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女穿男)——从南而生
时间:2018-05-10 11:29:45

  黑夜里叶信芳看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形,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山上风大, 多穿两件。”
  “嗯。”宋修之轻声应道。
  等到二人终于穿戴整齐出门,就见院子里的树下, 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走吧。”月奴轻声说道。
  叶信芳放松了下来,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月奴拽着叶信芳, 叶信芳拽着宋修之, 三人就像串好的粽子一般,往神兵池摸去。
  大晚上的大家都尽量放轻脚步声,因而用比之前多一倍的时间,方才抵达那处院墙之外。
  黑夜中看清不清楚对方的动作,叶信芳就见月奴在那里蹲了下来, 摸摸索索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们怎么进去?钻狗洞吗?”叶信芳问道。
  月奴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可以强调:“是你们钻狗洞。”
  说完,就拉扯着二人到那狗洞之处,那里的洞口已经被月奴扒拉开了。
  “这样不会留下痕迹吗?”叶信芳怕被察觉。
  “无事,我们走之前掩好即可,之前小道士动过这里,怕是他本人再来,也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模样。”月奴说道。
  “那你怎么进去?”宋修之满脸都是嫌弃,不愿意钻狗洞。
  叶信芳二人只见月奴一个兔起鹘落,几声响动,不过眨眼的功夫,说话声已经从围墙里面传来。
  “快进来,勿要磨蹭。”月奴催促道。
  所谓读书人的颜面,都是人前才有的,此时没有外人,月奴也不再阻拦叶信芳钻狗洞。
  叶信芳直接就钻了过去,而宋修之犹豫了一会,方才一咬牙钻了过去。
  宋修之钻过狗洞之后,小脸臭臭的,反复说道:“回去我要洗澡。”
  叶信芳也不知大半夜搁哪给他弄热水,但还是随口敷衍着。
  月奴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来,点起早就备好的蜡烛,山顶风大,那烛火随风飘摇,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神兵池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小花园,但因为很久无人打理的原因,处处都显得十分破败。
  月奴小心翼翼的护着烛火,带着二人往池子方向摸去。
  黑夜里能见度很低,叶信芳只觉得自己似乎只能看清脚下的场景。
  月奴忽然止住了脚步,看着夜色下的石雕像,石雕像前,果然另外筑起一根长柱,不出意外应该是负责承载石剑的那根。
  “怎么了?”叶信芳轻声问道。
  月奴不说话,将蜡烛高高举起,叶信芳还是觉得什么都看不清。
  习武之人视力绝佳,夜间视物不逊于白昼,月奴这才意识到叶信芳看不见,开口说道:“果然另起柱子承载石剑。”
  叶信芳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转念一想,石剑的摆放是多此一举,而这个石柱的存在同样也是十分诡异,他赶忙问道:“老月,能带我看看那个石柱吗?”
  “池子里的水干了,我们直接走过去就是。”月奴说道。
  说完,他便将蜡烛递给了叶信芳,带头跳进池子中。
  那池子有两米深,叶信芳刚想跟他一样跳下来,就听他说道:“你别从这里走,那边有台阶下来,往东走五步,再往北走四步。”
  叶信芳依言照做,果然脚边出现向下方延伸的阶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马开口问道:“这池子不是圆形?”
  “对,不是圆,而是矩。”月奴答道。
  矩,便是长方形,古人一贯喜爱天圆地方那一套,挖水池时多用圆形或者方形,怎么会是矩形?叶信芳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举着蜡烛,拉着宋修之往池子中间走。
  池底铺着石头,上面满是干涸的泥土,叶信芳行至池子中央,只见这里另外搭建起一座方形小台子,台子高大约1.5米,上面立着李元齐的雕像,雕像身前,果然另外立着一根方形柱子。
  月奴一个翻身便爬上了台子,回转身来接过蜡烛发置在一旁,伸出手递给叶信芳,道:“我拉你们上来。”
  叶信芳借着他的手爬上了台子,而宋修之却非要让叶信芳拉他,叶信芳知道他的矫情病又犯了,但还是依言照做,月奴饶有兴趣的看着叶信芳呼哧呼哧的拉着宋修之上来,感叹了一句:“你倒是挺疼这小子。”
  叶信芳听了这话,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台子大小有七、八平米大小,而整个池子也不过教室大小,对比下来,这台子面积不算小了。
  叶信芳朝前走了两步,察觉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子来,拾起那个坚硬的小东西,待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顿时失笑。
  那是一枚铜钱。
  叶信芳又朝右边走了两步,脚下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拿起一看依旧是一枚铜钱,叶信芳围着雕像转了一圈,别的收获没有,净赚十文钱,他心中暗暗想着,这么多铜钱,难道古人将这池子当许愿池吗?
  宋修之举起蜡烛,仔细的打量那座雕像,夜幕下雕刻的人脸,显得格外的狰狞,这尊雕像就像是一个眺望远方的将士,右手抬起,与石柱近乎齐平,手中像是握着什么一般。
  叶信芳看着这石柱与雕像,这尊雕像不像是李元齐手拿石剑,更像是李元齐从石柱上拿下雕像,叶信芳总觉得这似乎在暗示什么一般。
  叶信芳将手搭在石柱上,用力的推了推,石柱纹丝不动,他也想过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但那石柱都快被他摸遍了,也没有察觉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别摸了。”月奴说道。
  叶信芳转头懵逼的看着他。
  月奴继续说道,“那些江湖人研究这里一年多,雕像里里外外都被他们摸遍了。”
  叶信芳:……
  一想到自恋的李元齐,要是知道自己的雕像被一群江湖人摸来摸去,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叶信芳看着这干涸的池子,又问道:“这池子是什么时候干的?一直如此吗?”
  月奴刚想答话,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月奴瞬间警觉了起来,整个人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问道:“谁!”
  “无量天尊。”
  来人的声音几人都觉得熟悉,正是白天见过的张道长。
  “几位皆是人中龙凤,仕途通达,怎可行如此小人行径。”张道长说道,语气中带着惋惜。
  叶信芳这才见到,神兵池外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个人影。
  月奴脸上戒备的神色更重,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悄无声息摸近身边的一天。
  见已经被道观的主人发现,月奴当即吹灭了蜡烛,一手提着一个人,飞身掉下池心小台子。
  “怎么办,我们跑吗?”叶信芳小声问道。
  “跑不掉。”月奴闷闷的说道。
  叶信芳心中一惊,看月奴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张道长的对手。
  夜色下,张道长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三人慢慢走过来,抬手合了一个道理,开口说道:“无量天尊,几位居士夜访神兵池,可有要事?”
  “张道长,明人不说暗话,神兵池的秘密天下人都趋之若鹜,我等几人不过是想要来碰碰运气。”月奴开口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也不可做暗事,几位若是对神兵池有意,为何不堂堂正正的告知贫道。”张道长叹了一口,接着道:“白日里便见二位面相,全然不似仆从之流,反而看着是意念通达、仕途亨通之相。”
  叶信芳忽然想到这道观在失去石剑后种种奇怪的反应,心中有了猜测,扬声问道:“张道长,您是得道高人,神机妙算铁口直断,既然能看清我等的面相,不妨算一算石剑去了何处?”
  “无量天尊,所谓神兵利器,不过是江湖传言,这位大人,您明明是文官,为何要一直纠缠一件武器?”
  “这神兵利器,自然是令人心向往之。”叶信芳站直了腰,难得的强硬姿态。
  “无量天尊,贫道道行浅薄,怕是无法如大人所愿了。”张道长开口说道,语气平平淡淡。
  叶信芳听了这话,眼神微动,再次开口道:“张道长,我也算了一卦,您猜如何?”
  张道长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问道,配合着问道:“大人算的如何?”
  “我算的这卦,这石剑就藏在。”叶信芳刻意停顿了一下,心中有些可惜,黑夜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知他脸上的神情如何。
  “张道长,我算的卦,卦象显示监守自盗,这石剑,依旧藏在三清观中。”
  月奴听了叶信芳的话,黑夜中死死的盯着张道长,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
 
 
第133章 瞎猜
  叶信芳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把石剑, 它居然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张道长的静室中。
  “无量天尊, 谣言一起,江湖纷争不止, 贫道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张道长淡淡的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人如我一般怀疑吗?”叶信芳还是觉得犹如做梦一般,自己不过随口一句, 居然真的说中了, 而张道长也真的将石剑拿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儿戏?
  “他们怀疑又如何, 总归只是个他们参不破的秘密。”张道长无所谓的说道。
  叶信芳不知道张道长是如何打发那些江湖人的, 难以想象这般云淡风轻背后经过了怎样艰难的努力。
  “那为何又愿意给我们?”宋修之不解的问道,还是觉得张道长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
  “要就要,不要就算了,哪那么多废话。”张道长不高兴的说道。
  “要的, 要的……”叶信芳赶忙说道,继而试探着问道:“道长, 这神兵池能不能对我们开放?”
  “可以。”张道长点了点头。
  叶信芳三人脸上一喜。
  接着就听张道长继续说道:“不过,三位须得答应贫道一件事。“
  叶信芳心又提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神神叨叨的道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赶忙问道:“您直说便是。”
  “明日……”张道长停了下, 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已然亮起肚白的天空,说道:“不对,应该是今日了。”
  叶信芳脸上顿时窘迫了起来,自己三人夜间潜入人家的地方,终究还是当了一回不速之客。
  “今日下午无心相师前来, 希望几位居士可以一同前来论道。”
  张道长的要求倒是十分奇怪,叶信芳几人也不像是会论道之人,但叶信芳几人已经承了他的情,自然再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道长,既然吾等能进入神兵池,那便不打扰您,先行告辞了。”叶信芳起身告辞,视线不自觉的扫过那把沉重的石剑。
  张道长点了点头,看着那把石剑,说道:“今日贫道便将石剑放入神兵池。”
  叶信芳几人又客气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张道长的院子。
  宋修之打了个哈欠,开口道:“回去先洗澡,再睡一觉。”
  “吃了早饭再睡。”叶信芳提醒道。
  张道长坐在静室中,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伸手抚摸这那把石剑,喃喃自语道:“当真是天选之人吗?”
  折腾了一夜,等到三人回到院子之时,天色已然大亮,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冯冀德,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沈琅都已经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你们去哪里了?”沈琅好奇的问道。
  “起得早,便在外面转了转,正好遇到张道长,便跟他一起喝了一杯茶。”叶信芳这般解释道。
  “这老道士又说了什么?他神神叨叨的,讲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沈琅显然还未昨日看相的事不悦。
  叶信芳不想再找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笑着问道:“你日日打拳,可有什么进益?”
  沈琅说罢摆起一个打拳的架势来,朝着叶信芳喊道:“决一胜负吧,恶霸!”
  叶信芳倒是愿意跟他闹,摆出五禽戏的架势来,也跟着喊道:“受死吧,流氓!”
  两人打成一团,最终叶信芳不过三招两式就被沈琅给擒住了,沈琅右手圈住叶信芳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服不服!”
  “服服服,但你这是擒拿手,哪是什么拳法?”叶信芳不甘心的说道。
  “这个词叫什么来着,技多不压身!”沈琅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升一下文化修养,不然找个词夸自己都要想半天。
  “大少爷,先放开先放开!喘不过气了!”叶信芳求饶。
  沈琅听了这话,放开叶信芳,只见自己抓了一手的泥,仔细的打量着叶信芳和宋修之,皱眉问道:“你们摔倒了?身上这么脏修之居然也能忍?”
  叶信芳讪讪的笑了两声,突然间玩笑之色褪去,满脸恭敬的说道:“大少爷,您眼神真好,宋少爷这不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洗澡。”
  沈琅还奇怪叶信芳怎么突然变了脸,就听身后传来冯四禾的说笑声:“沈少爷宋少爷起得早,我家那个不等到太阳晒屁股,怕是爬不起来。”
  沈琅朝他点点头,不再多话。
  等到几人都进屋之后,冯四禾回想刚才的场景,只觉得叶信芳这个随从面对沈琅这个少爷,态度是不是太过随意亲昵了?
  这个大老爷们忽然想起,去年听说京中许多贵公子爱蓄养男宠,这叶信芳虽然年纪大了点身形微微胖了点,但看起来还是容貌俊秀气质清润的,听说京里还有许多贵人就喜欢小胖子呢。
  而那个叫月奴的,剑眉星目,就是一个绝顶的美男子,冯四禾想到这一路沈琅似乎有些惧怕月奴的模样,难道说这个长得最好看的是沈琅的心头宠?
  冯四禾又想着,大早上的三个男人出门,一个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另外两个就像在草堆里打滚过一样,莫不是被那个厉害的按着打了一顿吧。
  而那个宋少爷,说是沈琅的小表弟,据说还是什么少年举人,可沈家的亲戚大多是武将家,真有这样年轻出息的子弟,也不会是他的亲戚啊,冯四禾胡乱想着,这宋少爷不会也是沈琅勾搭到的男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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