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上位记——毒香菇
时间:2018-05-24 15:20:06

  陈太后点点头附和道:“哀家日后也要为孙儿祈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玄亦你也不必担忧。”
  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后,众人自然是各自回了各自的寝宫休息,玄亦虽怜惜尹淑妃,却也没有要多关心尹淑妃的意思。
  大体因为一个人的底线在那里,而底线不可逾越。
  柳如颜回宫后整个人便瘫在了榻上,无霜帮柳如颜按着腿,看着自家娘娘的虚弱样子有些担心:“娘娘,以往别家娘娘刚有孕的时候,身子都很虚,您这般不懂得珍惜自己,让奴婢们如何放心的下啊。”
  汐月端着太医院开的补药走进来,听到无霜的话后跟着附和道:“就是呀,娘娘,你如今身子娇贵着,就说今天,淑妃娘娘生产,皇上叫您先回来,你做何非要逞强呢,奴婢当时看着您的脸色,真替您担心。”
  汐月说着,将药端到柳如颜面前,舀了一勺后喂给柳如颜,柳如颜闻着那药那股子苦味,都快不忍心喘气了,她往后躲了躲摇摇头:“太苦了,我不吃,你们端下去吧,我无妨的。”
  汐月给无霜使了个眼色,无霜过来接过药碗,又吹了吹劝道:“娘娘,您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怎能因为药苦就不喝呢,您要变得勇敢才是,才能保护好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呀。”
  柳如颜似有动容,小太监进来通报:“娘娘,季贵妃来了。”
  柳如颜忙让小太监将人迎进来,她也从榻上坐起来,见季贵妃进来后忙道了句姐姐好。
  季贵妃今日看起来欢喜极了,走过来后便拉住了柳如颜的手,亲昵的道:“我听闻妹妹你有了喜事,这才忍不住来未央宫见你,怎么样,身子可还好?”
  原来是特地来关心自己的,柳如颜心下有些感动,点点头抱怨道:“我觉得还好,只是今日午后恰赶上淑妃娘娘生产,我多坐了一会儿,身子乏了些而已,给她们紧张的,非要喂我喝药,那味道,我真的受不住。”
  季贵妃瞧着柳如颜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变得严肃,叮嘱柳如颜:“妹妹千万别当这女人怀孕是小事,要好好照顾自己,养好身子,想我当初,明明已经够小心了,可能是福薄吧,孩子还是没能留住,而那以后也再没了消息。”
  季贵妃说道这里,似被浓雾模糊了双眼一般,柳如颜自是知道季贵妃此事有猫腻,并不简单,但她又不能说出了,只得安慰道:“姐姐好好调养身子,总还是有机会的。”
  季贵妃笑着摇摇头,似是也知自己大概与子嗣无缘了,又叮嘱柳如颜:“总之你一定要注意身子,我来就是看看你,顺便嘱咐你几句,第一胎,千万要小心着。”
  柳如颜看得出季贵妃的真诚,也感受得到她的好意,她实在是一个真诚又善良的女人。
  如果柳如颜刚开始对她好只是因为答应了玄亦,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么此时此刻之后,她当是付出真心,季贵妃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关心。”柳如颜微笑道。
  无霜一向伶俐,借着这个机会便把药喂给了柳如颜,柳如颜皱着眉头一口将药全都喝了进去,还真是苦。
  季贵妃见柳如颜果然肯听话了这才放心,两人又闲唠了几句,季贵妃便回了海棠宫。
  深夜,身体虚弱的尹淑妃缓缓醒来,刚一睁眼,她便看到了在自己身旁守着的徽锦。
  她是从死门关中走过一遭的人,亦是知好赖知冷热的人,她当时危难关头意识却并未涣散,隐隐听到接生嬷嬷说太后说了保孩子而皇上最终决定保大人,也隐约听嬷嬷说是徽锦替自己求情,如今真可算是百感交集,更为自己因一己之私将徽锦贡献出去而感到自责。
  她躺在榻上浑身都疼根本动弹不得,两行清泪缓缓从眼中流下,徽锦一睁眼看到这副情景,心疼的去劝:“娘娘您在坐月子,哭不得,免得落下了病。”
  尹淑妃眼睛一闭,问徽锦:“徽锦,你不恨我吗?”
  徽锦一愣,思绪却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她卖身葬父,因长着一张俏脸被地.痞.流.氓瞧上,多亏了尹淑妃买下了她,多年来又待她极好,如若当初尹淑妃没有救她,她就是低等人家的奴婢,可能连妾都当不成,如今她是皇上的妃子,她又有何可恨呢。
  如果非说有那么些难过,可能是一种背叛感吧,自己一直以来最信任依赖的人,突然算计了自己。可她只是个奴才,为主子做事是本分,尹淑妃以往没有用她,那是情分。
  徽锦摇摇头道:“如果没有娘娘,徽锦恐怕早已被那地痞无赖折磨死了,哪还能有今日的徽锦,徽锦怎会恨娘娘,徽锦欠娘娘的,唯有用整个今生来还。”
  徽锦说的话并无多感人,却让尹淑妃更为愧疚,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勉强开口道:“徽锦,是我对不住你,在这个地方,唯独你对我是真心。”
  徽锦掏出帕子为尹淑妃轻轻的擦着泪,声音坚定:“不,娘娘,您以后还有五皇子。”
  即便柳如颜怀有身孕,也为错过向皇后请安的环节,在寝宫歇着也是歇着,闲来无趣得很,还不如去请安,看看热闹,动动脑子来的好。
  这场请安注定不一般,因着昨日后宫的两大喜事,各宫人又是各怀心事,原本尹淑妃就快临盆了,大家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现下一直以来都格外受宠的柳如颜突然有了身孕,却叫各宫主子头疼不已了,觉得威胁大得很。
  说句心里话,晋位是个梦想,但是谁还没个梦想,贤妃之位空着,谁还不能垂涎一下了,可是柳如颜有孕,这对于她们的梦想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致命打击。
  陈皇后身为国母,心里再不乐意也还是要说体面话,她看向柳如颜,端庄高贵:“昨个这后宫出了两件喜事,其一是尹淑妃生了个小皇子,太后娘娘与皇上都欢喜的紧,这其二,便是柳昭仪有了身孕,尹淑妃同柳昭仪皆有功,柳昭仪有孕这阵子,可以不必总来请安了,身子要紧。”
  柳如颜真是不得不佩服皇后的能屈能伸,果然当国母也要忍人所不能忍,她笑着回道:“妾第一次为人母,也颇为恍惚,还记得刚入宫时娘娘您的□□,在后宫,便是要好好伺候皇上与太后娘娘,为皇家绵延后代,如今妾也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心下很是欢喜。”
  陈皇后闻言也只能笑,连夸柳如颜懂事识得大体,是众嫔妃学习的典范。
  徽锦坐在人群中,看起来不大精神的样子,陈皇后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问起来:“慧承徽同尹淑妃同在落芳宫,尹淑妃可有好些,这次生产,苦了她了。”
  众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徽锦的身上,也都听说了尹淑妃难产之事,如今也对尹淑妃的身子颇为好奇。
  徽锦大大方方的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淑妃娘娘深夜时醒来过一次,后因着身子虚弱,又昏睡了过去,太医诊过了,怕是要好生养一阵子了。”
 
 
第39章 大皇子落水
  陈皇后笑了笑, 别有深意道:“能养好那便是好的,承徽同淑妃果真是一个宫中出来的, 实在是姐妹情深,让本宫都不得不感动。”
  徽锦自然知道陈皇后是指昨日她为尹淑妃求情的事, 那种事自然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清楚,别的妃子再有势力,也不敢传皇上和太后的闲话,因此陈皇后说这话,便只有她与柳如颜听得懂,徽锦没再应下去,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倒也恪守本分。
  柳如颜只觉得这日子愈发无聊起来, 这陈皇后每天拿话戳人脊梁骨,却不见有什么实际行动,她打了个哈欠的功夫, 似是有人向沈德妃来传话,沈德妃听了后脸色变了,马上向陈皇后请示道:“娘娘, 大皇子病了,臣妾……”
  “大皇子要紧,德妃且去吧。”陈皇后此时十分通情达理。
  沈德妃一走,剩下的妃子们便开始面面相觑, 嘴上不说一句话, 心里却在想这大皇子怎么病的, 生了什么病,病的重不重。
  而大皇子这一病,倒是给了陈皇后借题发挥的机会,她看似悲痛道:“皇上子嗣不多,如今大皇子又突然病了,没能时常关心大皇子,本宫心里很是自责,你们这几日不必再来梧桐宫请安了,把请安的功夫倒出来,为大皇子念念佛,吃吃斋,什么时候大皇子康健了,再来我这儿吧。”
  妃子们自然没有异议,有也没用,国母说的话,谁敢不应。
  柳如颜暗自感叹她这招贤妻良母玩的漂亮,虽不知这陈皇后此举有几分真心,但看起来陈皇后对大多数妃子是有敌意,却好似没针对过哪个皇子和公主。
  众嫔妃自然是又散了。
  柳如颜一如既往同季贵妃搭伴往回走,柳如颜有身子后无霜便成天紧张兮兮的,走个路扶着她便也罢了,每过一个台阶都要大声的提醒她。
  季贵妃一路上若有所思,后来似是想通了一般,对柳如颜道:“妹妹,不如同我一道去重华宫瞧瞧吧,看看大皇子身子怎么样了,德妃到底还是我的姐姐,虽说进宫后我们二人便生疏了许多,但我这心里还是担心的紧。”
  柳如颜一听这可不得了,这沈德妃应该最宝贵她的儿子了,如今儿子病了,季贵妃又去她眼前转悠,那暴脾气还不得当时就发作。
  她本不想跟着季贵妃去趟浑水,却又不忍心季贵妃一人去,最后咬了咬牙便应了下来。
  重华宫的确十分不太平。
  远在宫门外便能听到沈德妃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她那尖利的喊叫声:“你们这群废物!大公主身份是金贵,可我们大皇子难道还比不过公主了?就看着大皇子被人欺负!害的大皇子落进湖里,如今高热不退!若是大皇子有什么闪失,我让你们所有人去活填了那口湖!”
  柳如颜站在宫门外将沈德妃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果然是头脑简单的,这话若是让皇上或者太后亦或者是皇后听到,都有她苦果子吃的,这落芳宫的戾气委实重了点,柳如颜看了季贵妃一眼,发现季贵妃似乎也被惊着了。
  “姐姐,我们可还进去?”柳如颜问道。
  季贵妃却是点了点头:“德妃她现在一定很无措,我们去安慰安慰她吧。”
  柳如颜在心底叹了口气,同季贵妃走到宫门前,小太监进去通报,又听到沈德妃不耐烦的嚷嚷道:“大皇子怎样同她们有何关系,来看我的笑话吗,让她们从哪来的回哪去!”
  “哦?德妃这是让哀家也回自己的寿成宫去?”
  是陈太后的声音,柳如颜心头一震,没想到陈太后来得如此快,她同季贵妃向陈太后行了礼,陈太后带着两人一起进了宫内的大殿。
  沈德妃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也来了,原本愤怒的脸一下子慌张起来,连连跪下行礼认错,陈太后一向不喜沈德妃,就是因为她泼辣得很,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温婉庄重,她皱着眉头,有些生气道:“行了,起来吧,哀家念在你是因为大皇子病了才不知分寸,这次不怪你了。”
  陈太后这边一副埋怨嘴脸,再看向柳如颜时马上又变成了和蔼的老太太,拉着她坐在一旁道:“来,你有身子,别站着,坐哀家旁边。”
  柳如颜看了看旁边的季贵妃,陈太后这才道:“贵妃也坐。”
  这边上演着温情戏码,沈德妃那突然嚎啕大哭,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陈太后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她炸开,皱着眉头道:“德妃你哭什么,有话就说话,大皇子是怎么病的?”
  沈德妃抽泣几声后,跪在陈太后面前道:“太后娘娘,臣妾出身贫贱,但大皇子到底还是大皇子,他被大公主欺负了才会掉进湖里啊,如今高热不退,臣妾就怕……就怕……”
  沈德妃悲痛欲绝,好像随时都会哭昏过去。
  陈太后在心里打起算盘。
  大公主是陈皇后的女儿,跟自己关系自然也是更为亲近,大皇子身份尊贵不假,可是说起来也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的意外,真想要点什么交代也不容易,可这德妃很明显是自家儿子受了大委屈,打算讨回点什么来。
  陈太后不好表现的过于偏颇,叹口气道:“太医怎么说?”
  沈德妃哭着答道:“太医说,这高热不好退,臣妾真怕大皇子有个什么好歹。”
  陈太后闻言怒斥一句:“竟会说些不好听的,那是你自己的儿子,你就那么想他有个什么好歹!行了,先治病要紧,别的事,等病好了再说吧!”
  说完后,陈太后似乎也没打算继续留下,瞪了沈德妃一眼便离开了,柳如颜看这架势,忙也拽着季贵妃跟上。
  出了宫门许久,陈太后似乎还没消气,公孙嬷嬷扶着她走,她一句话都没说,柳如颜几步走上前在另一侧扶着陈太后,温声细语道:“太后娘娘别气了,依且看来,德妃娘娘也并非故意,只是大皇子突然出事才乱了分寸,硬生生把小孩子的玩闹给曲解了,大皇子吉人天相,定会马上活蹦乱跳的,到那时,德妃娘娘也就想通了。”
  陈太后叹了口气冷哼一声:“你不用帮她说话,她若有你一半懂事,哀家也不会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她,你是不知道,她生性泼辣,早些年也一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亏得她运气好,生下大皇子,哀家同皇帝哪个不是念在她此处有功,对她胡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如颜继续扶着陈太后向前走着,心里却在想,以往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次,还真说不准是不是大公主的错,孩子玩闹也该有个限度,把人推湖里这种事,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这事季贵妃也看得明白,以往德妃是真有个什么小过错,可这次她虽然有些闹得过份,但要说大公主一点错误都没犯也不对,季贵妃走上前,跪了下去道:“太后娘娘,臣妾有几句话想说。”
  陈太后对季贵妃也没什么好感,本就被德妃闹得头疼,此时有些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季贵妃倒是一改往日柔弱,有什么就说什么:“太后娘娘,此次即便是因为两个孩子玩闹,但大公主也的确玩的过了些,大皇子落湖,应给大公主些惩罚,一来是对大公主的教育,二来,若日后还有其他皇子因此而落湖,恐怕不大好。”
  柳如颜没敢吭声,季贵妃这话说的太得罪人,将太后和皇后给得罪了个遍。
  陈太后对于自己儿子喜爱的女人多少还是留些面子,强忍着没发火道:“你说的也有理,哀家回去想想,此事此时怎么办才好,行了,昭仪同贵妃回去吧,哀家累了,要回寿成宫休息了。”
  大皇子的高热是在第二天下午退下去的,在这期间玄亦去看过大皇子一次,但实在难以忍受一直哭哭啼啼的沈德妃,后来他即便担心大皇子的状况,也只是派闻公公时不时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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