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酱香稻
时间:2018-05-26 20:14:09

  秋月还要打听,被刘三推出了门道:“你赶紧逛街去,我没时间陪你,你把该买的买好,不出意外咱们七八天后就能启程。”
 
 
第59章 沙口遇亲
  城主夫人的侄子苏赫巴鲁带着士兵巡逻乌邦城,远远瞧见木三才哈巴狗似的巴了上来,爷、爷的唤个不停,厌恶的转身就走。
  身旁有个武官道:“瞧瞧这汉人的骨头就是软,就这样的,还敢自称是城主大人的大舅子”
  苏赫巴鲁听了这话站住脚问道:“大舅子是何意?”
  “呵呵,不过是玩笑话”
  他越是遮遮掩掩,苏赫巴鲁越是好奇,追问几句。
  武官仿佛被逼问的没法子道:“我听说此人名声甚大,自称是城主的大舅哥,中原人称夫人的哥哥为大舅哥”
  木三才听不懂蒙语,点头哈腰的看着苏赫巴鲁和武官说话,苏赫巴鲁听了这话眼中有火冒出来,一脚踢在木三才肚子上,上来就是一顿揍,木三才只管嚎,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木三才鼻青脸肿的回了家,越想越气恼,觉得自己这顿打冤枉,凭他是城主夫人的侄子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打人,不行,不出这口恶气,以后还怎么在乌邦城混,叫人去城主府给妹妹送信。
  木巧儿得了信,异常气愤,梨花带雨的哭道:“老爷,无缘无故的把我家哥哥打一顿,我自跟了你,便是你的脸面,脸都被人打了还怎么见人,老爷,你得给我做主啊”
  城主五十多岁,早年在关内游学会说汉语,经不住娇滴滴的小妾歪缠,给了苏赫巴鲁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官位降了一级。
  城主看似不痛不痒,却触动了城主夫人的最后一根神经,还是牵扯到那汉人的小□□,这怎么能忍,带着人直接打杀了木巧儿。
  城主心疼坏了,瞧着娇滴滴的小妾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待要上前哭泣,被人拉住。
  城主夫人道:“老爷年纪大,糊涂了,捎信让少爷赶紧回来接替城主之位”
  城主一下傻了眼,这分明是要架空他,他能坐上城主之位,得亏夫人娘家势大,搂着夫人腿哭求,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
  木巧儿身边贴身伺候的张妈顾不上收拾细软,跌跌撞撞的往木三才家跑去,哭喊道:“舅爷,小姐被乱棍打死了,夫人听说她家内侄被降了一级,带了人直接把小姐打死了”
  木三才吓的瘫坐在地,没料到自己的一通抱怨让妹妹送了命,猛然想起什么,卷了几包细软要逃。
  后院的几房小妾,得了消息找过来,见木三才要逃跑,搂住木三才的腿一个劲的嚎。
  木三才烦的不行,怕城主夫人找上门要他的命,狠踢了几脚没把几人踢走,叹一口气,扔了几包细软下来,骂道:“搂我腿干嘛?我惹了大祸了,赶紧把细软分了逃跑去”
  人群立刻四轰而散,张妈抓了几件值钱的衣裳奔出门去。
  木三才从乌邦城里消失了。
  刘三的城主还没见,木三才就叫人灭了,叫顾老爹送了大包的丝绸茶叶给那武官。
  蒋羽熙听人禀报道:“那武官早年受过顾老爹的恩惠才答应出力的,稍一烧火就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成果”
  “刘家兄妹聪明,看着无解的事,让他们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呵呵,倒是有些意思”
  刘三把货卖给几个大商行,买了大量的名贵皮毛,办好货定好启程的日期。
  常仙儿在城北买的宅子,原本是汉人的宅子,这两年有意回关内,听路上不太平一直拖到今日,见有汉人车队进城,雇了黑二的镖局护送,举家迁往关内。
  李天贵听了黑二的话,在乌邦开了镖局分部,常仙儿带着李明月上了门。
  刘三道:“常姨,你是说要开个铺子,以后我的货由你的铺子售卖?”
  “嗯,明月想出来的主意,你卖给别人是卖,倒不如卖给我,这样两下便利,都能赚着银子”
  那倒是,自己有意在乌邦开个铺子,除了售卖关内运出来的货,还能收些蒙人的货物,镖局来回不耽误,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常仙儿和李明月送上门,只是人到底行不行,瞧着李明月是个机灵的,答应先让他们试试。
  回程的人数多了二十几人,秋月的货物看着十分壮观,黑二嘻道:“细棉布硬是叫月儿给卖出个丝绸的价,这次我看要数月儿赚的最多,只是你弄这些羊毛和石头做啥,别运回去没人要”
  “你管我做啥,我卖烧饼的时候你还不是跟着学,你没跟着赚银子?”
  黑二乐道:“那倒是,你说我这次咋没跟着你学呢,回去肯定后悔”
  一句话逗的众人哈哈直笑。
  秋月和刘三共骑一匹骆驼,秋月问道:“三哥,你是怎么解决的木三才呢?”
  刘三本不想说,瞧着女孩星星眼的望着他,便道:“我使了点银子,让人在城主夫人侄子耳边吹了些耳旁风,那人脾气暴躁把木三才打了一顿,木三才不服气找他妹妹帮他出气,城主降了内侄一级惹怒了城主夫人,蒙人女子彪悍,直接打杀了木三才的妹妹,木三才见大势已去跑了”
  “三哥,你揣摩人心怎么揣摩的这么好,那些人都按着你的想法办。”
  刘三笑着摸摸秋月的头道:“哪里是我揣摩人心的准,自进城就听了不少对木三才的抱怨,木三才不光是克扣汉人商队,城里的蒙人也得高价在他手里拿货,积怨已久,我从小混迹与市井之间,什么样的话没听过,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大户人家妻妾多了都会有争斗,何况是城主府,城主夫人是本地大族,城主能当上城主,一大半是城主夫人背后的家族出力,城主夫人这些年虽不管事,对城主宠幸汉人女子早有怨言,且木三才兄妹俩还做过一件作死的事,挑唆城主把城主夫人生的儿子磋磨到外地,蒙人女子彪悍,不喜就直接打死,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理由罢了,反倒省了我好多功夫”
  “我也听了不少对木三才的抱怨,怎么就没别的想法。”
  “我从小就爱听些闲言,听的多了,慢慢琢磨出些东西,看似简单的闲言,背后透露的消息可不是一点。”
  一旁骑马的蒋羽熙一字不落的听入耳朵,刘三倒是个人物,听闲言能听出这么些事,瞧着秋月明媚欢笑的脸,嘴角上扬。
  秋月瞧见蒋羽熙朝她笑,回个大大的笑脸,刘三却觉得蒋公子的笑不怀好意,装作不经意挡在中间。
  回程的路快了许多,夜晚安营扎寨的时候蒋公子跟刘三互通了年龄,刘三略长一个月,称呼三哥,刘三和秋月这才知道他叫蒋羽熙,是京城人士。
  直到了沙口村蒋羽熙提出告辞,刘三松了口气,总觉得那人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月儿。
  沙口村的船主热情招待了他们,架好马车准备渡河,一群人吆喝着卸货上货,沙口村的小娃跑出来看热闹,船主乐道:“我们村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了”
  和黑二称兄道弟,达成稳定长久的合作关系。
  刘三正忙的卸货,不防腿被人抱住,低头一看,是个奄奄一息的叫花子,见刘三有些激动,泪水盈盈的望着刘三,嘴巴张开发出啊啊的声音。
  刘三看着眼熟,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是舅父”,叫花子使劲的点头,抱着刘三不撒手。
  “真的是舅父?”
  黑二听了声音过来问道:“怎么啦?三儿”
  “这人好像是舅父”
  黑二上前打量半天,他哪知道大舅哥长什么样子,问道:“真的是你舅父?”
  叫花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点点头,晕了过去。
  刘三再次打量半晌才确定是舅父赵立成,呼喊着众人施救。
  一群人一阵慌乱,船主忙请来大夫给叫花子看诊道:“这叫花子在此处徘徊了有些年头了,问他他也不会说,平日靠着乡邻的接济才能活到今天,竟是这位小哥的舅父”
  刘三带人把人架回屋子清洗干净,秋月找了身干净衣裳给换上,灌下药后赵立成悠悠转醒,啊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刘三附耳听了半天没听出说的什么,焦急的问诊断结果。
  大夫沉吟半天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仇家,下这么狠的手,舌头叫人给剪了,手叫人斩了,有五六个年头了,能保住一条命不容易”,刘三再也忍不住,抱着赵立成大哭起来。
  秋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赵家舅舅怎会在这里?只听赵姨娘说是赵家满门死的死、卖的卖,赵家舅舅躲在沙口村怎也不回去找刘三和赵姨娘,即使以前多土匪,土匪也不会为难这样的人,他又是怎么来到沙口村的呢?难道跟刘三父母的事有关?
  刘三哭够了要把赵立成带回去,赵立成啊啊的摇头拒绝,不愿意回去。
  刘三无法,只得留下人和银子,交待船主照看好,船主把自家的屋子腾出一间,安顿好赵立成继续启程。
 
 
第60章 赵家往事
  西关城门外,刘婆子、赵枝儿……,翘首以盼,远远瞧见回程的马车,黑玉乐的跳起来,几个女人已是泪眼婆娑,人越走越近,反而心情平静了许多。
  秋月躲在刘三后头不敢露脸,探出脑袋朝刘婆子谄媚的笑笑,刘婆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田秀才则是乐呵呵的瞧着她。
  刘三为了给她打掩护,道:“婆,我饿死了,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吗?”
  刘婆子一听着急了,摁住刘三的头道:“赶紧呸、呸、呸,刚回家,什么死不死的”
  刘三从善如流的朝地上呸几声。
  孙子饿了是真的,刘婆子顾不得别人,拉了孙子往家去。
  黑二笑嘻嘻的趴在赵枝儿耳朵上道:“可有想我?”
  赵枝儿的脸唰一下红了,黑玉抬头打量着两人。
  黑二哈哈笑两声,一把抱起黑玉往家去,镖局的人随后跟上。
  秋月笑笑,搀了姥爷回家,田秀才点点她的头问道:“可玩好了?”
  秋月嘻嘻笑笑,依偎在姥爷身上。
  刘婆子整治的几人洗了澡、吃了饭,刘三询问不在这俩月家里可太平。
  刘婆子道:“有啥不太平的,街坊四邻的都熟稔了,村里也没啥事,就是族长捎信让你回来回村一趟,说有事商量”
  刘三应了声便去田家跟田秀才说话,刘婆子见孙子仿佛有什么心事,问道:“月儿,三儿这是咋了呢?路上不顺?没挣到钱?咋瞅着不对劲呢?”
  秋月不好答刘婆子,刘婆子不放心追问,秋月只得把在沙口村碰见赵家舅舅的事说了。
  刘婆子情绪激动,瞬间泪流满面的骂道:“是谁害了我儿子儿媳?为啥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有口不能言,我家的冤屈去问谁,谁是个明白人啊?”
  秋月吓坏了,忙着安抚刘婆子。
  秋月起疑,难道刘三爹娘的死跟赵家舅舅有什么关系,但见刘婆子情绪激动,不敢多问。
  门咣当一声,赵姨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问道:“三儿呢?月儿你们真见着舅舅啦?他怎样了?”
  黑二紧随其后道:“不是说了嘛,就是受了点伤”
  秋月一看就知道黑二怕赵姨娘伤心,没有说出实情,刘三在这时进门,赵姨娘问向刘三。
  刘三把路遇舅舅的事说了,赵枝儿瘫坐在地上道:“是什么人,把他舌头割了、手剁了,我找寻他多日,没料到他竟是这番下场。”
  黑二心疼的架起赵姨娘道:“别哭了,我再去趟沙口村,把他接回来当亲哥哥奉养”
  “哪里是你想接他就会回来的,你不知道他犯了人命官司。”
  秋月听得心中一惊,早知道刘三爹败光家产送命另有隐情,赵家是因为什么,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见刘三沉住气并不惊讶,只怕他早知道这些事了。
  黑二迷茫的问道:“大舅哥怎么会有人命官司?”
  赵枝儿哭道:“赵家虽有些家产,并不是西关最富有的,爹娘一项乐善好施,从不做仗势欺人之事,养育我们三个,别家的女儿想着怎么攀附权贵,爹娘却只教我们为人为妻之道,我和我姐姐都只寻那人口简单好相与的家做亲,唯独我哥哥,因是家中唯一男丁,自小叫爹娘娇纵坏了,家里的产业不知接手,成天忙的聚赌招妓,爹娘苦劝多次都不听,成了十里八乡的浪荡子,年过二十连个媳妇都没说上”
  “爹娘操碎了心,谁知他说要接手家中生意,爹娘暗自高兴,偏他非要去南边贩茶,他哪是去贩茶,是迷上了花楼里的妓子,那妓子勾的他送上大笔家财,他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要娶妓子为妻,把爹娘气个半死,没多长时间就去了,正好如了他的意,家财卖的卖,家人尽数散了”
  “原想着是他不争气,他偏夜里偷跑到我家,说是他叫人骗了,正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跑了,没几天衙门发出布告,说他跟人争妓子,把人打死”
  “犯了官司他逃了,我暗地里找了他多次,都没找着他,偏让你们找到了,还被人割了舌头剁了手”
  秋月见刘三只是在一旁木木的听着,秋月道:“舅舅说的这些话,定是有人害他,如今舅舅讲不出话来,这事究竟怎么样也没人知道,姨娘不要伤心了,先想法子弄清事由是正事。”
  黑二掉头就走,道:“我这就去接大舅哥,事情是怎样的总要弄个清楚”,正要走,被刘三拽住了胳膊。
  “姨娘先回去,让我去衙门问问”
  黑二道:“走,咱一起去”,拽了刘三一起走。
  杨万才对这事记忆犹新,道:“这事闹的挺大的,赵立成虽没抓住,但已定了案,判的是斩立决”
  刘三和黑二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刘三对赵姨娘说道:“衙门里还留着案底,去接舅舅回来不可能,且现在把舅舅接回来也见不得天日,沙口村留了人,住处安排好了,姨娘若是想去看看,让黑二哥带你去看看”
  赵姨娘唉声叹气的被黑二扶回了家。
  刘三急急的往外头去,秋月刚要出口的话不得不打住。
  刘婆子扶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秋月心里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刘婆子道:“赵家那个浪荡子不是个好鸟,你娘就是被他叫出去再也没回来”
  听的秋月一头雾水,难道真跟赵家舅舅有关,打算等刘三回来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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