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画卷竟引来了蝴蝶!
芳蝶配美人,众人皆看得痴了,几不知身在何夕,甚至有贵族公子连刻入骨中的礼仪风雅都忘了,冒冒失失地站起身发出了惊呼。
然而,任凭他人如何激动地赞叹着,那少女却半点波澜也没有,足尖上的线条半点都不曾偏移,仿佛一切外物都无法触碰她的内心,唯有这一舞可以倾注她全部的心神。
舞罢,画成。
山峰峥嵘喷流泉,横石蹙水波潺潺,不过须臾,一幅泼墨山水画就在少女行云流水的步伐间袭袭展开,臻于化境。见自己顺利完成了这一舞,少女轻轻呼了口气,在彩蝶的环绕流转下,缓缓行至殿中央,对着台阶上的大名俯身行礼,清浅一笑,随后翩然离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很久了以后,众人依旧失魂落魄地望着殿门,迟迟不愿意移开目光,仿佛只要他们紧紧地盯着那里,那个少女就会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般。
在这些人之中,雷之国大名坐在尊贵的高位,他身材高大,眼神凌厉,在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名间显得格外显眼。
众所周知,女色虽好,但是见的多了,也就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了,作为一国国君,他宫中美貌侧室无数,因此对这一点,他比别人都要更为清楚。
即使去年有人进献了在国中被誉为第一美人的玉织,他也是兴趣泛泛,随便宠幸了几次也就作罢,丝毫没有任何喜爱迷恋的意思。
就连公认的美人都没能引起自己的兴趣,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岛矢都认为这辈子自己是不会再为哪个女人失神了,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不是没有人能让自己失神,而仅仅只自己一直没有遇见这样的一个人罢了。
此时此刻,他仅仅只是想到少女刚刚离去的身影,就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年少时初尝情愫的悸动,不,这种情绪比那时更甚,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如同着了火般,开始蓬勃的燃烧,烧的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
“好,好,好!”他转过头,望向主位上的人,先前的挑衅之意尽散,带着一丝真诚地道:“仓介兄,贵国舞姬当真是风姿卓绝,当得起独领风骚这四字。”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脸打的啪/啪响。
作为多年的对手,仓介当然知道对方为何主动打脸。他偏过头回望对方,虽然面容带上温和的笑容,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说实话,他也不瞎,当然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少女,但是很无奈,他有一个非常凶悍的夫人,在她的“管治”下,自己的那些侧室没一个能顺利在宫中安稳待上两个月的。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的旖旎心思,恐怕自己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既然他不欲纳了这少女,这一次岛矢老狐狸又主动认怂,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如此还能让他欠下一次人情。想到这里,他啜了一口茶水,和气道:“不敢不敢,岛矢兄若是愿意,不妨……”
一阵慑人的威压骤现,势若惊雷般直直地刺向台阶上的的大名们,一时间,就连殿中的空气都被卷地猎猎作响,在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力量下,“将这个少女赠与你”这几个字就这样生生地卡在了仓介的口中。
电火石光间,仓介身后的武士已经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飞速拔出佩剑,警惕地环顾四周,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在他们执剑的瞬间,那道罡风又猛地消失了,它褪地如此干净利落,风过无痕,武士们根本无法探查到它到底是来自于何处。
这一过程不过刹那,殿内很多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大名们桌上溅出的茶水和武士们寒光凛冽的长剑,他们才反应过来,片刻前,竟然是有人“攻击”了大名!不仅如此,看武士们一脸紧张逡巡四周的模样,八成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天啊!多么吓人!
“大人不要恐慌,贼人已经停下了动作。”环顾了一圈未果后,一名武士单膝跪地禀报道。
知道了无恙后,几位大名默默吞了口口水,脸上的惊慌变为了震怒,自他们登位以来,这样被人肆无忌惮地胁迫,还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更可恨的是这些个武士连罪魁祸首是谁都发现不了,就会唧唧歪歪地废话什么“不要恐慌”,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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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其实,说“酒囊饭袋”这四个字,还真是有些冤枉了这些武士。
那股力量来的快,去得更快,干净的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别说他们了,就是殿里被高价雇佣的忍者们也俱是没什么线索。
有武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家都在场,怎么出了问题以后只有自己这些人是“酒囊饭袋”,而那些忍者就什么事都没有—真要骂那就一起骂啊,他暗暗腹诽。
这些大名们自然不知道武士的想法,不过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时下,力量为尊,虽然表面上忍者家族们还如同以前那样听从于政权,但是实质上他们的地位相较于从前已经大大提升,甚至已经渐渐显现出几分于与国家平等的意味来。
在这种局面下,没有谁想平白得罪这些实力卓绝的忍者们,即使是身份高贵的勋贵们也一样。
宴会上出了这么一个插曲,作为东道主的火之国大名面子上颇为挂不住,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看,这样的情况下,那美貌舞姬的事自然也没人再去提起。
待晚宴结束后,各国大名又例行惯例般互道了几句漂亮话,斑立在水之国大名身侧,冷眼看着他们假惺惺的模样,心中一阵不耐。
好在这无聊的时刻并不长,在斑耐心告罄之前,大名们就结束了对话,带着各自的护卫浩浩荡荡地走出殿门。
走出御殿的瞬间,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冲散了熏人的酒气,他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浮沉,提步欲走。
“等等,斑。”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斑脚步微微一顿,眼角余光望着那道大步走到自己身边的身影。
“柱间。”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柱间转过头,示意自己的部下先和大名一起走,自己稍后就回去。
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前行。
柱间连忙跟了上去,放低了声音,“斑,你刚刚在殿里…”
“我做什么并不需要你来置喙。如果你是想替那些无能鼠辈阻止我,大可以直接动手。”斑面色微冷地打断他。
“啊?”柱间愣了愣,随后摸了摸黑乎乎的脑袋,哈哈一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做的很好。”他说着翘起了大拇指。
将女子当作礼物赠来赠去,这些贵族的做派,实在令人不齿—更何况,这个被赠送的女子还是阿杏,那就不是“不齿”可以形容了,根本就是令人愤怒。
不知是不是“很好”两个字说到了斑的心底,他虽然依旧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样,但周身排斥的气息却淡了几分。这一变化让柱间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斑,阿杏不是在族地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还是以这幅美绝人寰的姿态。
听到柱间的话,不知怎么的,斑就想到了上回的流言,“杉山杏是我们宇智波的人,她出现在哪里不需要你来质疑。”他墨眉微拧,寒声道。
“我不是质疑。”柱间挠了挠脑袋,憨直道:“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
“担心就更用不着了。”斑面色一沉。
这下柱间就是再傻,也能意识到和他谈论阿杏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了。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斑,我寄去的议和书你一直都没有回应,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安排。”他说着面容也肃然起来,“如果你对我的意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斑没有回答他。
柱间想了想,觉得现在的地点可能并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十分诚恳地道:“回去之后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他的眼神真挚,充满了斑所熟悉的正气和坚定。斑抿了抿唇,似是在衡量着什么,柱间也不打扰他,只站在他身侧等着他的答复。
半晌后,斑脚下冰蓝色的查克拉流转,一个瞬身,消失在原地。
只留一句淡淡的“可以”回荡在空气中。
再说另一厢,虽然在宴会上没人再提起阿杏,但是没人提起并不代表就没人记着,所以,当阿杏甫一出了天守阁,面前就蹭蹭蹭闪出了几道人影,清一色武士装束,面容肃穆,身板笔笔直。
“阿杏小姐留步。”为首一人扶了扶佩剑,出声唤道。
这是天守阁边上的一条僻静小路,阿杏会走这里纯粹是因为这是寻找电池的近路,哪里能料想到会从有人这么扑簌簌的从天而降,看这架势还是专门来堵自己的。
她想了想,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来人,轻声慢语道:“敢问阁下有和事?”
看见她的面容,那武士先是愣了愣,片刻后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物什一般,猛地闭上了眼睛,红着脸道:“我…我家大人有请小姐前去做客。”
大人?
阿杏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们。
会使唤武士的一般多是王公贵族,这几人佩剑上又有着雷之国的标志,那么他口中的“大人”多半就是雷之国大名之流了。
可惜,她对大名并没有任何兴趣。
少女抿了抿唇,柔声道:“承蒙大人邀请,我不胜荣幸。只是…现下我的衣衫……”声音中带着几分犹疑。
顺着她的话,众人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这才发现她的裙摆处浸满了墨汁,显得颇有些扎眼。
“所以。”阿杏微微扬起嘴角,无比乖巧地道:“如果各位不介意…可否允我换一套干净些的衣物再去。”
她的笑容轻软妩媚,几个武士倒抽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气。
于是,她在几人的尾随下又走一次走向了宫殿的方向。
“我这样耽误了时间,会不会为你们带来麻烦吗?”阿杏一边走,一边望着身边的人。
听见少女的话,武士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一点也不会。”
顿了顿,他有些不解地问道:“阿杏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
寻常的纤弱女子遇到了陌生人的劫持,无不是掩面惊呼,惶恐奔逃,为什么这少女一直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阿杏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却不想一阵熟悉的能量波动从前方喷薄而出,于是,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然后话锋一转道:“我当然不好奇呀,因为—”她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几人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在几人的注视下,阿杏眨了眨眼,然后二话不说,提着裙子转身就飞奔,一边跑还不忘一边高呼救命。
武士们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旋即立马疾步追上去。
可是还不待他们碰到那少女的衣服,一股惊人的查克拉忽然携着雷霆万钧之势从破空而来,震的他们的手脚丝毫动弹不得。
看见来人,阿杏微微一颤,然后快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弱弱道:“救救我。”
她秀眉微蹙,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可怜极了。见状,柱间心中一紧,一手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身后,一手按住身后的卷轴,傻白甜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愤怒。
“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发青年,几个武士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抽出了佩剑,十分警戒的姿态。
柱间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缩在他身后的阿杏却在这时候突然探出了脑袋。
“他是我的丈夫。”
她温软一笑,对着几个武士放出了一个重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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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在场之人的神色随着少女的话狠狠地跌宕起伏一番。
“是呀。”阿杏点点头,然后娇娇怯怯地抱住柱间的手臂,“我们可是连孩子都有了的嗳。”
孩子?!
闻言,柱间浑身一震,刚刚还萦绕在周身的肃然之气尽散,结结巴巴地与阿杏道:“阿杏,不是,我…我们…”
“亲爱的,前几天医师就已经诊断出来了,只不过你在外面,所以我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父亲了,开心不开心?”阿杏说着悄悄拧了拧柱间的后腰,示意他赶快配合自己。
柱间扯开嘴角,干巴巴地道:“开心,开心,确实开心。”
“既然如此,亲爱的快陪我回去吧。”阿杏眼波一荡,腮上有霞光飞起,“今天跳舞可能动了胎气,回去以后可要让人家好好休息呀~”她声音又娇又媚,带着点软绵绵的意味,令人浮想联翩。
她说完,冲着几人笑了笑,然后径自拉着柱间僵硬的手臂,朝殿外的方向走去。
为首的武士当下就想阻拦,身后的同伴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