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道长这一脉跟火居道士无关。”刘之烨回了话,也提了他之前问过了,可否将来还俗啊?
奈何明阳道长的意思,自然是拒绝的。
“一日入教门,终生皆如此。”刘之烨回了明阳道长的原话。
荣娘更沉默了。
“三郎,会有法子的。你也别急,我也别急,伯玉总会好起来的。”荣娘劝了此话道。刘之烨这会儿,听了妻子荣娘的鼓励,也是点点头,道:“伯玉还小,慢慢教导,总能越来越好。”
荣娘心中也是有了些别扭的劲头了。
她觉得,她的儿子不就是反映慢了些嘛。
大不了,就让儿子多学习多努力,一定可以追上来的。
在荣娘想来,就凭着她家伯玉那一把子力气,将来也吃不了亏的。荣娘说道:“我也是瞧了出来,伯玉有一身的好力气,像我一般样。将来咱们努力些,攒多家业,给伯玉娶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巧妇伴拙夫,自是过得顺遂一生。”
荣娘可清楚,她的儿子伯玉又不是天生的反映慢一些。那是后天造成的,对子嗣完全没影响。这个时代的百姓,见识少的乡下人,又不全是聪明人?
哼,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活法啊。
第62章
“你这话说的在理。”
刘之烨同意了妻子荣娘的话,夫妻二人执手相屋。刘之烨说道:“对,咱们多给伯玉攒些家业,将来聘礼多些,自然能聘到了贤惠能干的好儿媳。”
夫妻二人这会儿,就是畅想了,如何给孩子攒了家业的事情。
说着这等美好的愿景,心情自然是舒畅了许多。
“对了。”
刘之烨又想了一事。他说道:“荣娘,娘说了,这如今当政的是镇西将军,这位摄政公。咱们能去探望了姐姐,倒不用向从前那般的难以说通了关系。”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八月初一日。”
刘之烨讲了这等关键的话头。
荣娘一听后,忙回道:“我记下了,到时候,肯定得给大姐备些常用的物价儿。对了,咱们还能拿一笔香油钱。初一那观中,想是也是希望多些实诚的香客。”
刘之烨听妻子荣娘这一讲话,笑回道:“倒是如此。就是可惜,到时候,我只能在观外等。那皇家的道观是不许了男子进去的。”
“皇家多尊贵的地儿,肯定有规距得守了。”荣娘回了一句。
二人又是说了一会这事情。
刘之烨才是提了关于母亲刘王氏的事情,他说道:“今个儿,让你为难了。”
“我说的是母亲提的那些话。”刘之烨忙是补充了一句。荣娘摇摇头,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为难的。想前一世,她在亲爸妈那儿,比这更尴尬的也是见识了。
更何况,婆母刘王氏这些日子,相处了下来。
荣娘看的明白,就是为了三郎,大家彼此都在相互迁就的。
要荣娘说来,她和婆母刘王氏这一对婆媳没住了一块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毕竟,比起这个时代的小媳妇,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
当然。
就荣娘家目前的家底,她的夫君刘之烨也不会盼着婆母刘王氏来住的。那样的话,哪是让婆母来享福?
内城的王宅是什么享受?有仆人照料着。
外城的荣娘家,那是见天儿得干活啊。荣娘的亲娘赵春花也是多有帮衬的。就因为如此,荣娘倒是觉得,婆母刘王氏也算得通情达理了。
所以,让婆母碎碎念一下,什么赶紧再添了孙儿之类的话。荣娘就是听一听,当一个小媳妇只听只点头,不顶嘴儿就是事成了。
手脚在自己的身上。
那子嗣生不生,还不由得自己说了算。
再则,目前不想添了子嗣的,不光是荣娘,也是有夫君刘之烨。夫妻二人是真盼望着,等玉娘、伯玉再大些了,能稍稍自理些了,再是添了子嗣。
到底若是现在添了子嗣,怕容易疏乎了玉娘、伯玉,那样的话,荣娘、刘之烨都会心疼着头先的两个孩子啊。
“母亲待我挺好的。”荣娘笑着回了话,她道:“放心,我知道母亲的话,也是在理的。”
“咱们目前就是怕一碗水难端平,也怕子嗣多了,有哪一个照料的不够好。”荣娘握了握夫君的手,继续说道:“我是儿媳妇,听母亲讲一讲她老人家的道理,那是应该的。”
“夫妻同心同德,咱们家的日子,会一天一天的更加好起来。”
荣娘和刘之烨说了这般久的话,也是谈好了心。
这会儿,在夜渐深了时。
自然就是歇下了。毕竟,明个早早的,他们就得起来继续一天的忙碌了。
太和四年,亦是咸安元年。
夏,七月初一日。
刘玉娘、刘伯玉两个小孩儿就是满了两周岁。若是按着原来的打算,荣娘是准备让孩子们单独去睡一屋了。
奈何伯玉周岁时出了事儿,那一晚的高烧,着实让荣娘夫妻吓坏了。
荣娘、刘之烨这一对夫妻商量后,准备再缓缓。目前就还是让女儿玉娘、儿子伯玉继续睡了小榻,依然让小榻搁在了荣娘夫妻的卧室之中。
这般等到了孩子们满三岁后,再是挪到了小孩儿自己的屋中,去独自睡觉吧。
这一天。
皇宫后苑中。
在举行了一场拭儿礼。
这一场周岁宴的主角儿,自然就是当今咸安帝的庶长子司马元曜。
皇后谢蕴对此非常重视,自然是办得热闹极了。来参加的外命妇们,自然就更是捧场儿了。在这等情况下。
皇后谢蕴是与娘家的母亲以及弟妹,那是见了面,聊了些家常话。
如今的宫中,镇西将军的耳目是蛮多的。皇后谢蕴还是挺注意了保密这一回事儿。至于咸安帝这一日,没在庶长子的抓周宴上露面儿。
外命妇们也是听了一耳朵的消息。似乎是咸安帝病重了?
人人都心中有一本帐的。只是,大家都是装了聪明人,都是闭口不提了某些人,以及某些事。当然,心中都明白。
镇西将军这位桓国公,这一位在把太和帝弄下台后,才是加封为摄政公的大人物。
真是不太得某些士族心意的。
哪怕桓公这位镇西将军已经拿了太多的好处出来,与士族分享了。那又如何呢?朝廷大权,本来就在士族的掌握之中。
太和帝那般想集权,最后,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吗?
桓公算是聪明人,于是,士族就是乐于装傻了,人人都在等待出头鸟啊。
“吉时到。”
有小内侍喊话后。
拭儿礼正式开始了。
司马元曜周岁了,他非常得乐意在这等场合里,讨个好彩头。当然,更主要的还是讨了嫡母的欢心。
这些日子。
皇宫中的日子不好过。
司马元曜看明白了太多的东西。
至少,司马元曜知道了,士族的势力太大了。已经是膨胀到了皇权难制,几乎成为了傀儡的地步。
那个什么摄政公,那个什么镇西将军,也就是在建业城的皇城里逞一逞威风。
出了皇城,士族当桓氏的命令,就是放屁。
司马元曜很心急,更心慌,他还没长大,不能让司马氏的江山更风雨飘摇啊。要知道,若是司马氏的皇权没了,司马氏的江山没了,他将来怎么办?
美人没享受,权利没享受,司马元曜可不想死翘翘。
前一世,穿越前,他盼望的人上人生活。如今全有了,可这些东西显得那么不安稳,他还没长大啊。
这一天。
皇宫后苑的抓周宴,举办的热闹极了。
皇后谢蕴很满意,还是赏了众人。那些照顾司马元曜的宫人与嬷嬷,以及小内侍皆是得了皇后的赏赐。
满宫上下,全是欢声笑语。
不过。
在让奶嬷嬷抱着大皇子司马元曜退下去后。皇后谢蕴就是看了母亲给她的书信。
看过后。
谢蕴心情更好了。
“娘娘,咱们还是继续夺权吗?”陪嫁嬷嬷寻问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谢蕴笑了笑,说道:“当然。”
“如今的桓公是一个聪明人,各大士族也挺满意这一位当政的。暂时没有人出头,谢氏身为外戚还是需要一些避讳的。”
皇后谢蕴嘴里这般讲着,心头却是在琢磨了父亲信中的一些意思。看来,父亲与她想到了一块儿。
“嬷嬷,派人照顾好了大皇子。他是咱们以后的根基。”皇后谢蕴对陪嫁嬷嬷叮嘱道。
“娘娘放心,奴婢自然会用心尽力,让大皇子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晓了,娘娘您的慈心。更要让大皇子长大了,对娘娘您也是一片孝心。”陪嫁嬷嬷与皇后谢蕴是一艘船上的人。
陪嫁嬷嬷自然希望皇后谢蕴的势力,越稳越好。
至于回了寝宫,装着让奶嬷嬷哄睡的司马元曜。
在奶嬷嬷给放下了帐子后,他就是睁开了眼睛。
司马元曜没睡意,他这时候在回忆了许多的关于前一世的记忆。想记些什么?可他又不敢记了下来。毕竟,他身边的这些人,全是嫡母安排的。
司马元曜哪敢漏了半分,他是穿越者的事情啊?
司马元曜在无声的嘀咕着,他无声的呢喃道:“父皇很快会逝,我会当了幼年天子。那时候,谢氏会上台……”
“后来……”
“刘伯玉、刘伯玉、刘伯玉……”来回念了好些遍这个名字,司马元曜一时间有些拿捏不透,要么料理了这个人。
若是前一世,司马元曜自然觉得这刘伯玉真乃大英雄,是青史之上枭雄辈出中的杰出人物里,最值得记上一笔的那一位。更是一个皇朝的开国帝王。更是让后人骄傲自称为汉人,乃天选之民的一代天骄。
那些,全是前一世啊。
想着这一世,他站的位置不同,那屁股以后要坐的是皇位啊。
司马元曜就不会想让刘伯玉成长起来了。
“杀。”这个念头在司马元曜的心中,来回想了无数遍。
在今日,司马元曜想过了。
“杀,是一定要杀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这一句话乃至理名言,司马元曜自然是记得的。司马元元曜继续无声的呢喃道:“不过,不能急了。”
“那刘伯玉前面还是有用的,谢氏倒台,没刘伯玉不行。”
“大魏南来,没刘伯玉也没行。”
“……”司马元曜左思右想,在这个时代里,暂时还真没寻到了一个替代品,能把刘伯玉替代了下去。
“不是刘伯玉的话,万一历史变了,那我能活过了大魏朝的南来入侵吗?”司马元曜可不想当了一个亡国的君主,那样太惨了。
大魏朝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好,被大魏朝灭国的君主过得更凄凉。
司马元曜仔细想了想,他还不准备改变历史了。至少,在杀了刘伯玉之前,暂时不改变历史,顺其自然。
等杀了刘伯玉之后?
哪怕来一个与大魏朝平分天下,哼,也好过了司马氏没了皇权。
至于说,历史之上那个让汉人当什么天选之民的刘汉皇朝?没了就没了。
屁股决定脑袋。
他司马元曜肯定是要当皇帝的。他的后人若当了皇帝,当了一个统治大江以南的南朝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刘伯玉得死。这个念头在司马元曜的脑海中生根了。
他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
司马元曜想,等刘伯玉死后,他再提拔了刘伯玉那些手下就是。那些人在刘伯玉手下能立功,他择了一部分最厚赏之后用了,肯定得保住了司马氏的江山社稷。
第63章
咸安元年,八月。
荣娘、刘之烨这一对夫妻,自然是随着母亲刘王氏去探望了道观中的刘遂歌。
有供奉的香油钱献上。
道观自然没为难。
荣娘这是打从出了刘府,事隔十二年零十一月后,再次见到了曾经的刘府遂歌大姑娘。当然,如今得叫一声“大姐”。
荣娘赶紧的递上了,她们家备好的礼物。
刘遂歌对荣娘的态度挺平静的,既然不热络,微是冷清。当然,应该有客气话,还是有的。只是,荣娘瞧的出来。
这位大姑姐可能还是意难平吧?
在这个时代的士族姑娘眼中,荣娘的出生,确时低的可怜了。
荣娘倒不在意的。毕竟,人嘛,过得平安日子就好。
“这次来,娘有一事与你商量。”刘王氏对女儿刘遂歌说了起来。荣娘在旁边就是静静听着,她不发表了意见的。
其实,婆母刘王氏接下来要讲了什么?
荣娘是知晓的。
因为,这个提议,本来就是荣娘跟夫君刘之烨讲的。由刘之烨跟亲娘刘王氏再提了一嘴儿。中间没表露了是荣娘的意思。
刘王氏知晓后,只当是儿子心疼亲姐姐了。
“娘,是什么要事儿?”
刘遂歌对于亲娘刘王氏的话,自然是在意的。
“如今朝廷里掌权的是桓公。咱们家与桓氏一直有些联系的,在桓公当政的人里,也有一些门路。都是老一辈儿留下来的旧关系。”
刘王氏说了这话时,也是因为她真让儿子刘之烨给说动心了。
“遂歌,你这般年青,娘不能让人一辈子枯死在了这道观里。娘决定花了一笔积蓄,贿赂一些人。让你出了这道观。”
这话从刘王氏的嘴里吐出来后,刘遂歌的眼睛是眨了眨。
不过,刘遂歌没打断了亲娘刘王氏话。
刘王氏继续说道:“这事情娘有几分把握的。桓公手下的人,若得了好处,肯定也会行了方便。只是,往后你得改名换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