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童养媳——醉后渔歌
时间:2018-05-18 13:08:34

  榕桓低头亲吻她的唇瓣,缠绵悱恻却不激烈,仿佛只是在她的身上寻求着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良久,榕桓才低低开口,“溪家大老爷和大夫人是我的外祖父母。”
  “什么?”祁谙诧异的抬眸看他,她虽早就察觉榕桓对待溪栈秋的态度不一样,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兄长会和溪家扯上关系。
  看到祁谙惊讶的样子,榕桓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我娘亲是他们的女儿。”
  榕桓的父母早在很多年以前便不在人世了,祁谙并没有见过他们,自她出生起,兄长身边除了父皇和二叔以外,便再也没有旁的亲人了。
  “我爹与我娘的婚事当时外祖父不同意,我娘却定要与我爹成亲,所以我爹带着我娘私奔走了。”一桩大户人家小姐与穷苦小子的爱情故事,像是祁谙看过的《西厢记》。
  榕桓言简意赅,声音里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情。
  “躲了几年,有了我之后,我娘便开始往家里写信,希望能够得到二老的原谅,但二老从来没有给她回过一封信,再后来...”
  榕桓的眼睛黯淡下来,祁谙抱住他的肩膀,榕桓反手柔柔她的头发,“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对娘亲都很好,所以那些年,爹和娘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二老,再加之当时的境地也不允许爹和娘亲回来认亲,所以事情便拖了下来,不曾想...”
  不曾想竟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祁谙算了算时间,那恰好是父皇流落在外形势紧迫之时,当时兄长家破人亡,也是受了父皇牵连。
  “那兄长为何不与他们相认,我见大老爷还有大夫人都是和善之人。”
  “娘亲已经离世,若与他们相认,只会徒增他们的悲伤,若让他们一直以为娘亲在这个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里开心的生活着,也许是最好的吧。”榕桓头埋在祁谙的脖颈里,声音有些发闷。
  祁谙将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并没有出声安慰。
  她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像是在告诉他她一直在他身边,榕桓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以往他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孩子,即便是两人互相剖白心意后,他也只是把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从来没有想过要她与他共同承担。
  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有她在身边,给了他许多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心理上的充实,他心里缺失的那些东西因为面前这个人而被填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溪棹是溪栈秋的叔叔,按理来说榕桓要叫溪棹舅舅的,溪棹年龄小,辈分大!
 
 
第41章 
  人的心
  溪棹的毒解了, 在榕桓的意料之中。
  溪栈秋是个聪明人, 即便榕桓说了只做不知道, 可是这些时日公主殿下对溪棹的紧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若执意为之, 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好处。
  更何况,当日下毒之时,他心中已有动摇, 不然也不会发展到今日这般情形。
  霍香薷为溪棹把脉, 面上露出一些诧异的神色。
  霍香薷神色凝重的将再一次将溪棹细细检查了一番,转头对祁允道, “毒解了。”
  “解了?”祁允也没有想到,眉头微微皱起。
  溪棹的房间被看顾起来, 除了溪家二老爷和二夫人,还有几个忠心的仆人以外,也就只有他和霍香薷可以自由出入, 是谁解了毒?
  祁允转身往外走, 那些仆人怕是要挨个查一查了。
  “不用找了,是我。”祁谙走进来,对祁允扬扬眉,“解药是我拿来的。”
  “是公主?”霍香薷倒是没有过多怀疑,只是有些遗憾, “可惜了我没有见到解药,不然还可以研制一番。”
  “以后会有机会的。”祁谙安慰着霍香薷, 但眼睛却是看向祁允的。
  祁允勾唇一笑,微微垂眸,倒是并没有说什么,昨夜时溪棹的病情还很严重,今儿早上这毒便解了,不过几个时辰,这期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姐是何时拿来的解药?
  “如何了,溪棹可会大好?”祁谙走上前看着床上的人,询问霍香薷。
  霍香薷点点头,“已经解了毒,只是溪公子中毒太久,伤了元气,怕是要养上好长一段时间,至少半年无法下床走动,即便是好了...”
  霍香薷顿了一下,“身体也会大不如从前的。”换言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健康了。
  祁谙闻言,怔了一下,良久,轻叹了一口气,只要活着便是最好的了。
  溪家二老爷和二夫人听闻溪棹的毒解了,跑过来在溪棹的床前痛哭流涕,二老爷喊着老天开眼,二夫人一边哭一边吩咐下人准备车马要去庙里还愿。
  祁谙嘲讽的转过头去,就在前几日,溪家二老爷刚刚在别院纳了一房小妾,并放话说,只要能给他生儿子,正房夫人的位置给她坐。
  而溪家二夫人则因为这件事情与溪家二老爷吵得天翻地覆。
  再看此时这种感人肺腑的场面,当真是讽刺,若不是因为他们,溪棹怕是也不会有今日的这番劫难。
  祁谙走出溪棹的卧房,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垂花门旁的溪栈秋,一如既往瘦削的身影,薄唇紧紧抿着,察觉到祁谙的视线,顿了一下,转身离去。
  祁谙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在她身边的人包括兄长总夸她聪明,可是有些事情她却想不通。
  一是岑香月,她虽然招了许多事情,但牵涉到裕泽安危的,她却死也不肯吐露。
  第二个便是溪栈秋,他是真的想要了溪棹的命吗?若兄长没有发现,没有找到他,到了最后一日,他会眼睁睁看着溪棹死吗?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快要入秋了,雨水里带了些凉意,云莲撑了伞,“公主,回吗?”
  祁谙半晌没有说话,云莲又问了一句,“公主在想什么?”
  祁谙叹息着摇头,“云姐姐,人心当真难测。”难怪父皇总说这世上最复杂的便属人心了。
  *
  溪棹虽没醒,但已经解了毒,还有霍香薷守着,应是没有性命之忧了,榕桓却一日比一日忙,祁谙知道他是在忙着把裕泽逼出来,在劫粮一事上,兄长在明,雨泽在暗,表面上看兄长似是占据了下风。
  祁谙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劫粮一事她是钦差,虽知道了幕后主使,可牵涉其中的却大有人在,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
  岑香月通敌叛国的罪名无法洗刷,牵连整个岑府,祁谙的折子尚未递到皇上手里,榕桓便亲自带人抄了岑家。
  知府本还想在折子尚未送到皇上手中之前暗中操作一番,最后甚至想到要了祁谙的命来保全自己,可是尚未等他有所行动,祁王爷便带着长乐军到了岑府。
  那是大渝的祁王爷,是长乐军的将领,皇上给他的权利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公主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祁王爷做不到。
  知府一职空了下来,祁谙本属意祁允暂代知府一职,但祁允笑眯眯的摇头,“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谁?”
  “皇姐你!”
  祁谙方才想起她来这里的初衷,除了调查劫粮一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是要为父皇推行女子恩科。
  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这事情,她都快要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有祁允在后方坐镇,祁谙处理起事情来倒是游刃有余,直到此刻,祁谙才真正认识到祁允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儿了,他是大渝朝心思缜密满腹学识的太子殿下,是未来统领大渝的皇帝。
  审理劫粮一案时,祁谙发现了许多溪家与醉音楼之间来往的账目,这倒是让祁谙有些惊讶,不过细细想来,溪家作为泉州首富,若与醉音楼之间没有一点儿生意上的往来倒是不正常了。
  溪栈秋的目的是夺回溪家,兄长又有心偏帮于他,祁谙自然成人之美,暗中相帮,借着劫粮一事派人查了几个溪家的铺子。
  自从那日榕桓见了溪栈秋,两人挑明关系后,溪栈秋再也没有见到到过榕桓,只是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越来越顺利,有如神助,他便知道定是有人在背后相帮。
  溪棹醒来的那一日,溪府派人知会了祁谙,祁谙从知府衙门赶去了溪府。
  因为昏迷了太长时间,溪棹整个脸颊都陷了下去,整个身体皮包骨头,看起来有些吓人。
  溪棹躺在床上,还不太能动,看到祁谙,努力的扯动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祁谙顿时红了眼眶。
  “我没事儿,公主你不用担忧。”这一句话,溪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真个人都抖了起来,大汗淋漓,很久以后才平息下来。
 
 
第42章 
  何苦啊
  卫叶与沉染追了半月终于追寻到了裕泽的踪迹, 裕泽竟然没有离开大渝, 而是在泉州隐匿了起来。
  大渝的边境虽然连年战乱很是混乱, 但也是最固若金汤的地方,让他在泉州翻云弄雨这么多年已是失误,有长乐军的地方怎么会允许裕泽来去自如。
  所以他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渝是不可能的。
  祁谙对这个裕泽早已好奇很久, 听闻找到了人,便想要见见他。
  泉州外的峡谷内,那人自树林内走出来, 气宇轩昂, 衣袂翩翩,即便胳膊上染着鲜血, 周围尸横遍野,眉眼间也带着淡淡笑意, 全然没有被追赶了几日疲于逃命的狼狈。
  “祁王爷,久仰大名。”裕泽抖抖衣袍,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上。
  榕桓翻身下马, 走上前, 看着他。
  两人交手已久,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近距离的面对面。
  “二皇子这般匆忙是要往哪里去?”榕桓将手中的弓箭随手扔给了卫叶。
  裕泽的视线随着弓箭扫了一眼,这祁王的箭法倒真是名不虚传的,他差点儿没躲过去。
  裕泽脸上笑容不变,“久在外, 家中母亲甚是担忧,是该回去瞧瞧了。”
  “本王以为是我大渝朝没有尽到地主之宜, 怠慢了二皇子。”榕桓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客套,但面上却冷冷的。
  裕泽身边的一个侍卫扯了一块衣襟将裕泽受伤的胳膊绑了起来。
  “祁王爷说笑了,大渝朝百姓善良好客,岂有怠慢之说。”
  祁谙坐在马车内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不由勾唇笑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兄长竟也有耍嘴皮子的一天。
  “想必祁王爷是特地来送我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便在此别过吧。”裕泽笑着拱手,仿佛榕桓真的是前来送别的老友。
  榕桓双手负在身后,冷眼瞧着,并没有说话。
  “二皇子且慢。”清脆好听的嗓音从榕桓身后的马车里传出来。
  裕泽看过去,只见马车上跳下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
  祁谙走上前,手中的折扇一转扣在手心里作了一个揖,“二皇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渝,总不能空手而回,是以本公主代表朝廷,代表父皇送二皇子一件临别赠礼,希望二皇子喜欢。”
  裕泽看着祁谙的眼神里带着玩味,“不知公主要送再下什么礼物?”
  “这份礼物二皇子定会喜欢的。”祁谙手中的折扇打开摇了摇,一派无害的模样。
  “哦?”裕泽似是很好奇的样子,但身边仅存的几个侍卫却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必如此紧张。”祁谙笑开了脸,挥挥手,一旁的侍卫上前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裕泽身边的侍卫。
  侍卫打开盒子瞧了瞧,见没什么问题才递给了裕泽。
  里面是一纸榜单,裕泽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了祁谙。
  祁谙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他,“二皇子想要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本宫成全你。”
  那是午时三刻处决岑香月的判书。
  即便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似是浑不在意,但白皙的手指还是微微收紧。
  祁谙并没有错过他细微的变化,原来他也不是毫不在乎的。
  裕泽合上手中的榜单,“那我倒是要谢谢公主殿下了,在下告辞了。”裕泽倏地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白皙的手指泛着青意。
  他从来没想过要对他和岑香月的感情负责,却也从来没想过要了她的命,他以为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成婚他会浑不在意,只是真的到了那一日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成大事者绝不可有儿女私情,这也是他身边的人背着他私自做出刺杀这个决定的原因。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那一日那一箭射向她时,便已经斩断了两人所有的牵扯,她的死活已经与他无关了。
  裕泽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祁谙,“我听闻大渝的公主殿下刚出生时便许给了祁王爷,在此我要劝诫公主,男人的感情不可当真,尤其是皇室中人,情啊爱啊都比不上富贵荣华来的重要……”
  裕泽又恢复了先前笑眯眯的模样,“我与祁王神交已久,对王爷的能力手段很是了解,放眼整个大渝,应该无人能匹敌,王爷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祁谙神色一凛,她给裕泽的心上捅上了一刀,裕泽反过来给了她一剑,这话听在她耳中,算不得什么,只是今日允之也来了,这番挑拨离间的话虽如孩童打闹时的稚嫩之语,但在皇位面前,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言语。
  榕桓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挥挥手,“还有一份大礼希望二皇子不要嫌弃。”
  卫叶抱着一个方木盒子上前,裕泽那边的侍卫接过来,打开一看,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在裕泽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普通的东西根本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裕泽看过去,那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一瞬间,裕泽的呼吸急促了,那里面的头颅是他玄蜀国的大将军,是太子殿下最重视的人。
  榕桓挥挥手,身后的将士整齐划一的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榕桓拱拱手,“二皇子一路顺遂,咱们后会有期。”
  榕桓从来没想过要了裕泽的命,裕泽的命太金贵,他可不能死。
  裕泽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他一直知道榕桓不会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榕桓给了他送了这么大一份礼。
  太子的心腹大将死在边境,而他却从大渝全身而退,玄蜀这次不乱也得乱了,所以榕桓扰乱玄蜀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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