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琛拿外套的手一愣，c大？沐妍姗去c大干什么？怀念过去？
“你回国后没有来看看？”何以琛平复心情，声音平静地问。
“没有，不太想来……”
何以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
来到c大，沐妍姗下车准备离开，没成想何以琛跟着下来了，拿着外套穿上，缓缓的道“我也去看看母校。”
沐妍姗挑眉，径直走进去。他们走进C大，百年老校是不怎么会变的，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旧梦里。那些大树，那些看来很陈旧的宿舍楼，那些欢笑着走过她身边的学生……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我得去趟校长室谈点东西，你呢？”沐妍姗压下心中的感慨，回头看着何以琛。
何以琛垂眸，原来不是回来的“随便逛逛，你出来给我打电话。”
沐妍姗愣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疾步离开。
何以琛站在原地，看着沐妍姗的身影离开，直至看不到。
何以琛走到八百米的跑道边坐下，那年夜晚，星光熠熠，自己搂着沐妍姗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看着身边的女子，第一次低头吻上女子的唇。
何以琛苦笑，买了罐啤酒，坐在当初的草坪上，慢慢等待。自嘲的笑笑，这样的等待早就习惯了，不是吗？而且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办完事情，沐妍姗找到何以琛，刚刚走过路边转弯处的小杂货店，叹道：“这个店还在，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对老夫妻开的。”
“不是。”何以琛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换人了。”
沐妍姗微微颔首，抬腿走过去，小店换了个年轻的女店主，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招呼他们。她买了矿泉水，何以琛又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钱。沐妍姗想起以前他们常常为谁付钱而起争执，那时候她年纪太轻，任性的很，还不懂得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何以琛和她在一起应该很累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本来是随便问的，说完却想起昨晚那个带着酒气的激烈的吻，沐妍姗不自在地别过头。
“就这几年。”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说。
是啊，就这几年。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八点多的操场还有很多早锻炼的人，多是年轻的学生，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在周围散步。
他眼睛越过她盯着远处，欲言又止，半晌才说：“昨天，我很抱歉。”
“……没事。”沐妍姗颇不自在地说“昨天你喝醉了。我还有谢谢你带我去医院，收留了我一晚。”
“是吗？”何以琛顿了顿说，声音里微微带着讽刺。蓦地，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碰上她的唇，一触就走，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姗儿，我很清醒。”
一直，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是去年刚刚开坑那段时间写的，文笔不好大家多多包涵。
第四章
“你今天心不在焉。”讨论一个棘手的案子的时候，向恒突冒出一句。
何以琛镇定地抬眼望他：“我认为我的提议还不错。”
“是不错。”岂止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可是你还是心不在焉。”
“好吧。”何以琛扔掉手中的笔，“你想问什么？”向恒笑起来，难得见他这么沉不住气，“我们的沐同学回来了？”
何以琛扬眉“你怎么知道？”他反常得这么明显吗？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向恒解开他的疑惑，“她似乎……变了不少。”
是不少。何以琛不说话了。
这时老袁推门进来嚷嚷：“喂，今天联合的人请吃饭，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联合律师事务所和袁向何同为A城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虽然难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交情却还都不错。这次老袁帮了他们一点小忙，于是就在得月楼设宴请客。
说起来联合的那帮人也不安好心，谁不知道联合的霹雳玫瑰对袁向何的何以琛很有意思，把他们凑在一起，分明是要看好戏。许霹雳擅长攻击，而何以琛的防守向来滴水不漏，可以想见，今天的晚餐必定热闹有趣得紧。老袁已经开始期待了。
得月楼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酒过三巡。
老袁和联合的几个律师都是很会耍嘴皮子的人，笑笑闹闹吵得不得了。向恒坐在窗边，耳朵里听着他们瞎侃，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外。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宽阔的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织移动。
等等，那是……
“老向，你不说话在看什么？”李律师凑过头来，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女子一身某名牌春季限量款修身剪裁的白色女士西装，干练硬朗中带着三分一点女性柔美，利落的西装内搭配简洁的衬衫把原本埋没在外套下的娇媚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妆容精致，透着三分凌厉和七分锐气，一眉一眼都是勾人心魄的美。
“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律师感兴趣地说，这种职场女精英，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
向恒转过头，见许大美女正锲而不舍地对以琛穷追猛打，何以琛有礼地客气地应对。如果再加上她……那可好玩了！
“以琛。”向恒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指指窗外。
这下不止何以琛，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不过，看什么？大家都很茫然。
何以琛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高贵冷艳的沐妍姗，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出去一下。”
除了向恒气定神闲，其余人都差点趴在玻璃窗上了。看着何以琛高大的身影快速地穿过马路，停在一个陌生的女子面前，女子有些惊讶，看着何以琛的眼神微冷，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然后……
一帮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了——何以琛！他、他、他……他居然强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何以琛哎！向来对女人很冷淡的何以琛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怎么可能！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许大美女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也对喔！本来以为何以琛对女性疏远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炽烈的。
这实在太打击女性自尊了！
虽然平时被许霹雳的伶牙利齿气得不行，但好歹是一个事务所的，总有同事之谊。胖胖的张律师开口打探敌情：“老向，她是谁？”
向恒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你怎么问我？应该问以琛才对。”
张律师敬谢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从何以琛嘴里套出什么。”
向恒笑笑说：“他的外套还在这，总要回来拿。”
一会儿何以琛果然回来，很抱歉地说：“老李，我有事先走了。”老李算是今天请客的东家。老李还没说什么，向恒倒先开口：“你这样就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不如叫沐妍姗过来一起，我也好几年没见她了。”转头问老李：“介不介意多个人？”
老李连忙点头：“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何以琛沉吟。
许霹雳阴恻恻地开口：“何大律师交个女朋友都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吗？”
沐妍姗还在马路那边的人行道上跟身边的助理交代事情，今天本来是来旗下的商场查账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把事情都弄明白了，这几天也不是脚不沾地的把各大旗下商场都跑了个遍。
刚刚交代完，让小助理回公司整理资料，她要去收拾收拾，准备帮桃子应付相亲对象了，刚刚准备打给何以琛告诉他自己要走了，手机又响了，接起来是何以琛。
“我走不掉……”
“那好，我正好还有……”
“……你过来吧！”电话挂了，沐妍姗连跟他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看看对面的得月楼，想着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礼貌，她只能叹了口气，踏着高跟鞋，穿过马路。何以琛早已经在门口等她，见她过来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想挣开都不行。
沐妍姗被何以琛强拉进去，待他们一走近，一帮人老实不客气地打量起她来，长的那是没的说，世上也没几个人有她漂亮，气质也不错，关键是气质好啊，也就这样的女人能拿下何以琛。围在何以琛身边的女人，跟她那都不是一个段位的。
率先打招呼的是向恒。“妍姗，这么快就回国了？”他笑得温和，话里却微微带着刺，“我还以为你要让以琛苦守寒窑十八年呢。”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沐妍姗今天心情不错，不想直接怼他，开口道“向师兄，好久不见。”
“师兄不敢当，不过真是好久了。”向恒似笑非笑的。何以琛简略地介绍，沐妍姗刚刚坐下，那个美丽的女律师已经很不客气地朝她开炮。
“沐小姐，我听说何以琛是出了名的难搞定，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弄上手的？”不是听说，是心得吧。
餐桌上一片静默。向恒听得差点喷茶，这个许霹雳！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直截了当惯了，又跟一群大男人混多了，说话就这个样子。她都能在法庭上大骂法官没水平没常识了，还能指望她会有多婉转。今天这样问话已经算客气的了，他刚想出言相助，却看见何以琛一脸漠然旁观的样子，便住了嘴。别人的女友，别人都不心疼，他干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沐妍姗冷眸扫了一圈，想她这样的人精哪里会看不出来知道这些人纯粹是想看好戏，一个个兴奋得屏息以待。
沐妍姗眸子一冷，脸上却是大气的淡笑“这话说的，手段？怎么，许律师是想跟我拜师学艺吗？”
许霹雳被堵的无话可言，气氛有些僵硬，瞪视她：“你不觉得女追男很没有女性尊严吗？这样死皮赖脸追来的男人，他会对你有多少感情呢？没有灵魂的了解，他总有一天会对你厌烦，然后把你抛弃的。”
沐妍姗心里极为不悦，谁告诉她是自己追的何以琛，莫名其妙，脸上却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单不说不是我追的何以琛，就凭许律师刚刚那句话，许律师岂不是更……”不知羞耻。
“啊！”沐妍姗还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老袁突然叫起来，打断了场面上的剑拔弩张，他兴奋地盯着沐妍姗，“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把以琛甩了去美国的女人，是不是？”
除了向恒以琛，其余人都看着地望着沐妍姗。她，甩掉何以琛，别说还真有可能，通常这种女人都是比较厉害的，狠心的厉害。
沐妍姗皱眉，她甩何以琛？这从何说起？而且，为什么这个魁梧大汉的眼神看起来好像很……崇拜？
“不是我！”
还想抵赖？老袁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你是不是去过美国？”
“是。”
“你以前是不是他女朋友？”
“那都过去了。”
“那就是了。”老袁的熊掌代替惊堂木一拍，罪名成立！
沐妍姗无语，面色不虞冷嘲道“现在的律师都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
恰好桃子的电话急匆匆的打进来，沐妍姗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瞪了一眼何以琛，接起电话拎着包包转身就走了，何以琛二话不说拿着外套追了出去。
老袁摸摸鼻子，和向恒对视一眼，心想，是不是自己坏了段姻缘……
沐妍姗气冲冲的从得月楼出来，刚买的银白色BMW停在路边的泊车位上，她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何以琛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腕，很紧，沐妍姗挣脱不开，只能带着怒气道“所有人都以为我甩了你，是吗？”
“不是吗？”何以琛的身形定住了，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寂寞，涩涩的声音在夜风中分外清晰“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沐妍姗皱着眉头，讽刺的冷笑道：“果然是法律系的大才子啊，连自己都骗过了？”
“沐妍姗！我至今仍在怀疑，当年我的那些话，是不是正好给了你远走高飞的理由。”何以琛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重若千斤地敲在她心头。
沐妍姗深吸一口气，道“没错！如果不是你何以琛我还真下不了决心，是你何以琛一句一句把我送走的。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当初甩了你，抛弃了你，何以琛你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凭什么让所有都相信你！我就活该让所有人指责吗？”
不断流动的人群中停伫的两人多少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何以琛拉过她走到僻静的地方，松开她，点起一支烟。声音带着痛苦和萧瑟“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发短信要跟我分手，为什么突然就要去国外读书，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
“为什么？难道要我跟你吵的弄得两败俱伤，让我把自尊拿出来再让你们践踏一次吗？”
“我们？”何以琛职业习惯抓住重点字。
“不是吗？你，何以玫，赵默笙……你们合起伙来玩儿我，有意思吗？何以琛，你猜猜这些年我有多恨你！”沐妍姗的声音冷酷犀利，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暖，开车离开。
以玫，她做了什么？
何以琛掐灭烟头，看着那辆银白色的BMW越来越远，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很快那边接起，何以琛声音低沉“……以玫，我们谈谈。”
何以玫暗暗有些不安，只能说：“……好。”
不出所料，何以琛来的很快，因为她知道沐妍姗回来啦，以何以琛对她的爱这场谈话终究会到来。
“当年你是不是找过沐妍姗。”何以琛沉声问道，心里忐忑不安，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