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在八零年代——雀鸣
时间:2018-06-14 08:34:25

  许宏伟忍不住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是秀秀帮我和小茹牵的红线呢。”
  然后,他就把他和彭晓茹的那些事儿。都跟海大爷原原本本地说了。
  海大爷听了这些,忍不住骂道。“想不到你小子也这么怂?我还以为你多能呢。”
  许宏伟腼腆地笑道。“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小茹。小茹其实很出色,性子也有些强。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不敢跟她直接说出来。后来说开了,我才知道小茹也喜欢我。我们两都愿意,就开始处对象了。只不过明年小茹要去念书了,我们暂时还不能结婚,得等上两年。”
  海大爷皱着眉头听着她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小茹又是怎么认识那丫头的?”
  “喔,上成考补习班的时候,她俩刚好坐在一块听课。小茹的底子差,有不会的题就问秀秀。没想到秀秀也不藏着掖着,全都告诉她了。小姑娘是个热心肠。小茹就发现她们俩脾气很合。后来,就一直在一块。听了几个月的课,两人就成了朋友。”
  海大爷点头道。“老容家教出来的闺女果然差不到哪儿去?只是这苏秀秀的脾气也太大了些。”
  许宏伟忍不住看了海大爷一眼,只觉得他已经不反感苏秀秀了,而且,他的态度也开始慢慢改变了。
  过了一会儿,海大爷又问道。“那丫头是想让我干嘛来着?”
  许宏伟就说。“他们家打算开个私房菜馆,把他家祖宅旁边儿的那大宅子也给买了下来了。苏秀秀就想找您帮她看看她自己画的草图。她是想过来请教您,那饭馆到底该装修成什么样子更好些?”
  海大爷冷哼一声。“那死丫头要是肯对我客气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偏偏死丫头非要跟我叫板,还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我肯理她才算怪呢!”
  许宏伟点头道。“这事儿的确是秀秀做得过分了。哪有上门跟主人家吵架的道理?只是你也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反正这事过去了也就完了,别再提起就是了。那姑娘大概也不会登您的门了。哎,只可惜我听小茹说过,秀秀本来想给您介绍一份工作来着,现在也没机会了。”
  海大爷挑眉说道:“给我介绍工作?我这都这一把年纪了,可干不了工匠的活计了。顶多也就是看着工人们干活。还只能我说他们能干。”
  这时,许宏伟又接口道:“好像不是这方面的活,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我没问过。”
  海大爷微微抿了抿嘴,到底没继续追问。许宏伟很快离开了那间房子,就去厨房做饭了。
  彭小茹帮着洗衣服,打扫卫生,偶尔拿个东西,也会在屋里出来进去的。可她跟苏秀秀关系那么好,显然很在意上午的事,并没有跟海大爷聊天的打算。
  海大爷本来想从她那里打听点情况,一时间又抹不开面子。只能每次都眼巴巴地看着彭小茹。彭小茹始终都是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
  海大爷也因此生了不小的闷气。
  直到下午的时候,许宏伟早早就做了饭。眼看着两人吃完饭就要回家去了。明天他们还要上班,肯定不能再来他家了。
  海德惠思来想去,还是咬着牙问彭小茹。“容家的那个小丫头,到底想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彭晓茹抬眼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秀秀呀?她好像说过,容五爷那边很需要您这样的会看风水的人才。秀秀好像说过,她爸爸的买卖做得挺大。如果有个会看风水的老师傅肯过去帮忙,她爸爸的生意也会更顺利。所以,苏秀秀才想找您聊聊。”
  “什么?不是苏秀秀,是容五爷要找我做呀?”海大爷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吃惊。
  彭小茹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海大爷又忍不住问她。“容五爷的买卖做得很大吗?”
  彭小茹开口说道。“好像做得挺大的吧?不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又买下一个四合院。”
  海大爷这才低下头,如同喃喃自语般说道。“这也难怪了,老容家的人天生就会做买卖。容五爷性子坚毅,他栽了跟头,还能爬起来,这也难怪。他跟我们都不一样呢!”
  彭小茹也没再说什么。
  三人一起吃了饭,又收拾好东西。等到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海大爷突然对许宏伟说道。“宏伟,我想去你家里暂住几天行吗?”
  许宏伟连忙说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家的房子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海大爷,您什么时候想过去都行。”
  最好去了也就别回来了。倘若要是真能跟容五爷合作可就太好了。不求赚多少钱,只求海大爷也能有个事干。
  俩人说好了,海大爷草草收拾了细软之物,又带了几件旧衣服,就准备跟他们一起出发了。
  最后,许宏伟骑着自行车带着彭小茹。海大爷骑着彭小茹的自行车,带着自己行李,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别看海大爷之前喝得晕晕乎乎的,可实际上他今年刚刚50出头,年轻时又学过家传的功夫,干了也是一些体力活。所以他身体底子还是挺好的。
  平日里不喝酒的时候,他还骑着三轮车收废品呢。现在骑着自行车自然是完全没问题。
  等他们三人到了许宏伟家安顿下来,许宏伟又把彭小茹送回家里去。
  这事咱且不提,只说海大爷拿着彭小茹不小心留下的苏秀秀家的地址,又在许家的院子里,转了好久。
  因为被苏秀秀狠狠骂了一顿,海德惠突然就开了窍,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很多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海德惠也知道,再这么耗费下去也于事无补,还真不如想办法帮老婆孩子讨回公道呢。他也做个不让孩子受委屈的父亲。
  说起来,本来就要怪他眼瞎,年轻时又太过痴傻。自以为救过那人性命,那人定会感激。慢慢相处下来,就帮那人当成过命的朋友了。
  朋友贵在交心,经常往来于家中,海德惠一不小心就败露了家财。
  他哪里想得到那人贪婪如恶狼,仗着成分好,借了亲戚的势陷害他,抢走了他那盒黄金不说,又夺了他们的宅子,把他们一家人打落在尘埃里。
  海德惠本来就是个平稳惯了的人,落难之后,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生活。
  偏偏破房又逢连夜雨,他儿子又病了,他这个当爹的却连治病的钱都没有。
  海德惠到处求人,可是往日里那些朋友不是跟他一样落难,拿不出钱来,就是自顾不暇,避他如蛇蝎。
  许宏伟娘俩孤儿寡母的,平日里还要靠他帮衬。最后,他那位远亲竟然连唯一的嫁妆金镯子都卖了,好不容易凑出点钱来给他送到家里去。
  可他儿子还是活活疼死了,他老婆救不了他们儿子,在他身子身边守了一天一夜。
  儿子总是喊:“妈,我肚子疼!”
  她老婆救不了儿子,自己也急疯了。最后,一头吊死在他家房梁上。
  海德惠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些年,他是怎么作践自己怎么来。
  直到今天,苏秀秀当头棒喝,他才发现自己是真做错了。
  家宅金条,他可以不要。反正他的魂早就死了,还要钱又有什么用?
  可他老婆和他儿子的命,他怎么能不要?
  怎么着,他也得为他儿子和他老婆讨回个公道吧?
  海德惠心里越发郁闷,他只想去质问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救了你性命,你却反而害了我一家人!!!
  我一家人的性命,难道比不上那一盒子金条么?踩着我们一家人的尸体,过着富裕的生活,你能安心理得么?
  想到这里,海德惠的眼睛都红了,他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今生今世,就算要死,他也要那个畜生来给他陪葬。
  他怂了一辈子,躲了几十年,总要为家人讨回公道才是。
  *
  等到许宏伟送完彭小茹,再赶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许宏伟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坐在水井台子上,一动不动。
  他被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那是个什么精怪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根本就是海大爷?!!
  海大爷该不会是受了刺激,想不开要投井吧?
  许宏伟吓得扔下自行车,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井边对海大爷说道:
  “海大爷,您可千万别想不开,我妈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您。她说您人好,不应该过成这样。”
  海大爷却突然说道:“慌什么?我没想着要跳井。我真要寻死也要吊死在我们家祖宅大门前,何必脏了你家的宅院。宏伟,这些年你一直在照顾我这糟老头子,从来不嫌弃我麻烦。我海德惠又不是那个活畜生,没法报你的恩,怎么也不会让你添堵的。”
  许宏伟只觉得海大爷的声音有些阴森森的,他听得头皮发麻。
  没办法他连忙拉起海大爷说道:“那您坐在井边干嘛?这天都黑了,咱们还是回屋去吧?”
  海大爷任由他扶起来,又开口问道:“我只是在想,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去求那位老朋友,你说他会不会帮我一把?”
  许宏伟连忙说道:“如果是容五爷的话,估计会帮您吧?他们家人都很厚道。”
  海大爷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又含含糊糊地说道:“不对,我要他帮我干嘛?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吧?”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寒冷而又阴沉。
  他说的话,也带着莫名的不祥。
  许宏伟实在觉得海大爷的状况不太对劲。
  苏秀秀当头棒喝,也是为了他好,这海大爷该不会过不去那道坎,变疯魔了吧?
  没办法,许宏伟只得说道:“您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咱们还需要做好充分准备,缓缓图之,争取一下打到蛇的三寸才是。”
  海大爷这时才眯着眼说道:“宏伟,你说得对,我要缓缓图之,打蛇三寸。反正都荒废了这么多年,再多等几年,小华和他妈应该也不会怪我才是。”
  “是呀。”许宏伟一边应着,一边把海大爷放进屋里。
  进屋之后,开了灯一看,海大爷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许宏伟怕他冻坏了,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喝,又打了一盆子热水给他洗脸。
  过了好一会儿,海大爷才慢慢缓了过来。他又开口说道:“都到了这份上,我还有什么颜面可谈?倒不如放下那点臭架子,去找容五爷。这样一来也安稳些,再缓缓图之,定能一击命中。”
  许宏伟也顾不得其他,生怕海大爷真的疯魔了,就连忙接口道:“可不是么,咱们先安稳下来再说,再想其他的事就是了。”
  那天晚上,许宏伟实在不放心,就留在房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海大爷聊着天。
  偏偏那老头也就只是强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他,满口都是胡言乱语。偶尔还夹着两句过去的旧事。
  有些话许宏伟听明白了,有些话却让许宏伟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许宏伟担心,这老爷子的心结更重的时候,他却倒头躺在床上睡了。
  临睡前,海大爷嘴里还叨念着,“还是去见见容五爷。我去问问他养的两个白眼狼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因果报应了?”
  许宏伟只得说道:“您去容家看看也好,要是能跟秀秀聊聊,说不定你还能更好些。”
  海大爷又接口道:“对呀,是该跟那丫头聊聊,也不知道那个把她卖了的大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许宏伟一时接不上话,海大爷却很快合上眼睡着了。很快,他呼吸就变得匀称了,还发出了一长一短的呼噜声。
  许宏伟连叹了口气,这才走出去,又小心帮他带上房门。
  站在院子里,许宏伟忍不住想到。这海大爷怎么旧病未愈,又添了新的病状呢?
  只是不管怎么说,海大爷不再酗酒,醉得跟烂泥,也算是个突破吧?
  *
  另一边,苏秀秀虽然和容五爷打了赌,却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思拿出红纸写平安符呢。
  容五爷看着他闺女把符挂在窗框上,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也不再想想办法了?光在家里等着,到时候输了你口别我哭。”
  苏秀秀却说:“我才不会为这点小事哭呢。再说了,这也不见得我会输呀?说不定今天,再等会儿,海大爷就敲咱们门了呢?”
  话音刚落,果然有人敲了他们家大门,爷俩忍不住往外看去。
  老许很快出了厨房,去开大门。门外,果然站的就是穿着一身旧棉袄的海德惠。
  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伴随着一阵狗叫声,容五爷忍不住抬眼上下打量着苏秀秀,又随口说道:“该不会是你这丫头又在作怪了吧?”说人人就到,这是什么玄学呀?
  苏秀秀不满地说道:“爸,您想的也太多了。我就会点看相,其他事情还真做不到。”
  “……”他可还记得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呢。
  自从秀秀说了《文氏家书》的事之后,容五爷总是疑心她闺女有点特别的本事。
  别的都不说,这丫头直觉就特别准,再加上会看人。这对他们做买卖来说,可太有优势了。
  也容不得容五爷多想,苏秀秀很快就迎到院子里,开口说道:“海大爷,您来了?”
  这次,她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反而显得谦和有礼。
  可海大爷却还记得昨天那事呢,对苏秀秀自然也就没个好脸色。他沉声说道。“我是来找你爸的,可不是来找你的。”
  苏秀秀倒也不生气,又开口说道:“那您屋里请,我去给您沏茶端果子去。”
  海大爷并不买账,冷哼一声,一掀帘子就进了屋里。
  这时,容五爷却笑道:“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小毛丫头,总是毛手毛脚的。老海,你的年龄是她三倍大了,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呀?也不怕失了长辈的身份。”
  海德惠却说道:“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怎么着,五爷咱们这一见面,就要先给您闺女讨回公道不成?”
  “看你这话说的,你真要教她什么,帮她磨磨性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容五爷却笑眯眯地说。
  三言两句间,两位老朋友就打了一个太极。容五爷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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