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重生女要抢我相公——执手一笔
时间:2018-06-14 01:43:16

 
    齐灏顿时收回视线起身,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心说这才是大男孩的样子,可本能的,李梓瑶回避了视线。
 
    相约出去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巧了,三日后太子去世了。
 
    乾化二十年可能是个大灾年,皇室陆陆续续发生了许多事。
 
    周贵妃、太子妃、端王妃有孕是喜事不谈,可从长乐公主远嫁高丽和亲开始,除端王妃诞下小皇孙外,其他的可都是祸,太子之子夭折,紧接着周贵妃之子夭折,接近年尾,太子那个福薄的也去了,不,那时他已非太子。
 
    还发生了什么事?
 
    李梓瑶在淮南的日子里,偷个空会想起那段往事来。
 
    像洪水泄闸,自太子离开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汹涌而来,眼见着波及到了,却逃脱不开。
 
    是夜里传来的消息,门被敲的“咚咚”响,一阵比一阵急切,无法,齐灏起身去开了门。
 
    福安不顾他家王爷满腹怒气而来,门开的一刹那,他立马哆哆嗦嗦跪下,先磕了个,不曾抬起头来,哭喊声便已传入齐灏耳朵,只听福安道:“王爷,不好了,太子,太子去了。”
 
    前一刻齐灏还隐忍被打搅的恼火,待福安话落,全身的血液又回流到该去的地方,他眼睛清明许多,脸色蓦地暗沉,手在门把上越握越紧,夜里的寒气陡然铺面而来,侵入骨髓。
 
    挥退福安,他收回手,迈出的第一步竟有些踉跄,定了定心神,方又折回内室。
 
    李梓瑶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发丝凌乱,呼吸才刚平稳,看齐灏神色骤变,大踏步走来的样子,心跟着也沉了,隐隐猜到有坏消息传来,毕竟福安少有这时来敲门的,现在齐灏又这样,说不着急是假的。她皱着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齐灏出去的急,只披了外裳,这会儿也不顾正被李梓瑶看着,一把甩掉外裳,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蹬上鞋子,回道:“大皇兄去了。”
 
    嗯?
 
    李梓瑶睁圆了眼。
 
    又听齐灏道:“你先歇下,我现在要去宫中,府里有事找人给我传个话。”话落就出了门,脚下生风。
 
    李梓瑶从他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盯着承尘久久回不过神来,心跳在黑夜里却越来越剧烈,“咚咚咚咚”,好像要出来了,她不由自主手覆其上,紧紧按住,明明知道没用,但这样似乎能让自己安心些。
 
    最初见太子,还是去年年夜里的孱弱中不掩风华,含“梅”的诗句念起来滔滔不绝的样子,谁知人心隔肚皮,不说主导,但至少是参与了那件丑恶之事。而现在他离开了,终将一把黄土相隔,李梓瑶想起魏冬玲说过:“大皇子可能快了。”虽已有心理准备,可,这才几日啊,便已天人永隔。
 
    身边的人离开,哪怕是没有关系的,也不由唏嘘,尤其是在甄夫人离去后,李梓瑶似乎越来越怕“死讯”这二字了。
 
    此夜无眠。
 
    晨光初始,她洗漱一番后来到小儿房间内,挥退奶娘,她一个人也可以熟练的照顾孩子起床。
 
    不大点儿长,每日这个时候唤几声他的小名,他似乎能听到般,一下下的抽着嘴巴,似乎要哭,一会儿嘴咧开了丝缝儿,原来是要笑,可一睁眼就“哇”的一声哄不住了。
 
    李梓瑶将他抱起把尿,又逗了半天也没见他再笑一次,随即递给奶娘喂奶,接过来将他哄睡,似乎只看着他睡颜便能得一时安宁。
 
    柜子里已经有他许多画像,小孩子变得快,幼时的样子能保存下来想必有趣极了,哪怕是那些病着的日子,李梓瑶也要远远的看一眼,记到心里,再呈现到纸上的,一天也不曾落下。
 
    一页页翻过,轮廓看起来还是像齐灏多些。
 
    打开窗,她结束了今天的画,可是齐灏仍未回府,也不曾派人传消息过来,眉越皱越紧,不知是不是要现在过去。
 
    墨笙来整理屋子,突然见李梓瑶长配戴的玉观音被搁在床头,拿起来给她递过去,道:“王妃怎么把这个拉下了?”
 
    李梓瑶接过,又重新戴回颈间,她穿到原主身上时就有这个东西了,听说极小时娘亲给求的,保命巨灵。
 
    昨日魏冬玲来时还拿给她看来着,当时她便道:“那王妃可要将它带稳了。”怎料才隔一夜就给忘了,果然是慌了神。
第66章 六六
    大皇子虽然被废,却还是以太子之礼下葬的,第二日天亮报丧,紧接着就布置灵堂。
 
    福安来唤李梓瑶时,她已经换好了一身白衣,吩咐奶娘照顾好孩子,便随福安入宫去了。
 
    端坐在马车里,是没有那个心情撩开帘子看风景的,李梓瑶盯着马车一角出神,脑力闪过的全是和魏冬玲的对话。
 
    魏冬玲曾问:“先下手为强或许好些,等她出手可就太被动了。”语气清冷中夹着柔和,像是寻常聊天,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说起这样的话题,也不见压抑。
 
    李梓瑶点头回应,示意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谈何容易,她没有机会。
 
    魏冬玲:“我前几日曾到大皇子宫中看望大皇子妃,大皇子可能快了。”
 
    “嗯?”李梓瑶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太子虽然病了多日,可她从来没往那个地步想过,毕竟按理说他应该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的才是。
 
    魏冬玲没有解释,只是不着痕迹的环看一周,收回了视线,头微微倚在背后的红漆柱子上,双手交叠,端庄而闲散,道:“端王爷不曾向王妃提及吗?”
 
    李梓瑶想起前不久齐灏的失态来,虽是不曾像她言明,但许是为了这事儿也说不准,毕竟再怎么说,齐灏也不可能对废太子的生死无动于衷,李梓瑶问道:“哪怕是又怎样?”
 
    未尽的语意是:哪怕是太子去了,又怎样?
 
    魏冬玲不假思索道:“到那时,皇后娘娘难免不会因悲痛欲绝而大失分寸来。”
 
    这句话刚进入李梓瑶的大脑,便听魏冬玲又道:“不知王妃可懂棋,对棋者而言,有一点是极紧要的,即至始至终对敌人的破绽保持敏锐,一旦发现,定要狠命追究。力求造成敌手心绪失控。上兵伐谋,攻心是根本。”
 
    李梓瑶接道:“要我去刺激一个刚丧子的母亲,让她露出马脚,自寻死路?”她是刚刚晋升为母亲的人,自然知晓那种痛,只怕比之当日被囚在玉笙楼的自己,不会少了几分去的。
 
    魏冬玲一贯清晰明澈的眼慢慢闭上,阳光从一侧透过洒在她脸上,看那惬意的样子,宛如静心养神一般。李梓瑶蓦然有些疲乏,回头看离的不远的支柱,几步挪过去,背靠着坐下。听魏冬玲又道:“世道本就如此吧,是她种下的因,总该由她去尝那个果。”
 
    李梓瑶低着头舒了口气,食指在膝盖上扭了两下,知魏冬玲的意思,若这个苦果不是皇后吃了,自然得有人替她吃。
 
    恍惚间马车到了废太子生前所居,被废之时他的身体已不适合出宫建府,便就近迁了个宫殿住下,较之东宫,可简陋太多了。三王妃和她一道进来的,一贯是个能演戏的,还未进门时便红了眼眶,李梓瑶也不由分说的揉两把眼,随她到太子妃身旁站定。
 
    已不见废太子妃许久,本就清瘦的人现在更是只余一把骨头了,想起府中正沉睡的小儿,她无法对眼前之人心无芥蒂,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以被原谅的,就像已造成的伤害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挽回一样。
 
    李梓瑶沉着心过来,却未曾见到皇后娘娘,刚要开口问,便听太子妃抽抽噎噎道:“母后昨日晚昏过去了,到现在未曾醒来。”
 
    看来太子去世之事对皇后的刺激挺大的,也是,那毕竟是花去了她所有心血的孩子,就算齐灏从中得利,也永远不能取代了他去。
 
    皇后娘娘不曾来见废太子最后一面,小敛礼便一直压着,这场丧事才刚刚开始,听说圣上将此事交与礼部尚书主持,那礼部尚书正是刚官复原职的甄友和。算是甄友和复位以来领的头一个大差事了,该是重视极了,这场丧礼必然走的稳妥。
 
    府中还有孩子,李梓瑶待到正午时离去,彼时许小侯爷携其夫人魏冬玲前来吊唁,三人在道上相遇,李梓瑶远远瞥了许小侯爷一眼,头次见书中男配,还不知道他到底哪般模样,竟对甄夕络情深至此。
 
    只眉间的轻佻便看出不是个成熟的,今日来者着装非黑即白,其他人李梓瑶倒不曾在意,但许小侯爷显然是撑不起这一身黑衣的凛厉的。魏冬玲隔一步走在其后,两个人的气场越看越不相融。
 
    见了个礼,未说其他,那两人进她出,别过了。待李梓瑶不经意回头看一眼时,魏冬玲刚好折进拐角,只能捕捉到她清闲的背影,脚边扬起优雅弧度的裙摆。李梓瑶默默一叹,实在不是良配,她要有个知心的倒是好了。嘴角扬起个极浅的弧度,李梓瑶看向前方悠远的路途,一步一步,踏的稳稳匝匝,不再像年初踩青石板那样的轻盈灵动。
 
    说来也巧,李梓瑶正用午饭,便有人找上门来,管家来传报。
 
    李梓瑶听了来人名,立马放下了手中碗筷,惊讶的很,脱口道:“你说来者是卓峥?”
 
    管家点了应道:“回王妃,那人自称是卓峥,手里还有王爷的信函,想来不会有假。”
 
    李梓瑶连忙点头,先一声“嗯”,后又道:“不管怎样,先将人请进府来再说。”转念想,前几日齐灏还说有客人要来,难不成是他?又道:“你找人入宫一趟,给王爷递个信。”
 
    不提她险些要忘记卓峥这个角色了,英勇帅气不必多言,他与齐灏不同,没那么条条框框的限制,为人潇洒,办事爽利,手脚上完全没顾忌,除了没看上甄夕络外,简直妥妥的优质男配配置,想来是倍受原书作者爱戴,不想炮灰了他。
 
    这个男人的到来,总算是要在冰冷压抑的冬日里吹来一阵清爽春风了。
 
    卓峥便是齐灏在淮南之时遇到的、给他提供了不少助力的人,按书中的节奏本该虽齐灏一起归京的,不曾想剧情变了这么多,他竟此时才到。
 
    “墨笙,你吩咐前院的厨房备桌好菜,卓大人这时候到,想必还未曾用膳,尹长史他们若在,便先让其作陪,想来一会儿去给王爷通报的人也该回来了,倒时看他有什么吩咐。”
 
    虽然自己挺想去瞧瞧卓峥长什么样的,可女眷向来不好单独见外男。
 
    你说搞个屏风隔着就可以了?
 
    搞个屏风她还能看见卓峥的脸吗?干听声音也不过瘾啊。
 
    她昨晚一宿上没睡,这会儿困的熬不住,只得先去歇息。
 
    宫中之事少不得齐灏他们几个兄弟的帮衬,谁到得早走的迟都是能在皇上面前博脸面的,更何况齐灏还是废太子“一母同胞”的兄弟。
 
    能以“太子之礼”丧,确实是厚丧,不用再做其他试探,便知只留恋后妃、不理政事的圣上对太子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这是天上白扔的讨好他的机会,不捡白不捡,二王爷几乎也一日爷未曾合眼,可还是不愿离去,脚像是粘在宫中的地板上了,三王爷本不在乎这些,可二皇兄都如此了,他也不敢撤,搞得齐灏也走不得。
 
    没想到卓峥竟比预计的早来了几天,齐灏为其购置的宅邸还未收整,近日是搬不进去人的,也罢,便先将其安置在府中,等来日移居便是。他又侧身看了几个兄弟一眼,估计今晚得熬到夜半了。
 
    说的好听废太子是病逝,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齐灏知道了。
 
    李梓瑶走的早,不曾碰上皇后娘娘,而齐灏却是看见了的。
 
    李梓瑶原想经历了这遭,皇后娘娘必是端不住那番姿态了,什么雍容华贵、大方得体都得见鬼去,怎么着也得有些凌凌乱乱、失魂落魄才对。可惜,她又想错了,皇后醒来后先是认认真真、端端正正的收拾一通才过来见她儿子的,像是废太子生前她每次过来探望时那样,这一刻,不管什么心情,人家都没有一丝失态。
 
    许是,最后一见了吧。
第67章 作者死回来了⊙﹏⊙
    “抱歉,恐怕要失言了,先前本应了同你出去走走,谁知偏逢此事……”齐灏手腕搭在额头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曲张,顺着如泼墨般的发丝垂下,看上去失了气力的样子 。
 
    同一个被窝里,李梓瑶动动脚便可擦过齐灏精实的小腿,听出了他话中的疲惫,便懒洋洋的转过身来面向齐灏,入目便是他紧闭的眼和凝在一起的眉。李梓瑶毫不犹豫的覆身其上将齐灏搁在额头上的手臂推置头顶,动作有些突然,齐灏下意识用空闲的那只手扶住她的身子,刚要睁开双目,却不料眼皮之上即刻触到一片温热,是李梓瑶的唇印上来了,有些轻松随意,不一会儿腰腹部一沉,知她支起了上半身,齐灏顺势睁开了眼,便听她嗓音暗哑道:“那你回头可别忘了,你这儿又欠我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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