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6-14 07:49:52

  大概是前两个任务的连续满分,她轻松答道:“很简单。”
  白刀瞄她一眼:“祝你好运。”
  她没理他,继续翻看天眼里能得到的信息。现在回过味来,发现白刀说得果然没有错。
  依她的风格,刚才她确实会冲出去争家产。
  现在,狠话撂下了,狠事自然也不能少。
  章辜民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她向来果决,想好的事情从不会拖泥带水。脑子里有了念头,立刻就要去做。
  少女重新穿鞋,窈窕身线,摇曳生姿,她打了个电话,叫了车就要往外去。
  白刀好奇问,“你去干什么?”
  她回头笑道:“去杀人。”
 
 
第40章 
  司机老马将车开到租界,早已有人在路口等候。
  天空放了晴, 下午三点钟的太阳, 微微有些晒人。白玉萝打开车门, 手边没带洋伞, 朝前挥了挥手,李家四兄弟连忙站成一排,他们身强马壮,刚好能遮出一小片阴凉来。
  刚才打的电话,除了通知老马开车外,顺便让老马叫上李家四兄弟。
  章鸿泽留下的人里,还是有几个能用的。她要做事, 首先得先揽人。人到齐, 事才好办。今天做的事不必大费周折, 四个人就顶用了。
  “我让你们盯的人呢?”
  李大回道:“每天下午三点半,莫总管都会到烟馆来抽上一管。”
  白玉萝点点头,秀白修长的手搭在腰上,软洋洋地说:“他人一出现, 就拿麻布袋套起来。”
  李氏四兄弟一愣, 接到老马电话的时候,以为少夫人又让他们跑腿去买什么香水。他们习惯了凶神恶煞那一套,刚被派到少夫人身边时,有种大材小用的落寞。老爷派他们保护少夫人,命令刚下完,老爷就病危了。少夫人回来没几天, 他们对少夫人的了解,仅限于香水与甜点。
  忽然从少夫人嘴里听到以前老爷才会下达的吩咐,他们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
  “带刀没?”
  李家四兄弟更懵了,最后还是老马掏出把匕首,“少夫人一说要逮莫总管,我就把刀带上了。”
  树倒猢狲散,老爷一倒下,牛鬼蛇神全露出原型。等老爷死了,这几天的形势一摆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忠心耿耿的莫总管是章辜民的人,章辜民今天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地上章公馆“逼宫”,就是莫总管的功劳。
  但事情尚未明朗,没有确切证据,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白玉萝将匕首丢给李大,半开玩笑道:“还剩半个小时,你找个地方磨磨刀,磨得越锋利越好。”
  李大拿着刀,激动得手都在抖,不敢相信地问:“少夫人,你是想……”
  白玉萝慵懒地往车边一靠,黑色的旗袍搭黑色的蕾丝遮额小礼帽,粉黛未施,光鲜动人。
  “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快憋坏了吧,以前你们擅长做什么,以后就还是做什么。”她勾唇一笑,掐腰而立的模样,活脱脱就像画报上走下来的女郎。只是更神气些,透着被逼到绝境的狠辣。
  李家四兄弟既兴奋又感慨,兴奋他们终于有用武之地,他们受过老爷的恩,不愿意向章辜民屈服,现下好了,少夫人肯站出来,他们做起事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他们总以为少夫人和寻常女子没两样,虽然读过几年洋书,但毕竟是个没经过事的年轻小姑娘,哪里敢拿刀动枪,而且他们知道老爷一直将少夫人当做掌上明珠宠爱,她被养得娇滴滴,更不可能沾染这些腌臜活。
  却没想到,少夫人竟然有这种勇气。
  老马适时出声提醒:“少夫人,莫总管做事滴水不漏,我们没有证据……”
  白玉萝挑起细长的柳眉,“为何要有证据?”
  老马一怔。是了,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少夫人是章家大房的管事人,她想干什么,那就干什么。横竖不过是把天捅破,反正天已经快塌了,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放手搏一把。
  少夫人上午在章辜民面前撂了接管大局的话,下午就来拿莫总管,行动狠准快,就连他这个跟在老爷身边多年的人都不由地感慨,少夫人这步棋,走的好。
  他们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了目标,李家四兄弟不动声色地将人逮住,莫总管也不怕,一见是他们,笑脸嘻嘻,“怎么,太太要见我?”
  刚说完,就被塞住嘴套进麻布袋。
  大街上不好直接动手,选了个巷子,安静僻静,不怕人听见。
  麻布袋一拿开,莫总管望见跟前的人,先是吓一跳,随即镇定下来,他嘴里的东西已经吐出来,笑道:“原来不是太太要见我,是少夫人想见我。”
  他仗着自己背后有章辜民撑腰,而白玉萝又是个年轻小姑娘,就算知道他在商会里动的手脚,也不敢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大骂他一顿过过嘴瘾,又或是劝他可怜她们婆媳。
  章家的这个小儿媳他知道,被宠坏了,宠得娇生惯养,和她婆婆一样娇矜,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说话都冲着老马说:“你们要想查账,就到商会里来,别在这说事,绑着我算什么呀。”
  话音刚落,听到温柔似水的声音,娇娇软软,像唱歌似的,“李大,将他手指剁下来,凑齐十根,拿个好看的珠宝盒装起来,送到章辜民那。”
  莫总管僵住,回过神他的手指已经被剁掉一根,李大动作干净利落,唰唰切白菜一样。
  巷子里响起凄厉的叫声。
  莫总管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太阳穴突突暴起,痛得说不出话。
  怎么会……
  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敢……
  白玉萝动作优雅地蹲下身,隔着手套,施舍地捏住他的下巴,“阿公来不及清理的门户,我替他清理,你在阿公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自己说,想怎么死?”
  莫总管吓得浑身直哆嗦,吃到了苦头,他这时方才察觉到形势的严峻。巨大的痛楚使得他说话含糊不清:“少夫人……求求你……”
  白玉萝不耐烦地收回手,嫌弃地褪下蕾丝手套丢掉,右手随意鞠了鞠耳垂的小卷发,吩咐:“听闻莫总管平时最喜欢在羡河边钓鱼,李大,你恭敬些,将莫总管绑结实点,往河里丢的时候,挑鱼多的地方扔。”
  李氏四兄弟怀揣着一颗兴奋的心应下:“是,一切谨遵少夫人吩咐。”
  白玉萝轻声哼着英文安眠曲往外去,潮湿阴暗的巷尾,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一只老鼠从面前溜过去。
  老马吓一大跳,看清楚了,笑道:“原来是只耗子。”他往前开路,“少夫人小心脚下,仔细别弄脏了鞋。”
  白玉萝停下脚步。
  她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缓缓转过身,一步步朝角落被掩住的垃圾堆走去。
  老马好奇出声:“少夫人?”
  白玉萝朝后晃了晃手,示意他不必跟过来,她饶有兴趣地盯着角落里的人影,逗小猫小狗似的语气:“出来吧,别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
  少年略显稚气的清亮声线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白玉萝继续往前,一步步,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踩在人心上一样。
  她拨开破烂的竹栅,墙角边蹲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虽然衣着破烂,但看得出是富贵料子。身形很高,又瘦又白,蜷缩一团,像受惊的小奶猫。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他不敢抬头,一双眼紧张地盯着地上的泥泞坑。
  白玉萝看了一会,随即从手袋里拾出一块银元,“伸出手。”
  少年咽了咽,颤抖地将手摆出去,问:“你……你不会是也要剁……剁我手吧……”
  话刚说完,入目一张惊艳的美人面,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
  刚才隔着缝隙没瞧看出,只来得及看到她窈窕的背影,如今看清全貌,脑海里血淋淋的画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佳人笑靥。
  她长得可真好看。
  白玉萝将银元放到他手心,“小乞丐,你放心,我没有剁人手的爱好,拿这个吃点好的。”
  少年呆住。
  这是他从前天起沦为乞丐后,第一次受到别人的恩惠。
  他盯着手里的银元,嘴里吐出一句:“我不是小乞丐。”
  白玉萝直起细软的腰,转身往外去,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
  少年呼吸急促,只用了两秒的功夫,就做了决定,他冲出去,在她刚迈开步子的时候,一把抱住她的脚:“你缺打手吗,我特能打架。”
  不远处的老马和李氏四兄弟作势就要上前,白玉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她站定几秒,敛起眸中溢出的笑意,回身假装惊讶地说:“就你这身板,给我做仆人还差不多。”
  少年渴望地盯着她:“做仆人也行,只要你能收留我。”
  她一双风流蕴藉的丹凤眼,犹似一泓清水,水下藏了刀,埋了花,眼波流转间,是刀还是花,全凭她心情。
  顷刻。
  白玉萝伸出手自少年的面庞抚过,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傅抱青。”
  她细细琢磨,唇间浅笑,“傅?倒和南京那位大人物一个姓。他家小公子,似乎和你一般岁数。”
  少年心慌地低眉垂目,“恰好一个姓罢了,我是孤儿,没有父亲。”
  她没有继续往下问,踢开他抱住自己的手,轻飘飘丢下一句:“一年十个大洋,包吃包住,长工制。”
  少年眉开眼笑,赶忙追上去:“好。”
 
 
第41章 
  商会。章辜民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人为他点上雪茄。
  几个跟着章辜民做事的老板不太耐烦, 急急问:“章老板, 这个点, 你喊我们来做什么?”
  章辜民吐出一口烟圈, 淡定地掸了掸烟灰,“不是我叫你们来的。”
  老板们一愣,“那是谁?”
  章辜民往旁一瞄,手底的人上前:“是少夫人派人去请他们的。她还送来了这个。”那人说着话,将一个精致的珠宝盒放在桌上,“少夫人说,这是送给二爷的礼物, 正好请几位老板一同欣赏。”
  章辜民又是一口细白烟吐出来。他将雪茄叼到嘴边, 腾出双手, 卷了袖口,亲自上前开盒。
  金色的锁扣,藏了磁石,轻轻一掰, 盒盖往后跳。
  天鹅绒布上, 摆着十根断指。
  老板们吓住,捂住胸口往后退,颤着声音问:“怎么送这个东西?”
  章辜民阴沉脸,没说话,丢了雪茄。
  空气里飘出血腥的气味,大家面面相觑, 有胆小的,害怕地问:“二爷,您不是说章家大房没人吗?少夫人来势汹汹,可不像是好惹的。”
  章辜民一把拿起珠宝盒往地上摔,断指滚落一地,有爱干净的连忙抬起脚,生怕弄脏了鞋。
  断指滚到脚边,章辜民抬起手工皮鞋踩上去,“一个小寡妇而已,顶个屁用,瞧你们慌的,这么点小把戏,就将你们唬住了?”
  老板们赔笑,“二爷说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她能懂什么,章家交到她手里,她就算想管,也不知道从哪里管起。”
  章辜民皱眉不语,他盯着地上的珠宝盒发愣,忽地问:“你们回去后,查查手底的人,看少了谁?”
  话音刚落,手底的人进来禀话:“二爷,莫总管不见了。”
  章辜民一怔,“去烟馆看过了吗?”
  “看过了,不在。”
  又有人进来禀:“二爷,找到莫总管了。”
  章辜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问:“人呢,在哪?”
  手下:“羡河里面刚捞出的,被鱼咬得面目全非,十根手指全被砍了下来。”
  老板们倒吸一口冷气,目光触及地上的断指,再也坐不住,急慌慌问:“二爷,这到底玩的是哪出,她这一出手,蛇打七寸,毒辣狠决,章鸿泽送她出去留洋,怕不是扯的幌子吧?他是不是早就暗中培养这个小娘们做接班人了?”
  章辜民听得脑袋痛,低吼:“都给我住嘴!”
  他抽出一个崭新的雪茄,刚递到嘴边,火没点着,又抽出来,碾成两半,心烦意乱。
  章鸿泽的这个儿媳妇,从来没管过商会的事,章鸿泽夫妻将她当心肝宝贝似的,怎么可能教她这种狠辣的手段。他以为她在章家说的是意气话,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哪会真想要沾染一手血腥?
  结果她不但染了,而且还染得彻底,堂而皇之地摆出来震慑人。
  他妈的,他倒小瞧了她。
  有老板提议:“要不干脆……”
  话未说完,章辜民皱眉道:“商会的那些老家伙还活着呢,老家伙们平日里全都向着章鸿泽,见大房有人站出来挑大梁,早就蠢蠢欲动,这时候我要是动手,不等于告诉全世界的人,我是凶手吗?”
  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而白玉萝是大房正儿八经的儿媳妇,章家的规矩在那摆着,规矩比天大。
  章辜民毕竟是从小在刀尖上打滚的人,三十五年的历练,使得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很快镇定下来。
  “她不是想管事吗,就让她管,把大舞厅的场子给她。”
  老板一愣,“大舞厅来往的客人都是贵客,而且又是风月场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说到一半停下来,瞪大眼笑道:“对,就让她管。”
  章家最难打理的场子,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从前章鸿泽在时,从不敢将大舞厅交给别人打理,别瞧舞厅只是个唱歌跳舞的地方,但里面的门路多着呢,三百六十道弯,每一道都得拿捏恰到。
  老板亲自给章辜民点烟,章辜民重新坐回沙发,神情悠闲,慢吞吞抛出一句:“这些日子,你们谁都别轻举妄动,杀个人而已,她真以为自己有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寡妇,能掀起什么狂潮浪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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