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转过身的那一刻，眼睛却有点红。
他抿了抿唇，从后面抱紧了她：“怎么了？”
想了想，又补充问了一句。
“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她拖着尾音，声音温软绵长：“没人欺负我。”
花卿转过身来，把他的手机还给他。
“但是你既然是他，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
听到她这么问，顾程白心里疑惑了几秒钟，随后拿过手机，点亮了屏幕。
上面微博个人主页显示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男人笑了一声，又低下头去亲她：“你也没问我啊。”
花卿朝他瞪眼：“我不管！是你狡猾自己没跟我说。”
小姑娘越说，眼眶越红。
最后咬着下嘴唇，又气又好笑的抱紧他：“你要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让她松开嘴唇，别咬得太紧。
“为什么？”
花卿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那我就不会以为你没我那么喜欢你了。”
顾程白哼笑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部，声音放的极缓慢。
“我的暗示都太明显，只不过是你没发现罢了。”
/ / /
花卿在之后问过顾程白。
“你之前和我分手后，是什么一种心态？”
顾程白挑着眉看向她：“心态？”
她点点头，有些拘谨的笑起来。
“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我好像一直在回避。”花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角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就是那种想见你，但是又不敢去见的状态。”
顾程白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
“你早就想来见我了？”
她抿了抿嘴唇：“嗯。”
花卿换了个姿势缩在他怀里：“下雨天见到陆南川的时候，他当天就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家，一起来见你。”
“后来呢？”
“后来我跟他说，不用了……”
小姑娘的尾音吞没在他的吻里。
顾程白亲住她的唇，一同淹没了她的惊呼。
他眯了眯眼眸，含住她的上唇，细细舔舐：“为什么当时说不用了？”
她断断续续地回答着，夹杂着低声的喘息：“因为……怕我，那天……那天穿的衣服，你不喜欢。”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头埋进她胸前的柔软。
声音沙哑。
“别想太多。”
“嗯……？”
“你哪里我都喜欢。”
/ / /
圣诞节快来临的时候，N城已经挺冷的了。
前段时间刚刚下过初雪，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冬日的萧索。
可节日的气氛却让这一切变得鲜活起来。
顾程白递过手机，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屏幕上的消息：“圣诞节那天，要不要去看电影？”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
“《朝生暮死》的评分挺高的，去看看吧。”
和顾程白约电影算是个平常的事情。
花卿看完短片，是个文艺爱情类的，还算对她胃口，敲定下了日子。
——圣诞夜这天，和顾程白去看电影。
*
很平常的一天。
花卿换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跟个粽子一样。
顾程白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把手里的围巾裹上小姑娘的脖子。他凑近了过来，目光专注的看向她的头发，手指轻轻的一拢，接过她手腕处的发圈，松松的扎了几道起来。
“外面风大，出去的时候把外套帽子带起来。”
他伸手扣过帽子，拉过她的手站下来。看着小姑娘身子摇摇晃晃的穿着鞋子，顾程白笑了一下，给她搭了把手。
到处都装饰着圣诞节的标志性装饰。
花卿迈着步子，跟顾程白走到车子旁边，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车子里开了暖气。
她偏着脑袋，注视着边上街道的商店，搓了搓手。
*
到目的地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看电影的地方定了N城市中心的影院，刚好商场前面有一颗十五米高的圣诞树，周边放置着各类各样的装饰。
花卿把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顾程白今天倒是主动晃了晃手里的单反：“给你拍照作纪念？”
“好。”
既然他主动提出来，花卿也就直接答应。
站在圣诞树下，顾程白在她面前单膝落地，她随意地朝镜头的方向笑了笑，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男人握紧她的手指，把相机放在一旁。
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程白垂下眼眸，弯了弯唇角。
“之前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你讲这句话。我自己也试图找了很多时机，最后还想——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跟你说出这句话。”
他低头，打开手里的盒子，扣住了她的手，低笑起来：“现在也算是出其不意了。”
男人亲吻她的手指，温热的唇瓣贴过她的指尖，掠起一阵酥麻。
她下意识的蜷缩起了手指，心跳如雷的看了一圈周围。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吹着口哨，低声尖叫起来。
“wow！圣诞节这条求婚真的是太帅了！”
“答应他吧！！”
“居然是求婚现场！！”
路人纷纷杂杂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他握紧她的手指，第一次抬头，从这个角度注视着她。
花卿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起来。
顾程白捏着那枚戒指，低声问她：“请问你愿意嫁给顾程白先生，做他的妻子。即使他熬夜通宵赶方案，头发一把把的掉——也嫁给他吗？”
他的黑眸直视着她。
花卿本来还对这句话感动得要死，眼睛隐隐透着水雾，差一点眼泪就要掉出来。结果听到后面一句，一下子嗤笑起来。
“你头发不能掉光。”她破涕为笑，“掉光了变成一个糟老头我就不要你了。”
顾程白也笑起来。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把戒指套进去，随后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吻。
周围人惊呼起来。
人群稀稀拉拉的给他们鼓着掌。
他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她道：“肯定不会秃的。”
“……嗯。”
“秃了我就去植发。”顾程白帮她耳旁的碎发别到后面，扬起唇角来，半开玩笑，“听说植发很痛。但是仔细一想，比起这个，应该还是你比较重要。”
第47章 两人日常
[一些日常]
花卿后来去顾程白新成立的公司看过。
一个不算大的写字楼。
装修带着那种强烈的个人风格和工业化设计。
带着略微惊艳的目光, 女人一步步走向深处，果然在里侧的办公室, 看见了顾程白。对方坐在电脑桌前, 左手在键盘上移动着，右手则是更为迅速的跟着输入一连串的指令。
她步伐刻意放轻了不少，直接从后面揽住了他整个人的肩膀。
“现在应该称呼你什么比较好？顾工？还是……顾老板？”
女人的唇齿间的气息轻柔的喷洒向他的颈处，顾程白停下手里的工作，拉着她转到自己面前来，扬起唇角：“哪个都行。”
他顿了顿，手托着下巴, 一副思考状：“或者, 老公也行。”
花卿嗤笑起来，连忙摇头：“我才不呢。”
说着, 自己又眯着眼睛笑起来。
顾程白拉着她到了旁边的休息区, 倒了杯咖啡给她：“你在这边等我会儿，方案图还有一点就能做完, 今晚陪你。”
她故意混淆他的意思：“今晚所有的时间都是我的？”
顾程白哑然失笑起来, 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一眼, 伸手把手机递给她，毫不犹豫道：“当然。”
花卿懂顾程白的意思，现在也就识趣的没去打扰他的工作。
直接打开他手机里的游戏，随手挑了个简单的玩了起来。
这男人虽说是个工作狂，可挑游戏的挑剔度可一点都没落下——怕是闲暇时刻就只顾着玩这些了，难怪不来找她。
花卿想了一堆, 随后也只能摇摇头，捧起咖啡来，慢慢饮下。
*
顾程白的速度还算快，在七点之前总算解决了所有工作。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周边还有几个办公室亮着灯。
花卿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感叹了一句：“设计师可真不容易。我差点就快以为我今天吃不上饭了。”
顾程白提着她的包，否认道：“不会的。”
“为什么那么确信？”
“因为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五个小时。就算你在我身边拉下了我的工作效率，我也不会一拖就是五个小时的。”
男人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出这番话，微微俯身，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
有时候出奇的撩人，有时候说的话又出奇的直男。
花卿瞥了他一眼，弯腰坐下来。
仔细一品，这才发觉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我在你身边，拉下了你的工作效率？”她挑眉。
顾程白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嗯。”
女人不高兴了，垮下一张脸：“噢。顾程白你今天回家别想睡觉了。”
顾程白：“为什么？”
花卿：“给我跪键盘去。”
男人手指扣向方向盘，指尖点了两下，随后越过身子，朝她这个方向靠了过来。顾程白长臂一伸，帮她扯过旁边的安全带，扣搭扣上的那一瞬间，花卿听见了清脆的声响。
对方扯着嘴角，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继续补充道：“虽然你不在我身边，我效率能提高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工作在六点半之前就能完成。但是，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在我旁边，我会拖上半个小时？”
花卿果然跟着他的话，一步步询问下去：“是因为什么？”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嘴唇，手指蹭过那饱满的弧度，抹下她唇角的一抹绯红。
口红的颜色沾惹在他的指尖，无端端的生出不少旖旎来。
顾程白随手扯了扯领带，发动了车子：“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心脏像是在那瞬间，被枪支击中。
她捧住心口，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得溺死在眼前男人的甜言蜜语里。
*
吃完晚餐，车子缓缓的停在楼下。
花卿甩着手中的包带，哼着歌下了车，在夜色中，仰起脖子看向眼前的男人来。
对方同样也在注视着她。
女人身子一跃，抱上他的怀抱，刻意放甜了声音，小声的喊他：“阿程。”
顾程白稳稳地托住她身子，低低“嗯”了一声。
花卿靠在他的胸口处微微撒娇，眨着眼睛问他：“你就这样抱着我上去好不好？”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
“不怕被录下来？”
她皱了皱眉，耍赖似的，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拼命蹭了蹭：“不管啦。这样肯定不会看到我的脸的。”
顾程白笑了一下，果真手里握着钥匙，抱着她，一路稳稳当当地走到了电梯口，在按键处停留了一下。花卿只露出两只眼睛，伸出手来按了一下向上。
没想到这个店，刚好遇见楼下的奶奶带狗出来散步。
奶奶审视的目光扫过顾程白面不改色的那张脸，又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缩得跟只虾米一样的花卿，啧了一声，拽着绳子慢慢悠悠的走出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顾程白低笑起来。
花卿又确认了一眼四下无人，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瞪着眼问他：“你怎么又笑。”
“你刚说不会被别人看见脸，楼下那位奶奶可就是盯着你看了好久。”
他一脸正经的跟她解释着刚刚的场景，手又把她往上托了托。
男人表情略微艰难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最近又重了？”
“你不许瞎说。”花卿又开始皱眉，伸手捂紧他的嘴巴，“我最近一直在克制，零食都没有吃多少。你不准说我胖。”
电梯在眼前缓缓打开。
他手抱着她，走出电梯。此刻，花卿的手还紧紧捂着他的嘴巴，顾程白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嗯，我知道了。你先把手放开。”
她想了想：“那你不准说我了。”
他点了点头。
重新接触到新鲜的空气，顾程白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男人把她放下来，站在自家门口，摁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直到女人轻喘着气，他才停下动作。
“没说你胖。”他舔了舔唇角，眯着眼睛笑起来，“放心吧，再胖我也要。”
抱着她走进屋内，顾程白动作缓慢地把她放在沙发上。
刚想起身，就被花卿拉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今晚要不要一起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