有点想相信这个男人。身边带着一个太监,那么他就是宗室中人了。为了一把椅子而为难?他说他得到了那把椅子。天下最贵的,而且是惟一的椅子,好像是长了刺的。特别是这个时候,奇瑞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