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童养媳——醉后渔歌
时间:2018-05-18 13:08:34

  “可看清了?”
  梁飞平皱眉,“自然看清了,这样的人我若是见过, 是绝不会忘记的。”
  见过梁飞平后,祁谙又去看了看那日沉染抓的那些土匪。
  大部分土匪都是些平头百姓, 已经被沉染放了,而此时在大牢内的则是那几个带头的。
  “那日让你们绑走溪棹的人,你们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十六开口问道。
  “那人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还带着面罩,天又黑,看不清模样。”
  “身形如何?是男是女?”
  “看起来不是很高大,但是若说男女还真不好分,声音压得很低,给了银子,然后说要那溪家公子的命。”
  十六对祁谙点点头,这些说辞与前几日的说辞并无出入。
  祁谙招招手,十六凑过来,祁谙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十六点点头,“是,小公子,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
  祁谙回到府中,卫管家便拿着喜帖过来,“公主,溪府送来了请柬,五日后是溪家公子与知府千金成亲的日子,您要不要去?”
  祁谙接过请柬,随手翻看了一下,“我倒把这事儿忘了,还是要去的,毕竟我与溪棹也算相识一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倒也不快了,老奴听说溪家公子快要二十了,这岑家小姐好似比公主还要大个一两岁...”说到这里,卫管家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祁谙,叹了口气,“王爷岁数也不小了,平常男子在他这个岁数孩子都十几岁了,咱家王爷还未成亲呢...”
  卫管家眼睛一直瞥着祁谙,似是若有所指。
  祁谙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卫管家,有些疑惑,“我怎么觉着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劲呢...兄长的孩子十几岁,那不是跟我一般大?”
  卫管家一口唾沫差点儿呛着,拱拱手,退下了。
  祁谙皱皱鼻子,哼唧了一声。
  月谷嬷嬷本端着些糕点要进屋,听到卫管家和公主说话,便在屋外听了一会儿,此时见卫管家落荒而逃,不由有些头痛。
  本以为王爷看清了自己的心,能够有所行动,这都好些日子了,王爷什么表示也没有,公主还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懂,这俩人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卫管家那话也不岔,王爷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这些年倒也难为他了。
  月谷嬷嬷摸了摸袖子里的那画本,这些东西等到公主大婚的时候总归是要给她看的,可是此时给她看又觉有些不妥,所以她一直有些犹豫。
  月谷正待进屋,便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芳林居,叫了几个人又匆匆往外跑,忙唤住一人,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气喘吁吁,“王爷说要搭个台子,人手不够,所以我来叫些人出去。”
  “搭台子?搭台子做什么?”月谷有些疑惑,王爷与公主两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听戏呀。
  “王爷说要让公主抛球亲招亲。”那人说完就跑了。
  月谷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是不是听错了,王爷要给公主抛绣球招亲?
  *
  翌日,祁谙看到王府里那座高台时,着实震惊了一番。
  祁谙看向站在身侧的榕桓,“兄长,这是做什么?”
  榕桓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淡淡,“你已经及笄了,到了成亲的年龄,你不是一直想着能够抛绣球招亲吗?所以今日我为你设了一座高台,你先试一下,若日后真的抛绣球时,可以少一些慌乱。”
  卫叶抽搐着嘴角把那花花绿绿的绣球递上去,憋了半天,说出一句话来,“恭喜公主殿下。”
  祁谙忍不眉开眼笑的蹦了起来,“真的吗?我可以抛绣球招亲了?”
  祁谙抱着那颗绣球就走上了高台,站在台子上俯视着站在下面的榕桓,眉眼弯弯,“兄长,怎么扔啊,都没有人。”
  榕桓表情越发平静,眸子幽深,“谙儿可知抛绣球招亲是何意思?”
  “知道啊,就是我把这颗绣球扔下去,谁接到了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啊。”祁谙很是期待,她对未知的东西向来充满了好奇。
  “然后呢?”榕桓抬眸与她对视,眸子灼灼。
  “然后?”祁谙眨了眨眼,“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哎呀,好了兄长,咱们开始吧。”
  榕桓低头,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
  卫叶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深深叹了口气,唉,一个当朝战功赫赫的将军,竟然陪着一个小姑娘玩过家家的游戏,当真是有损他们长乐军的威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表现出嘲讽的意思,卫叶拍了拍手,王府的院中顿时涌现出许多人。
  有伙夫,小厮,花匠,仆人,长乐军的兵将,十三,十六,二十二等几个幽云三十六骑,连沉染也来了。
  王府里所有的男人都参与此次抛绣球招亲,包括年近半百的---卫管家。
  祁谙看到卫管家,皱了皱眉,往一旁走了走,离他远了一些。
  榕桓站在角落里远远瞧着,眸子沉静而又幽深。
  祁谙站在台子上,觉得又兴奋又好玩,那一年安绥有家小姐便是抛绣球招亲,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婚服,站在茶楼的二楼上,背对着众人,将那绣球抛了下去,那绣球就那么落入了一个样貌清秀的书生怀里。
  后来他们喜结良缘,祁谙曾在湖边遇到过他们,他们站在一起,像是一幅画作一般,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安绥的人都说这是天赐良缘,她听到这个词觉得甚是好听,这也是这些年她念念不忘抛绣球招亲的缘故。
  美好的事情总是让人向往。
  祁谙背过身子,将绣球拿在手里掂了掂。
  底下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齐齐往后退去,若不是王爷在一旁盯着,他们早就跑了。
  沉染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站着,嘴里念念有词,“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
  卫叶觉得心口发慌,下意识的躲在了十六身后,十六躲在了十三身后,几个人站成了一串,一点一点儿的远离公主的方向。
  祁谙抬起手,用力将那绣球往后抛去,那绣球朝着人群落了下去,众人哗的一声,抱头鼠窜,祁王府里顿时乱成一团,伴随着些惊呼声。
  榕桓眸子微微眯了眯,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颗石子打了出去,那绣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落入了一人的怀里。
  那人抱着绣球,目瞪口呆。
 
 
第31章 
  生同寝
  沉染看着手中的绣球, 只觉头皮发麻, 恨不得拔腿就跑,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这绣球就飞到他手里来了?
  祁谙扔了绣球便忙不迭的回身看那绣球落在了谁的手里,待看到被众人推出来的沉染, 眸子里霎时染上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嫌弃,怎么是他呀?
  为什么不是...
  为什么不是兄长?
  祁谙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往榕桓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负手立在海棠花树前, 波澜不惊。
  沉染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视线不自觉的便往站在远处的榕桓暼去, 现在要怎么办?
  不待沉染说什么,祁谙便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绣球,“重来,重来...”
  沉染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要将手中的绣球还给她, 中途却被人用手压住了。
  祁谙与沉染同时侧眸看过去,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边的人语气淡淡,“抛绣球招亲,哪有重来一说,扔给谁便是谁了, 谙儿可听过绣球还可以抛第二次的?”
  祁谙偏头仔细想了想,顿时语结, 她确实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抛绣球还可以抛第二次的。
  祁谙做事情向来想起什么是什么,不过一时兴趣,此时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抛绣球竟是抛给了沉染,顿时没了心思,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沉招妹你净给我添乱,烦死了。”
  沉染顿时炸了毛,“你才是招妹呢...”
  祁谙懒得理他,抬步就要走,胳膊却被人攥住了。
  祁谙回头,只见榕桓静静的看着她,“抛绣球不过只是开始而已,好玩的还在后面。”
  “后面还有?”祁谙的眸子霎时间亮晶晶的,带着期待,“还有什么好玩的?”
  榕桓带着她和沉染往芳林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抛绣球招到夫婿以后,两人要试着相处,然后要成婚在一起生活,你也可以试一下。”
  “什么?”
  “什么?”
  祁谙与沉染同时惊叫出声,两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桓哥哥...”沉染简直要吓死了,还不如直接给他来一刀比较痛快。
  祁谙满脸都是抗拒,“我才不要呢。”
  榕桓停下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垂眸看着她,“为什么不要?日后你要是抛绣球招亲,那人会是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他的长相,脾气,秉性,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慢慢了解,而沉染你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与他相处你还如此抗拒,日后如何与一个陌生人相处?如何与一个陌生的男子日夜相对,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祁谙的惊吓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滴溜溜乱转,脑子却没有眼睛转得快,处在停滞的状态。
  榕桓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推开房门,将二人推进去,“你们二人今日便在里面试着相处相处,谙儿要学着习惯,日后嫁给旁人便不能再这般任性了。”
  榕桓说着便将房门关了上来,将二人留在了里面。
  房门内,祁谙与沉染两人面面相觑,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在其中扩散开来。
  这一遭是在劫难逃了,沉染深深叹了口气,窜到椅子上蜷起腿窝在上面,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意味。
  祁谙走到软榻上坐下,托着腮瞅着沉染,倒是开始思索起来。
  原来抛绣球招亲就是这般样子啊,真是与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两人就这么坐在屋内沉默了大半个时辰,她思索她的,他想他的,倒也是出奇的和谐。
  *
  院内,月谷在小榭里烹了茶,榕桓执着茶盏背对着月谷望着湖内的荷花,神情上倒是毫无波动。
  “王爷不怕公主与染公子弄假成真?”月谷有些担心,虽说染公子还小,但到底是小儿女家,互相看对了眼也不是不可能的。
  榕桓嘴角微微勾了勾,手指绕着碧玉的杯盏转了一圈,低低道,“不会的。”
  *
  两人沉默了这么久,沉染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上了一抹颤巍巍的哭腔,“公主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桓哥哥,如果你非要嫁给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娶你,但是你得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本来祁谙在听到沉染说前几句话时便想呵斥这个小毛孩,还未等她说话,便听到了后半句,不由起了好奇心,“什么条件?”
  沉染一听这话,欲哭无泪,这公主姐姐真的想要嫁给他呀?
  虽然今天来时,桓哥哥说不过是开个玩笑,不当真的,可是现在他瞧着怎么这么像真的呢?公主姐姐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沉染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你不能像对桓哥哥那样对我。”
  “我对桓哥哥怎么了?”祁谙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讨伐的意味,不由提高了声音。
  沉染被她恶狠狠的眼神瞪得瑟缩了一下,却壮着胆子,“不许对我又抓又挠,又打又骂,还有我不要抱你,你太沉了,我根本就抱不动。”他每次见公主姐姐,几乎没怎么见她走过,这次见面还好一些,前几年,公主姐姐还小的时候,几乎是扒在桓哥哥身上的,他看着都替桓哥哥累。
  祁谙眼神越发凶了,嘟着嘴,“谁要你抱了,你想抱我我还不给抱呢。”
  沉染只当听不到,继续道,“还有,我不要跟你睡一张床,有人在旁边我会睡不着的。”想到跟公主姐姐在一张床上睡觉,沉染便想去撞墙。
  祁谙气呼呼,努力隐忍着敲他脑袋的冲动,对啊,她还忘了,成婚的两人是要在一张床上睡得,父皇母后便是如此,想到自己身边躺着沉染,祁谙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还有...”
  “闭嘴吧你。”祁谙忍无可忍,一鞭子甩了过去。
  两人从小到大这么打惯了,沉染早防着她呢,手腕一转,便将她的鞭子抓在了手里,两人在屋内大打出手。
  听到屋内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月谷有些担忧,“王爷...”
  榕桓摆摆手,眉眼间都带上了笑容,月谷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不由愣了一下。
  屋内两人不满足于狭小的空间,从屋内打到了屋外。
  沉染怕伤着祁谙,只不停的闪躲,几乎是被祁谙追着打,颇有些狼狈。
  “桓哥哥,桓哥哥...”沉染往榕桓的方向跑过来,“桓哥哥...”
  沉染迅速躲到榕桓的身后,咬牙切齿,“你快管管公主姐姐...”
  祁谙追过来,一个追,一个躲,两人绕着榕桓转。
  “兄长,你让开,沉染胆子越来越大了...”
  榕桓伸手一勾,勾住她的腰身将她搂在了怀里禁锢住,然后转头看向沉染,“快走吧。”
  沉染松了一口气,一个提气蹿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大喊一声,“公主姐姐,我是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祁谙闻言便想追出去,被榕桓扣住腰身按住了。
  祁谙气的跺脚,高声喊着,“我才不要嫁给你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还想娶她,真是天真。
  榕桓抬手拢了拢她凌乱的发丝,仿佛毫不知情似的问道,“发生何事了?”
  祁谙抬眸气鼓鼓的看着他,恶狠狠,“我以后再也不抛绣球招亲了。”
  “为什么?”榕桓来回摸着她的脑袋,像是摸一只小猫,祁谙的怒火奇迹般的消散,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静下来后,祁谙便觉得有些累,抱住榕桓的腰靠在他怀里,撅着嘴,“我以前倒真的没有想过成婚后该怎么生活,方才我在房内好好想了想,是不是成婚后的两个人一定要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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