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妻[红楼]——桃之夭夭夭夭
时间:2018-05-16 19:00:02

江堇姝一听,这说辞不错,再加以润色,哪怕知府夫人不高兴也拿不准她到底真心还是假意。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
 
在江堇姝的催促下,顾庭早早儿上床安歇。
 
两人自成婚后,除了新婚那晚例外,每回都是江堇姝睡外,顾庭睡里,一人一条被子。躺好后,江堇姝帮着顾庭掖好被角,吹了灯。
 
黑暗里,顾庭睁着眼没睡。
 
夜晚对江堇姝的视力影响不大,更别提顾庭就睡在边儿,还盯着她看。
 
“怎么不睡?”
 
“堇姝,我们不是夫妻么?为什么分开睡?我听人说,夫妻都是睡一个被窝。”
 
“……现在这样不好么?”考虑到顾庭已经不傻,她没法再说出哄孩子的话。再者说,顾庭今晚提出疑问,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指定早就疑惑了。
 
顾庭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儿委屈:“不好,我想和睡一个被窝。”
 
江堇姝心头一跳,再三确认他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才说道:“我怕热。”
 
顾庭好一会儿没作声,就在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听他说道:“那等天冷了再一起睡,我给你暖被窝。”
 
敷衍的应了一声,总觉得顾庭有点儿可疑。
 
应该是想多了,顾庭傻了十八年,好转也才一月功夫,能条理分明的思考处事已不容易,怎么可能一下子多了花花肠子呢?他本来就是个简单纯粹的人,就算想变坏,也得有诱因,他每日就在医馆、章家之间来回,谁能影响他?
 
估计还是孩子心性,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改掉。
 
次日,送顾庭出了门,顺便让许叔去知府衙门递了帖子。大户人家讲究,登门拜访要提前递帖子,以示尊重,也方便主人家抉择要不要见客。知府夫人肯定愿意见江堇姝,但江堇姝可不热切。
 
知府夫人果然心急,没等隔日,直让她下午就过去。
 
江堇姝去了。
 
见了姚夫人,便把商议好的说辞说了:“……这也是我家四爷的意思。我想四爷顾虑的有道理,虽是亲戚,但毕竟十来年没来往,哪里好贸然就拜访?况且单送东西人却不到,这实在是失礼的很。我们本就是小辈,又这样轻慢,让外祖家如何想?所以只能婉拒了夫人好意。夫人也放心,我家四爷说了,得了机会他会亲自去外祖家登门拜访,这么些年没联系,我们小辈也要请罪才是。”
 
姚夫人本以为事情十拿九稳,谁知道……
 
原本热情的面色变得淡淡的,嘴里倒是没说什么,揉揉鬓角做出疲态,江堇姝便识趣的告辞。
 
“一时乏了,不能多招待,庭娘子多见谅。寒露,替我送送庭娘子。”姚夫人态度虽淡了,嘴上依旧客气。
 
待江堇姝走后,姚夫人没再掩饰,怒气满盈,带着焦灼:“真是不识抬举!”
 
偏生对方言辞在理,总不能把脸皮撕破咄咄相逼吧?顾家江家时不必放在眼里,却不能不忌惮章家。
 
姚夫人气了半天,这才怒气渐消,叹了口气:“事儿没办成,老爷那边倒罢了,就怕有人拨火儿。”
 
身边的陪房彭立家的劝了几句,又道:“夫人,可要盯着白姨娘那边?”
 
姚夫人思忖片刻,吩咐道:“庭娘子来的事儿,漏个信儿给她。”
 
话说着,姚夫人抓了身边的茶碗摔在地上。
 
彭立家的一惊,瞧见她眼底划过的阴狠。
 
姚夫人面上无波,就好似摔茶盏的人不是她。小丫头把地上的碎瓷片子收拾了,又重新捧了茶来,姚夫人便把茶端在手里细品。
 
彭立家的是姚夫人陪房,未出嫁时是其贴身丫鬟,几十年相处,岂会不知她的秉性。再者说了,能在知府的内宅里做主母,辖制住一院子姨娘通房,能是菩萨人?
 
“夫人放心,这事儿我必然办的妥帖。”
 
 
 
 
 
 
第37章 第 37 章
姚知府的内宅,除了正室姚夫人,另有三个姨娘,几个没名分伺候的通房丫头。姚夫人只有一个嫡子,但府里还有两个庶子、三个庶女,庶子的生母早死了,两个庶子是在她跟前儿养大的,吃穿用度都跟嫡子一个样儿,提起来谁不赞叹?便是姚知府也对她分外敬重。
 
姚夫人自不是蠢笨之人,庶子可以养,却始终没把人记在自己名下。
 
如今的三个姨娘都年轻,无子傍身,姚夫人却是连孙子都有了,根本不惧她们,谁知一个大意,养出个隐患出来。
 
白姨娘就是府城人,原是秀才之女,可惜家风巨变,父母亡故,债务缠身,险些就被拉到花楼卖掉了。也合该是她的运气,那天姚知府闲来无事在城里逛着,撞见了,这后头的事儿就顺理成章。
 
白姨娘进府刚满一年,才十六岁,容貌并非绝美,却是肤色白细、身似扶柳,瞧着好似娇花照水,楚楚动人。这位白姨娘又是个有心思的,说起话来细细柔柔,解语花般,姚知府把人疼的什么似的,好东西可劲儿往这儿送。
 
最初姚夫人只是瞧着膈应,可前些日子白姨娘有了身孕。
 
姚夫人在内宅多年,十分沉得住气,也决计不会贸然做傻事。别说白姨娘肚子里不知男女,便是个男胎又如何?姚夫人都有孙子了,而白姨娘便是得了儿子也不知能否养大呢。
 
道理是如此,但白姨娘这人,着实碍眼。
 
另则,上回大孙儿病得蹊跷,哪怕没查着什么,姚夫人却不敢大意。
 
姨娘们的住处在正院旁边的小院子,白姨娘最得宠,住了最大的一间。正是晚饭时分,丫鬟们送来饭菜,白姨娘先问了知府的去向,这才用饭。
 
饭毕,有丫鬟端来茶,低声说了件事儿:“方才去厨房取饭,听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提了一句,好似说今儿夫人打碎了一只茶碗。”
 
“什么时候的事儿?”白姨娘问。
 
“就是庭娘子走了之后,有小丫头收拾了碎瓷片出来。”
 
“还有什么?”
 
“那边派人去厨房传话,说夫人胃口不好,不要别的菜,只选清淡素净的两样送去。”
 
白姨娘轻笑:“居然连饭都吃不下,可见气的狠了。她这是恼了庭娘子,倒是正好,前些天的事儿没办成,我姐姐还气着呢。”
 
提到娘家姐姐,白姨娘也恼,却也不能不管。她们家只剩姊妹两个,长姐虽名声不好,可对她实心实意的好,如今她得了势,岂能对其不管不顾。再者说了,长姐那边还跟贺家三爷缠在一处,若两人的事儿成了,对她的处境也大为有益。
 
“那、姨娘的意思是……”
 
“不好明着来,就算这边不管,还有章家呢。反正铺子也拿不回来了,左不过是出口气,你去问问我姐,看她想怎么办。”
 
白寡妇是年轻守寡,无儿无女,最初是在府衙附近租了屋子住,后来跟贺三爷有了首尾,才哄来一个铺面,别提多滋润。谁知好景不长,贺家三爷的那位少奶奶知道了,哄不回贺三爷,就让娘家施压。贺三爷躲了,可怜白寡妇,若非妹子正得知府宠爱,只怕当街就给赶出来了。
 
这以后,白寡妇心里就存了气。
 
先前人们议论她勾搭男人她不恼,反觉得那些人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可被人赶出来她就气坏了。最初她跟贺三爷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也只打算弄点儿钱傍身,可经了这件事儿,她是咬了牙要进贺家。
 
白寡妇的确有手段,贺家老三又是个贪欢好色的,食髓知味,轻易就被哄了回去。
 
现今白寡妇就住在贺家不远的巷子里,独门小院儿,大小七八间屋子,还有两个丫鬟一个仆妇伺候着。院子和人都是贺三爷找的,但房契身契都在白寡妇手里捏着,这回她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不给机会让人赶出来。
 
白姨娘的丫鬟把消息带来,白寡妇立刻在心里转悠开了。
 
“知道你们姨娘有顾虑,放心吧。”
 
农忙结束了,顾孟成顾序父子俩来了府城。
 
顾孟成当然不是专程送顾序,而是奉了顾老太的命令,“押着”二房回家,特别是顾康。两人到的时候正是傍晚,白氏敢跟嫂子高氏呛声,可面对大伯子一声不敢吭,只赶紧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还特地拿钱让人去打好酒。
 
顾孟成拦了:“弟妹别忙,不用酒,自家人随便吃就行。”
 
白氏陪笑两声,只能罢了。
 
顾孟成是辈分最大的长辈,连白氏都迎出来了,更别提其他人。也是凑巧,不仅顾庭江堇姝在,偶尔不回来的顾庆也在,陈氏陪在一边,小白氏缩在白氏身后,顾香秀已经称病好几天。
 
顾孟成一扫,眉头皱了起来:“老三呢?”
 
顾孟成深知顾康的习性,主要就是冲着他来的,谁知人偏就不在。
 
“康儿有事儿出去了,一会儿肯定就回来。”白氏试图搪塞过去。
 
顾孟成不好跟弟媳掰扯,只能去问顾庆:“老三去哪儿了?他是什么性子?若在府城闯了祸,可没谁帮的了他。”
 
“大伯一路劳乏了,先歇歇吧,我出去找找三弟。”顾庆平时根本不管家里这些琐事,下头的弟妹他也不关注,但当着长辈没法推脱,只能表态。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顾庭出声道。
 
“四宝就别……”顾孟成刚要劝阻,却在看到顾庭时愣住。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可能不认识,明明看着还是一样,但就是觉得哪儿变了。
 
江堇姝笑着说:“大伯还不知道吧,四爷这次来府城真是来对了,不仅脑子里的淤血散了不少,人也变灵透了。大伯仔细瞧瞧,四爷可不再是个孩子样儿了呢。”
 
顾孟成定睛一看,对!就是这个,再不像个孩子了。
 
“这、这是真的?”顾孟成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当年家里花了好多钱,也跑过府城,寻过好大夫,但就是没治好。都十几年了,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就、就好了?
 
“大伯,我好了。”对于自己的情况,顾庭是知道的,但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毕竟怎么好的,他也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对于他而言,以前的自己好像就在乎吃和玩,读书太肤浅,脑子也不聪明,好多东西不懂。现在的自己脑中一片清明,读书一点就透,到处都是乐趣。
 
江堇姝也道:“四爷在府城拜了位先生,现在每天都跟着读书呢。”
 
“好!好啊!这是大好事!这下子你爹娘可以瞑目了。”顾孟成很有责任感,加上一直为顾庭忧心,现在只觉心头大松,眼眶都有些发红。
论来,在顾家,除了顾老太,也就是顾孟成这个大伯最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顾庭。
 
天色渐暗,吃过晚饭,顾康还是没回来。
 
顾孟成瞥见白氏在院门口频频张望,冷着脸问顾庆:“你老实说,顾康在府城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这我并不清楚,学业繁忙,我时常不在家。”顾庆当然清楚,可顾康到底是他亲弟弟,他实在不好张口说。
 
顾孟成一拍桌子站起来:“不等了!找他去!”
 
 
 
 
 
 
 
第38章 第 38 章
顾孟成带着顾序、顾庆、顾庭,又有许叔和另两个长工,出去后兵分两路寻人。顾孟成性情淳厚,却不是傻,尤其对顾康这个侄儿了解甚深,简直跟其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大,你带大山和来喜往城西去找,先找赌坊,找到了就把人直接押回去,若是没找到,两个时辰后也回去。”顾孟成说完,带着顾庆顾庭往城东的赌坊找。
 
夜幕降临后,正是赌坊生意红火的时候。
 
大大小小的赌坊找了一家又一家,终于把人找到了,但人却不能轻易带走。
 
守场子的丁大强拿出几张借据:“顾大老爷是吧?顾康是你侄儿,也是咱们赌坊的客人,本来是来去自由,咱们不能拦着,但是呢……您瞧。这些借据都是顾康签下来的,本金五百两,没算利钱。您侄儿近来手气不好,念在他是我们赌坊老顾客,这才破例多借些钱给他翻本,只是吧,您侄儿财运不济。”
 
“五百两?!”
 
顾孟成倒吸口凉气,眼前发黑。
 
顾庭一直以来对金钱观念不深,也只是觉得惊讶而已。
 
顾庆却不同,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特别赌坊的欠款都是利滚利。顾家没分家,这钱是要公中还,但这是一笔大钱,只怕要伤筋动骨,一旦伤了家底儿,往后他读书科举怕是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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