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休再一次捉住她的手:“你不许捡!会划到手的!”
“…………”余霁丹瞪着李茗休,“干什么?你真当我是娇气的小公主啦?我连枪伤都受过,划个手又能怎么样?我就要捡!”
余霁丹有些赌气的性质,飞快地捡着碎片。
李茗休目光沉沉地看着余霁丹,他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才第三次捉住余霁丹的手,轻叹了口气:“你划破个手确实不能怎么样,对你来说,最多不过流点血罢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的心会疼,你明白了吗?所以你不要再捡了,去沙发上坐着等我,好不好?”
余霁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茗休。
然后嘴巴一扁,伸手抱住了李茗休。
只要一个拥抱,李茗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他笑着将余霁丹抱到沙发上坐好,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地上的碎片。
把所有的碎片都捡到纸上不是一个复杂的动作,就是有些耗时。
余霁丹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了。
地上的碎片也太多了吧!
“茗休,我保证会非常小心的,不会划破手,就让我帮你吧——”
说完她便蹲到李茗休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作为交换的条件——她甚至还主动亲了亲李茗休的脸颊。
李茗休:“…………”
她这个美人计、迷魂汤用得可妙极了。
一个点到即止的亲亲,简直快要让李茗休忘了自己姓什么——就是余霁丹让他为她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挥刀。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便答应了她。
余霁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帮李茗休捡碎片。
李茗休虽然怕她划到手,不停地担心着,但心里却甜甜的,好像被涂抹了一层蜜。
所谓幸福的滋味、爱情的滋味,不过如此了吧?
随着余霁丹哼着的小曲,李茗休的嘴角越来越上扬。
他捡满了一张纸,放到一旁,又从地上拿起新的纸,在地毯上摆好。
他一边捡自己的,一边时刻注意着余霁丹的情况。
然后他的好心情便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直愣愣地盯着余霁丹面前的那张纸。
她还在哼着小曲,不停地往纸上捡碎片。
然而那张纸却不是白纸,上面可有着不少的字。
前面基本上可以忽略,只是在最后的位置上,赫然写着:
“总裁:李茗休”
而且李茗休三个字还是他手写的。
他瞪大了眼睛,慢慢地抬起视线——
余霁丹似乎并没有注意纸张上的内容。
他吞了下口水。
可是……只要余霁丹多注意一下,他就会被发现了吧……
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李茗休张了张双唇,他刚想出声叫余霁丹,“哐当——”一声会客厅的门便被人从外撞开。
“老板,我已经把合同整都理好了,请您过目一下——”
第42章 chapter 42
“老板, 我已经把合同整都理好了, 请您过目一下——”
李茗休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一动不动。
见李茗休一声不吱,那个猪队友竟然还重复了一遍:“老板?”
李茗休:“…………”
心中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去。
“…………”余霁丹抬起视线,看了看李茗休,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秘书,一脸不明所以地回答, “老板?你们老板刚才说上楼开会去了,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了,你去楼上找他。”
李茗休:“…………”
卧槽将他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的竟然是他的老婆?
“…………啊?”
秘书的目光从余霁丹挪到了李茗休的身上。
李茗休顺着余霁丹的话, 对秘书说:“是啊, 老板刚离开, 上楼开会去了。”
秘书一脸懵逼。
前面的这个男人不就是老板么?上楼去?什么上楼去?
余霁丹听说李茗休完,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收拾“一地狼藉”。
短时间内秘书回想了一下——刚才上楼的明明是胡经理,而且听到其他同事八卦说老板娘来了, 所以面前这个女人是老板娘?那老板玩的又是什么操作呢?
难道……
秘书晃了下脑袋,老板和老板娘不管玩什么操作和情趣都不是她能过问的,既然老板说“老板已经离开上楼开会去了”, 那她就顺其自然吧,总不能违抗老板的意愿和说法不是?
“哦……那既然‘老板’上楼开会了,那我去楼上找他吧, 打打打……扰二位啦!”
说完, 秘书便离开了会客厅。
于是, 第一个让李茗休忐忑不安的事情又回来了——
余霁丹正在往上捡碎片的那张纸。
那张足可以把他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的纸……
李茗休又吞了下口水,轻唤道:“霁丹。”
“恩?”余霁丹看向李茗休,“怎么了?”
李茗休拉住余霁丹的手,自己站起身的同时也把她拽了起来:“前几天我不是回家晚了么?就是帮我同事带班,今天我正好和他说好了,他帮我补班,所以我到下班时间了,不用再捡了,等接班的同事来了让他收拾残局吧。”
“…………”余霁丹皱了皱眉,“这可是会客厅,我们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不太好吧?万一你们公司的老板或者其他部门的领导要在会客厅接待重要来宾可怎么办?不得处罚你个办事不力?”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李茗休将余霁丹拉到一边,赶忙将地上的几张纸和上面的碎片都收拾到角落里,转身走到余霁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打开会客厅的门就想直接走人。
余霁丹犹犹豫豫的:“茗休……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啊……而且你接班的同事现在还没来吧?我们两个人干的快,就干到他来了再说呢?到时候就算老板怪罪你,至少我们也竭尽全力去做了,你说呢?”
李茗休:“…………”
他真是日常后悔让余霁丹去做警察……她的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简直让他无语。
“如果我们就扔下烂摊子走了,来接班你的同事也会不舒服的吧……如果我同事案子处理到一半就丢下,我肯定会气死。”
“…………”李茗休抱住了余霁丹,笑了一声,“我的丹丹!你别气死我了行吗?你不要把清洁和保洁的工作和你们警察相提并论好不好?你故意的吗?折煞我?故意提醒我你是人民警察,我什么都不是?”
“没有啊!我没有!”余霁丹想了想,有些尴尬地笑了出来:“这是你的工作,既然你说无所谓,那么我们走吧——”
当李茗休关上会客厅的门的时候,他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地落回肚子里。
简直堪称是“大难不死”……
李茗休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他揽住余霁丹的肩膀,拥着她往外走。
余霁丹被李茗休搂着,她还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问道:“茗休,我们晚上吃什么?”
李茗休笑了笑:“你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随便吃点什么吧,最近一直在忙着办案,今天才结案,我好累,想早点休息……”
李茗休和余霁丹两个人边说变笑地走到了一楼的大厅。
然后余霁丹就陷入了“…………”中了。
这个公司的工作人员们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都围堵在大厅?而且每个人都一脸意味深长、用充满八卦意味的眼神看着她?而且一个个缩头缩脑的,似乎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只敢暗搓搓的看。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再不普通的人,而且她的老公也是一名普通员工……
好吧,就算他俩的颜值都不低,李茗休的颜值更是回头率高高,但是他的同事们难道不早就见怪不怪?为什么要像看老板娘一样看她啊?
余霁丹缩了一下,抬脸看向李茗休,用非常小的声音问:“茗休?这些……你们公司的这些同事们是怎么回事?”
“…………”李茗休简直无语极了,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他的这些猪队友们给害死,他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他们有病,你搭理他们,别放在心上。”
余霁丹:“…………”
听李茗休这么说完她更没法不放在心上啊!
余霁丹试探地问:“茗休,你的同事关系还好吗?”
李茗休没有回答她,赶紧拥着余霁丹离开公司。
远离了他的公司,他才终于真正意义上松了一口气。
***
余霁丹和李茗休一起去了趟农贸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食物,两个人没有多逛,直接回家了。
正如余霁丹所说,最近她刚结了个案子,终于可以短暂的放松,回到家她立刻躺到床上。
李茗休帮余霁丹把外套脱了,亲了亲她的额角,轻柔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做好了饭再叫你起来吃。”
余霁丹应着:“好。”
李茗休离开了卧室。
余霁丹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分钟之后,她慢慢地翻了个身。
她眯了一小觉醒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去浴室里洗了把脸,再走近了厨房。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厨房的每一砖每一瓦,烤箱和高压锅在认真工作着,李茗休围着牛仔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不知道在专心致志地熬煮着什么东西,而最后的阳光就跳跃在他的发丝上、他拿着汤勺的手背上。
余霁丹往前走了一步。
也只有一步。
因为李茗休已经发现了她,“睡醒啦?”
李茗休笑了一下,紧接着关了火,地从汤锅里往外盛东西,两三下就盛满了一个小碗。
然后李茗休走到了余霁丹的面前,手中还端着那个碗:“你尝尝这个。”
话音将落,李茗休就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热气,将小勺递到了余霁丹的唇边。
余霁丹看着李茗休,微微张开嘴——鲜美清香的味道立刻扩散到他的唇齿间。
李茗休问:“怎么样?”
余霁丹点了点头。
李茗休笑了一下,又转回身继续做饭。
余霁丹环视了一圈——烤箱里的是法式烤鸡,高压锅里闻起来像是番茄牛腩的味道,菜板上是一些切好的食材,而汤锅里的……
余霁丹用汤勺搅合了一下,里面茶树菇、鸡腿菇、凤尾菇、滑子菇等等好多种菌类,还有些枸杞和红萝卜,甚至还有一些切碎的牛腱子肉。
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
李茗休做的所有美食佳肴,都是为了她。
全是她最喜欢的!
仔细想想,她似乎不知道李茗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余霁丹看着李茗休忙碌的背影,便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肢,她的脸颊埋在他的背脊上蹭了蹭:“茗休,我是不是对你了解的太少了?对你的关系也太少了?”
李茗休:“…………”
他握住锅铲的手指都一紧。
老婆的这句话说的……也太内涵了吧?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唉……”余霁丹的脸颊紧靠在李茗休的后背,“就是觉得你娶了我也挺惨的,你看我又不温柔,又不会做饭,也怎么不关心你,每天就知道让你伺候我……”
李茗休轻笑了一声,但是他的声音却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胡说什么呢,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余霁丹啊,我的余霁丹~”
余霁丹闭了闭眼。
被幸福包围着的感觉可真好~
很快,李茗休便将丰盛的晚餐做好。
余霁丹早就坐在餐桌边敲完等待了。
自从李茗休也出去工作,他们两个的收入直线上升,每天吃的东西比之前还要更加丰盛。
两个人坐在一起甜甜蜜蜜地吃饭,李茗休不停地从番茄牛腩中给余霁丹往外挑牛腩。
正在吃着,余霁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满嘴食物,含糊地“喂?”了一声。
李茗休在给余霁丹撕鸡肉。
余霁丹冲李茗休做了个口型——“江月。”
她又做了个哭的表情。
意思是余江月正在哭。
余霁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大喊道:“什么?你知道他妈在说什么呢么?!一夜情?OK!OK!反正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一夜情就一夜情,完全OK!可你一夜情了就要结婚吗?你他妈疯了吧?闪婚也没有你这种闪婚的方式!你还怨你爸爸妈妈骂你?不理解你?你就说说谁能理解你?我都想骂你了!你完全在胡来嘛!”
李茗休挑眉看向余霁丹。
一夜情?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