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苦兮兮的掌柜像个下人似的在她跟前,身前....
正站着本该在宫内的皇帝和楚大人。
楚大人一脸的完了,感觉天都快塌了。
你们,这是要建立友好邦交的节奏么?皇帝朝着那货走过去的脚步,拉都拉不住。
“咱回去吧,回去吧。这这这,就不坐了吧。掌柜的,都快关门了。”楚大人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大难临头。
皇帝却是甩开他的手,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横在身前,望着叶拾舟那霸气侧漏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是不是朕上朝时也这么流弊哄哄来着?是不是朕每次让朝臣也如丧家之犬似的败退?
皇帝从没见过自己上朝的样子,以前倒也没想过。此刻,突然觉得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嘛。
皇帝走近:“小姑娘,朕...我真是很欣赏你。女子武院开了,可一定要来啊。咱们南诸,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材。”语气温和,看得沈策都瘪了瘪嘴。
在朝堂上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这是你亲闺女么?你是不是在外留私生女了?
皇帝殷切的看着她,这思想,这觉悟,瞧瞧就是高!我南诸有望了啊。
皇帝正勾唇,看得楚大人都愣了。
便见那货眼睛一番,看着皇帝宛如智障道:“我哄那群二傻子的话你也信?”
哄!二!傻!子!
皇帝浑身僵硬,宛如雷劈。
作为深信不疑的二傻子之首,我特么是不是还要感到荣幸?
第346章 皇帝扛把子
叶拾舟与皇帝两人对视。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两人对视。两人默默注视对方,半点不曾相让。
楚大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圣上,您这是犯病了么?
若是皇帝能听见,只怕要回他一句。尔等凡人懂个屁,他能说他一见叶拾舟,就有种....
就有种越看越像看自己的感觉么?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真是哔了狗了。
“你忽悠他们的?”良久,皇帝才打破了沉默。
朕居然信了?朕居然信了!
叶拾舟唔了一声,条件反射般的问了一句:“你没信吧?我专门说给那些死读书的二傻子听的。你瞅瞅他们那脑袋瓜,读书读傻了。真假都分不清。”叶拾舟啧啧两声。
沈策瞄了她一眼,能吐槽到人家跳河,你个熊孩子也是够够的了。
皇帝:“哦。”朕还能说啥?
“姑娘上楼喝两杯吧?姑娘功夫似乎不错?”皇帝今儿兴致好,便邀请了一声。
“打烊了打烊了,小店打烊了。”掌柜的望天嘀咕,似乎怕她们听不见似的,还故意扯着嗓子喊。
叶拾舟听都懒得听:“上好的酒菜来一桌。来坛酒。”一听酒字,沈策眉眼便跳了一下。
叶拾舟带着皇帝往上走,顺口回道:“功夫怎样我倒无所谓,不过你这样的,我可以一指头一个。”
皇帝半响没吭声。他现在感觉吃饭是个错误。
但自己要微服私访,自己要隐瞒身份,今儿就是膈应死也要吃完这顿饭。
沈策也跟上了楼。
此时整个二楼只剩下蒋巍然一伙人。
蒋巍然几人正扶着墙要出门,唐慕安还可怜巴巴的遮了脸。要是知道他与这货一起吃饭喝酒,下次学子街的同窗不得打死他?
正打开门,便见一身长袍的皇帝出现在他眼前。
哐当,门重重关上。差点砸中皇帝的鼻子。
扭头满是惊讶道:“我都吓出现幻觉了。”不然,皇帝舅舅怎么在这儿?
唐慕安转过头,蒋巍然一群人全都倒退好几步。指着他身后,一脸的惊骇。
饶是叶泽南,此刻也半响说不出话来。
唐慕安转头,便见一双白生生的小手穿透木门。然后揪着门框一用力,哐当一声。
整个门便在他眼前被卸下来了。
此生,给了他阴影的两个人。站在他跟前。
此生无望了.....
唐慕安心口拔凉拔凉的,正要上前行礼。那皇帝便微眯着眸子看了他一眼,唐慕安要行礼的架势,才顺势一收。
叶拾舟随手把门扔在一旁,皇帝莫名的感觉到了尴尬。
“进来坐。你们一块儿吧。”叶拾舟自己个儿倒了水,直接在皇帝旁边落座。
皇帝倒是没觉得什么,把那楚大人和唐慕安吓得心口子一跳。
唐慕安连连抹汗,想当年他娘长公主,便是在皇帝跟前都不敢这般随便。
蒋巍然几人不曾见过皇帝,但皇帝那一身的上位者气势却让他们不敢直视。心中也多了几分忌惮。迟迟不敢落座。
“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你们有人跟我一道儿么?”唐慕安拉了拉身旁好友的衣角,猛眨眼。
跟这两人一起吃饭,我怕你要吓死。
蒋巍然也瞧见了:“同去同去。舟哥,你跟这位...老爷一块儿吃吧。之前便说好去拜访长公主,瞧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
几人连忙告辞,楚大人欲哭无泪。
你们走了,他俩打起来咋办?
她打我家皇上咋办?
皇帝也不曾在意,这些小辈,当年满月酒他大多都赐了贺礼的。
“你也下去吧。我自己跟小友用膳。”皇帝挥手让楚大人下去。
楚大人顿了顿,才笑看着叶拾舟道:“舟舟啊,这是楚叔至交好友。舟舟你俩,呃,好好吃喝啊。楚叔有些事儿,出去坐坐。你你你别动手啊。”
“前几日我可遇见常院长了,说你把他肋骨踢断好几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呢。”楚大人意味深长的在皇帝面前提了一下。
果不其然,皇帝端着茶杯的手停顿片刻。
看来叶拾舟一眼,才又开口说笑。
楚大人退出去了,还把沈策也拉了出去。
“放心,没人敢动你媳妇儿。我还怕她动我南诸的皇上呢。”楚大人把沈策拉出来。
在门外两人又单独叫了桌酒菜。
谁都不肯走远了。
沈策望着伙计送进去的酒,整个人都有点不好。这熊孩子一喝多就乱说话,可别真欺负皇帝。
两人都侧着耳朵听声儿。倒是颇有些喜感。
不过那俩人,这一顿酒却是生生喝了好几个时辰。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啥。只知道这道烂门被舟哥从里边搬开时,天都黑了。
门外楚大人焦头烂额,在门外转悠好几圈,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拉,别拉朕,朕还要跟小友喝两杯,小友来,再来两坛。喝完,咱拜把子,对,拜把子。咱俩拜把子。”皇帝喝的满脸通红,打着酒嗝。眼圈hi啊有些黑,似乎挨了一拳头。
屋内坛坛罐罐倒了一屋,叶拾舟眼神有些迷糊。被沈策扶在怀里。粉嫩的拳头捏的死紧。
“拜把子,那你得叫我舟哥。方才你打输了,谁赢了谁做哥。你可不能耍赖啊。耍赖就要挨拳头。”叶拾舟叽叽咕咕道。可把楚大人腿都吓软了。
卧槽,你真揍了皇帝一拳?还要跟皇帝拜把子?你咋不上天呢!!
这边还未把皇帝拖开,皇帝便眉头一蹙:“朕不服。朕从来就不做小。咱俩再打,再来。朕一定能做大,朕是哥哥。”
楚大人急得跺脚:“你咋能动手打圣上呢。这喝多了醒酒便是,这么大一团乌青怎么遮?”想想明儿上朝,就感觉要玩完。
此刻这两人,都想冲过去再揍对方一顿。
任谁也不知道,这俩人的初次会晤到底讨论啥了。
楚大人一阵头大,出门暗卫跟上。才一路护送皇帝回了宫。
沈策抱着要打架的舟哥,走在街道阴影边,嘴角轻勾:“能跟皇帝拜把子,你也是天底下头一份了。”
两人身影重叠,越发靠拢。
第347章 助攻已成(1815三更求月票)
第二日一早。
京中又多了些传说。
有人传言,圣上推行女学是因着对当代读书人的失望。是对他们的苛责,是他们的无法容忍。
这才另辟途径。
本来众人是不信的,当各位老大臣守在金銮殿外等待上朝时。却听说圣上身子不适,早朝取消。
这下子,便是那朝臣都不由嘀咕起来。
难不成,圣上真的是在警醒天下读书人?咦,这般一想,还真的有几分可信度。
就这样,皇帝在宫内顶着个黑眼圈背了黑锅。
学子街很是静了一段时间。
听说跳粪坑的,跳护城河的,试图喝酒把自己醉死的有一大堆。
而且他们还得了一个病。遇见绿色衣裳小姑娘就犯病。心悸腿软,想哭。
“舟舟啊,昨儿你们是不是说啥了?”唐慕安趴在窗户边,身后跟着几个少年郎。
今早长公主进宫面圣,居然连皇帝都没见到。
叶拾舟愣愣的坐在院中铺了软垫的凳子上,摸着兜里扯下来的大胡子发愣。
“昨儿谁送我回来的?”叶拾舟蹙眉问道。
“沈将军,回来的时候沈将军脸色不太好。走的时候就不知道何时走的了。”叶永安回了一句。
叶拾舟抿着唇,突然想起自己床底下多出来的那套男装了。
被她撕成了条。
叶拾舟点了点头。
“年后小叔考试完便把爹娘接来吧。”叶永安闷闷的说了一句。
总有一种沈将军要驾驭不住妹纸的赶脚。
难得遇见一个两个好战分子凑在一块儿。
好战分子,卧槽!叶永安脸又黑了。
“对了,昨儿那人谁啊?居然还说许我一个要求,他以为他谁啊。我需要他帮忙么?咦,他是不是说要跟我拜把子来着?”叶拾舟死死的蹙眉,有些想不起来。
醉酒前还能记得一些,中间那截却是断片的。
“噗!”唐慕安一口茶喷出来,吐了姚晋学一身。
“拜拜拜把子?你跟他拜把子?他还许你愿望?你还不要?”唐慕安惊的声音都尖细了几分。
望着她的眼神都快哭了。
皇帝舅舅都没给我这般好的待遇,我不服!!!!
“你看我肯么?我怎会无缘无故跟人拜把子?想的倒是美。那小子想当我哥,我哪肯!想当我哥,那得看挨不挨得起拳头。”叶拾舟拧巴着小脸。
她就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上来就想当哥。真当舟哥是开玩笑的么!
“所以,你俩要不是因为谁当哥的问题闹掰了,是不是就拜把子了?”唐慕安声音都在发抖。
卧槽,我差点就有了个小舅舅。
叶拾舟闷闷的点头。
那人还有两下,感觉,嗯,与她很契合。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两人的气势都是顶天立地不服输的霸气,一人是天下最尊贵之人。一人是天都敢捅个窟窿的凶残货。一遇见便是火山喷发,自然感觉熟悉了。
两人,都是各自精神世界的霸主。
唐慕安都快跪了,站都站不稳。
此刻,他突然明白为何娘见不了皇帝舅舅了。
只怕去皇帝舅舅去先皇牌位前认错去了吧?这,两人还真是...
虽然这样不对,但真的好想来一句。臭味相投。
“昨日那人到底谁啊?看着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周乔凑了个脑袋过来。
一群人围在圆桌前,唐慕安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舟哥。
“舟哥你发了。昨儿....那是我舅舅。”唐慕安压低了嗓音,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很。
“你哪来的舅舅,你娘是长....”金多猛地顿住了。
一脸惊悚的看着舟哥。
姚晋学蒋巍然几人腾地站起来,全都傻住了。
昨儿,他们居然面见了圣上?再一想,面前这家伙,似乎还求了个恩典。差点拜了把子,这就....
“周乔你干啥?站起来说话,别跪着。”叶泽南把人拉起来。
周乔都快哭了。你们能别玩的这么大么?哥怕....
“昨儿,咱们没失仪吧?没说啥冒犯的话吧?”周乔声音有点卡。
那几个纨绔小公子也赶紧回想,这会脑子发麻什么都给震没了。
“怕啥?她朝皇上扔石头了。她还说能一指头摁死一个,她还把人灌醉,从白天喝到黑夜。还跟皇帝拜把子,前面还有舟哥呢.....”姚晋学凉凉道。
我早该知道的。
这货打断常院长肋骨那天开始,我就该有觉悟的。这货迟早能上天。
叶拾舟这才挑眉。我就说,能扛住精神力的人这南诸可没几人。
“那我还能跟他拜把子不?”叶拾舟眼睛反光。
“以楚大人为首的谏官会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信不信?”叶泽南拍了她脑袋一下。
这小侄女,当真是气运缠身呢。
不过,被她缠上的是霉运还是气运,那就不知了。
叶拾舟瘪了瘪嘴,不过想起那个恩典却是弯了眉。
正在常府养伤的常院长,突地打了个寒颤。
伺候的小厮忙给他把衣裳披上:“老爷上了药,估计年后刚好回武院便能大好了。这伤也是奇怪,连太医都说伤的巧妙。若不细养,只怕还要留下后患呢。”
“还是圣上赐的这玉肌膏好用。正好治这暗伤。圣上果然还是念着老爷的,如今都快好了还不忘赐些伤药。”小厮拍着马屁。
常院长却是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玉肌膏是海外贡品,一般无要事圣上都不愿动这些的。今儿,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他卧床休息的时候都不见圣上赐药,圣上当时还嘲讽他打不过小姑娘呢。这都大好了,突然又赐下玉肌膏,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这玉肌膏恰好便是调理暗伤的良药。难不成,圣上知道他受了暗伤?
但那丫头也不至于跟皇帝都有交集吧?是了,定是哪个太医说走了嘴。
常院长这才甩开那惶惶不安的感觉,安心的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