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好生活——一年春天
时间:2018-05-13 20:36:21

  等再上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顾朝晖怕惊动了老婆孩子和丈母娘,便没回家,而是领着陈永富去酒店开了个房间。
  经过一番折腾,陈永富已经清醒了过来,面对顾朝晖的种种安排,他非常听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倒像是顾朝晖是老板,他成了雇员一样。
  让陈永富洗了个澡,刮了胡子之后,终于看起来有点人样了。
  顾朝晖刚要和他说家里的事儿,陈永富先开了口,“兄弟,哥哥两天没吃饭了,能先吃点东西再说不?”
  闻言,顾朝晖也是无奈至极,自己也一天没吃饭了,为了找他,都不知道饿了,这位倒是心大,没问家里的情况,先要饭吃。
  行啊,好歹是知道饿,顾朝晖听说很多有毒瘾的人都是不吃不喝的,他看陈永富虽然瘦了点,但面色还好,这还知道找饭吃,应该不是自己想得最坏的那种可能。
  因为时值后半夜,实在也没有什么卖吃的东西的地方,顾朝晖走了两、三条大街,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一个起早准备材料的早餐点。
  人家的第一锅粥刚熬上,顾朝晖就到了,等了三十多分钟,买上第一份早餐之后,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
  他回到酒店,刚进大堂,就听服务员跟他说,“先生,和你同房间的那位客人刚才走了,可是房费还没结算。”
  顾朝晖一听,急了,打听清了他往哪个方向走的,赶紧去追。
  幸好陈永富没吃东西,也跑不快,街上又没有出租车,顾朝晖找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一个路口追上了对方。
  追上之后,顾朝晖二话没说,先气恨恨的给了陈永富一拳头,把对方打得倒地不起之后,他又把人架起来,直接送到了医院,来到了师傅床前。
  这陈永富才知道老爹被自己气得住了院,他后悔莫及,看着短短几天就苍老了很多的父亲,他终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也讲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他是在一个生意伙伴的鼓动之下开始了赌博,一开始几个人只是在家玩玩小麻将,一圈牌百十块钱那种,后来那个朋友说这种不刺激,就领着陈永富去了对岸。
  对岸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顿时晃花了陈永富的眼睛,一开始他也是赢了不少钱的,一夜之间就是几十万的进项,这才勾着他上了套。
  可后来,他开始连连失利,越输越大,直到把家里的活钱都输光。
  其实这时候,如果他及时收手也就罢了,还不至于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但他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还能翻身,可家里没钱了,厂里的钱他又不能动,没办法,他开始四处借钱。
  其中就包括顾朝晖借给他的那一万,他都拿去赌了。
  但东拼死凑借了半个多月的本钱,都没用三、五十分钟就都输在了赌桌上。
  这时候,那个引他入局的朋友在旁边说道,“老陈,你刚才那把差点翻盘啊,要是再有个一、二十万,你一准儿能赢回来。”
  这话正说到了陈永富的心坎上,他也感觉自己刚才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啊!
  可他已经没钱了,再想这些也没用,刚要扭头离开的时候,那朋友拦住了他,豪爽的主动借给了他十万块钱!
  陈永富已经红了眼,根本没想过对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接过钱,他就又重新杀入赌场。
  可结果还是一样,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这次他还是血本无归。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成了欠债的人,而且是十万块钱的巨款。
  那朋友借钱的时候是一副大方的笑模样,但要起债来就换成了一副罗刹面孔,这时候陈永富才知道自己借下的是利滚利的高利贷,可后悔也晚了,那人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五天之内必须还钱,不还钱就去砸厂。
  一来,陈永富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这不光彩的事儿,二来,厂子毕竟还是他最重要的家底,要是让对方把厂子砸了,他就真的彻底玩完了。
  于是他赶紧回了大陆,铤而走险,去自己厂里撬开了保险柜,拿走了厂里的周转资金。
  其实,他要是把这些钱还了高利贷,便没事儿了,可当他把钱拿到手里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要是我再去赌一把,最后一把,如果能翻盘,不仅能还了钱,还能把厂里的周转资金缺口补上,然后,我就彻底不赌了。”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却事与愿违,再一次,他输了个底儿掉。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觉得人生再没有希望的陈永富没有回大陆,而是开始买醉街头。
  要不是顾朝晖来的及时,发现了他,没准再过几天,他就可能被追债的人打死、打伤了。
  但回到大陆也不能解决问题,那些人肯定还会追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永富要从宾馆跑得原因,他还心存幻想,觉得只要债主找不到自己,这笔债便能无限期的拖下去。
  可顾朝晖的话点醒了他,“大哥,他们要的是钱,不是人,找你找不到的话,厂子还在,他们会到厂里来要钱的!”
  这时候陈永富才醒悟过来,要是厂子也赔进去,那自己真的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想到这一点,他痛哭失声,给父亲长跪不起。
  陈德宝又气又恨,一边流泪叹气,一边又指着儿子大骂,可这也无济于事了。
  陈永富欠下的高利贷利息奇高,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赶紧想办法还上,而且是越快越好。
  可现在谁家也不可能拿出利滚利之后,二三十万的现金啊,银行要是知道陈永富有赌债,也不可能借的下来贷款。
  为今之计,看起来只有先把厂子卖了应急。
  至少厂子卖了之后,还完赌债,没准还能剩下一点本钱,可以再开小厂。
  但如果一直拖到债主上门,厂子被全盘接管,那他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厂子经营了四、五年,现在走上正轨,管理得当,正是好时候,虽然陈德宝和顾朝晖都舍不得,可一想到陈永富面对的困难,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商量定了,陈永富立即开始筹划起卖厂的事情。
  按说厂子经营情况这么好,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可陈永富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眼前用钱急,他也没办法找远路的买家,只能找平时跟他们有来玩的那些所谓“朋友”。
  可大家都风闻他深陷赌债,果然,这又见他要卖厂,更加坐实了他有困难,急等钱用的事实,这些所谓的“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帮他,反而趁火打劫,纷纷压低价格,一个比一个出价低,这让陈永富又气又急,甚至背着老爹哭了好几场。
  可债主就在眼前,再不还钱,后果更加严重,没办法,陈永富便想一狠心把厂子贱卖了算了,大不了白手起家,再重头开始。
  不过,这时候陈德宝却拦住了儿子,他可不能看着这厂子被一群狼心狗肺的人给夺了去!
 
 
第78章 买厂
  儿子的那些所谓“朋友”没有一点仁义道德, 趁着他家有困难的时候,借机压价,这让陈德宝非常生气,伤心。
  而且, 他跟儿子了解之后也发现, 这些要买工厂的人里, 没有一个是干这机械加工的, 都是想着买下工厂之后再转手卖出去,赚个差价。
  这样卖来卖去,工厂运营怎么可能稳定, 用不了多久, 就会出现问题,最后很可能毁在这些人手里。
  这个机械加工厂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是在他和徒弟的共同努力下发展壮大起来的, 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凋落下去, 陈德宝不甘心。
  于是, 他前思后想之后, 有了一个慎重的决定,并跟儿子商量了起来。
  听说老爹要把工厂卖给顾朝晖, 陈永富明显愣住了, 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
  想了片刻之后,他说,“爸, 朝晖要是能接手工厂当然是最好的,他懂管理,会经营,肯定不会瞎搞,但他有那么多钱么?现在高利贷利滚利,今天已经滚到了三十来万了,要是他没有钱,去借钱的话,又得耽误多少时间,到时候咱们欠债更多。再说了,咱们和他关系这么熟,怎么开价呢?说实在话,卖赔了,我心疼,也舍不得,可要是卖的比那些朋友还贵,我又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毕竟关键时刻,是他帮了咱们。”
  看着儿子到了这时候,还在算计钱,陈德宝气得抄起手边的水杯就冲他扔了过去。
  然后骂道,“你现在倒是知道心疼钱,知道算账了,早干嘛去了?你还知道关键时刻是人家顾朝晖救了咱们爷俩?”
  “爸,你消消气,别发火了,我说的也是实话,你想啊,咱卖厂子不仅是为了还债,更是为了能留下翻身的本钱,要是卖的太低,以后咱爷俩指望啥过活啊? ”
  儿子说的也是大实话,陈德宝听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最后,他还是坚持道,“那要我说,这厂子即使是贱卖,也是优先卖给我徒弟,不能便宜了外人!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躺下了,闭上眼睛,不再看儿子。
  陈永富当然也知道好歹,患难见真情,人家顾朝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自然是比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要强。
  可再好的关系就怕动钱,一碰钱,这关系就变味儿了。
  但自己老爹一再坚持,拿出一副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架势想逼,陈永富也没了别的办法,不管咋说,还是先把顾朝晖叫来,看看对方有钱没钱再说,没钱的话,何谈卖厂啊。
  跟老爹说了自己的想法,陈德宝果然赞成,赶紧给顾朝晖打电话,把人叫了过来。
  听师傅说要把厂盘给自己,顾朝晖着实惊讶了一下。
  其实听说陈永富要卖厂的时候,他也动过心思,想趁这机会把厂子买下来,自己当老板,继续经营。
  可动心归动心,想归想,现在是师傅一家子遇难的时候,自己这个做徒弟的,借给他们钱可以,这是仗义疏财,助人为乐,可要是趁机买厂,即使价格公道,也会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因此,即使心里为厂子无比惋惜,可顾朝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主动避嫌,自从陈永富回来之后,他就没再问过这些事儿。
  可不想,对方竟然主动找到自己,说起这个事儿,顾朝晖怎能不惊讶呢。
  陈德宝笑着问他,“朝晖,你不用不好意思,就说想不想接这个厂子吧。”
  闻言,顾朝晖也笑了,不过笑得有几分尴尬,他说,“要是说实话,当然是想接,可接厂子也得有那个实力,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陈德宝爷俩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也没多思索,便直接问道,“那你有多少钱?”
  顾朝晖伸出两个手指头,说,“二十万。”
  二十万?
  陈永富一听,不免失望,他还心想,要是顾朝晖有三十万,不如借过来,先把赌债还清了,然后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让给他算了。
  可对方钱不够还赌债的窟窿,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
  陈永富还在打小算盘的功夫,他父亲陈德宝则已经跟顾朝晖说起了下一步。
  “朝晖,不瞒你说,这厂子,我们之前找人估算过资产总额,是105万,之前你大哥找他那些‘朋友’谈,对方最高出到90万,我想着,你要是能盘过去的话,就75万给你,怎么样?”
  一听父亲的报价,陈永富坐不住了,这不是比最低的那个报价人还低了五万块钱?
  这怎么能行呢?
  可他刚要说话,陈德宝就瞪了他一眼,瞪得他马上闭了嘴。
  顾朝晖平时管理工厂,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价格意味着什么,他连连摆手说,“师傅,这价我可不敢要,就说急等钱用,你们也不能压怎么低,这样就算我有心,也不敢接啊,否则不是相当于占你们便宜了嘛。”
  “朝晖,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大哥欠的债是利滚利,多耽误一天后面的债更多,所以赶紧能还上钱才是正经,再说,工厂我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交到你手里,我这心里才有点底啊。”
  陈德宝语重心长的劝了顾朝晖很久,最后顾朝晖说道,“师傅,要不这样吧,我去荫萌厂里拆兑一下,凑齐三十万,先把大哥的赌债还上,其他的事儿,咱们后面再说。”
  一听徒弟这么仗义,陈德宝都躺不住了,他赶紧坐起来,紧紧握住了顾朝晖的手。
  而陈永富则在一边颇为尴尬的站着,他正在为刚才自己狭隘的小算盘而羞愧不已。
  很快,顾朝晖就从媳妇儿厂里借来了周转资金,然后帮陈永富还了赌债。
  无债一身轻,陈永富还了钱,卖厂的想法又淡了,他想着,要不跟顾朝晖商量一下,等到厂里今年赚了钱再还对方钱,大不了到时候多还点利息就得了。
  可他刚流露出一点这样的想法,立即就被老爹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陈永富,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股份,看你这个熊样,我一点不会给你留,我厂子我要全额盘给朝晖!”
  陈永富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任凭老爷子摆布,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没有话语权。
  找来了顾朝晖,又找到律师,陈德宝和徒弟签订了正式的协议合同。
  于是,顾朝晖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原来工厂的老板,可同时也欠了陈永富的钱。
  陈永富摇身一变成债主,对救过自己的顾朝晖也没客气,三天两头的去家里催债。
  顾朝晖赶紧把厂里的部分机器抵押了,又抵押了一部分厂房车间,这才凑齐三十万,先给了陈永富。
  加上之前的三十万,这就是六十万,可剩下的十五万去哪里筹措,顾朝晖也犯了难。
  再加上之前还在媳妇儿厂里借了周转金,这让林荫萌的制衣厂也陷入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局面,一时间,顾朝晖一点当上大老板的喜悦都没有,倒是发愁得饭都有点吃不下了。
  晚上睡不着觉,他开始翻来覆去的想办法。
  林荫萌知道他为何发愁,便跟他说,“朝晖,要不,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卖?卖了这个别墅吧,咱们先去找个出租屋将就将就,等有钱了再换。”
  “这房子不能卖,你上次开厂的抵押贷款还没还清呢。”
  “那要不,咱把老家的房子卖卖?”
  林荫萌一边往首饰盒里放耳钉,一边又出主意道。
  “老家的房子不如这边值钱,也不如这边的好出手,哪是说卖就能卖的。”
  顾朝晖看着媳妇儿卸妆的动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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