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诹访怜治悄悄凑了上去,正好看见久代遥解一道逻辑相当复杂的题目,这种题目可是偷懒的好题目,结果久代遥轻轻松松,以非常简单的步骤解决了这道题。
难道洛山的老师这么厉害?
诹访怜治有些不服气,怎么自己手里头只能中等以上的学生现在竟然成了优秀?
如此安静乖巧的久代遥应该是很符合诹访怜治希望的,但他此刻有些憋不住这安静的气氛,忍不住开口说话:“小遥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年级十七。”
“……倒数?”
“正数!!”
诹访怜治瞠目结舌,这短短三个月,又是学园祭又是运动会的,成绩不下滑就不错了,竟然还扶摇而上?
“周防家给你找家教了?”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到什么别的原因。
“没有,部长组织了补习,参加补习的这次考地都挺好的。”久代遥想起那段被特殊关照的日子,想到某个人,脸微微红了红,强调似的补充了一句,“他给我们划的重点,押题也都押中了十之八/九。你上次也见过他的。”
以赤司征十郎的本事,参考下历年来的试题,能押中考题的确没什么大不了,国中时期就有社团成员靠他的重点笔记轻松考入年级前十。
“赤司征十郎?”
“恩。”
诹访怜治脑海里几乎具象化出一只长着红毛的猪叼走了他种的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大白菜的场景,向来好的教养都让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他在你心里似乎挺特别的。”语气相当酸。
久代遥被问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哈哈干笑着掰出个理由:“出色的人是挺吸引视线的,怜治在学校人气也很高。”
诹访怜治笑笑,并没有为久代遥拿他和赤司征十郎作比较而感到开心。
往日里两人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要么一起看看电影聊聊天,要么一起写写作业。诹访怜治却觉得今天似乎有些无聊过了头,竟找不出什么热闹点的活动来改变沉闷无趣的现状,一时有些后悔竟然说出了写作业的话。
坐是坐不住了,干脆起身拿上毛巾,冲久代遥打了声招呼:“我去夜跑。”
已经写作业写得静下心来想着干脆趁心情好多赶些进度的久代遥唔了一声:“早点回来。”
诹访怜治:“……”以前都会找借口跟他一起出去溜达的!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即将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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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今天是不想发文的,但我抑制不住我体内(吐槽)的洪荒之力。
事情是酱紫的:
我爸的朋友回老家过年,把一只刚生了小狗的母狗放我家照顾,刚来一天
这只狗很衷心,戒心很重,稍微靠近一点它就呜呜恐吓。
看见狗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属性的我妈简直乐疯了(死鱼眼
然后就发生了以下对话
我妈:吃呀,怎么不吃呀(火腿肠诱惑之),怎么喂给你的狗粮都没吃?
我:它刚刚出来吃过两口了,你别惹它它不认识你。
我妈(无视我并试图去抓小狗被汪汪吼):哎呀好凶啊,碰都不让碰的啊,女儿啊,你别碰它啊。
我:我并没有碰它,你别盯着它了。
我妈(继续无视我并试图拐狗):怎么不吃东西呀,哎哟凶我的呢,女儿你千万别惹它啊。
我:你才别惹它吧,别被咬了!
我妈(继续继续无视我并试图抚摸):哎哟喂,凶到则!你主人回家过年了,要乖乖的啊。
我:你别惹它了(抚额,狗一直恐吓也很累的好么)
我妈(持续无视我并装亲切):来吃呀,怎么一直都没吃呢,女儿啊你小心被它咬,别碰它啊。
我:…………(扭头就走!!心好累!!)
然后我yys 的斗鸡就一直在被虐(躺尸),今天刷完100只活动的喜悦都没有了。
☆、剖白
日沉西山,暑气散去,诹访怜治挂着耳机,慢跑在小路上,身影随着路灯拉长缩短,显得有些寂寥。
时不时有饭后散步的行人,会偷偷递来一个眼神,而后轻声议论,而这些也随着诹访怜治路线的偏僻而越来越少。
或许是因为心情烦闷的原因,诹访怜治偏离了惯常的夜跑路线,不知不觉,跑到了公园。
规律的击球声随着渐渐停歇的音乐声而逐渐清晰,复又被另一首曲目的前奏覆盖。诹访怜治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微喘着擦了下额头的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几乎每天都在这里练习的人是谁,说起来也是一次意外的发现,却记在了心上,总有控制不住自己脚步想走过来看的时候。
如果对方不惦记着他家中一枝花,他还是很欣赏这位少年的。
听到脚步声回头的幸村精市接过从墙面弹回的网球,温和一笑:“好久不见。”
诹访怜治点头:“好久不见。”
从自动贩卖机取出两罐饮料,将一罐递给幸村精市,诹访怜治往休息椅上一坐,爽快地灌了一大口,长舒了口气。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大好?”幸村精市摸着冰凉的易拉罐,打开拉环却久久没有入口,“运动完喝凉的对身体不好。”
诹访怜治笑笑,将已然半空的饮料瓶放在一旁,仰头望着星空:“是挺不好的。去外地念书的邻家小妹今天回来了,本来很高兴的,但我发现她却不那么依赖我了。”
“女孩子成长地很快,一眨眼就抓不住了。我妹妹上国中后也不爱和我说心事,刚开始还挺伤心,后来……才发现,懂事的妹妹已经足够让我放心了。”
“你说,要是你妹妹改明儿带回来一个男朋友,你会怎么办?”诹访怜治开玩笑地问。
幸村精市目光一凌,面色稍沉:“那也要看,那个家伙有没有本事成为我妹妹的男朋友了。”
诹访怜治哈哈大笑,郁结的心陡然畅快了许多,却听幸村精市疑惑道:“经常听你提起这个邻家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不过今天听起来,似乎是我想错了?”
“我是很喜欢她啊。小的时候,我就特别想保护她,看见别人欺负她甚至想撸袖子上去教训。特别是有些小子,看她好欺负就哄她玩儿,不吓吓他们就贼心不死。”
手中的饮料凉气渐去,幸村精市喝了一口,打趣道:“那你应该早点和她表白,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不一般的,你和她交往后,自然不会有别人再来纠缠了。”
诹访怜治呼吸一滞,错愕道:“表白?”随即表情怪异,失笑道,“你想多了,我是把她当妹妹宠着的,我认识她的时候才丁点儿大,哪能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刚开始也不经常在一起,毕竟我比她大上两岁,玩不到一块去。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就不爱说话,性子也沉闷起来,若不是有一次我见到有人欺负她,或许我们也不会有那么深的交集。”
这还是诹访怜治第一次和他人谈起他对久代遥的感情,不是不知道身边的朋友会误会他对久代遥的态度,但抱着有他这尊大佛在一般人别想欺负她的想法,不去纠正罢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其实在他心里,比起见过两次面就让他不愉快的赤司征十郎,幸村精市要好得多,否则也不会偶尔来和他聊天。
当初不爽也多是因为知道这是个病秧子,且对他的性格不了解。
“是吗,我还以为……”幸村精市微微摇头,温暖的笑容衬的面容更加俊秀迷人,“大概是最近我的心也不静,所以才会觉得周围人都和我一样。”
“恩?是在担心全国大赛?”
“对于比赛,我从未有过一天松懈。”
就是说不是为了比赛了,诹访怜治想着,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袭来,目光刹那就警惕了起来。
今天小遥说生日有约,却又并非早早回去和那个赤司过,之前也没听鹤园和美提起她要和小遥过生日。
总不会是……
诹访怜治略略平复心情,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有什么好事?不会是桃花到了吧?”
“可以这么说吧。”幸村精市有些欢喜有些愁,“虽然好友都说十之八/九,但我就怕是我想多了。”
诹访怜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既担心幸村精市说喜欢上了什么别的女孩又担心他说的人是久代遥。觉得人不错是一回事,但真要把他这些年呵护的宝贝送到别人手上,怎么可能甘心。偏偏他并没有和幸村精市交换过身份,秉着缘分的态度见面交谈着,只能旁敲侧击。
“不如你和我说说看,我给你参谋参谋?”
幸村精市只是微微怔了怔,也没推辞。
“我们国二的时候分到了同一个班,不过除了偶尔必要的交流,从没有说过话,我也没注意过她,一心扑在网球上。直到国三,我得了那个病……”幸村精市苦笑,“不瞒你说,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是天之骄子,哪怕比不上那些出生就自带光环的人,却从未觉得自己有办不到的事。然而一朝失足,万劫不复。”
那段日子是幸村精市最痛苦的日子,追求的梦想不是因为失败而遥远,却是因为那晴天霹雳一样的病症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怨天尤人过,愤世嫉俗过,总是忍不住想,为什么偏偏是他?哪怕在亲朋好友前装地再如何平静,却仍控制不住自己在无人之时厉声嘶吼,借以排解内心痛苦。
他一度很讨厌那些探望的人目光中的怜悯和遗憾,讨厌应付他们话不由衷的关心,然而当看望的人渐渐稀少,门可罗雀后,他却感觉到了孤独,仿佛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
他没办法告诉真田他们他脆弱的心情,也没办法挽留因为失去他战力下降的部员们,只能以他终将回归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话语来宽慰他们的心。
那个时候,他才开始注意到久代遥。
她每天放学会过来送课堂笔记,会说些班上发生的趣事,大多时候都是不会带慰问品的,也不会提及他会恢复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就像去朋友家看望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却不会待上太长时间以免他心中不快。
换了往常,像久代遥这样长得还算出众的女孩最多只能换来他一瞬的关注,但那个时候,他看得最多的人,除了护士,就只有她。
从最初见她过来频繁而烦躁的心渐渐地平静,渐渐地习惯,慢慢地也会刻意拉着她说上会儿话,不再焦躁地想着可能再也拿不起球拍这个事实,直到鼓起勇气接受手术。
当成功的那刻,他几乎热泪盈眶,第一直觉就是想告诉久代遥,但当他看到一如既往微笑对他的久代遥,那种激动欣喜忽然就平静了,化作涓涓细流,温暖地流淌在心间。
“我一直不确定,我对她到底是感激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犹豫着犹豫着,当她没了日日来看我的借口,我没了日日见到她的理由。当那日我收到她表白的信息时,特别想亲口告诉她我也喜欢她。然而……她却没了回复。”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她没有直升高中。或许是大病了一场,也或许是三年来第一次输在了我引以为豪的强项上,别人不知道,我却发现我没办法像曾经那般张扬自信了。确切地说,我懂得做事前多考虑别人的心情,结果这却让我对待这一段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感情畏手畏脚起来。”
这倒是诹访怜治第一次听说这段经历。久代遥不可能向他说起幸村的病情,他也没无聊到去打听人家的过往。
“那你现在……确定了?”
幸村精市摇摇头,倏地一笑:“我妹妹说得对,喜欢就是喜欢,哪怕掺杂了其他的感情,也是喜欢。况且藏着掖着自己一个人是怎么也没办法弄明白的。与其整日里琢磨着对方的想法,不如说开,或许,是我想岔了也说不准。我们约定在她生日的时候,好好见面谈谈。机会总是稍纵即逝,我不想今后为了未曾尝试而后悔。”
虽然挺同情对方的遭遇,但依旧对幸村模棱两可的态度感觉不满的诹访怜治没了笑容,非常想搞破坏。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幸村精市口中这位“她”就是他家的小遥。
这种自己感情都拎不清光长张好看的脸的男人有什么好的!碰到久代遥的事情就立刻黑化的诹访怜治一反平常的温润如玉,使劲在心里编排对方,完全将两人的路人情谊抛到了脑后。
“今天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幸村精市站起身,将已经空了的饮料瓶空投入垃圾桶,背起网球袋,“这样找人聊一聊后,我反倒对自己多了份信心,就像我那个几率低却依然成功的手术一样,有些事不去尝试,永远也不知道结果。到了约定那天,我一定会好好传达我的心意。”
一脸懵逼的诹访怜治:“???”
你,你别走,好好说话,怎么他还成全了你咋的!
这不是他预料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就酱紫,幸村的感情很复杂,并不算爱啦
我当初就是控制不住撩拨主上这只手啊望天
☆、灯泡
期末补习的加成还未褪去,久代遥一口气将带回来的作业写了小半,直到夜跑回来的诹访怜治进门才从退出专注,揉揉发酸的脖子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两人看了会儿电影说了会儿话,久代遥才在久代远的呼唤下告辞回家。
约定见面的日子眼看就在眼前,久代遥和幸村精市却谁都没有刻意再相约见面,相反,由于鹤园和美的关系,久代遥往立海大国中网球部跑的次数反倒很是勤快,也对那个看着傻乎乎二楞头的切原赤也刮目相看。
“说你呢说你呢,偷什么懒,关东大赛仅仅得了个亚军你很得意是不是?我们立海大可是要以全国大赛冠军为目标的,跑起来!”
球场上切原赤也呼风唤雨,只恨不能多一双眼睛盯着这群人训练。
“看不出来切原是那么严于律己的人啊?”久代遥在树荫下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看书,偶尔瞄两眼球场,也只能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