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妈妈小跑向厨房,顺便拉走了戈薇,离开前还扔下一句话,“信草一定要留下来尝尝伯母的手艺哦!”
“伯母做的饭超赞的!”鹤丸大声说道,还没跑远的戈薇妈妈瞬间喜笑颜开。
信草道了声谢,看着鹤丸时表情变了变,语气多了几分严肃:“白川家没管你?”
要是他们真没管鹤丸,她现在就能去掀了白川家房顶。
“不是啦,他们要带我回京都,是我自己要求留在这里的。我对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很好奇,就让他们回去了。”
信草还想再问点什么,鹤丸却直接拉住她手腕,把她带到日暮家的餐桌旁。
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有些拥挤,气氛却温馨。戈薇妈妈似乎很喜欢鹤丸,一直在给他夹菜。
他跟戈薇爷爷和草太也聊得来,不但能和戈薇爷爷谈茶道,还能辅导草太的历史课!
没在恶作剧的时候,这个付丧神还挺有平安老刀的风范。
晚饭后,信草和鹤丸向戈薇一家告别。走在街上时,她看到道路两旁装饰着彩灯的松柏,才忽然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圣诞节?”
“准确来说是平安夜。”鹤丸翻着自己身后背着的大书包,“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哦!主君你先把眼睛闭上。”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信草有点感动,内心还生出几分期待。
她乖乖闭上眼睛
“当当~可以睁开了!”
她缓缓睁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超大的苹果!
真的是超——级——大!都快比她脑袋大了!
信草瞠目结舌的看着快要怼到她脸上的苹果,半晌,喃喃道:“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啊。”
能买到这么大个的苹果,也是……挺不容易的。
看到信草被吓到,鹤丸的笑容格外灿烂,“我之前洗过了,主君你可以直接吃,一定要都吃掉哦~”
信草双手接过这个足足两斤的大苹果,心说这要是全吃了,她一年之内大概都不想再见过苹果了。
“谢谢你啊,鹤丸。”她艰难的开口,“这么大的苹果,找来挺不容易的吧?”
“是啊,超级不容易买到,还是托兼职的同事才弄到的呢!”
信草干笑着,“那个……你挣钱也不容易,还给我买什么礼物啊。”
“虽然这个苹果超级贵,花掉了我全部薪水,但是能看到主君你被吓到的样子,我觉得非常值诶!”
——所以你其实只是想吓我吗!?
看到鹤丸期待的眼睛,这双眼睛那么好看,信草一时之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分你一半行吗,太大了,我实在吃不了。”她折中了一下。
“行呀!”鹤丸点点头,答应的挺痛快。
他们去便利店买了把水果刀,将苹果切开,一人捧着一半,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咔哧咔哧的啃起来。
啃苹果的时候,信草问鹤丸:“你都做了什么兼职啊?”
“唔……早晚在生态园给丹顶鹤喂食,白天穿着布偶衣服发传单,更多时候是去鬼屋吓唬人,有时候得闲还会帮超市搬搬箱子。”
信草沉默片刻,抿了抿唇,“对不起,我带你来现世,本来是想让你好好玩的。”
鹤丸倒是笑的很坦然,“用不着道歉啊,我觉得这次经历超级有趣的,我很喜欢喂动物和鬼屋的工作,发传单和搬箱子就有点无聊了。对了,要听听我打工时有趣的事情吗?”
信草点点头,“想听!”
鹤丸将手里的果核准确的投射进垃圾箱里。看信草手里还剩一半,估摸着她是吃撑了又不忍心让他失落,还想勉强自己继续往肚子里塞,于是他干脆直接抢过她剩的苹果,一点也不嫌弃的啃了一口。
听着那清脆的响声,信草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热,她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了看啃苹果的鹤丸,不好意思道:“那个……”
“主君我跟你讲啊,我喂的那些丹顶鹤超级聪明,其中有一只——”
鹤丸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挑拣着上班时的趣事讲给信草听,贴心的照顾着她的情绪,尽量不让她尴尬。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广场上响起零点的钟声,鹤丸将果核扔进垃圾箱。
“主君,我们该回家了哦。”
两人回了本丸,刀剑男士们早就已经把本丸装饰了一番,院子里灯火通明,雪人和松柏上挂着闪烁的彩灯,本坪铃下面的麻绳上还挂着一个红彤彤的圣诞袜。
鹤丸偏过头朝信草笑了笑,“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信草弯着眉眼看向鹤丸,“你送了我礼物,我还没回礼呢。”
鹤丸却摇了摇头,他微微弯腰,动作轻柔的理了理信草的鬓发,随后又附在她耳侧,故意压低的嗓音伴着温暖的气息拂上她脸颊。
“你能在这个冬天回到本丸,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咚!
咚咚咚!
信草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犹如鼓槌。
第54章 本丸棒棒糖
过完圣诞节后, 紧接着就是年关。信草弄来一台电脑和投影仪,放置在本丸的大广间内。
“红白歌会可是新年的浪漫。”信草拍了拍投影仪,周围聚过来一群看热闹的刀剑男士。
“我听说过这个。”三日月笑呵呵道:“听说看红白歌会时还要有被炉。”
见三日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信草忽然了悟, “三日月先生是觉得冷?本丸供暖不好吗?”
“毕竟是老人家了呢。”三日月打着哈哈。本丸其实不冷,他只是想体验一下被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吧。”信草点点头, 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下被炉,“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有年终奖吗?”乱举起手, 兴致勃勃的问:“我想买新衣服!”
“嗯……我记得我刚给你们发过工资吧?算了, 如果时政给我发年终奖, 我也给你们发。”
爱染也跟着举起手,“要有晚会,还有烟花!”
“烟花和酒已经备齐了。”
宗三看着正播放日剧的电脑屏幕, 一脸忧郁的对剧中人物说:“被困在里面的你们也是笼中之鸟吗?”
“等等宗三先生,你先把刀放下!虽然勇于撕破鸟笼是一件好事,但这个并不是鸟笼啊!”
小夜:“柿子……”
烛台切:“不知道厨房的食材够不够用。”
江雪:“不出阵就行。”
髭切:“我们要准备好压岁钱了啊,唔……髭切?”
膝丸:“兄长, 髭切是你的名字啊!”
……
信草手忙脚乱的做着记录,又购置了不少年货。就这样,本丸热热闹闹的迎来了新年。
十二月最后一天, 伊势神宫举行请神祭典。
白川家历任家督都是伊势神宫的大宫司;负责请神上身的是伊势神宫的斋宫,也是一名内亲王;而作为监督神明的审神者今年由信草担任。
祭典结束后,信草本来打算离开,却被斋宫叫住。
“我姑姑的宝冠章是不是在您那里。”
信草不动声色的打量小女孩一眼, 之前做斋宫的皇族公主今年结婚了,于是换成这位才十三岁的新人。而信草前面十几年一直昏昏沉沉,今年也是她这一世第一次担任伊势神宫的审神者。
信草可以确认,两人之前从未有过接触。
她想查明时空乱流和朋友失踪的真相,之前大庭广众之下拿出过一次宝冠章就是为了“钓鱼”,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鱼咬钩了。
不过这位斋宫才十三岁,她不会自己无缘无故的问出这些。
为了引出小姑娘背后的人,信草没有犹豫,直接承认:“是,勋章的确在我这里。”
“虽然对外公布的是我姑姑已经去世,但我知道她只是失踪了,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所以勋章放在你那里不太好。”
“这些事应该都是机密。”信草语气带着几分诱哄:“您都是从哪听说的。”
内亲王蹙蹙眉,对信草转移话题不太满意,“您别管我在哪里听说的,这是我们皇室的东西,您理应归还。”
“我只知道这个勋章归个人所有,别人无权干预拥有者对它的处理方式。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那它就是我的。”信草不为所动,勾唇轻笑,“您非要我归还,是最近法律新增的条令吗?”
斋宫愣了愣。
“看来不是了。”信草微微欠身,“那么请容我告辞。”
斋宫抿抿唇,“我没在跟您商量,这是命令。”
信草听到这话,忽然笑出声。
“您在拿什么命令我?身份地位吗?”
她转过身,唇角依旧挂着笑意,眼眸迷蒙温润,看着很好欺负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如针尖般锐利:
“抱歉,你还不够资格。叫你背后的人来跟我谈!”
扔下这句话,信草直接转身离开。
她沿着回廊走到尽头,拐了个弯,对等着她的白川家主说:“查一查斋宫最近和那些人接触过。”
之后信草并没有留在白川家过年,而是回了本丸。
这天晚上,大家一起在大广间庆祝新年。
大广间摆满了被炉,桌上不但有装在漆盒里的御节料理和鲷鱼,还有各种各样的火锅和寿司;鸣狐和小狐丸特地做了油豆腐,和五只狐之助一起享用。
为了助兴,每个家族都出了一个节目,千子差点要脱掉衣服给大家跳个肚皮舞,最终被蜻蛉切阻止。
次郎和日本号拉着信草喝酒,结果信草一不小心喝高了。
她一喝高就有个毛病,一改平日少说多做的低调内敛作风,话痨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还非得拉着本丸两大社交恐惧症患者胡侃。
大俱利伽罗和山姥切国广也很无奈,想要发火,看她醉的东倒西歪的样子,又没了火气。
最后信草直接醉倒在榻榻米上,被鹤丸看见,他跟烛台切交代一声后,背着信草离开了大广间。
信草软软的伏在鹤丸背上,两人近在咫尺,只隔着两层衣衫,互相分享着彼此的温度。
女孩子的头垂在他肩膀上,柔软的发丝扫在鹤丸脖颈,带来微微的痒。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女孩子的馨香,温而软的气息,静谧却也无处不在。
鹤丸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不但放缓了脚步,竟然还会产生“如果道路不能延长,希望时间能再延长些”的想法。
最近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有些迷茫的偏过头,刚好看见信草微微颤抖的睫毛。
一切暧昧在这个瞬间被打破,鹤丸跳脱的心思直接拐到了其他地方——
装醉?!
唉呀妈呀这可太有意思了!
走出一小段距离,他语气中带着笑意,轻声提醒:“主君,已经离开大广间很远了,别再装了。”
信草睁开眼,她的眼神清明,哪还有之前迷迷糊糊的醉态。
“为什么要装醉呢?”
“被你发现了啊。”信草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一直都没怎么跟大俱利和山姥切说过话,明明住在一座本丸里,却连遇到的机会都少有。”
信草叹了口气,“他们似乎有些排斥和我交流,平时走路都躲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添置什么,有没有不开心的事,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和他们多说几句。”
信草的下巴搁在鹤丸肩膀上,话音含糊,软声软气道:“我想知道,他们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鹤丸愣了愣,最后笑出声。月色下,他金色的眼眸看上去格外温暖。
“亏你能想出这种办法。”
信草摇摇头,“装醉欺骗他们还是不对,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和他们道歉吧。”信草清了清嗓子,“那个,鹤丸,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午夜钟声刚好在这时响起,廊上清音回荡。爱染带着其他小短刀们在庭院里放烟花,将一方天空映的五光十色。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鹤丸仰起头看烟花,无视了信草让他放下自己的话,一副“钟声太响你说啥我没听见”的模样,转而说道:“主君,许个愿吧?
信草眨眨眼,看出鹤丸摆明是不想放她下来。最后她无奈的放弃反抗,“唔……希望明年能长高,腿长两米八。”
鹤丸斟酌着开口:“主君啊……”
“怎么了?”
“我觉得放弃也是一种人生选择。”
信草直接施展出自己的锁喉神技,她勒住鹤丸的脖子,气哼哼道:“看破不说破你懂吗!”
“松松松松手啊主君我快要被勒死了!要温柔的对待鹤啊!”
身后不远的拐角,因为担心信草喝醉而跟出来的山姥切默默转身离开了。
他回到大广间,“大俱利,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虽然信草没喝醉,但回到房间后还是觉得有些酒意上头,她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早上是被手机铃声震醒的。
天色已经大亮,她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哑着嗓子道:“喂?”
打来电话的是白川家的管家爷爷。“信草大人,家主让我跟您转达一句话。”
“哦,你说。”她掩唇悄悄打了个呵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身体变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