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郯笑了一下说:“你是他的导师,他有多大本事难道你还不清楚?他若是真的这么厉害,离开这两个月他会一无所成吗?”
“也是。”
乔克进入商会是司徒葵一手提拔的,说是徇私也不为过,单凭他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踏进商会的可能。
——
敲门声响起,乔克打开门,结果快餐盒,看了一眼送外卖的小哥,道了声谢。
回到屋里,他立马打开快餐的袋子,餐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已经找人帮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管。
看了司徒葵那么多笔记,乔克一眼就能认出这字不是她写的,既然不是他,那一定就是顾熙。
自从上次发现了桌角的窃听器,他就再也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几天之后,上次送外卖的人又来了,里面就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深陷,或自救。
简短的几个字给他的是选择的权利,他没有怀疑对方是好心还是陷害,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人会去在意,更没人会去浪费时间设法害他。
他选择了自救,从那天开始,每次的快餐时间,不管他点的是什么,送来的快餐盒里都会有一张纸条。
他只有一次给快餐的小哥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窃听器”三个字,想必对方明白了,所以除了纸条之外,没有任何之外的联系。
几天的时间,他买的股价蒸蒸日上,看着那大幅度的跳价,乔克心脏有些受不了,因为实在太恐怖了,每天几乎都是千万进账。
他每天只是对着电脑,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钱哗啦哗啦的往口袋里进,要不是为了帮司徒葵,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眼红。
一个星期后,顾瑶又来了,看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有了收益,她也相信了司徒葵上次的电话真的让他们分崩离析。
之前两个月都没有动静,如今司徒葵的一个电话,他却在这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做到这种程度。
顾瑶开心,但乔克却笑不出来。
他看着她问:“我家人死了,你知道吗?”
顾瑶装出以来你茫然,“你在说什么?我连见都没见过你的家人。”
乔克冷笑,“没见过,还是不想承认你见过?”
顾瑶脸不红心不跳的与他对视,丝毫不露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的家人不是都在Z市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他们都死了?是谁告诉你的?”
顾瑶突然反将一军,问的乔克没了声音。
谁告诉他的,难道她不清楚?
乔克看了一眼桌角下放窃听器的位子,说:“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
看着顾瑶脸上的坚定,乔克垂下视线,“我要知道是谁做的,否则我不会再帮你。”
顾瑶动了动眼睫,“好,我帮你查,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帮我管好这笔钱。”
“我会的。”
顾瑶离开大楼,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她只不过是让贺幽去乔家把人控制住,谁能想到她居然把他们全都弄死了。
这是个败笔,也容易让她错失乔克这个好机会,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推到别人身上。
——
Z市。
医院的事有太多人看见,瞒也瞒不住。
那个一头白发的人是谁没人知道,但是司徒葵和顾熙却有人认出来了。
一晃几个月,司徒葵打着肚子去医院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被人渲渲染染一说,更是夸大其词,说的他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些话虽然夸张,但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他们不是普通人。
这件事一传开,对他们关注的人多了,司徒葵就更加没有自由了。
司徒葵在电话里提起了那半卷医蛊籍,没过两天,苏冬亚就回了Z市,并把那半本残书带了回来。
说是半本,但司徒葵翻着却觉得像是全本,只是前后部分的字迹不一样,纸张也有些不同。
“不是说只剩下半本吗?”司徒葵奇怪的问。
“是只剩下半本,前半部分是爷爷自己写的,原本这书就是出自苏家,爷爷虽然没有练过,但却看过,记住了,就写了下来。”
司徒葵翻看着前半部分,心里觉得毛毛的。
难怪叫做医蛊,先蛊后医,蛊若不自医,就会变成贺幽现在的样子。
看来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让贺幽练完全部,不然的话,她怕是连人形都没有了。
司徒葵看了苏冬亚一眼,轻轻皱着眉头,“苏老先生有没有说过,如果练成了这蛊籍上的所有,会是什么结果?”
苏冬亚摇了摇头,“爷爷说至今为止没有人练成过,这蛊术很邪,很多人练到一半还没有到后面的医籍就已经成魔了。”
“是啊,这书,不是残,而是错,又怎么会有人真的练到最后?”
合上那本医蛊,司徒葵暗了暗眸子。
医蛊,却没人发现先医后蛊,人人都以为要从第一张看起,却没有发现这书曾被人反了过来。
为何书会被分成两半,都已经这么明显的事,竟是连苏亥没有发现,还从头到尾的写全了保存起来。
这书苏冬亚没看过,是残还是错她也不知道,“爷爷让我提醒你,慎读。”
司徒葵笑了一下,把书放在了一旁,“我没打算读,我只是怕有人会惦记,所以才叫你拿来,京都那边最近怎么样,你们在那还好吗?”
苏冬亚点了下头,“挺好的,就是爷爷他们比较担心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司徒葵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冬亚姐,我这次叫你来,除了让你给我送书之外,还有一件是我想让你帮忙,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别人?”苏冬亚不太理解她口中的别人是什么意思。
司徒葵看向她,说:“除了这栋房子里的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苏冬亚预感不是太好,她皱起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提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
贺幽受伤,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顾瑶了,顾瑶担心着苏家人的事,却没办法告诉她,心里有点着急。
乔克那边的运营见了成效,她现在又有贺幽和龙泰在身边支持,除了还差一个少主,她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现在贺幽没了联系,这几天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不知道是不是她出了事。
为了等贺幽的消息,顾瑶这几天没有出门。
以前龙秋水从来不和谁主动往来,可是自从顾熙和司徒葵走了之后,她动不动就来看“顾长乐”。
她明明不是顾长乐,顾瑶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龙家的龙秋水这么上心。
单单只是因为顾熙和司徒葵的缘故?
她看着不像,因为龙秋水每次来都会在那待上很久。
贺绥新心里藏不住事,动不动就把顾长乐的事拿出来说,而顾长音却是闭口不言,这么长时间了,不管贺绥新怎么问,怎么闹,他都补去说关于这个假的顾长乐的事。
他越是不说,贺绥新就越是好奇,这是人之常情,别说贺绥新,就连顾瑶都对那个女人的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到底是什么能让顾家白白养一个女人这么多年,还是以顾家女儿的身份养在这,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若说其中没有秘密,谁信?
书房里,顾长音走进去。
顾槐摘下老花镜,合上手里的书,“贺绥新又问你那个女人的事了?”
他们吵的那么大声,别说在书房,在偏屋都快听见了。
顾长音走进来,一脸为难的叹了口气,“是啊,她这纠缠不休的劲,我也是受够了。”
“你这话也不是头一次说了,以前我不同意你休了她,是因为贺家,如今贺家变成现在这样,未免落人口舌,你还是忍着吧。”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不忍又能怎样?
顾长音早就习惯了她撒泼,只是最近她没玩没了的打听辛晴的事,他真怕她会打听出什么。
顾槐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佳,他说:“当初让你做那些事,也是苦了你了,如今两个女人都不相信你,竟是让你连句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顾长音低下头叹了口气,“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顾槐语气中带着怀疑,“倘若真的过去了也还好,怕就怕没过去,她的眼睛在我心里始终是种遗憾,当初我让你去取她的眼睛,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你和她之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将来,我不指望她还能帮上什么忙,我只要求她藏好自己的身份,别把我们顾家的孙子赶走。”
顾长音是顾家唯一的儿子,为了顾家,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他娶贺绥新是因为顾家,他爱上辛晴,也是因为顾家,他的爱从没达到过神志不清的地步,在他心里,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责任不是女人,而是顾家。
他对辛晴有歉意,有不舍,过了这么多年,他内心的歉意加深,但爱却渐渐淡漠。
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人,看看他的儿子他就会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可以守护她到死,可是为了她牺牲一起,但是他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过。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利用她,再利用她。
也许是他不配爱上她,所以他渐渐的放弃了。
“算算日子,司徒葵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吧。”顾槐忧心,担心顾熙不会再回来,更不会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顾槐一辈子都在担心顾家的后代,想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并不难,他说:“的确快生了,不过最近暗夜的景象,她在外面生也好。”
“好什么好?”
顾槐瞪他,恨他这么多年都不长进,“司徒葵肚子里怀的是我们顾家的血肉,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留在暗夜都有人对她动手脚,在外面我真怕这两个月会出什么差错。”
“您放心吧,小熙一向小心翼翼,他不会让她们母子出问题的。”
顾槐还是不放心,摇了摇头,“你要我怎么放心?他们是为什么离开暗夜,难道你忘了?他那臭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连亲妈都能扔在这不管,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顾长音不说话,顾槐叹了口气又说,“当年要不是怕这个女人堆顾熙乱说,我也不会让你把她带回来,遮遮掩掩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没留住我们顾家的孙子,早知道就留下她那双眼睛,最起码现在还能当个当个少主用。”
顾长音眉头拧的很紧,二十年前他就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现在他心里的愧疚加重,更是不愿意听。
“父亲,您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话,我知道您怪她占用了阿乐的名字这么多年,但这也是我们自己造下的孽,小熙不管怎样都是她为我们顾家生下来的,就算您觉得她对我们顾家已经没用,请您也不要用这样的话来说她,她没有对不起过顾家,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对不起她,她是这世上最无辜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