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之前被扒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还不止呢,咱好歹还留了件里衣。你瞅瞅,沈将军护着胸口的衣裳,差点晚节不保。里衣都没放过。啧啧,可真是残暴啊。”众人对沈策的敬仰直线上升。舟哥,却是凶残指数爆表。
“战况可真激烈啊。”姜司业也忍不住感叹。
一群人纷纷点头。连叶泽南都是这般认为的。只不过,心底总有一丝怪异。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太对,有些违和。
只可惜少年们还未了解,此扒衣非彼扒衣啊。
深坑中的沈策心跳加速,望着舟舟手指尖的衣裳碎片儿,便忍不住眸子一缩。
仿佛方才的炽热气息,还残留在耳边。让他一阵阵发烫发热。
胡子下的俊脸,红的骇人。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柔光似水。
眼中,只有她。
第337章 重度强迫症患者(1755三更求月票)
敬一亭外的小院儿整个碎成了渣。
放眼望去,竟是连块完整石头都看不到。
碎的均匀,还碎出了几分美感。
叶拾舟满身的灰,还不忘捡了她的战利品钱袋子堆在脚边。
白生生的小脸此时已经满脸灰,兴许是小手抓了几把,还印了几个手指印儿。
沈策站在离她不远处,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才按捺住了要擦拭她脸颊的冲动。
此刻她一个人站在中央,倒是显出了几分娇弱。却没人敢轻视她。
这院里的惨状,就是轻视她留下的血泪啊。
请来的大夫在院外不许进来,院内众人坐在碎成渣的地上。什么风度都甩在了脑后根。
看着那七米高的坑,众人不住的后退。
虽然那本来就有个两三米高的小坑,这是前几日才挖出来还未用上,便被这俩人给毁了。
不过想想整个院子都没了,似乎也没什么了。
“你这是何意?你与我国子监有什么愁什么怨!今儿不说清楚,这国子监可不是这么好出的!”姜司业默默的看着她。
顺带离她远了些,默默站到了沈策身后。
书院的学生掬了把鳄鱼泪,你挂了我们会给你烧纸的。
叶拾舟随意的把额间的头发往耳朵一别,圆滚滚的眸子狐疑的看着他:“他让我证明的啊,你们也没反对。”
已经跑了老远的武同光躺枪。
“谁知道你死脑经!死心眼吧你。”武同光苦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特么也没让你拆书院啊!!!
姜司业瞥了他一眼,之前武同光挑衅凶残女汉子,大家也都看见了。这,貌似还真不占理。
“那你用得着拆了整个地面?”老院长憋着一口气,胸腔疼的直抽抽。
叶拾舟顿了顿,看了他一脸。
这下子众人惊悚了。艾玛,居然在这家伙脸上看到了羞涩,不得了!
沈策见他们兴致勃勃的望着,嘴角轻微的一勾,然后猛地抿住了唇。止住了笑意。
然后....
便见那俏生生的姑娘脆声道:“起初是证明。后边就是见不得不够完整。就想着把所有地面都变成一个样儿,一砸就....收不住了。”叶拾舟偏着脑袋。抿了抿唇。
说完,还很是无辜的看了众人一眼。
仿佛一把利刃插在姜司业胸口。噗嗤噗嗤往外滴血....
沈策紧抿着唇,脸上抽搐好几下,脸都差点抖起来。
动手强迫症越发严重了....
叶拾舟有个毛病。
她喜欢动手,她擅长动手。一动手,就停不下来。
往常星际传她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其实....这货就是单纯的想要求个完整。不然心里老感觉缺了一块儿,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此刻众人如遭雷击,全都傻傻的看着她。
所以,这就是把所有人一块儿扔下泥里倒栽的原因?麻蛋,我竟无言以对。
岸上要清场,泥里要保持一致。
就比如此刻,不留一块完整青石板。
荣世子为首的读书人,心中慰问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武同光直接斯巴达了。
“院长。”武院学生赶紧接住他。只见老院长竟是生生气晕死过去。
姜司业不知为毛,这等严肃的时刻,身为苦主的他。此刻好想对老天爷骂娘。
“让你家人过来吧。”姜司业无奈的抚额,对上一根筋战斗力爆表的孩子,而且还不能捅出去,还真是....
叶拾舟一愣,惊诧的瞪大了眸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请家长?”上下两辈子,她曾经还羡慕过人家请家长呢。
不过,那些被她揍过的孩子倒是来了家长。
然后,让她一块儿给打了。
叶泽南默默望天,还没进国子监呢,他这就要先谈谈赔偿了?
他刚做好思想准备,便见叶拾舟灰扑扑的小手一抬。
直直的.....
指向沈策。
“喏,你找他吧。”一句话,仿佛平地惊雷一般炸开。
沈策拢了拢破碎的衣裳,微微站直了身子。
对于舟舟把他归做家长一类。虽然,有逃避赔偿的嫌疑,但沈策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发笑。
想要出去打一通拳,亦或是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
“姜司业说吧,沈某听着。”沈策低沉的嗓音出奇的好听。微微沙哑带了几分魅惑。
全场愣愣的看着他俩。
看着叶拾舟上前拉着他即将撑不住要果本的衣角,两人定定的望着姜司业。
姜司业打了个哆嗦。
卧槽,好恐怖。
“姜司业有何指教?”沈策再问一句。眉眼间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冷。
姜司业嘴角一僵,沈将军,咱能别把威胁的话说的大义凛然好么?
“问候一声罢了,沈将军慢走。这位姑娘,嗯,与沈将军果然很登对。就是.....不知何时定亲的?”姜司业不死心,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的扫。
叶泽南全程懵圈。
“吾弟被舟舟所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沈某唯有以身相许。”沈策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似乎这样,就能忘记自己倒贴的事实。
众人傻眼的看着那两人嫌弃的避开满地石头,走了。
麻蛋,这是谁干的!谁都有权利嫌弃,就你俩没有!没有!!
众人还未回神,便见叶泽南咬着牙怒斥一声:“臭小子拐带我天真善良可爱的侄儿!滚犊子!”
说完便飞快的追了出去。
蒋巍然一伙人面面相觑,随即才后知后觉道:“舟哥要订亲了。我回去报信。赶紧让兄弟们准备准备。赶紧回去谢谢菩萨保佑。”
姚晋学猛点头:“是了是了。走时周姨可嘱咐过了。”呼啦啦一群少年,全都赶了出去。
文武两院傻眼的看着哗啦啦一群人追出去。
“说好的,全都不认识呢。”姜司业愣愣道。麻蛋,方才全都不认识来着。
“还有没有人!要走一块滚!!”武同光气的脸蛋发红,指着大门怒喝一声。
本只是一句表达感叹,却不想....
荣世子缓缓起身道:“学生还要回去道喜,便先走一步。”
众人.....
“一定是被文院给害了,一定是被文院给骗了。”武同光哭着脸,嘀嘀咕咕。
尼玛,他们全都是认识的!!
文院学生:这个锅,我们拒绝!
第338章 沈策的小心思(1770四更求月票)
沈策身后跟着个小尾巴。
小尾巴浑身灰扑扑的,面上黑的看不清模样。只是一双眼睛亮的灼人。
小尾巴浑身挂满了钱袋子,仿佛一颗摇钱树。
沈策轻叹一声,低头望了眼抓着衣角的小黑手。上边还有几个爪子印儿。
衣裳已经快烂成碎片了,一路上已经有无数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衣角似乎再揪厉害一声,都能当场烂了。
沈策转进胡同进了人少的小道儿。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覆盖在她温热的软乎乎小手上。似乎心跳都混在了一起,跟着对方的频率而跳动。
轻轻掰开每一根手指,生怕伤了她。
那般高大身躯的男人,眼神严肃,剑眉紧皱。手上却细致的不愿伤她一星半点。
把她身上所有的钱袋子收拢,一百多个钱袋儿捆在一起。很是有些分量。
轻轻拉了她的手,直接左拐右拐进了沈府后院。
十指相扣拉着她,叶拾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瞬间的迷茫。
心中那股熟悉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仿佛到了嘴边,却怎也想不起来。
“以后,不许随意扒男人衣裳。污了眼睛。”沈策低声道,带着她进了门。
“嗯,谁也不扒。”叶拾舟顺口道。
眼睛左看右看,连沈策说的什么估计都没在意。
沈策轻笑一声,转头。
正往前走的叶拾舟直接撞上他胸膛。一仰头,撞了个鼻子通红。
沈策见她往后倒仰,连忙单手揽住她的肩。长臂似乎能把她整个圈在怀里。
叶拾舟那想要撞回来的心,这才熄灭了。
“可以扒我的。”沈策低声说了一句。
叶拾舟瞪着眼睛看着他,凝眉,抿唇。眼底有些幽暗。
“衣裳紧,穿的多,扒不动啊。”悠悠的声音差点让沈策破了功。
这两人大眼瞪小眼,沈策心里直嘀咕。难不成自己真的反抗太激烈了?
可怜的沈小媳妇儿,还没发现自己又被撩了。
牵着她进了屋,什么也没说。
打了水,拿了帕子。细细的擦拭她脸颊的灰。
骨节间有些老茧,一点点拂过她细嫩的面孔。仿佛一块上好的绸子般,似乎自己只要手一重,便会伤了她。
横的不得了的舟哥,唯独在他眼中是个软绵绵的小姑娘呐。
两人间气息有些升温,舟舟狭长浓密的眉毛扫在他手掌心。让他心间猛地一缩,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两人也不知静坐了多久,沈策才低声道:“我送你回去。天快暗了,女孩子不许在外逗留。危险。
叶拾舟瞄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诡异。
你是说别人遇见我,别人危险,还是我危险?说清楚!
但沈策没吭声,她便也跟着出门了。
这次沈策并未再牵着她。似乎方才在大庭广众下的一番话,让他心底也有了谱。只是这熊孩子,似乎还未开窍的样子。这就有些头疼了。
送了她在桂巷,此刻已经天都擦边黑了。小摊贩都忙着收了摊,桂巷越发人少。
“这个给你保管。”沈策拿了一把钥匙,直接挂在她脖子上。
这一刻,沈策似乎笑了。
虽然看不清脸色,但叶拾舟倒是能感觉到。
“这是什么?”叶拾舟提了一下,好像旺财脖子上的圈儿。
沈策摇头,倒是不接话。
把全部家产都挂在你身上了,以后就能多找理由来看看了。
他能直说这是自己的全部家当?讲真,他倒是怕这货到时候要钱不要他。多么悲伤的事实。
舟舟转身走了几步,才猛地转头大声道:“你别走,等等我。”说完,便噔噔噔飞快的跑回了家。
叶家院内三两个一伙的站了满院子人,正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便见大门哐当一声被人撞开。
舟哥风风火火的冲进去,怀里似乎抱了什么东西。又冲出去了。
元照瞪眼,指着还在摇晃的门道:“她脖子上的我没看错吧?”她不会打劫了谁家吧?
那明显的库房钥匙啊。
“列祖列宗保佑。赶紧传信回去让娘还愿。”叶永安嘀咕一声,便转头关门进了屋。
唰唰唰便抬笔写信。
这边叶拾舟抱了东西回来,便一股脑儿塞进沈策怀里。
饶是沈策心理强大,此刻也愣了愣。
“上次那老太太说要见我娘,我想了想,你直接让我娘去见她吧。就跟着她了。”叶拾舟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沈策哭笑不得,眉眼弯弯。
见她即将进门,沈策才垂眸低声说了一句:“我下次衣裳不穿太紧。不穿太厚,不穿太多。”
风一吹,叶拾舟回头时也不知听没听见。
当晚,叶拾舟亲娘便入了沈府。与老太太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始作俑者都称之为见家长。
当事人称为见鬼。
宫内。
皇帝手持御笔望着奏折紧紧蹙眉。手中的笔迟迟落不下去。
沉默良久,才把奏折一扔,笔轻轻搁下。
白衣男子默默低头,身影有些萧瑟。
“文武学院学子集体倒栽入泥,事后还招摇过市,这你怎么说?”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
男子沉默不语。
“听说敬一亭如今惨不忍睹,这是被雷劈了么?”皇帝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男子几乎沉默。皇上,您要臣怎么说?说你将来的臣子全被人按泥巴里揍了一顿么?
我怕您会受到创伤,心里将来有阴影。
“那他们谁打赢了?想来是武院吧,武院孩子性子暴躁,最是爱动手。如今文院孩子体弱,大多都是文弱书生。”皇帝轻笑一声,看不出他到底偏爱谁。
白衣男子微微吐了口气。学生让个丫头给揍了,臣开不了口啊。
皇帝貌似与那男子私交甚好,见他不曾开口。倒也并未逼问。
殿中气氛这才好了一些。
自从上次出宫听了半截便给沈府赐陪葬品,皇帝便宽容多了。
这种乌龙,尼玛,朕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怜的南诸皇帝哪里知道,他的未来国之栋梁,正在接受舟哥的凶残洗礼。
他的顶梁柱们,即将走上漫漫被坑路。且一去不回头,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