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鲜衣怒马——姜以纾
时间:2018-06-14 08:31:29

  北夏吸一口他身上颜料的味道,“好。”
  晚上睡觉,玄陈把小狗抱进房间,放在他们中间,“今天晚上,允许它跟我们一起睡。”
  北夏揉揉小狗的肚子,“我还没给它取名儿呢。”
  玄陈握住她的手,眉眼带笑,“那就现在给它取一个。”
  北夏想了下,“叫玄陈吧。”
  “……”玄陈就知道。
  北夏还一套一套的,“你看啊,我每天那么辛苦,回到家还要叫两个名字,而我要是给它取名叫玄陈呢,以后只用叫一个名字,我一叫,你们两个都过来了,是不是很机智?”
  玄陈怎么那么想揍她?他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听你的意思,我还得夸夸你?”
  北夏腰上吃痛,眉头敛在一起,“疼!”
  玄陈掐着她腋下,举起她,把她掫到自己身上,让她跟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北夏下巴戳在他胸膛,面朝他,“可以把小狗抱上来吗?”
  玄陈:“不可以,我这个地方,只能你睡。”
  北夏看一眼小狗,它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萌态尽显,那委屈的模样,跟玄陈一个样。
  “就让它趴一会儿,别那么小气。”她跟玄陈说。
  玄陈:“不行就是不行,这也是我的底线。”
  北夏一口咬住他左胸上那点,使了八成的力道,咬时还看着他。
  “嘶——”玄陈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豆豆,他妈的,竟然是一个精致的牙印!
  气死他了!
  北夏多精神啊,看玄陈要怒,抄起狗来就往外跑。
  玄陈手快,一把攥住她脚踝,把人拽回来,一个翻身压下,狗放走。
  北夏心跳砰砰砰——
  “我错了。”她认怂。
  玄陈摆摆食指,用她最喜欢说的话回她:“你没错。”
  北夏吸吸鼻子,指望一副可怜兮兮能博得玄陈的同情心,但似乎没用。
  玄陈还是把她办了,利落干脆。
  北夏裹着小被子,假哭,“滚出去!我不要跟你睡了!”
  玄陈到浴室给她放了热水,之后又回来,站在床前,“过来我这里,我抱你。”
  北夏不动,“离我远点!别叫我!”
  玄陈无奈,“刚才是不是你说,让我不要停,是不是你说舒服?”
  北夏耳朵冒烟了,脸烫的跟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一样。
  玄陈还没说完,“叫的比小狗可脆亮多了,我以前都不知道,夏夏你有唱女高音的潜质。”
  北夏哭唧唧,还不让人家事后耍耍横了?!
  玄陈不逗她了,“你来,我抱你去洗澡,黏糊糊的不难受啊?”
  北夏也不跟他僵着了,过去挂在他身上。
  玄陈连着小被子裹住她,抱到浴缸,让她自己泡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北夏想了一下,“咱俩出去吃烧烤去吧?”
  玄陈看眼表,“十二点了。”
  北夏想喝啤酒撸串,“去呗去呗,簋街南馆。”
  于是,两个人就穿上衣服去撸串了。还碰见了熟人。
  只不过,仅限于彼此知道。
  倪峰跟乐钦也出来撸串了,影帝和三料视后,听说倪峰自从跟乐钦在一起之后,训练出了一副狗鼻子,在剧组,隔着八丈远,都能知道乐钦在吃什么。
  北夏过去要了个签名,倪峰当下遮了遮乐钦的檐儿帽,“对不起,不签名。”
  乐钦吃的正香,圆鼓鼓的腮帮子里边全是肉,她无邪的看了北夏一眼,“是你啊。”
  北夏顺势坐下来,“你认识我?”
  乐钦小嘴捣了一块豆皮进去,“认识啊,你男朋友长得特别帅。”
  倪峰:“……”
  北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特别做作的谦虚了一番,“没有啦。”
  谁知道乐钦紧接着就说:“不过跟我男朋友还是差一点。”
  北夏:“……”
  倪峰阴转晴了。
  北夏待不下去了。
  倪峰那人贱啊,还问她,“不要签名了?”
  北夏哼哼唧唧不想跟他们说话。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玄陈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扎啤了。
  北夏问他,“你觉得倪峰长得帅吗?”
  玄陈以一个直男的视角看了眼他在网上的硬照,发现他竟然看不出来。
  北夏还等着他的答案,“说啊。等什么呢。”
  玄陈把手机放下,“你应该问我,乐钦长得好不好看。我是个男人。”
  北夏瞪他一眼,“好不好看你也不能给我看!”
  玄陈笑,“好,我就看你,我天天看你,看到你牙都掉没了还看着你。”
  北夏瞧一眼倪峰的方向,“乐钦居然说,你没倪峰好看。”
  玄陈:“所以呢?”
  北夏:“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只要一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明明你更好看。”
  玄陈:“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你觉得我好看。”
  北夏还有话说,玄陈换到她旁边坐,“你再说一句,我就亲你。”
  那张叭叭叭说不完话的小嘴才消停。
  吃完宵夜,已经两点了,两个人走在大马路,来往人还是特别多。
  北夏冷,脸都冻红了,她指指脸,“冷。”
  玄陈就花二十块钱给她买了条围巾,把她脸都围起来,“还冷吗?”
  北夏摸瞎瞎,“我看不见你了。”
  玄陈把手给她,“那你抓着我走,别松手啊,松手你就丢了。”
  北夏攥紧,“你也别松手。”
  可能没有前头这一番互相承诺,他们真的不会松手,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可笑,不强调的事情反而更容易发生,古人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北夏把围巾拿下来的时候,已经找不见玄陈了。
  她的手机也在玄陈那里,可她一点也没想到借个手机打给他,主要是当下太慌了。
  人是一个容易习惯的物种,过久了两个人的生活,对对方产生依赖,就再也没办法恢复到一个人时的机敏和睿智了。北夏觉得她目前就是在验证这一条真理可信性是十分高的。
  她觉得她,可能,大概,也许是有点懵。
  为了玄陈能找到她,她还是很聪明的留在了原地,等了十分多钟,终于看到那双熟悉的眼。
  玄陈看起来恐惧极了,他把北夏搂进怀里,心跳好快,“夏夏。”
  北夏环着他的腰身,“你把我丢了。”
  玄陈亲亲她头发,“对不起,我再丢你一回,就是狗,还是一只再也硬不起来的狗。”
  北夏哼哼唧唧,正要借机会跟他闹小脾气时,玄陈又说:“不过你都29了,居然还能丢了,以前你没遇见我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北夏心情很复杂。
  玄陈看她脸色开始难看,没再逗她,牵住她的手,实心扣好,“我不会再把你丢了。”
  *
  第二天一早,北夏飞了趟上海,开了一个短会,晚上回来,她去找了吕妙。
  吕妙也刚从外地回来,带着一身风尘仆仆,都没来得及卸下怠倦,就看到北夏在她办公室。
  她把包放下,松松脖子筋骨,“知道了?还是想知道?”
  北夏没跟她兜圈子,“知道了。我昨天就说,晚一点我撒出去的网就该交货给我了。”
  吕妙笑,“跟我还是差那么一点,我知道好久了。”
  北夏锁眉,“你知道好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吕妙:“你觉得以你的智慧,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是为什么?”
  北夏知道,是玄陈想方设法的瞒她。
  吕妙说:“我儿子一心为你,我也犹豫半天才准备告诉你。”
  北夏觉得她立场不对,“如果你站在他那头,更应该瞒我下去不是吗?为什么告诉我?”
  吕妙手托着下巴颏,“你有知情的权利,尽管这会让你痛苦。”
  北夏云淡风轻的笑了下,“你觉得我痛苦吗?”
  吕妙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
  北夏话说完了,准备走了。
  吕妙又喊住她,“晚上你来找我吧,我老公不在。”
  北夏笑,“这话听着像要偷情。”
  吕妙也笑,“我也叫章婕了。”
  北夏开玩笑,“呵,你这是要玩儿高难度?”
  “晚上我家,我俩等你。”
  北夏忖道,“好。”
  从吕妙处离开,北夏去找了历衍诚,解铃还须系铃人。
  到历氏资本,历衍诚没在,而顾之昕也没在。听招待她的秘书说,历衍诚把顾之昕送走了。
  嗯……
  这倒叫她蛮意外。
  历衍诚进门,看到她,一点也不讶异。
  他给北夏亲自煮了咖啡,以前在这里,北夏最喜欢他煮的咖啡,因为喝起来便宜,而外边便宜的,他总是管的多,说不干净,北夏那时候还老顶嘴:一样便宜,有什么干净不干净?
  历衍诚那时候总是温润的看着她。
  时过境迁,五年,本来也不牢靠的感情,自然不会剩下什么。
  “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玄陈?”北夏问他。
  历衍诚唇角勾了下,“你是在求我吗?”
  北夏看着他,“你并的四家画廊,东南西北,同行业不同风格,看起来山高水远,却各自握着他们那一风格的最强资源,但由于风格太过单一,在市场上也极为缺少说话的机会。我和梁栋这种杂食动物之所以看起来居于人上,是因为我们不做一种风格。”
  历衍诚始终不动声。
  北夏身子前倾,手臂撑在腿上,躬了腰,眼却没有离开他片刻,“但如果四种风格被某个资本平台联合起来,那自然就具备了在艺术圈呼风唤雨的本事,如此,你想封杀谁,都可以。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所有人,你就这样不显山不漏水的堵死了他的路。而我跟个傻逼一样还以为你的目标是华夏,原来,原来一直都是玄陈。”
  历衍诚鼓掌,“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是最近太甜蜜,脑袋不好使了?”
  北夏不怪玄陈瞒着她,他只是太爱她了。
  可他为了她不自责,竟然傻逼似的要自己承受。
 
 
第54章 
  梁栋的事情上, 是历衍诚走眼了,也怪顾之昕洗脑太严重,而他本来于她有愧, 她也一直对他极好,他就没细琢磨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暗茬子。没想到让历氏资本损失惨重。
  所以他把顾之昕送走了,话说的挺重的, 估计再没见面的可能性了。
  梁栋现在彻底凉了, 听说他女儿经历这一番挫折,似乎成长了, 带着梁栋退居人前。
  具体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不过走时倒是放下一句话——
  “北夏!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把你带给我的屈辱、痛苦, 统统还给你。”
  北夏每天,不对, 每秒都会收到这样的恐吓, 历衍诚知道她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她来找他,一定有于她更要的原因, 而当下,只有玄陈才能影响到她。
  他早在听说北夏来找他时,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历衍诚问北夏, 态度上十分恳挚。
  北夏也不想虚与委蛇,“放过他。”
  历衍诚点头,“可以,你跟他分手,回来我身边。”
  北夏摇头,“除了这一点。”
  历衍诚也有另一套方案,“你把华夏给我,我让他重回巅峰。”
  北夏在摇头,“如果我也不呢?”
  历衍诚摊手耸肩,“那我就没办法了,你签他五十年,是绝对要亏本了。”
  北夏咬着牙,盯住他。
  历衍诚看多了她恨他的模样,心早已麻木。
  “我确实想要华夏来着,但并不强烈,所以对梁栋和顾之昕的计策,也没怎么参与,所以风暴嘉年华上,输给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说着话,去看北夏的神情,她对他的恨满眼都是。
  “我四条路这么一堵,玄陈以后是一毛钱都给你挣不了了,当然,你可以倒贴,给他开展,不过就是主流平台的人不会去看罢了,但他还有粉丝啊,那些小姑娘,肯定愿意去看,不过你觉得,新鲜,又能新鲜多久呢?”他又说。
  北夏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所以才来找他,求他高抬贵手,可她还是高估了他的人品。
  历衍诚看着北夏,“当初你爸让你在放弃华夏和我之间做选择,最后是你不吃不喝,他心软了,我现在倒想知道,如果我让你在华夏和玄陈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北夏咬肌紧绷,“你简直无耻至极。”
  历衍诚不怒反笑,“我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在三天内,同意放弃华夏,我就解除主流艺术对玄陈的封杀。”
  还是走到这一步,北夏阖了阖眼,起身朝外走,“我考虑一下。”
  历衍诚又好心提醒她,“顾之昕在离开之前,去见了狄诺一面,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他一下,避免他产生一种,你有了玄陈,就不要他的、被遗弃的心理。”
  北夏踅身,一字一句说给他,“我跟你不一样,爱对我来说很奢侈,所以我从来都很珍惜,不爱的,绝对不敢乱用。我不爱狄诺,是以永远不会对他做,你对顾之昕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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