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没忍住,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下,让你嘴贱!让你嘴贱!没事编排什么“谢大人和李大人无法言说的秘密”,让你瞎说什么“一朝发胖,同性情人也不忍目睹”……
卷毛一抬头,就看见谢沛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突然灵机一动地拍了个马屁,道:“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啊!枉属下之前看大人腹部鼓胀,还暗暗担心大人的身体是否有恙。如今才知,竟是两位大人喜得贵子,真是再好没有啦~~~啊哈哈哈!”
堂中诡异的安静,被卷毛一通马屁打破了,大家听他一说,倒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嘛……
谢大人是个女子,其实更好啊!
在座之人,都清楚李、谢二人的目标。以前他们还对两位大人不分彼此有些担忧。
毕竟,任何势力,有一个首脑就够了。就算关系再好,也必须分出主次,这样才不会埋下祸乱。
以前看李彦锦和谢沛,从职位上说,应是李彦锦为主,谢沛为副。可从二人行事上看,却又有些混淆。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李大人明显在谢大人面前挺不直腰杆……
下属们虽然都没说什么,可对他俩的情况,多少有些担忧。
如今才知,原来谢大人竟是女子,而且还是李大人的娘子,这可就再无忧虑了。
难怪两人如此亲近,难怪李大人最近挺不直腰,原来如此!
堂中之人,很快都想明白过来,以往的那些担忧彻底没了。既然两位上官是一家人,那以前害怕的朋友反目,强强相斗就不会再发生了!果然是大大的喜事哇~~~~
第179章 江南
谢沛的身份说开了之后,衙门和军营中并未生出什么波动。尤其是在军中比武时, 谢大人以一敌五, 把军营前五名都揍了一遍……这让后来的那些新兵们, 也彻底服了气。
人家顶个大肚子都能一人对付五个高手,你还有脸说人家是女子,不配管你吗?
当江南十二府的官场和军队, 正发生巨变之时, 京城皇宫中, 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升和帝的三位高手供奉一夜之间发生火并,两死一伤之下, 将两位皇子的野心暴露无疑。
当夜, 这二人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直闯皇宫, 想要用武力逼迫父皇禅位。
只是, 大皇子前脚刚进宫,二皇子也拍马杀到。
两人还没冲到升和帝的寝宫,就先打了起来。
升和帝再蠢, 此时也知道情况不妙。他当机立断, 带着冯大伴,钻进了寝宫内的密道。放下了断龙石后, 两人在密道中一阵狂奔。
跑了没几百米, 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的皇帝老儿就吐着白沫,再也跑不动了。
冯大伴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此时只能背起升和帝,使出吃奶的劲, 朝前奔跑。
约莫连跑带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密道出口。
冯大伴在升和帝的指点下,打开了出口的暗门,走出来一看,是间无门无窗的石屋。
石屋正中有个石桌,石桌中间镶嵌了一个双耳铜盆般的玩意。
升和帝蹒跚地走到石桌旁,大喘了几口气后,把双手放到了铜盆的两个把手上。
“转头!”升和帝面色难看地对冯大伴说道。
冯公公慌忙转身,心中生出一股苦涩。到了此时地步,陛下竟然还是不能信任自己。
石屋中,升和帝无声地搓动着铜盆上的两个把手。
而二十里之外的皇家陵寝中,一个装满了水的硕大铜缸,突然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嗡鸣声。
不远处,正在扫地的中年男子猛地扭头,瞪大了双眼盯着那铜缸,一瞬不瞬。
嗡鸣声虽然刺耳,但那声音断断续续地,似乎有种节律暗藏其中。
中年男子闭上眼,听了许久后,终于抛下扫帚,疾奔而去。
片刻功夫,京郊皇陵中涌出了一千骑兵,直奔皇宫而去。
领头的中年男子,面色狰狞,不断地催促着手下。他心知大事不妙,否则那铜缸传出的消息,就绝不会是——清理皇宫,有根者,一个不留。
皇宫中的厮杀惨叫声,持续到了第二日清晨。
昨夜皇宫里的动静,让无数人夜不能寐。
清早上朝时,官员们有的战战兢兢,有的眼神闪烁,大殿前,无人开口寒暄,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许久,冯大伴声音嘶哑地喊道:“陛下驾到,文武百官,上朝觐见!”
往日,绝不会由升和帝的大伴来做这个事情,有些心细的官员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
这一天,对升和帝的整个朝堂来说,都是冲击巨大的一天。
皇帝陛下宣布 ,两位皇子昨夜不幸暴病身亡,因照顾不周,两位皇子的亲眷都被圈禁起来,奴仆则更不用说,已是杀得人头滚滚。
紧接着,升和帝又以各种罪名将两位皇子的外族和几位朝臣抓捕了起来。直接下了罪名,抄家的抄家,问斩的问斩。
虽然升和帝为了那点面子,没有把事情说破,可他这一番举动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了——昨夜,两位皇子谋逆了!
看着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升和帝,可以想见,那两位谋逆的皇子,定然是失败了。至于他们是否还活着,这就不是臣子们能过问的事情了。
整整三个月,皇城中都不时响起砍头抄家的哭嚎声。
两儿子都宰了,升和帝对那些带坏了儿子的朝臣们,更是一丝情面都懒得讲。
只是,当升和帝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肃清了叛逆贼子,恢复了朝纲秩序后,江南的异变,也终于传进了乾清宫。
“陛下,此乃吾家本宗,拼死送出的消息。那所谓的巡查御史,如今已经把江南十二府掌控住了。军政之权,尽在其手中啊!”一位文官颤颤巍巍地说道。
“枢密使何在?此事可是当真?为何不见江南官员上报?!”升和帝鼻子都气歪了,骂道。
枢密使走到中间,躬身行礼后,说道:“回禀陛下,此事恐是疯传谣言。想当初,江南民乱之时,自称帝王的草寇也非罕见,这自称掌控江南的什么御史,又有何惧哉。”
升和帝这才消了些怒气,道:“你速速派人去查清此事,若遇到不知好歹的乱民闹事,准你先斩后奏!”
枢密使颇为自得地领命,退下。
然而,两个月后,派去清查的官员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音。
枢密使再连发军令,催促江南各地厢军回报实情,结果发出去的军令竟没有换来一封回信。
此时,升和帝已经被丧子与背叛打击得愈发虚弱了。眼看着,他膝下已经再无子嗣能够继承皇位了,而身体又每况愈下,升和帝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反正,自己百年后,继承皇位的人,绝不会是自己的亲生子嗣了。那……还管什么朝政稳定、管什么百姓安康,都去他奶奶/的腿吧!
因此,升和帝现在只抓牢了能保住他性命的军队,其他任何事都无法再让他多花一分心思了。
疯狂的老人,以一种让人恐惧的姿态,深深陷入了荒/淫作乐、奢靡享受之中。
枢密使是个精明人,他虽然已经知道江南大事不妙,可也并没去做什么忠言逆耳的傻子,只暗中开始埋藏金银,转移财富。还打着探亲的名号,把家人分散开来,送出了京城。
李彦锦在外奔忙了大半年后,才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湖白府。
此时,谢沛还有两个月时间,就要临盆了。
看着媳妇圆滚滚好似大西瓜的肚皮,李彦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谢沛看他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些胆怯,好笑地一把握住他的狗爪,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冲着肚皮说道:“孩儿,快与你爹打个招呼!”
“哇!!!”李彦锦猛地抽回手,看着谢沛肚皮上那一个小突起,吓得心肝一阵乱跳。
“老实点,老实点,还有两个月,快别把你娘的肚皮戳破了。”李彦锦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挨了挨那个突起。
“阿锦哥这大半年辛苦了,饿不饿,要不先吃饭吧?”谢沛起身拿过帕子,把李彦锦刚洗过的头发,握在手中,一缕缕擦干。
李彦锦仰头,从下朝上地看着谢沛傻笑。
谢沛垂下眼,看着他,笑道:“怎么,半年没见,发现你娘子我长胖了不少吧?”
李彦锦嘿嘿笑着,谢沛此时却是比孕前要丰满不少,可他才不会傻兮兮说出真话呐。
“怎么会?我刚才就观察了半天,发现娘子比以前更加好看了,我这么仰头瞧了许久,竟是只在雪山之间,才能偷窥到一点芙蓉面~~~”说着,就伸出爪子,想要感受一下雪山的柔软。
“看样子,你这脸皮是练得越发浑厚坚硬了啊?”谢沛拍了下某人的爪子,把擦头发的帕子,盖在了他的脸上。
李彦锦回到家,心情极好。他顶着块帕子,也不急着抓下来,而是摇头晃脑地哼哼着“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带着你的嫁妆还有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儿来~~~~哎哟!哎哟!不要妹妹,不要妹妹!”
都说小别胜新婚,吃过晚饭后,李彦锦就拉着娘子早早上了床。
虽然明知如今做不了什么,可夫妻俩都很想好好地说说私房话。
“娘子,对不起,我当初说好要陪着你的,结果我走时,你肚子还平着,我回来时,你肚子已经大成了个西瓜……”李彦锦轻轻抚摸着谢沛的圆肚皮,心里非常愧疚。
不想,他这愧疚之语并没换来媳妇的欣慰,反倒是被狠狠地拧了一下。就听媳妇边拧边骂,道:“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你这说的……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偷人了呐!”
“嘿嘿~~”李彦锦被拧得龇牙咧嘴,也没忍住笑声。
谢沛拧够了,也不忘给个枣吃:“算了,看你这半年在外面都很老实,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彦锦笑道:“这可真是说了个大实话,要知道给你相公我送女人的,那可海了去了。怎奈郎心似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谢沛嘴角带笑,心情极佳地说道:“这半年你也很累吧,本来想着,是我带兵的,谁知孩子来的突然。这责任就只能压在你肩上了……你本不是个好杀的性子,这半年,难为你了。”
李彦锦被媳妇顺毛顺得非常舒服,凑到那大肚皮上亲了一口道:“这是应该的,为了你们娘俩,相公我就是九天揽月、下海捉鳖,也没啥好说的~~”
“如今外面整顿的如何了?”谢沛摸着李彦锦的头发,轻声问道。
李彦锦抬头亲了亲媳妇的嘴角,道:“放心吧,如今江南这一片,就算有圣旨也没什么屁用。失去了执行圣旨的武力保障,他哪怕发再多旨意,出了京城就是个废纸片子。”
第180章 驾崩
谢沛点点头,道:“那些与京中有关系的家族没给你添乱子吗?”
李彦锦摸了摸谢沛的耳朵, 安慰道:“别担心了, 他们能添多大的乱子?正愁没机会抄他们老窝呢, 那可真是……雪中送炭一般的情谊呐~~~”
实际上,这半年里,想给李彦锦添乱的, 还真不老少。
不过, 李彦锦牢记了后世太/祖的那句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不管在何处, 他首先要确认的是,兵力都在自己掌握中。
这一条做到了, 那些养了家丁的大族和官吏们, 不论多么狡诈狠辣, 在强大兵力的威慑下, 都学会了老实听话。
谢沛安心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京城的消息,你都知道了吧, 这一次升和帝竟然干掉了两个儿子, 只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彦锦好奇地问道:“媳妇,上辈子不是大皇子干掉了亲爹和弟弟吗?你说这次他们俩怎么都没玩过老皇帝呐?”
谢沛没睁眼, 微微摇了摇头, 道:“这辈子变化太多,怕是因为咱们插手了的原因,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姥姥他们回来才知道。”
李彦锦看媳妇困倦, 也不再多话,只轻轻抚着她的肚子,很快两人就齐齐睡去。
李彦锦这次回来后,虽然不时还会出去几天,但大多数时间都守在了谢沛身边。
到了十月初一这天,谢沛终于发动了。
院子里,谢老爹和李彦锦如热锅上的两只蚂蚁一般,围着产房团团乱转。
经验老道的产婆则不慌不忙地指挥着谢沛和小然,烧热水,备鸡汤。
李彦锦想了下,又蹿出门去,请了府城中的老大夫来坐镇。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开方抓药也能快着点。
谢沛这是头胎,生得稍微慢点。
不过,她有着两辈子经历,对疼痛的忍耐要比寻常人高很多。于是,别人家生孩子时,喊得声嘶力竭,到她这儿,还没屋外两个男人闹出来的动静大。
产婆并不知道谢沛的身份,还一个劲夸她,沉得住气,知道把力气用在刀刃上……
十月的秋风带着丝丝寒意,可谢家院子里,不少人都急得满头大汗。
好在谢沛到底身子强健,清早发动,到了午时就生下了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
产婆还担心主家盼子心切,出来报喜时,直盯着外面两个老爷的脸瞧。
不想这二位竟是高兴地犹如哥俩般,抱着肩头一阵乱跳。
“我,我进去看看二娘!”李彦锦跳了几下,一扭身就钻进了产房。
之前,他倒是想陪着媳妇生产。结果谢沛忍着痛,吼了一句“别添乱,滚出去!”
灰溜溜地滚出了产房的李彦锦,如今终于可以进去了。他心急之下,竟然把轻功都用上了,产婆只觉得眼前一花,房里就多了个人影……
看着娘子满头大汗,脸色有些苍白地躺在床上,李彦锦心里一揪一揪的。
谢沛虽然疲累,但还没到完全脱力的程度。
她看产婆把女儿洗干净包好了,就对李彦锦微微笑着,道:“抱过来,我瞧瞧。”
李彦锦“诶”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产婆手里的襁褓,送到了谢沛的枕边。
产婆笑呵呵地在一旁夸道:“老婆子接生的孩儿少说也快上百了,今儿这个可是少见的标致。眼缝这么长,一看就是接了爹妈的大眼睛,小嘴像朵花儿似得,美得很,美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