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清规规矩矩地随着刑慕白喊了爷爷,白瑞庭很高兴,吃过午饭就哼着歌出去找他那些老伙伴们下棋去了,顺便再炫耀炫耀自己有孙媳妇儿了。
下午的时候林疏清和刑晗珺先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房间里不是木制的床,而是用砖砌起来的土炕,据说房子的内部也是用土坯垒成的,是切切实实的冬暖夏凉土坯房。
简单地收拾过后刑慕白带着林疏清在村子里慢悠悠地逛了逛,这个村落只有一条尚且宽敞的大道,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羊肠小路,弯弯曲曲的,一条接一条,有时还需要上坡下坡。
两个人在巷子里走过,引得周围养狗的住户家里的狗狗一通叫,偶尔还会遇到在路上乱跑的狗狗,林疏清从小就怕狗,一见到狗就往刑慕白身后躲。
小白狗不大,连刑慕白的膝盖都达不到,眼睛无辜地瞅着俩人,小跑着过来,林疏清尖叫了下,猛的就窜上了刑慕白的后背。
也亏得他站的稳,手急眼快地捞住了她。
倒是想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小白狗被林疏清吓了一跳,一溜烟飞奔而去。
刑慕白没忍住,爽朗地笑起来,他低沉醇和的笑声回荡在小径,莫名的好听。
刑慕白调侃说:“你居然怕狗?”
林疏清哼了声,想从他的背上滑下来,然而男人不同意,只得被他背着往前走。他的后背很宽阔很结实,给她一种特别安全稳当的感觉,林疏清趴在他的身上,歪头瞅着他,嘴角盈着笑。
男人偏头看过来,她就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一口,惹得他低笑着无奈叹息,最后还要呵她一句别闹。
明明他也很享受的。
……
晚上吃过晚饭后刑慕白带她去了果园里,林疏清踏进去一低头,脚边全都是红通通的大草莓。
她惊叹了声,走了几步后蹲下来,用手摸了摸红艳欲滴的草莓,仰起脸来问刑慕白:“可以摘下来吃吗?”
刑慕白笑她馋,在她对面也蹲下身,随手摘了一颗大草莓,他用手蹭了蹭才喂给她吃。
“吃吧,都是纯天然绿色的,从来不打农药。”
林疏清咬了一口,汁水四溅,味道特别甜。液体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林疏清急忙用手指擦了擦,就连刑慕白的手上被她弄的都是。
“还吃吗?”他举着手里的半颗问她。
林疏清点头,就在她张开嘴想把剩下的半颗也吃进嘴里时,刑慕白突然抽回手,自己咬住了草莓,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惊讶的神色中凑过去,将草莓喂给她一半,自己咬走一半,还不忘舔了舔她的嘴唇。
林疏清吃着草莓笑,说他色。
刑慕白哼笑了声,扣住她的脑袋就把人给带进了怀里,低头攫住她柔软的唇。
他的气息将她围裹住,水泄不通,林疏清微仰着脸迎上他的亲吻,她的眼睫轻颤,胸口里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紊乱,身体里像是涌入一股电流,霎时就通到她的五脏六腑,那种酥麻到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让林疏清紧张又兴奋。
夜空上皎然的月色洒下来,映在拥吻的两个人身上,朦胧又缠绵。
等绵长的一吻结束,林疏清呼吸不畅,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怀里,刑慕白笑她,动作温柔地在她后背上帮她顺气。
下一秒,他的手摸到她的手指,随即,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上。
刑慕白怀里的人身形一僵,林疏清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一枚钻戒在浅淡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林疏清错愕地望着刑慕白,男人把她拉起来,手指在她盈着泪的眼角轻抚。
“你生日那天准备的了。”
“林疏清,订婚吧。再过几个月把队里的老兵送走,我会申请调离特勤中队,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好吗?”
她垂下头,肩膀轻轻抽动,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落到泥土里。
须臾,她流着泪对他笑,回他说:“好。”
……
这晚两个人在果园里吃了不少草莓,回去后洗漱睡觉,被刑慕白抱在怀里,林疏清总会觉得踏实不少,快完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问他是不是明天一早就走,刑慕白嗯了下,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的耳畔对她说:“我会找时间过来陪你。”
“嗯,好。”
但最终他没有等到天亮就离开了这里。
半夜两点多,刑慕白突然接到肖扬的电话,小伙子喘着粗气在那边对他说:“队长,指导员他……他出事进医院了!”
刑慕白猛的坐了起来,麻利地穿衣服下炕。
林疏清迷迷糊糊地也跟着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刑慕白说队里出了点事要回去,让她继续睡。
在刑慕白快速地穿戴好要走的前一刻,他弯腰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口,对她说:“你好好的,不要一个人呆着,多和妈还有爷爷聊聊天,多在外面走走,有事和我打电话。”
“嗯,你不用担心我,快去吧。”她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嘱咐:“路上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队长妈妈,其实挺好的。
我提前发啦!今天还有一更,在晚上八点!
就当作……周六福利叭么么哒
☆、荣光40
刑慕白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黎明,其他的队员被肖扬带回了中队, 抢救室外面只有重新回来的肖扬和于媛还有小丫头伊伊。
“队长!”肖扬见到刑慕白就低声喊了他。
小姑娘什么都懂, 泪眼婆娑地扑过来抱住刑慕白的大腿, 抽抽嗒嗒地喊他:“大伯, 我爸爸怎么还不出来呀?他会不会醒不了了呜呜呜……”
于媛看起来还算镇定,她轻声呵斥魏伊:“伊伊,别乱说话!你爸爸肯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刑慕白把魏伊抱起来,走到于媛面前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如果他没有请假出门把中队交给魏佳迪一个人,魏佳迪就不会受伤。
于媛摇摇头,“别这样说白哥, 平常都是你在照顾佳迪, 我都知道的, 他都告诉过我。”
于媛说的意思刑慕白也听得懂。
他在中队的时候,每次出任务,只要不是特大事件,刑慕白都会把魏佳迪安排在外面做总指挥。
他这样做确实是有原因的, 不单单因为每次行动都需要有人指挥, 还因为魏佳迪有了妻子和女儿,他是有家室的人。
所以刑慕白能办到的事儿,他就不会再让魏佳迪涉险。
“叔叔阿姨呢?知道了?”
于媛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儿,我不敢瞒。他们在来的路上了,估计上午就能到沈城。”
刑慕白默了片刻, 对肖扬说:“到时候你去车站接一下指导员的父母,把人安全带到医院来。”
“是,队长。”
“行了,”刑慕白沉稳地说:“你先回队里看着那帮小子,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是。”
……
早上快七点钟,魏佳迪才被从抢救室推出来,手术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但要好好休养至少一两个月才行。
于媛在听到医生这样说后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人突然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腿软的差点摔倒,幸好刑慕白扶住了她。
到了病房里,魏伊就趴在麻醉劲儿还没过去的魏佳迪身边,眼巴巴地等着他醒过来,小姑娘在魏佳迪昏迷的期间不止一次的对刑慕白和于媛说等她爸爸醒了康复了,她要爸爸抱抱,要做爸爸的肩膀,肯定会乖乖听爸爸的话……
于媛每次听到小丫头这样说眼眶就红红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刑慕白好几次都看到她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直到肖扬把魏佳迪的父母带到医院来,魏佳迪还在昏迷,老两口听刑慕白复述完医生的话后准时松了一口气,感叹说救回来就好。
刑慕白把所有的事办妥当,这才回了中队。
关于这次的火灾,他没有参与,但作为队长是有责任的,向上级写报告的事儿得由他来做。
刑慕白下午又去了趟医院,魏佳迪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逗他家闺女玩,小丫头这次乖了,什么都顺着魏佳迪,还在魏佳迪装作疼痛的时候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来安抚魏佳迪。
刑慕白调侃说:“啧,看来你是没什么事儿了,在这儿糊弄小丫头。”
魏佳迪嘿嘿乐,说伊伊可乖了。
刑慕白把魏伊抱起来,拉了把椅子坐下,让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对魏伊说:“以后你爸爸呲牙咧嘴说疼的时候不亲他,那都是你骗你的,你看他现在笑的多灿烂,哪有疼的样子。”
魏伊懵懵懂懂地点头。
魏佳迪嘿了声,不满地说:“你别教坏我闺女。”
刑慕白抱着魏伊乐。
***
刑慕白再回到白瑞庭那里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一个周六,这半个月来他只要有时间就和林疏清通话,听上去她在那里的情况还可以,刑慕白也会时常问问母亲林疏清的状况,刑晗珺也说挺好。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进了屋只有刑晗珺和白瑞庭,刑慕白问林疏清去哪了,刑晗珺说在果园。
刑慕白立刻就出了院子向果园走去,还没到那儿就听到了一阵笑声,过去后才发现除了林疏清还有林雨柔带着木木在果园里,三个人边走边摘果子吃。
小家伙的左手拿着一串樱桃,右手攥着一颗草莓,吃的正欢,嘴里还时不时的蹦出几句话来,惹得旁边两个大人乐的不行。
林雨柔在这里刑慕白是知道的,打电话的时候林疏清和他说了,她把自己所有的情况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林雨柔,本来林疏清是说她每周六过去找林雨柔治疗的,但林雨柔说反正她周六也休息,而且这段时间陈翊的生意都会在国内,她开车过来就行,还能带着木木看看和城市里不一样的风景。
林雨柔看见刑慕白来了,拉着木木的手往回走,嘴里哄着他说:“不早啦,木木该回去洗脚脚睡觉啦。”
木木仰脸望了望刑慕白,笑起来,喊他:“干爸!”
刑慕白摸了摸他的脑袋,木木对他和林疏清挥手:“晚安!”
“晚安。”
“好好睡。”
等林雨柔拉着木木走远,消失在夜幕中,刑慕白回过头看向林疏清,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几步的距离处,嘴角微微上扬,对他笑。
男人两三个跨步来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抱住她低头就吻上去。
唇齿间霎时间激烈的纠缠让林疏清喘不过气,她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被他用力地摁在怀里,他狠狠地在她的唇上研磨辗转,而后探进去,霸道地吮吸扫荡。
林疏清刚刚吃了果园里的草莓和樱桃,口腔里还残留有甜甜的味道,全都被他尝了去。
一吻作罢,林疏清靠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口上戳戳点点,嗓音有点媚,黏黏乎乎的,开玩笑似的问他:“队长,你这么饥渴的吗?”
刑慕白低促地笑了下,“不止渴,还饿。”
“啧。”
……
这晚睡觉的时候她同他聊天,突然问他对许建军这个人有没有印象,能不能和她说说他。
刑慕白愣了下,林疏清笑,说:“就想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刑慕白说:“其实我对许建军叔叔是没多少印象的,那时候还小,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和我爸是发小,关系很好,但其他的也不太清楚。我三岁的时候他就牺牲了,之后虽然有见过他的照片,但没有去问过他的事。”
“明天去问问我妈……或者问爷爷吧。爷爷肯定知道的多。”
林疏清“嗯”了下,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就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魏佳迪在医院养伤,中队全靠刑慕白一个人管,他要在天亮之前就赶回去,晚上其实睡不几个小时,大半夜就得爬起来开车走人。
隔天等林疏清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他已经回了沈城。
后来在和白瑞庭一起去果园的某次,林疏清犹豫了许久还是把话问了出来:“爷爷,您了不了解许建军这个人?”
“建军?”白瑞庭的眼眸炯炯有神,“了解啊,这小子当年可是招大家喜欢。”
“那您能和我说说他吗?”
白瑞庭望了林疏清几秒,叹了口气,说行。
两个人在果园里的亭子里坐下,白瑞庭感叹说:“建军这孩子有血性,做事果敢利落,不拖泥带水,特别狠,尤其对自己。”
“他是名特种兵,有次被派去做敌方的卧底,刚进敌窝那段时间,为了博得敌人的信任,受了不少苦,胳膊被拧断过,腿中过枪,后背也被人用刀子划过,可就是不管怎么被逼问被试探,他都坚持自己不是军方派来的卧底。”
“他那次用了将近半年才彻底取得敌方的信任,在那边呆了两年多,期间获取了很多情报和信息,最后在他和军方里应外合下,把那一波人全部抓获。但这小子因为最后被人识破身份,受了很重的伤,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了条命回来。”
白瑞庭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这辈人都说建军儿肯定是他们这帮孩子里最能干大事儿的人,但这臭小子命不好,年纪轻轻就为国英勇牺牲啦,连媳妇儿都没娶呢。”
林疏清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是在笑,具体是什么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就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要怎样。
白瑞庭对林疏清摆摆手,说:“我说说,你听听,就过了,都是陈年往事儿了。”
林疏清微微笑了下,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的,刑慕白会找时间过来见见她,等不到天亮就又离开,林疏清也心疼他这么累,说不用特意过来,打电话或者视频都可以的,但刑慕白不同意,他说那不一样。
每周六林雨柔就会过来一趟对她进行治疗,剩下的时间几个人就在乡间小路上玩玩逛逛,赶上哪里有集,刑晗珺还会拉着林疏清去赶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也很新奇,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就连林雨柔也说她的情况在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