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丹如实回答:“我是他的老婆。”
“…………”那人明显惊讶了一声,然后懵比地回答,“他他他……他在会客厅。”
“好。”余霁丹笑嘻嘻地对着电话说,“茗休,我知道你在哪了,会客厅是吧,看我找你——”
李茗休:“…………”
他呆呆地放下手机。
胡经理站了起来,试探着问:“老板?”
李茗休阴沉沉地说:“别叫我老板!”
胡经理:“…………”
我做错了什么事QAQ
“——茗休?茗休?”
李茗休已经可以听到余霁丹的声音了。
怎么办?!
他可是告诉她,他在做清洁工的工作……
胡经理见李茗休没有下文,便继续刚才的话:“老板,您看看这些玉器——”
李茗休命令:“砸了!”
胡经理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没听到我的话吗?我告诉你砸了!把这些都给我砸了!”
胡经理:不知所措.jpg
第41章 chapter 41
“茗休,茗休?你在哪呢?”
走廊里余霁丹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茗休眉心一皱, 一个锋利无比的眼刀准确无误地扎进胡经理的额头正中心, 嗓音又阴又沉:“你是聋子吗?我让你把这些都砸了!听不懂吗?!”
胡经理瑟瑟发抖:“老板……真的要砸吗?这些可是上等的玉器和古董呀……”
李茗休恶狠狠地蹬着胡经理:“我刚才说什么了?!不许叫我老板!一会儿你再敢管我叫老板,我保证你以后都别想再在这行混下去了!”
“茗休?茗休,你能听到我吗?茗休……”
然后余霁丹还自言自语了一句:“会客厅在哪里啊?”
余霁丹和他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一墙之隔……
李茗休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不再管胡经理, 自己捧起一个玉器便往地上用力砸去!
“啪嚓——”
玉器碎裂。
胡经理吓个半死, 他的面目表情都扭曲了, 磕磕巴巴的:“……我的……我的天呐……”
还好会客厅不是传统的大理石或是实木地板, 而是铺了一层又精致又高档的地毯,所以玉器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并不震天响, 也不刺耳, 就算路人在走廊路过, 也不会引人注目。
砸完一个玉器, 李茗休又抱起一个古董花瓶, 刚要砸下去的时候却被胡经理紧紧抱住了胳膊,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老板,这个不能砸啊……这个可是古董啊, 价值连城, 您不能砸……”
门外余霁丹叫着“茗休”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茗休根本顾不得三七二十一。
不就是几个古董花瓶么, 即便是所谓的“价值连城”,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仅此而已”。而且这些破花瓶怎么能和他的老婆比呢?
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穿, 他即将面临的可是失去老婆的重大婚姻危机啊啊啊!
李茗休用胳膊肘将胡经理推开, 从声音到气场都相当低气压:“听不懂我的话是吧?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在胡经理一脸懵逼的“……啊?”的同时, 那个古董花瓶应声落地——
那一瞬间,胡经理甚至都捂住了眼睛。
场面太过于血腥,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李茗休又举起一个花瓶,毫无情绪地对胡经理说了五个字:“你被辞退了!”
说完,那个可怜的花瓶在地摊上变得四分五裂。
胡经理:“…………”
被辞退……?老板玩真的?
胡经理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怎么讨老板的欢心还是非常拿手的。
而且他的求生欲非常强烈。
他冲到李茗休的旁边,抢过他手中的玉器,谄媚地笑了一下:“我来,让我来,您坐——”
虽然砸的时候胡经理的心都在滴血,但他下手干净利落、毫不含糊。
顷刻间他便将他费劲千辛万苦淘来的玉器和古董统统砸个稀碎,刚才还价值连城的玉器和古董,如今却成了一堆垃圾碎片。
“茗休?”
余霁丹的声音已经一墙之隔。
其实余霁丹会站在门外,是因为她看到了“会客厅”三个字,但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敲门,前面她听到了从会客厅里传来的声音,万一她的突然到访打扰到了其他人的正常工作,那她就太不好意思了。
李茗休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犯蠢了,他现在穿的衣服就是早晨余霁丹给他挑选的——十分普通的衬衫黑裤。
其实作为一个传说中的豪门大少爷,在上流社会里大起大落、流言蜚语、是是非非满天飞的“李大少”,在股市少年成名,以及这家公司的老总,余霁丹给他挑的衣服是完全不适合他出门的,更不适合出席商务会议和交际场所。
好在李茗休有颜值。
即便是在余家看起来“一文不值”的李茗休,也有一样是所有人都认可的,那就是与生俱来的颜值。
他的颜值足可以让他穿个麻袋出去都是光鲜亮丽、帅气逼人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觉得他身上不值钱的衣服有哪里不妥。
衣服肯定不会穿帮,接下来他还需要点其他的东西。
李茗休在会客厅飞快地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一个笤帚和拖把的影子。
他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公司的清洁工非常专业,肯定不会把清洁工具放在会客厅这样重要的地方。
余霁丹在门外轻声呼唤:“茗休……?”
李茗休赶忙走向身后的办公桌,随便扯过一个文件夹便打开来,再抽出十来张纸,随便往碎片的旁边丢了几张,再捡起几片放在手中的纸上,好像献宝一样呈放着。
李茗休去开门的途中对准胡经理的屁股踢了一脚,让他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并小声说:“不许再叫我老板,随机应变,机灵点儿,听到了吗?”
胡经理一脸懵逼。
李茗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边,慢慢地打开了会客厅的门。
入眼便是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的,让他喜欢到不行、心动到不行的女人。
他的老婆——余霁丹。
余霁丹一见到李茗休,便笑了起来,然后轻声嗔怪道:“你怎么才开门呀,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嘘……”李茗休故弄玄虚地说,“我在忙呢。”
余霁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便注意到李茗休手中捧着的纸上面似乎是……
玉!
天啊,竟然把玉给砸了吗?
“这……”余霁丹看着那些“玉片”惊了个呆,用气声问李茗休,“这是怎么回事?”
可别是李茗休擦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公司的玉器给砸了吧……
那他们是不是要赔钱了……?
李茗休给了余霁丹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你进来——”
等余霁丹跟着李茗休走进会客厅,看到那真正意义上的“一地狼藉”,她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满地都是“玉器”和“瓷器”的碎片啊!
如果都是李茗休碰坏的,他们两个怕是倾家荡产卖肾卖血都赔不起的吧?
余霁丹有些急了:“茗休,这……这……”
“霁丹,给你介绍一下。”李茗休指着坐在沙发上半死不活、表情僵硬的胡经理,“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然后李茗休凑到余霁丹的耳畔轻声说:“你不要害怕,我哪里敢砸公司的东西呢?我们老板火眼金睛,觉得这些是仿造品,所以都砸了,叫我来清理一下。”
胡经理:“…………”
这个锅甩的满分。
李茗休揽住了余霁丹的肩膀,给胡经理介绍:
“老板,这位是我的老婆。”
胡经理:“…………”
卧槽原来是老板娘来查岗,怪不得老板出了那么多骚操作……
余霁丹一听东西不是李茗休砸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对李茗休的老板笑呵呵的,甚至还微微鞠了个躬:“老板,您好,我姓余,是城东派出所的警察,多谢您给我们家茗休工作机会。”
胡经理:笑容渐渐凝固.jpg
他慢慢地看向李茗休,果然李茗休眯了下眼角,直接甩给他一个眼刀。
胡经理:“…………”
让老板娘给他鞠躬,他何德何能啊,再这样下去,他明天真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胡经理赶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扶余霁丹的胳膊,等到她直起上身之后,说道:“李夫人……”
顿了一下,强行扭转称呼,“……余小姐您好,您坐啊——”
同时他对着沙发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您喜欢喝茶还是咖啡?或者果汁?白开水?运动饮料?我让秘书赶紧给您送过来——”
余霁丹不明所以地歪了下脑袋。
李茗休的老板怎么莫名其妙的……
“老板您太客气了,我什么都不喝。我就是路过来看看茗休,没打扰到您的工作就好了。”
“没有,没有!”
“…………”李茗休自己都觉得气氛尴尬到不行,他慢慢地蹲了下去,将地毯上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地往纸张上捡,假装在认真干活。
“我来帮你。”
余霁丹蹲在李茗休的身旁,认真地帮他捡着。
但是她刚捡了两片,便被李茗休给捉住了手,他声色严厉:“你不能捡这个,都是玉器和瓷器碎片,万一划破了手可怎么办?”
“…………”余霁丹有些心疼地看着李茗休,“那你就一个人捡这么多吗?我既然在这,肯定要帮你捡一捡啊。”
胡经理一听到这里,吓得肝都颤了。
让老板和老板娘捡碎片,他这个假老板却在旁边没什么表示,万一老板娘真划破了手,那明天他不只是不用来上班,大概可以送人间蒸发了吧……
想到这,他立刻撸了撸袖子,自告奋勇地蹲了下来:“我来吧,还是我来吧,你们……”
李茗休牌眼刀x1
胡经理:“…………”
他僵硬在原地。
“我……”胡经理尬笑道,“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个会,先上楼了,你们……随便捡一捡就可以。”
李茗休牌眼刀x2
胡经理简直像逃命一样从会客厅里逃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大厅,他还捂着胸口,满头冒汗、心神不宁。
八卦的同事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胡经理,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她说是老板的老婆,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什么废话!”胡经理可算找到出气筒了,“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是老板娘!懂了没?老板娘!”
同事们:“…………”
静默了几秒钟,才有个女同事挠着头:“老板竟然结婚了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到过风声呢,不过那个女人长得是真漂亮,和老板蛮般配的,就是不知道家室怎么样?”
“恩?”有个同事满脸意外地问,“你们难道不知道老板已经结婚了吗?他从来没避讳过啊,昨天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还甜滋滋地叫了好几声‘老婆’呢。”
“…………”同事们嚎了一嗓子,“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单身的钻石王老五啦,连老板都结婚了呜呜呜~”
“闭上嘴!”胡经理骂道,“让老板听到你们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
“那胡经理你淘的那些玉器和花瓶,老板点头了没啊?”
胡经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一提到玉器和花瓶,他的心就滴血!
“去去去,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否则我要向老板告状了!”
围在大厅中的人群四散而去。
***
胡经理走了之后,余霁丹还轻声对李茗休说:“你们老板看起来人挺好的呢,还要帮我们一起捡,我们局长和所长一天到晚都凶巴巴的,他那么成功又有钱的大老板竟然能如此平易近人,我真是想不到。”
李茗休:“…………”
老婆在我面前夸赞别的男人,生气!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整治胡经理的招数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飞快地往纸张上捡碎片。
余霁丹没有发现李茗休的不满,只当他专注干活,便想帮他一起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