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雪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微微一笑:“能进入莳竹阁是你们的先天条件好,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一行竞争有多么激烈。”
她这话的确不假,虽然莳竹阁成立之日尚短,但是这个温柔乡在街坊间的受欢迎程度不可小觑。不用说都知道,现在外面想着进莳竹阁的同行姑娘可不少,若是不努力大概只会被淘汰。
看到这群年轻漂亮的姑娘们纷纷低下头,霏雪才继续道:“我们莳竹阁不同于一般的茶水屋,我承诺过会把你们都培养成出色的艺妓,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要知道,我们莳竹阁日后是会开到忍界各国去的,只要你们做的足够好,自然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霏雪看着她们充满期冀的神情,满意地笑了起来,“好了,散了吧,以后没事的时候可要勤加学习。”
姑娘们仪态恭敬地行了礼,依次迈着小碎步走出去。那优雅的十足模样,不知道的大概还会以为这是群贵族小姐。
而等她们都走了之后,霏雪也跟着出了房门。但是她并没有回到大厅,而是七拐八绕,到了院子后面的一处屋内。屋门一关上,她那方才在游女们面前显得颇为严肃的脸,立马挂上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对着站在窗台边的少女弯腰伏身。
见状,阿杏放下手中的书册,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霏雪阿姨,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何需多礼。”
霏雪站起身,望向少女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感激。
她年轻之时也曾是名噪一时的花魁,但是
一朝赎身从良后却不料掉入了一个可怕的狼虎窝——她那个人面兽心的丈夫婚前温柔体贴山盟海誓,婚后却强硬的掳走了她的积蓄对她非打即骂,甚至还因为她多年生不出孩子,再次把她低价卖入艺妓馆…要知道艺妓馆里年轻的女孩们还好说,像她这样年老色衰的女人几乎只能被迫服侍一些别人不愿意接待的,或者有着特殊癖好的恶心男人。
但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她在刚刚被卖入艺妓馆的时候就候碰见了她的贵人阿杏小姐,这个美丽的让人无法形容的少女不仅二话不说地替她赎了身,还把莳竹阁交由她来代为打理…这样的恩情,霏雪是倾尽自己的一切,也要衷心为她效劳的。
“阿杏小姐,您先坐下。”她赶紧道。
阿杏笑着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稍后就要回去。”
霏雪也深知她的忙碌,理了理思绪,便向她汇报道:“这几日店里的确出现过一些小族的忍者,但是尚未有大族忍者光顾……”
片刻后,听完了情报的阿杏,察觉到对方有几分自责的表情,拍了拍她的手鼓励道:“您做的很好,辛苦您了。现在店里开业时间不长,等以后规模更大了,才会有更完善的消息渠道。”
两人又谋划了一番后,阿杏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把一直放在桌上的包裹交给对方,笑道:“对了,差点忘了,这是这次的妆容服饰的教程,您回去指导姑娘们学习。至于平日里教导大家的才艺,还需要您多多费心才是。”
霏雪忙接过包裹,面上带了坚定:“那是自然,阿杏小姐您请放心。我必不负所托。”
从莳竹阁出来的时候,阿杏揉了揉额角。
“阿杏小姐,您是不是有烦心事?”年轻的忍者声音和缓地关切道。
另一个忍者也附和道:“若是您累了,您不妨休息一会。”
阿杏回过头,看着奉命一直戳在她身边的两个忍者,心里不爽,面上却是浅浅一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有,我们回去吧。”然后转过身,兀自闷着头往族地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慨,看眼下的情况,自己去找千手兄弟必然是很难了…若是千手兄弟能来到宇智波的附近就好了。
她只是这么随便想想而已,却不料,千手柱间还真的会“自投罗网”。
南贺川边。
感受到那股令她愉悦的能量波动,一路上泱泱不乐的少女心中一震,脚下的步伐不由一滞。
“都到了族地,你们可以回去了。”
听见少女的话,两个忍者也停下步伐,犹豫道:“可是…我们应该把您送到院子里。”
阿杏没耐心同他们慢慢唧唧歪歪,直接掀起自己的斗笠,毫不犹豫地对着身后的两人展现了自己的美色,嘴上还带了一丝轻柔的笑意,“是这样的,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我想先去看望族里的几位孤寡老婆婆。”
虽然已经看了很多次,但是两个忍者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对这样的美貌根本还是没有一丝抵抗力。何况他们的确到了族地范围,已经安全了,便不去拂她的意。
看着两人红着脸远去的背影,阿杏喜出望外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朝着河边欢快地走去。
傍晚,河水潺潺流淌,清澈的河面上映着天际的晚霞,美不胜收。
有少女卷起裙边站在河中,她弯着腰,眼眸专注地望着水面,突然,水下泛一圈波纹,她双目一亮,用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将手探入湖中…可是她的手还没触到水面,小鱼儿就四散逃开,鱼没抓到不说,水花还高高溅起,沾湿了少女一脸。
“哈哈,鱼可不是这么抓的。”爽朗地笑声从远处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正愁眉苦脸地擦拭着眼角水珠的少女扭过头望向林中,等看清来人后,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绽开了一个带着几分惊讶的笑容:“柱间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今天偶然散步来这里。”身着浅色羽织的青年迈着大步走向岸边,向来随和的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高兴:“在这里碰到你真的太巧了。”
少女甩了甩手上的水,眉眼弯弯地朝着对方跑去,“对呀,柱间大…啊…”她脚下跑的欢快,却不知道河底鹅卵石打滑,一个不留心失了平衡,向前扑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岸边站着的青年身形一动,倏忽间就出现在她的身前接住了她。
少女摸了摸撞疼的额头,从对方的怀中仰起脸,“谢谢您,柱间大人…”她说着,眉宇间渐渐泛起一片艳丽的红霞。
她的面庞无比美丽,是那种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心动的美丽,而现在,这样的面庞上还染上了几分羞涩……淳朴的柱间不由有些发愣………
但是他愣神了,阿杏可没愣神,感受到由于自己刻意偏斜而成功落在自己胸前的手,她心中暗爽,随即微微低下头,糯糯道:“柱间大人,您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她的话让柱间回过神。
而一回过神,他立即就感受到手上那软绵绵的,与众不同的触感……
几乎是一瞬间,他迅速地收回手,向来傻白甜的面孔上浮起可疑的红云。
“抱歉抱歉…”他挠了挠脑袋,干哈哈地笑了几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胸…。”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完,顿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更不对劲了。
阿杏非常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因此看到对方不自在的神态后,她走到岸边放下自己的裙边,调整出一个合适的表情,轻柔道:“是我应该抱歉才对,这么久没见,甫一见面还害得您浸湿了衣服。”
第 13 章
“不用这么见外。”听到她的话,柱间随和地笑了几声,“浸湿了衣服算不得什么,我们忍者在这样的夏天里还巴不得在水里游上几圈。”他说着在河岸边盘腿坐下,悠然地抬起头,望向天边绚丽的晚霞。
看他笑的惬意,阿杏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柱间大人,最近怎么都没见您来赌场了?”她都没办法刷好感度了。
一听这话,刚刚还无比欢畅的柱间顿时笑容一僵。
—自从上次被扉间抓奸,哦不,抓包之后,他就被明令禁止再去赌场,就连定期偿还债务这件事,扉间也是安排由部下前去。
他倒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一旦流露出丁点这样的苗头,扉间就会板着脸以“大哥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对手的美人计都已经让你输了5000贯文,你居然还敢………”这样百试不爽的必杀技句式来堵住他的嘴。
见他不说话,像是陷入了什么苦逼循环无穷尽的回忆中一般苦着脸,阿杏在他身侧坐下,轻柔婉转道:“我知道啦,一定是因为您太忙碌的缘故…毕竟像您这样的族长身份特殊,总是会比寻常人要辛劳很多。”
闻言,柱间从被弟弟训斥的回忆中回过神,挠了挠脑袋,干巴巴地附和道:“哈哈…的确是这样。”
“那就没办法了。”阿杏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靥如花,“不瞒您说,平日里斑大哥也是一直都非常繁忙,有的时候为了让他吃到热乎乎的晚餐,还得让泉奈把食物封印在卷轴里。”
“斑…大哥?”
阿杏话音刚落,就听见对方兴致勃勃地重复着她的话。她歪着头看着对方,不太明白他的兴奋点是什么,“柱间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迟疑,柱间摆摆手,笑道:“我只是没想到除了泉奈以外会有人这么称呼他。”
无怪乎柱间这么想,随着年岁逐增,斑身上“生人勿进”的气场越来越冷淡慑人,不要说外族人,就连宇智波的族人都对他十分敬畏,柱间还是第一次见哪个人谈到他时神态这么亲昵和顺。
“哎?是吗?”清楚了他的兴奋点之后,阿杏在他身边坐下,弯起嘴角解释道:“我觉得他虽然外表比较严肃,但是内里是一个非常善良又富有正义感的人,就像哥哥一样强大而又可靠,所以就这么称呼他呀。”
阿杏这一波不着痕迹的吹斑很顺利地引起了柱间的共鸣,于是两人的话题就莫名其妙地歪到了一个并不在场的男人身上。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对斑有着特殊的感情的缘故,两人谈的热火朝天,话闸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刚开始还只是“斑真是个实力强大热爱和平的人”“我非常欣赏他这样可靠又有责任感的男人”这类正儿八经的吹捧,后来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八出了类似“斑可是超敏感型的那种,背后有人会尿不出来”“他曾经边尿边追着人跑”这种令阿杏大跌眼镜的事。
半个时辰后。
柱间很满足,一直以来他都将斑视为有着共同理想的挚友,可惜,无论是已故的父亲亦或是他的弟弟都不能理解他心中所想,更不会理解他和斑之间的友情,现在难得碰到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他觉得就好像多了个知己一般令人心情愉悦,禁不住一股脑的把与斑童年的趣事(丑事)都全盘托出。
阿杏也很满足,她挖掘到了这么多究极大八卦,这简直为她接下来刷好感铺平了道路—斑这种敏感boy,日后如果不跟他多多发生点肢体接触都对不起他那敏感的身体。
但是满足归满足,阿杏也没忘记眼前的电池—眼看着天快黑了,即将要和他分别了,她需要盘算着下次该怎么勾他出来。
既然他不去赌场了…阿杏微微垂眸,将刚才的对话在脑海中仔细翻阅了一遍,试图从中寻找出突破口。
片刻后,她那双春水荡漾般的妩媚双眸亮了起来。
少女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拉了拉黑发青年的衣袖,看到对方扭过头看她后,兴致盎然地道:“说起来,柱间大人您刚刚说的和斑大哥一起玩的打水漂到底是什么呀?”
“哈哈,打水漂吗?”柱间随手捡起一块青灰色的碎石片,食指一拨,示范道:“就是这样—”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分娴熟,明显是个中好手,看着石片在水中荡起波纹后轻巧地击打着对岸的地面,他淳朴的面孔上流露出怀念的笑意:“看来我还没有退步。”
“哇!柱间大人您可真厉害!”阿杏冲着青年粲然一笑,也跟着捡起了一块碎石片,道:“柱间大人,打水漂是不是很难呀?”
少女的眼眸晶晶亮亮,跃跃欲试之意溢于言表,见状,柱间掂了掂手上的石片,笑着鼓励道:“只要掌握了技巧,一点也不难。”
话音刚落,少女的眼神就更亮了,艳丽夺目的脸上明晃晃地浮现出“能不能教我”五个大字,还是特别加粗版的那种。
阿杏一向谦恭有礼,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优雅甚至连那些所谓的王室公主都稍逊风采,柱间不曾想她还有着这样天真的如同孩子一样的时候。
但是怎么说呢,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就是因为她们笑怒憨嗔皆风情,而到了阿杏这样的程度后就更不必说了。她这么天真无邪的凑到自己面前扑闪着眼睛,于女色一事没什么经验的柱间顿时觉得不要说是教她打水漂,就是此刻她要求让他再输5000贯文恐怕他都难以拒绝——大不了事后再让扉间想办法解决。
于是,阿杏蹙着眉以“哎呀怎么办呢?今日天色已晚,看来需要改日才能有机会学习”为理由,顺理成章地约定了下一次两人在此处的见面。
临走前她还不忘偕了他的衣袖,假惺惺地道:“若是您真的太忙抽不出时间,就不必在意我这不值一提的小小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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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宇智波一族。
“你在做什么?”
一声冷淡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弯着腰趴在门边的少女倏地转过头,美目圆瞪。
微风轻拂的夏夜,宇智波斑身上披着件一看就是随手披上的深色浴衣,双手环臂,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那劲挺的身影就如同悬崖峭壁上的松柏般,带着一股肃穆凌人的气势。
阿杏揉了揉眼,不晓得怎么前一秒还在浴室里褪除外衣的电池,后一秒就突然飘在了她的身后。唔…莫非她这么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