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教你做人——南岛樱桃
时间:2018-05-15 17:33:28

  他真想好了,他不后悔,但他怕,听到上法院就怂。
  “你听到就怂,兰子不怂?闹这么久也没给摆平,你一边儿去,我去找她。”老太太也不信队长说的,什么公告全村然后分开各过个就行?那不就是两口子分居?她不还是郁家媳妇?那不是白折腾?
  老太太跟着就找上郁妈,就那话:“你这样谁也没法同你过日子,过不了,你拖着不去离没关系,咱们上法院。学农和你感情破裂了,让法院判你俩离婚。”
  她俩说了啥没别人知道,后来郁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两天就跟郁爸去办了离婚手续。家里那泥胚房以及里头的东西郁爸一样都没拿,就把衣服收走,拿了自己那份口粮,别的全留给她了。
  郁妈关上门哭了两天,接着公社上下放土地,郁妈去分了土地,想着和郁学农离婚之后,二妹还能给她寄那么多东西?二妹寄得少了,她不种地吃啥呢?那万一大妹再有个情况,又拿什么去接济?
  离婚这个事闹过了整个九月。十月份,郁家才过上安生日子,郁爸领着郁毛毛搬去了老爷子那头,因为目前起不来新房,就拿了口粮跟大哥一家吃住。又因为土地已经放到家家户户,想着以后是为自己种地,全家都干劲十足。
  郁毛毛有时还会想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家里穷点,没现在那么多油水,可他每天都很开心。
  又或者是因为那时还小,啥也没去想,如今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感觉也不像当时那么甜,二姐总是很辛苦,也就是恢复高考之后,她考出去了才轻松一些。
  郁家闹这一出让生产队上看了不少笑话,不过凡事都有个新鲜劲儿,在议论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又平息下来。所有人都把精力投入到自家分到的地里,郁毛毛在短暂的难过以后,也振作起来,他不像先前那么调皮,学习刻苦了很多。
  倒是郁妈,因为离婚这个事,她那头前后去了好几波人,多半是闲来看热闹的,除此之外,郁夏她舅来过一回,指着妹子的鼻梁打骂她傻缺,放着好日子不过还闹的离婚,天下第一的傻缺。
  郁春也说不知道她爸妈在折腾啥,一大把年纪还离婚,简直笑死人了。
  “你知不知道乡里乡亲连带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让你去离婚你就离?你不去不就完了?过不下去分居啊!”
  “还上法院呢,那是说来吓唬你的!”
  郁春气得跳脚,影响她的不只是别人的看法,因为这个事,高家上下对她也有意见了,意见还很大。
 
  第37章 八零年,有点甜
 
  乔越是十月下旬知道郁爸郁妈分开这个事的。听说的时候脑子瞬间当机,他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扭过头去,去看身旁的女友。
  感觉有一肚子话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到嘴边就是一句:“夏夏你别难过。”
  就这一句让郁夏笑倒在他肩头上,乔越更是莫名,问说:“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郁夏摇头。
  乔越就把她抱在怀里:“那是在笑什么?夏夏你说呀。”
  “我笑你真不会安慰人,上次在我家,咱俩吃了夜饭去乡间小路上散步,走到玉米地后头不小心听到那出,你也对我说——夏夏,你别难过。”
  郁夏学得像模像样,乔越有点不好意思,假使调侃他的是齐女士,他铁定撂担子了,因是郁夏的关系,他闷声闷气讲:“别笑话我了,你家到底咋回事?”
  两人这样的关系,郁夏也没瞒着,不过她也没翻出老黄历来一五一十讲,讲得太透反而像是在诉苦似的:“你也知道我姐主意大,她想去县里摆摊啥的家里都不支持,就我妈支持,我爸觉得我妈太惯着我姐,这不是为她好,是在助长她的气焰,怕惯得过了以后能创出大祸。我妈不同意,他俩分歧太大,前阵子老吵,谁都不妥协,这不就吵翻了。就咱俩离开之后没多久的事,陆续闹腾了一段时间,前阵子已经过了手续,离了。”
  乔越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就点点头。
  郁夏戳了戳他,问:“你没啥想说?”
  “……”乔越还认认真真打了个腹稿,表态说,“夏夏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你爸妈感情好或者过不下去分开都不影响咱俩,咱俩还是同以前一样。”
  郁夏就挪了挪身子,并排着贴近他坐,将脸颊贴在他肩窝上,伸手环住他的腰:“就咱俩这样,我家这情况总得让齐教授了解到。”
  乔越安抚性的拍拍她:“我回去同他俩说,夏夏你好好读书,不要操心这事。我妈是啰嗦一点,很爱管东管西,想法还是开明,咱俩处得好,再说了,她教了你一年还不知道你是咋样的人?我妈最喜欢你,知道以后只会心疼,你担心那些不存在的。”
  “我哪是担心?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
  这种犹豫的局促的心情乔越倒是蛮能体会。
  他和女友走一起就想牵手,坐一起就想贴近点,想挨着她,还想抱抱她,当这些想法都满足了,又想亲一口……乔越在认识郁夏之前,对这些事总提不起兴趣,从第一次见她,就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似的,明明想着牵一下就好,牵完还是无法满足。
  他心里藏了一箩筐的话,前阵子还偷偷去看了莎士比亚什么的,想学几句,然后相处的时候刻意装作不经意的说出来,让夏夏感动一把。
  好几次嘴都张开了,说出口就变成“夏夏你吃了没有”“中午想吃啥”……
  想到这些,乔越就忍不住叹一口气。
  他对着计算机多自信啊,感觉世界在我脚下,咋一到夏夏面前就怂成这样了呢?
  郁夏听到他叹气,就坐直了身子,捧起男友的俊脸来仔细端详,她看得乔越心里紧张,紧张的同时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喉结都滚起来,郁夏却突然绽放出笑颜:“你是不是忙完了?看气色比前阵子好太多了。”
  “阿越你知道不?头年每到单休日你去找我,虽然也收拾得干净整洁,其实我看你很放松,就是换身衣裳,洗把脸,再随手扒一扒头发,这样就出门了。前阵子从我老家回来,之后这一个半月,我看你都觉得疲倦,还固定时间强打起精神来看我,问我这一周咋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每次你问我,我就在心里说你才应该好好休息认真吃饭。你前阵子熬了多少夜?灌下多少咖啡?你以为我没亲眼看见就不知道?”
  乔越就露出八颗牙齿傻笑说:“前阵子上面突然安排了个活,时间上很赶,就稍微辛苦一点,你看现在不是补起来了吗?其实就是熬了几夜,我们食堂吃得很好,每顿不止一个肉的。”
  看他努力想安慰自己,郁夏眼圈一红,她掐了掐乔越的脸蛋:“你当我不知道?分明是暑期陪我回老家你休了长假,回京之后加倍赶工想把耽误的活补上。”
  前头乔越很累,郁夏看出来了,没说破,是想着说破之后他又要分心,就变着法给他补身体,喂他汤羹,哄他多吃绿色蔬菜少喝两杯咖啡……其实收到那封信以后,她就想同乔越提一提,郁夏已经养成同乔越分享自己生活的习惯,遇上什么事都爱同他说。就是看他一身疲惫,明明脸上都写着倦意,还基础休息时间过来,这种糟心事她就说不出口。
  一等二等,等到这回再见他,气色好多了,郁夏才敢开口的。
  当天,郁夏在乔越的宿舍给他煲了汤,算着能喝两天,才准备回学校去。前头一个月其实也不止乔越忙碌,学校这边琐事也多,京医大迎来了恢复高考以后第三批学生,郁夏也摇身一变,从小师妹变成二年级的师姐。
  开学典礼,她上台致辞。
  学院里搞迎新晚会,她作为不多的美女,还被请上台表演了节目。
  山歌、民歌、红色歌曲她都不是很会唱,琢磨了半天,硬着头皮去职工楼那边借了两只猫,编了个小品叫训宠。郁夏本来生活在综艺大爆炸的时代,各种节目看多了,编这一段还挺不错,又因为猫演员实在出色,她们排练的时候就很默契,上台以后更是表现欲十足,每一次配合都把人逗得直乐。
  猫咪的主人原先听说郁夏想带两只上台表演,还懵呢。看郁夏排练了一次,自豪感都出来了,家里“孩儿”第一次登台演出,两个教授问好了时间还占了第一排的位置,就他俩看得最起劲,鼓掌的时候比谁都卖力!
  吾家有猫初长成啊!
  平时觉得它俩就会调皮捣蛋,就会挠桌脚挠沙发脚,原来还藏了这一手吗?
  郁夏成功的将两位教授的猫咪变成了校园红猫,而她自己,也跟着一举成名,刚入校的新同学都听说了,临床有个郁师姐,人美声甜不说,她永远是专业第一,还包揽了国家级、校级一等奖学金。
  这么牛逼的人物,她还有拿得出手的才艺,还会演小品呢!
  又有人蠢蠢欲动,正在计划看是来一出轰轰烈烈的表白还是写封感天动地的情书,就撞见郁师姐在单休日挽着个看起来特别不友好的家伙往校外走。
  高年级的都见怪不怪了,看一年级的满脸蒙逼就调侃说:“早让你们别做白日梦!你当是开玩笑的?”
  “不!我不相信!这是她哥吧!这一定是她哥!郁师姐这么完美的女神,咋会瞎眼看上那么个家伙?”
  是啊,头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还打赌他俩啥时候分手。结果呢,人家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你说她一定是看上对方的条件?本校条件好并且心仪郁夏的有,还不是一两个,有人追了,她也没动摇过,还笑吟吟劝你说别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好好学习才是真的。
  作为过来人,二年级的男同学们伸手拍拍一年级的肩。
  “那就是你郁师姐的对象,他俩处一年了,感情好得很,小伙子……你就别做梦了。”
  自从解决了宿舍矛盾之后,郁夏的校园生活真的轻松。从二年级起,她就有意在存钱,保证学习的同时进行了许多实习和实践,翻译文献的活也没丢下,从一开始有点吃力,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积攒,厚积薄发,现如今游刃有余。
  无论做什么行当,当你技艺精湛,就会发觉赚钱的确不难。郁夏的收入水平哪怕还差乔越一截,考虑到她还是个学生,她这已经是成功的经典案例了。她永远在领各种奖金,她代表本校去争取了许多荣誉,最新问世的好几本医学著作都是经她之手翻译出来,学医不过几年,她就有论文在学术期刊上刊载。郁夏的照片一直贴在校内光荣榜上,假如说一年级时还有人嫉妒她,当她取得越来越大的成功,就已经成为全校学生的榜样,在京医大,郁夏是偶像级的存在。拿其他人举例子还很难引起共鸣,只要说到郁师姐的成功之路,多少人能听得热血沸腾,她出身贫寒,她是通过努力取得丰收,爱情以及未来的双丰收。
  她毕业之前,京市好几所大医院都点名说要郁夏,别的一个不求,只求一个郁夏。
  学校方面同郁夏谈过,乔越他妈齐惠桐女士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先前她推荐郁夏去实习的医院就很好,属行业翘楚,京市几大知名医院之一。
  还有一点,别人兴许是为她在校期间取得的成绩在追逐,唐主任那边接纳她去实习过好多次,双方已经了解充分,院方对她非常信任,坚信她前途不可限量,又因为早先已经完成了几次的实习,分配过去就可以正式上班。
  医院在建职工楼,建成之后会以相当便宜的价格卖给本院职工,那边规划得很好,环境清幽,买了是一定赚。这个本来优先考虑职务以及工龄,为了争取人才,唐主任说了,只要她来,办好入职手续上头就给批一套。
  郁夏一直想接家人上京享福,她手上存了一笔不小的款子,买套房可能差不多,买完装修啥的就没钱。像这种单位建的职工楼,价钱比外头的便宜很多,这就帮了她大忙了。
  虽然心动,她也没莽撞决定,转身还同乔越商量了一下。乔越帮她整理了大堆的数据,做了综合评估,得出结论这的确是上佳选择。郁夏才把想法告诉辅导员,并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去处。
  确定了之后,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过去这四年时间,永安公社已经解体,郁夏他们生产队改名叫红星四队。四队在七十年代末就考出了好几名大学生,哪怕这些大学生还没出社会,他们带给乡里的变化也是巨大的。
  写信实在太慢,为了方便和大学生们联系,队上头两年就装上电话,又安了广播,谁家学生打电话回来就由广播通知。这不,郁学农在地里施肥,就听到广播里喊他名字:“郁学农,郁家的郁学农,你姑娘郁夏来电话了,赶紧来接,赶紧来接!”
  从外头打电话回来多贵,郁学农听到广播里喊他丢下手里的家伙事就跑,接起电话的时候气都没喘匀。
  郁夏听到她爸在话筒里喘大气就说她了:“爸你慢着点,跑这么急做什么?”
  郁爸就挠挠头,又拿搭在脖子上的汗巾子擦了擦脸,问说:“闺女你打电话回来为啥事?”
  “爸,我不是跟着就要毕业,辅导员前头找我谈了,说分配工作的事,上头把我分配去头几年我实习那医院,我同意了。”
  “我地里刨食的,不懂这个,你看行就行!爸都支持你!”郁爸最放心就是郁夏,他闺女哪怕条件再差也能把日子过好了,是本事人。当爸的前头还有点挫败,后来就想明白了,他都这岁数管好自己不给闺女添麻烦就够了。乡下种着粮食,万一要是闺女在外头遇上啥事,回来也能吃饱饭,当爸的没出息,可也是个后盾。
  郁夏将电话线在指头上饶了绕,说:“前头几年我不是在校学习就是进医院学习,回家的次数太少,爸你怨我不?”
  “你们年轻人在外打拼多不容易,一两年不回来没啥,爸咋会怨你?就是想你得很。你奶也是,你那照片,她隔天就拿出来看看,看过心里才踏实。”
  郁爸还说现在政策好,家里种的粮食足足的,收回来堆成小山一样高,老太太没停过养猪,家里有鸡有鸭也不缺蛋吃,这种日子放在几年前真是想也不敢想。
  她爸在那头闲话家常,郁夏就听着,听他说完才问:“爸,你上京来好不好?阿毛不是跟着就要参加高考,他这几年学得踏实,应该能录上这边的学校,爸你跟着上京来,咱们一起过日子。”
  “……可咱家里还有地。”
  “地给别人种着,爸你辛苦那么多年,我这儿毕业了,分配工作了,能挣钱了,您也闲下来享享福。”
  上京市过好日子,郁爸心里想,可他顾虑多。老爷子老太太咋办?家里的地就不种了?不种地他还能干啥呢?他过去这不是纯粹给闺女添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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