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天人少爷
时间:2018-06-14 08:02:56

 
    方长庚心说,能罚什么?最多也不过是退学了吧?再说了,难道县令就这么空?
 
    许县令似看出他们所想:“罚什么我还没想好,不过既然你们能有今日的成绩,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令我失望。”
 
    方长庚和周其琛连忙又应承了一声。
 
    之后许县令又问了学业上几个问题,没费多长时间就把他们放了出来。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方万明把他们送到只隔了两条街的县学宫门口,认真地看着两人:“里面会有训导告知你们该做什么,我相熟的那位教谕不在,就不进去了,你们万万记住县令的话,莫贪玩,改日我会来看你们的。”
 
    “是!”
 
    县学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第30章 入v第二章
 
    虽说名为县学, 其实是一座文庙, 早先除了供生员们在此地学习, 准备乡试, 更多的是作为祭祀孔子的一处地方。
 
    眼前的学舍看上去还很新,听说是前朝战乱时许多书院和学校被毁坏或停废, 一度造成学风凋敝的惨象。昭武帝即位后十分注重礼乐教化, 大兴官学, 所以才有了眼前的建筑。
 
    进门以后, 左边是文庙部分, 有戟门、大成殿、尊经阁等,还有几座亭子,上头石刻着忠孝和乡贤,建筑很是恢弘精致。右边就是学宫的部分,有忠义孝悌祠、教谕宅、训导房等,学子们住的地方在后院。
 
    在训导房找到训导,因许县令已经派人沟通好了,所以这位年纪不大的李训导领他们去库房领了被褥以后,就直接带他们去了住处。
 
    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 不过里面有很多房间,应当是有专人打扫,看起来很干净。
 
    院子里还种了一棵大榕树, 郁郁葱葱, 令人心旷神怡。
 
    方长庚看了周其琛一眼, 显然他也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
 
    李训导打开进院门右手边第一间房, 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就住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训导房找我,我不在的话找另外两位训导也可以。”
 
    两人点了点头。
 
    这时隔壁几间房有人进出,都是一副蓝衫方巾的书生装扮,年龄都应在弱冠左右,看起来行色匆匆,见到李训导便停下来招呼一声,随即就出了院子。
 
    李训导打完招呼后转过头继续说:“你们还是童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们的课,要么你们自己跟着其他秀才去上课,考试时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这倒是能想明白。
 
    县学是培养秀才们考乡试的,为了选拔参加乡试的生员,设置了月考、岁考和科考,由相当于省教育厅厅长的学政主持,难度逐级递增,只有最终通过科考的人才能去考乡试。
 
    所以秀才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只是方长庚和周其琛对于县学的具体情况仍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李训导直接递给他们一本册子:“你们想知道的多半都在上面了,光这些也能看一上午,再有不懂的,问你们隔壁的秀才也成,他们对人都很友善温和,你们不用怕。”
 
    两人又说了声“是”,随后目送李训导出了院子。
 
    打开房间,左右各摆了一张床,桌椅书架一应俱全,两边的摆设一摸一样。
 
    方长庚觉得很不错,看周其琛的外表也知道他的生活习惯不会太糟糕,平时话也不多,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室友。
 
    简单地做了个大扫除,把家具上的微尘拂去,两人就开始铺被褥,摆放文房四宝,然后把书放上床位的书架。
 
    现在还是初夏,气候十分舒适,全部做完也只微微出汗。
 
    “看来李训导平时还挺忙的。”方长庚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坐在床沿翻那本册子。
 
    周其琛点头:“整个县学只有一个教谕,两个训导,听说训导还要定期向县令汇报县学的情况,自然不会太闲。”
 
    县学的教谕和训导都是本省人,不像其他大小官员都是从外省调过来的,而且还有品级,多半是举人、监生还有贡生出身的,至于这位李训导是什么出身就不知道了。
 
    虽说是比芝麻还小的官,但从秀才这里还是能捞到一些油水的。
 
    方长庚赞同地“嗯”了一声,就低下头看册子。
 
    这一看顿时有些惊讶,没想到县学竟开设了这么多的课程。
 
    除了经义是必修课,还有礼、乐、射、御、书、数六科,不过这都是秀才们自己学,教谕不过是名义上的老师,实际却不负责给学生们上课。
 
    倒是一些有教学经验的秀才本就在外头开办私塾,或是成绩优异的廪生,就充当了县学的教师,收俸教别人学习。
 
    所以方万明先前才不同意方长庚他们来县学。
 
    不过因方万明相熟的那位教谕在之前的考核中不合格,因此新上任了一位教谕,倒是经常会来县学开课。
 
    方长庚还挺想见见的,毕竟经义这种东西考自己冥思苦想是行不通的,他现在就处在一个瓶颈期,实在需要一个靠谱的老师为他指点迷津。
 
    大致了解了县学里的情况和地理分布,两人打算在县学里转转,等王复到了一块儿去县学周围熟悉环境,毕竟他们也要在这里待一年呢。
 
    刚收拾完要出门,就听到王复的声音。
 
    方长庚高兴地开门走出去:“王复!”
 
    只见王复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两个箱笼就往里走,阵势忒大。
 
    王复听到喊声后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处,眼里也十分惊喜:“你们比我还快呢!”
 
    方长庚打趣地看着他:“你这是来念书呢,还是把这里当你家了?”住在这里的多半是秀才中比较穷酸的,多半忙着奔波生计,哪像王复,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少爷。
 
    王复大喊冤枉:“还不是我爹,非要找人来管我,反正过会儿我就把他们遣回去,否则这县学我不是白来了?”
 
    方长庚哈哈大笑:“那我和其琛等你,过会儿咱们去附近逛逛。”
 
    王复立刻朝两个小厮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收拾完就回去,我爹问你们了就说是房间紧缺,训导不让外人住,记住没?”
 
    两个小厮立即唯唯诺诺道:“是,少爷。”
 
    王复扭头朝方长庚他们走过来,显然在新环境下也有些激动:“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倒不是因为到了县城,而是终于能摆脱他爹的唠叨,自由自在了。
 
    三个人先在学宫里转了一圈,确定了各科讲堂、射圃还有藏书阁的位置,这些都是他们以后最常去的地方。
 
    走到学宫前,这里还立了一座状元牌坊,是纪念本县最早一位状元而建的,重新修葺过,但仍透着历史厚重的味道,让看的人一阵心悸。
 
    ——遥想当年状元衣锦还乡,春风得意的景象,有哪个学子不为此而折服呢?
 
    三人心怀敬畏出了学宫,右边就是孔庙。
 
    他们都看到眼前一座石桥,王复刚想上去,就被方长庚扯了下来。
 
    “怎么了?”王复一脸疑惑。
 
    方长庚决定让周其琛平时多说点话,看起来更阳光一些,于是闭口不言。
 
    果然,周其琛等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这是泮桥,旁边是泮池,只有秀才才有资格过桥拜见孔子。”
 
    王复郁闷地回身:“这么多破规矩。”
 
    方长庚说:“这里头门道多着呢,你可千万别越了礼,到时候被人告上去,没准就被遣返了呢。”
 
    王复耸耸肩:“那他们可不敢,怎么也得看我族叔的面子。”
 
    说到这个,方长庚不禁有些好奇:“你们王家在永镇也是大族,照理说应当有族学才对,去那里上学可比县学好太多了,你怎么不去?”
 
    王复看他一眼:“我们家是王家六房后代,除了我家,大房到五房都在承天府,就是省城,那里有王氏族学。只是我爹不怎么和其他几房的人来往,怕我这性子去了会惹事,所以就留下了。”
 
    方长庚点点头,心说富贵人家的关系可真够乱的,王复是,周其琛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家挺好的。
 
    出了县学,面前是一条学前街,既有居民区,还有各类店铺作坊,很是热闹。
 
    吃的有茶馆、包子铺、馄饨摊子、小饭馆等等,用的有杂货铺、制衣店、书斋,该有的一应俱全,十分便利。
 
    方长庚的目光锁定了一家书斋,觉得继续他的抄书大业,除此之外,他觉得他该把自己的画拣起来,也许能找到买家。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把各自所知道的信息一杂糅,对县学的情况基本摸清了。
 
    如今县学里廪生的名额有十五个,还有十五个成绩较差的增生和十个更差的附生。
 
    后两者存在的意义就是,一旦廪生在岁考和科考中表现不好,或是中举、病故,他们就可以作为替补人员,成为一名廪生享受津贴,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童生,县学里也有十个,其实就是不在籍的旁听人员,县学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学习环境而已,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而教谕和训导,前者还没见过,后者看上去应当也是好相处之人,不过不管如何,礼还是要备上一份。
 
    不然就算是考上秀才,若是遇到教谕起了坏心,他也能想法子在簪花宴上把这名号给夺了,很是吓人。
 
    第二天,三人就跟着其余童生去上早课,有一位廪生为他们讲解经义。到了下午,也会有秀才开课讲六科中的其中一科,但都没有固定的时间。
 
    总而言之,一天下来方长庚就意识到,在县学学习全靠自觉。
 
    而教谕大人连续几天都没出现,方长庚也只好暂时放弃向他请教问题的事。
 
    现在方长庚的一天是这么过的:
 
    早晨起来跟着王复在院子里蹲马步和练拳,虽然有时候觉得被别人围观挺蠢的,但他实在不想做个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白面书生。
 
    除了参加科举需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这个原因以外,他还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至少能够和人打架不落下风吧。
 
    在这点上他不得不庆幸有王复在,还能随时指导他的动作,他现在蹲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觉得身上的软肉似乎也结实了一些。
 
    不过他也不要求多么健壮,像王复这样已经明显比普通书生结实多了,更像个武童。
 
    毕竟本朝崇尚文雅之美,欣赏风流才子而非蛮横武夫,他还是要朝着审美大流去的。
 
    练完功,就该去听早课了,虽然那些上课的秀才不是什么大儒,但对于经义还是有很多自己的理解,毕竟是通过院试的人。
 
    倒是有一部分老廪生不思进取,学问明明已经十分落后,却还在县学误人子弟,实在很是讨厌。
 
    到了下午,他就回去藏书阁找各类书看,除了四书五经,其他的多少也要涉猎,否则像上回面对府试时知府的面试,还有以后考试中考官突发奇想出的题目,他就束手无策了。
 
    如果看书累了,他就在房里练画,也没什么别的好画的,索性只专心画一直在练的荷花,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靠卖画获得一点收入。
 
    到了晚上,他就要腾出时间抄书了,毕竟攒钱要紧,摊手向省吃俭用的家人要钱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这么看来,他每一天过得都不算轻松,但很充实。
 
    而周其琛则比他简单很多,只是每天看书练字而已。两人也会时常交流学问,不得不说,周其琛其实学得比他好多了,也不知上回府试为何只屈居第六,也许是面试的时候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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