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入睡,不知什么时候感觉身上沉甸甸的,温热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是燕屼,有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她身上的衣物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剥去,他那滚烫的唇顺着她的耳垂慢慢移到脸颊,再到嘴唇,快要触上时,她似乎终于回神,猛地偏开头,推着他的胸膛哑声道:“不要,时辰不早的,明日还要早起有事。”
燕屼不说话,一手撑着身子,另外一只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轻轻的就把她的脸颊偏了过去,他低头堵住她的唇。昏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大概有些震惊他的无赖,嘴巴都是微微张开的,被他趁虚而入,他的大舌就缠住她的小舌,用力似的吸允。
姜婳嫌疼,使劲的推他,他放轻些力道,大舌还堵她嘴巴里,吸吮她口里的津液,与她的唇舌相缠,她根本吃不下他的舌,口中津液沿着唇角滴下,被他亲吻的头晕沉沉的,身子有些发麻,他就这样进入,姜婳闷哼了声,有些不适应,还想要推他,却被他抓住双手压过头顶。
第145章
温暖的房间里渐渐溢出些断断续续的娇吟还有粗重的踹息声。他的力道很重, 姜婳有些受不住, 伸手掐住他硬邦邦的手臂,哭求道:“不要了,我难受。”声音细软低语,却让他更加用力起来, 她被固定着双手,动弹不得,由着他为所欲为,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 他竟还不出来, 姜婳有些恼怒道:“快些出去,不舒服,我要去净房梳洗。”
“婳婳。”燕屼忽然出声,嘴唇就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喃道,“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姜婳怔住, 明知黑暗中他不清她脸上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垂下眼眸,她没有说话, 他却忽然又撞起她来, 竟不知何时又在里面胀大起来, 她怒道:“你快些出来,明天早上还有事情的。”
燕屼吻住她的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姜婳实在承受不住,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束的, 实在太困乏,她慢慢的睡下,眼角还有沾着些泪水。次日醒来,她身上腰酸背疼,抬起白嫩手臂,上面全是青紫印记,看着有些吓人,他昨天其实没有怎么碰她的,偏她身子娇嫩,每回都是如此。见到这样她反倒没什么表情,披上衣衫过去妆奁前找药膏涂抹上。
取出妆奁里的药膏,姜婳却又忍不住怔住,药膏还是当初师父帮她配的,配方都已经交给她。他轻轻叹口气,打开药膏用拇指挖出一些涂抹在青紫的地方。
…………
燕屼一早起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他没有和往常那样早起去庭院里打拳练剑,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半侧着身子,温柔的看着睡梦中的她,她大概睡的不太好,还在蹙眉,她总喜欢趴在睡,半边脸颊都埋在被褥里,嘴唇红艳艳的,让人想要一亲芳泽,他就这样盯着,下身有些发硬,到底还是受不住,起身去净房梳洗过,时辰差不多时才简单用过些早膳去大理寺。
今儿一早,姜映秋就被押送回京,他需要早些去大理寺审案。
自打谢妙玉自尽后,姜映秋的日子不好过,她的确是疯疯癫癫了半年,从京城沈府跑出来后她疯癫的到处乱跑,半年后脑子清醒过来她才发现来到京城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她在那小山村窝了两个月,到底还是不甘心啊。她恨,恨所有人,恨苏州青城山上的张神医,恨姜家人,恨沈知言。
那张神医明明可以治好阿玉的,他却不肯。
她不会轻易饶过她们的。
她在小村子里待了两月,又四处流浪,还回过苏州一趟,整日就去青城山,鬼鬼祟祟的跟着神医,却发现他从不出门,她那会儿跟个乞丐没甚两样,想要报仇都没法子,脑子又是昏沉沉的,她脑子不清醒又开始四处乱跑,等人再次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苏州,身上脏乱,蓬头垢面,她在郑州住下。
睡过街头桥底,每日都是讨饭吃,过的是乞丐的日子。
后来她在郑州听见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三十五年前,一位医术了得的杏林高手一夜之间毒死县衙和乡绅满门,她仔细打听,这才知道是乡绅强占郎中的女儿,女儿受辱自尽,她打探仔细,听闻那郎中的女儿叫林婳。
林婳,当初听到这名字时她突然怔住,不知怎么就想到姜婳,还有青城山的神医,那姓张的神医这么些年,也没救过几人,就是姜婳在青城山跪了十日,跪的神医心软,他为什么会心软,难道是因为姜婳的名字。
婳,都带着一个婳字。
青城山那神医会不会就是郑州这里灭门案的凶手,都是杏林高手,而且她记得那青城山的神医叫张景林,郑州这灭门案的凶手名林长莫,难道真是同一人?
思及至此,她就留在郑州,甚至去当年出事的南丰县仔细的调查,打探凶手的情况,长相身高,还托人画出张景林的画像给认识凶手的人看,都说面相有些像,可五官却不太相同,不过个子都是差不多。姜映秋越发觉得神医就是灭门案的凶手,于是去衙门报官,这是大案,衙门的人还是很重视。
立刻将人抓拿归案,不过也把她暂且关押在大牢里,只等着把神医送去京城审问,若真是那灭门案的凶手自会放她离开。只是没想到刚压送回京,神医就服毒自尽,她以为是畏罪服毒,以为就要放她离开,哪里想到衙门的官兵直接押着她去往京城大理寺。
那地方她进去过一次,绝不想进第二次的。
她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刑房里,阴森昏暗,墙角摆放着各种刑具,她缩在角落里流泪。
很快,刑房的门被打开,她猛地抬眼望去,背对着光,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看到身影高大,她哭求道:“大人,民妇这是犯下何错,民妇举报灭门案的凶手,那凶手畏罪自尽是活该,凭什么把民妇也关押起来,求大人明察啊,民妇这是立下大功,不是该有奖赏的吗?”
眼前的妇人满身脏乱酸臭,燕屼皱眉,冷声道:“大姜氏,此番压你入京是有另外一桩案子。”
这是燕屼的声音,姜婳的夫君。
姜映秋脸色惨白,当初因姜清禄被下毒,她就被这燕屼关押在大理寺,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她认罪,她好不容易才咬紧牙根,死不认罪,哪里想到会再次栽到他手上来,不过她未做下任何事情,他治不了她的罪的。姜映秋梗着脖子道:“燕大人这是干什么!民妇这是犯了什么错,又被燕大人抓来大理寺,莫不是还想屈打成招,让我承认给大弟下毒?”
燕屼不想与这人纠缠,淡声吩咐下去:“来人,把犯人压在前头的大堂里,开堂审问。”
立刻有官兵进来压着姜映秋出去,很快来到审问的官堂上,士兵压着大姜氏跪下,燕屼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淡声说道:“当年你嫁到谢家,谢妙玉出生那年,你公婆乘马车探亲,却在山路的时候掉落山崖之下,车毁人亡,这事情可是你做下的!”
姜映秋高声道:“大人冤枉啊,这是他们自己倒霉,与我有何关系!”
“你竟还不肯承认,来人,让证人上堂。”
很快有官兵领着三人进到大堂里,三人都有些上年纪的,其中一妇女与姜映秋差不多年纪,另外还有一位老者,是苏州药堂里的老大夫,剩下一人竟是大姜氏前夫谢秉兼,他还是几年前的模样,看着反倒更年轻些,与姜映秋和离后,他过的更好。
姜映秋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谢秉兼,她跪在地上呆怔的望着他,与他实在是鲜明的对比,一个斯文雅儒,一个狼狈不堪犹如年迈老妪,她猛地低下头喃喃道:“别看,别看我……”她这辈子,也就爱过谢秉兼一人,如何愿意让他见到她这样模样。
她只顾着脸面,却没注意到谢秉兼愤怒的目光,谢秉兼对她真真是恨到骨子里,他猛的上前一脚踹在姜映秋身上,“我爹娘当初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歹毒的心肠,我爹娘待你极好,还有阿玉,她跟着你就是这样的下场,你这毒妇,怎么还不去死!”
耳边都是他尖厉的质问声,曾经最爱的人这样的踹她,质问她,姜映秋如何承受得住,猛地喊道:“那两个老不死的哪里待我好?我不就是生个闺女,她们就要急着给你纳妾,你当初娶我时怎么说的,你说只会有我一人,不会纳妾的,可是你呢?你受不住那两个老不死的胡搅蛮缠,想要妥协,她们就是该死!她们不死我怎么好好的跟你过日子!”
谢秉兼震惊的望着姜映秋,气的身子发抖,“竟真是你害死我爹娘的,果真是你给那马吃了羊踯躅,马匹才会发疯,我爹娘才会是的,你这贱人……”他说着又是抬脚朝着她踹去。
姜映秋被踹到在地,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活该,她们都是活该,他们该死……”竟又是疯疯癫癫的。
旁边众人唏嘘不已,那旁边站着与姜映秋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正是当初的邻居刘氏,当初她无意中跟姜映秋说起羊踯躅,马儿吃了这东西过不了多久会发疯,姜氏就仔细的跟她询问,她还笑着打趣道:“咋啦,你打听这个作甚。”
那时候的姜映秋笑眯眯的道:“没事儿,随意打听下的。”
她怎么都没料到姜映秋用拿这个用来对付自个的公婆,真真是好狠的心肠。
燕屼淡声道:“既犯人已经认罪,关押下去吧,让她罪责书上按压手印,等钱大人来后听从钱大人发落。”
此案算是结案了。
燕屼晚上回去时,姜婳正等着她,见他回来迎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大氅,温声问道:“夫君,姜映秋的案子如何了?”
燕屼看着她道:“已经结案,她承认当初谢家公婆是她害死的,这案子会继续交由刑部看过,不出意外会由钱大人定罪,我与钱大人说声,应该会被流放关外的。”流放的罪名不比斩首好,那关外是不毛之地,贫苦艰辛,犯人送过去都是没日没夜的干活,通常撑不过半年就活活累死的。
姜婳软声道:“夫君明日可否带我去大理寺见她一面?”
“你想去?”他问道,“她被送往大牢里关押着,见她倒也容易,婳婳,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确保自己不被她伤到。”
“夫君放心,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的。”她的声音越发的温柔。
燕屼低头望着松散的发髻,心底有些肃然,他知道她去探望姜映秋想做什么,却已无力阻止,否则两人的关系会更加的恶化。罢了,就如她的意吧,大不了他让人在路上多多关照些姜映秋,让她早早的死在路上吧。
或许是有求于他,姜婳夜里格外的温软缠绵,他想要什么姿势都顺着他。次日,两人用过早膳,姜婳随燕屼一块过去大牢,大理寺关押已经认罪的犯人都是在牢房里,并不在大理寺,他领着她过去牢房,牢房里比大理寺的刑房还要阴暗些。她不太希望他陪着一块进去的,燕屼却坚持陪她进到牢房里。
两人走过长长的通道,到了最里头时,燕屼指了最里面一间牢房道:“就是那边,我站在这里等你吧。”
姜婳看了下距离,不算太远,也不近,她与姜映秋说话他应该是听不见的。
燕屼站在两条通道的交叉处等着她,看着她慢慢走到最里面那间牢房面前。
姜婳在牢房前站定,这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她看着里面那狼狈的老妪,扬起嘴角轻声道:“姜映秋,你可想过会有今日。”
“是你!”姜映秋听见声音猛地抬头,她套着枷锁,想要动一步都有些困难,死死的盯着姜婳。
“是我。”姜婳轻笑:“当初你给我爹爹下毒时怕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吧,姜映秋,你说说你怎么就这样的歹毒,我爹爹把你当成真正的长姐,家业铺子都帮你置办起来,你却还想害死我爹爹吞下姜家偌大的家业。”
姜映秋冷笑两声,“那又如何,只怪我时运不济,没毒死你爹,没弄死你们一家子!”
姜婳收敛表情,冷漠道:“所以你才得了报应,所以谢妙玉才死掉的,她死了也是活该。”
提及谢妙玉,姜映秋尖叫起来,猛地扑栏杆面前,想要捉住姜婳,想要掐死她,可枷锁死死的套住她,她碰不着姜婳。姜婳冷笑一声,半分不退,只是抬手挥了下,才又捂住鼻子道:“你身上可真是臭的不成,姜映秋,我今日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有因才有果,这是你自食恶果。”
“嗬,嗬……”姜映秋喉咙里发出阵阵的嗬嗬声,死死的瞪着姜婳,“贱人,你这贱人……”
姜婳不与她再争口舌,后退两步淡声道:“瞧见你这幅狼狈的模样我也就安心了,姜映秋,此生我们两人的恩怨也到此为止。”她说罢转身,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余下姜映秋还在身后辱骂着。
姜婳并不在意这些辱骂,她要姜映秋连死都死的痛苦不堪。慢慢来到燕屼身边,姜婳道:“夫君,我们回吧。”
“好。”他轻轻说道。
…………
次日,姜映秋从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醒来,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痒,满身都难受着,她实在受不住,开始满地打滚,想要缓解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意。
三日后,姜映秋被判流放关外,次日就会由着官兵押送离开京城,这三日姜映秋身上的痒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甚至哭着求狱卒给她一桶清水,让她梳洗下,狱卒冷笑道:“要不要老子在给你准备两套衣裳,备些吃食啊?一个将死的犯人也敢这么多要求,活的不耐烦了。”
次日,官兵压着一群发配关外的犯人离开京城。
姜婳得知这消息站在窗棂前久久。
三月底,燕屼带了消息回来,姜映秋没有抗住,在流放的路上死掉了。死状凄惨,身上全是被她抠的血点子,押送她的官兵以为她得了什么传染性的病症,连她尸首都没留下,一把火烧个精光。
姜婳得知后,淡淡笑了声,别的未多说。
她与姜映秋和谢妙玉的恩怨,这辈子已经清了,希望下辈子再也不会碰上她们了,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
过了两日,太子殿下大婚,迎娶内阁首辅古文隆家里的孙女古婉姚,一时之间,满京城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在谈论这天作之合。姜婳倒没什么反应,她这些日子总睡不好多梦,消瘦了些,燕屼看她整日待在府里也不开心,让她回去姜府玩几日,有着家人陪伴,她也能好的快些。
姜婳想了想就同意下来,去姜宅时只带上珍珠翡翠和阿大三人,她在姜府住了小半月,有着妹妹们的陪伴,她的确好了不少,这日正陪着小姜妤在花园里玩,珍珠却匆匆过来,“大奶奶,不好了,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