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肿的间隙,男人已按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下。
那吻温热缠绵,带着点烟草的味道,她挣扎了一瞬没挣开。不过片刻她就有些呼吸困难,口齿间具是雪茄淡淡的气息。
她刚刚只在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映衬着男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只是此刻他脸部的轮廓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半明半昧的光线里男人的眼神迷离又沉醉,只要看一眼就会就此沉沦。
商离衡的手指顺着她睡衣下摆向上婆娑,轻轻地揉捏着她腰间的细肉。慕寸心只觉一颗脑袋炸开了一般,理智悉数掉落,完全记不得阻止他。
“少爷,客房准备好了。”吴妈在门外的一声敲门声瞬间将商离衡拉回到现实。
他敛了情绪回答:“知道了。”
他起身收拾一地狼藉,房间又恢复如初。
只是空气里弥漫的暧昧似乎还没散去,慕寸心几乎是逃回了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
☆、第二十七盏灯
陌生的环境慕寸心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十二点也依然毫无睡意。她觉得有些渴就翻身起来喝水。
她睡得房间在商离衡对面,仅仅隔着一条通道。这个时候男人的房间还亮着灯,居然还没睡。
她站在他门前踌躇了小会儿,不料门毫无征兆地就开了。她顿时就愣住了,满脸的不知所措。
商离衡显然也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房间外,“怎么了?”
音色清润,没有一丝倦怠,显然是一直没睡。
“我有点渴,想下楼喝水。”慕寸心绞着手指头,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进来!”
“额?”
“我房间有水。”
时隔两/三个小时后慕姑娘又进了商先生的“闺房”。
商离衡的卧室依旧开着那盏小台灯,全部的光束都照在书桌的一角,其余的地方光线很暗。书桌上电脑还亮着光,苹果的标识在微弱的光束里分外醒目。
男人穿着宽大的家居服,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水,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
倒满水,商离衡没有立即递给她,反而折到床边的墙壁按了卧室的开关。刹那间头顶万千光明悉数洒下,整个房间通透明亮。小台灯惨淡的微光完全成了摆设。
慕寸心接过骨瓷杯递到嘴边猛地喝了一口,热水熨烫着她的舌尖,她没料到这水竟然这么烫,险些将水喷出来。
她吐了吐舌头,“好烫。”
“抱歉,我去给你兑点凉水。”他说着就要去拿她手里的杯子。
“不用了,天冷喝热点好。”虽然卧室的温度足足有30度,一点没有天冷的痕迹。
“我先去睡了,你早点休息。”既然水已经喝到了,她也就不便继续留在商离衡的房间了。
男人温热的大手忽然附在慕寸心的肩上,一把掰过她的身子,“陪我说会儿话,我有点失眠。”
她没有防备,一趔趄就整个人靠到男人怀里,他身上清淡的藏香迅速灌入她鼻腔。
她欲挣扎起身,蓦地被他扣住细腰。她动惮不得,只能迷蒙地看着男人。
商离衡真是爱极了她迷离的表情,和那年在永安寺如出一辙。不再犹豫,他低下头紧紧贴住那柔软的两瓣。
男人应该是刚抽过烟,雪茄的味道传递到她嘴里,她突然觉得嗓子发痒。
开始慕寸心还是挣扎的,但是男人的那个吻缠绵灼热,极尽温柔,一点一点柔化她心里的那点小抗拒。
这是今天晚上两人第二次唇齿相依,她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其实在她潜意识里她对于商离衡的行为是默许的。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不代表她没看过猪跑。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就是那一点男女之事。
但是她没有想到商离衡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一吻过后,两人均有些气息不定,她更是面颊绯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幽幽白光通透明亮,足以让屋里的两人远离寂寞。
商离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雪茄,烟雾缥缈迷茫,扑鼻袭来,慕寸心的烟瘾完全被勾起来了。
她嗓子有些发哑,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嘴里的香烟。
“想抽?”男人轻挑着眉梢,嘴里呼出一口浊气,连带着发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嗯。”慕寸心毫不犹豫点头。
商离衡轻轻地笑了,清冷的眉眼遍布温柔,他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到她面前,“试试。”
她取出一根叼在嘴里,手指按了下打火机。微弱的一捧火光,照亮着她光润透明的肌肤。
她猛地吸了一口,险些呛到,五脏六腑都灌着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抽雪茄,两次都险些呛到。
雪茄味道太浓,苦和甜夹杂着,有苦有甜就跟黑咖啡一样,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她只抽得惯黄鹤楼。
但是不可否认它是好烟,苦和甜融合在它醇厚丰满的香气和长久舒适的余味之中。真正懂烟的人想必会喜欢。
“抽不惯?”商离衡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峰问道。
慕寸心点头,“不是太喜欢这个味道。”
“那就灭了吧!烟不是好东西。”
那根雪茄最后被慕寸心按灭在烟灰缸里。
谁都知道烟不是好东西,但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抵御烟的诱惑,这世上有太多人对烟欲罢不能。
梁妮读初中的时候是个问题少女抽烟喝酒、打架闹事统统少不了她份,慕寸心耳濡目染就学会了抽烟。但是她和梁妮不同,她抽烟纯粹是为了消愁。她这样的出身,就注定了做任何事都比别人困难,时常为了生计发愁。她常常会觉得累,因为既无法忍受目前的状态,可是又无力改变现状。每当这时烟就能让她暂时放空自己,有短暂的缓冲时间。
她极少抽烟,几乎没有烟瘾,只有真正觉得煎熬难受的时候才会一个人找个角落默默地抽上大半包黄鹤楼,因而周围的同学和朋友大多都不知道她会抽烟。
元旦那天她和商离衡不期而遇,不单单因为他故意让她丢了工作她觉得烦躁不安,亟待烟治愈。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重逢时他在云端,而她在泥里。这强烈的落差让慕寸心这样骄傲的人难以平复,却又无力改变。
但是这次和以往都不同,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勾起烟瘾。还是以那样缠绵悱恻、蚀人心骨的方式。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禁不住脸颊发烫。
商离衡抽烟的样子特别迷人,姿态慵懒散漫,和平时一本正经、温润如玉的样子截然不同。这个时候的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痞气,但是又有别于一些痞子,严格来说是恰到好处、目空一切的傲气。很像电影里常演的黑/社/会老大。
慕寸心眼看着男人手里夹得那根雪茄逐渐变短,烟灰逐渐掉落,最后只剩半截烟蒂。
商离衡将手里的烟蒂丢进烟灰缸才不紧不慢开口,是他一贯淡定从容的性子,“慕寸心我觉得你很熟悉。”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声音冗长又深醇,就像永安寺钟楼的钟声,一声一声敲打在她心上。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是一种笃定无疑的语气。慕寸心的心跳蓦地漏了半拍,良久之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谁?”
“我师母。”
***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商离衡房间慕寸心还有些愣神。转念一想她才记起昨晚和商离衡说话,她最后睡着了。
洗漱好下楼,商离衡正在吃早餐。
“本来想上去叫你的,但少爷说让你多睡会儿。”吴妈看到她下来忙招呼她吃早餐,笑得和蔼可亲。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嘴角挂着笑意,“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慕寸心摇头,“没有。”
和柳含烟闹得不欢而散,她暂时还不想回家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等下跟我出席一个订婚宴。”
订婚宴?
“谁的?”原本还在埋头喝粥的慕姑娘禁不住抬起头来。
商离衡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加深,“不用紧张是阿最。”
听他这样一说,慕寸心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她还以为是商离衡的什么商业伙伴。
然后车子七弯八拐开到了位于市区的商业中心。
“怎么来这了?”慕寸心心下起疑。
“带你来买套衣服,今天阿最订婚,难道你想穿成这样就过去?”
慕寸心低头瞅一眼自已身上的那条黑色缎面裙,普普通通的剪裁,还是去年的款式,甚至都已经有些老旧了,的确不适合出席上流社会的宴席。
其实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商离衡之间的距离,云泥之别,天上地下,但是这样直白得被人揭露出来还是头一次。她的内心就像被什么利器戳出来一个口子,鲜血淋漓,疼得不行。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无力改变现状,其实她一点都不怪商离衡,相反的她更恨自己。她一直都为难不了别人,更多的时候她都在为难自己。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她觉得《红楼梦》里晴雯的判词说得就是自己。明明出身泥淖,却心比天傲。
“抱歉商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妈妈还在家等我,恐怕不能陪你出席订婚宴了。”慕寸心音色清冷,态度疏离,一下子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原本带笑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落雨了。
“慕寸心你在闹什么?”他扣住她手腕让她动惮不得。
商离衡有力的大手捏着慕寸心纤细的手腕,力道分明,几欲捏断她腕骨。
她拼命挣脱,试图抽出,但都是徒劳。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她突然觉得委屈,为了自己那点敏感的少女心,也为男人的不近人情。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氤氲一片,就差落下泪水了,“商离衡你弄疼我了。”
男人盯着她冷笑一声,嘲讽道:“舍得喊我名字了?”
“我没有在闹我是真要回家了。”
“是么?那昨晚怎么没见你要回家呢?现在才说不会觉得晚了么?”商离衡从牙缝里挤出话。
“慕寸心你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那我来告诉你,自从元旦那晚在悦色重逢我就没想放开你。我对你用尽了耐心,从不逼你立刻做选择。可你呢,不是逃避就是装糊涂,还三天两头矫情。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是吧?你看看盛时的那些员工哪个不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我有嫌弃过他们吗?我今时今日的成就完全是我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没有靠商家一丝一毫,我是我,商家是商家,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贫穷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自卑,看不起自己。难道穷人就没有幸福的权利了吗?”
“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咱们今天干脆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带你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所以今天这个订婚宴你想参加也好,不想参加也罢,最后你都得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申榜,将军那边应编辑要求要控制字数,所以就暂时不更了。所以暂时先更新这边。
☆、第二十八盏灯
商离衡失了耐心,直接扣着她手腕将人拖进一家Versace的专柜。
他把她扔给导购小姐,“给她挑条裙子。”
“好的先生,您稍等。”
慕寸心心里憋着气,极其不配合,但依然架不住三个年轻的导购小姐。
十分钟后慕寸心从更衣室出来。
商离衡眯着眼睛打量后摇头。
第二套摇头。
第三套还是摇头。
就这样被折腾了四/五遍,到后来慕寸心都麻木了。
最后一条是黑色的抹胸小黑裙,收腰的设计衬得她不堪一握,裙摆处是蓬松的黑纱,是典型的公主裙。
慕寸心一走出试衣间就觉得胸口处一阵寒意,凉飕飕的。
她以前从未穿过这样暴/露的衣服,一时之间还真难以适应,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商离衡发现慕寸心其实很适合穿黑色的裙子,一身黑更加映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
他满意地点头,“结账!”
到达周家订婚宴几乎都快开始了。
自从前年周家长子周望暴毙后次子周最接手周家,周家在西南边境的地位和声望就大不如前了。加之又受到贺晏两家牵制,司荀两家动不动给小鞋穿,周家现如今在西南边境可谓腹背受敌。但好在背后有商家支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还是多少有些忌惮周家的。如今周家新一任当家人订婚,那场面自然不在话下,许多名流富商和政界新贵都应邀出席了。
两人姗姗来迟自然引起一阵轰动。
作为这场订婚宴的主角,周最和徐长安可谓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新郎意气风发,新娘倾国倾城,俨然璧人。
“阿最恭喜你!”商离衡奉上事先准备好的礼金,笑着开口。
周最搂着徐长安,神采飞扬,“客气三哥,你人来就好。”
慕寸心勉强扯出笑容,“恭喜你周先生!”
周最和徐长安看着她似笑非笑,眼里暗藏深意,“谢谢!”
“三哥看样子快轮到你了吧?”徐长安的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勾着唇角对商离衡说道。
商离衡转头看到慕寸心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实话实说:“还早。”
徐长安递给商离衡一个安抚的眼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似乎是怕慕寸心不配合,商离衡从进入主宴会厅开始就一直握住她手,一刻都不愿放开。慕寸心被迫跟着他见形形色/色的人,说各种场面话,笑得僵硬又刻板。
这些年商离衡出席类似的宴会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慕寸心的到来无疑是一颗惊雷向外界宣告了盛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熟悉商离衡的人更加清楚这样的十指相扣意味着什么。不出意外明早西南边境的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