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惜的是,他都来不及说一声家产的事,他妻子就已经把宅子腾出来,主动还给海德惠了。
知道这些事之后,孙有德喉头一热,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
所以说,到头来,他终究还是落得一场空,他从哪里抢到的东西,终究还要还给人家去。不管是宅子也好,欠下人家的金子也如是,统统都要加倍奉还。
海德惠搬回祖宅原本很高兴,也用不得别人,就他带着许宏伟、彭小茹一起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正好归置到他童年时,种下的小树下面。
这几十年的时间,这棵树从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海德惠感慨的同时,忍不住在那树下歇歇脚。
偶然一低头,竟发现树洞里有东西闪闪发亮。
他心中略有疑惑,蹲下身想把那东西取出来。又拿铁锹,又找工具,挖了个小坑出来,好不容易把那东西取出来一看,海德惠不禁大吃一惊。
竟然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沉香木小箱子。
他抖着手打开箱子一看,曾经满满一箱金元宝,到了今天居然还在???
第79章
等到苏秀秀再收到松哥的来信,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
一开始,苏秀秀心里难免会有些不满。
她这边两辈子好不容易写了第一封情书,寄过去,松哥却没能及时给她回应。
后来,又猜测松哥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依他的性子,不可能不理她的。
苏秀秀胡思乱想一番,那封信却始终没有来。
后来,海大爷那边实在凶险,苏秀秀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那边,也就把情书这件事儿暂时放在一边儿了。
她甚至也赌气没有给孟庭松写信。
直到半月后,这封厚厚的信寄过来的时候,苏秀秀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信纸上面,跟她那封情书几乎一模一样的情书。
“这辈子我只想跟你一起过!秀秀,你愿意吗?”
坚定有力的字迹,几乎穿透了信纸纸面,把那份强烈的感情传达到她的心里。
看到这样一封情书,苏秀秀的心里狂乱地跳跃着。
这一刻,她突然就一点不怪松哥了。
这还是刚刚改革开放的八零年代,人们普遍保守。注定不会像三十年之后那样,两人一见面有了感觉,就会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松哥这样的本分人,能说出想跟她一起过一辈子这样的宣言。那等同于求婚或者给了她一个共度一生的许诺。
所以,苏秀秀非但气不起来了,反而格外的开心。
她也顾不得其他,又拿出笔和信纸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我愿意!等你!”
还是之前那个风格,既是回答,也是情书。
等把这封情书写好了,放进信封里,苏秀秀才有心思,继续看松哥的来信。
在信中,孟庭松写了信来迟的原因。
原来就在孟庭松收到信的当天,团里来了一位领导,选中了孟庭松,并且直接就把他带走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更何况,当时那位领导一直在旁边等着,孟庭松也没有办法写完信再寄出去。
只得揣着给苏秀秀的半封信,带着行李,跟着领导一起离开了团队。
孟庭松这也是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参加了另一个部队的选拔。
具体什么部队?选拔的内容是什么?
这些松哥在信里统统都没说,只是跟苏秀秀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他被录取了,转到了一个新的部队里,又结识了一帮新的战友。大家相处的很好。
他在这封信的最后一页,留下了地址。让苏秀秀以后往这边寄信。
虽然孟庭松写得轻描淡写,似乎很轻松就考上了。
可苏秀秀却猜到,参加选拔时,松哥肯定无比艰辛?这选拔都是各个连队的尖兵,入选的几率也并不高。
而且,刚进入到那个新的部队,松哥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反而还要接受艰苦的训练。如果在训练中掉了队,也会被送回原来的部队。
松哥几乎每天都很拼命地赶上节奏,训练花费了他全部的经历。他每天都给苏秀秀写信,却没办法寄出来。
可他的字里行间,却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新的期待。
他希望自己可以顺利地留下来。
在信的结尾处,松哥也说了一句,容五爷曾经说过的话。
“我们还这么年轻,势必要会遇到更多新的机遇、挑战和考验。不管遇到困难,只要迎头面对,不胆怯,不退缩,这样的人生才会变得更加有意思。”
苏秀秀在这封日记似的长信里,读到了一种很豁达,开朗,积极向上的情绪。
就连苏秀秀也受到了鼓励。
她突然就发现,虽然她和松哥两人天各一方。可却都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都为了各自的梦想而努力着。
他们通过书信互相激励着鼓励着,共同进步,同时成长。这样其实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苏秀秀突然觉得,他们的爱情需要长久的等待,忍耐着两地分离的思念。
可这样的感情却也无比坚韧,无比美好。
苏秀秀很快也给松哥写了回信。
在信里,她说了私房菜馆的进度。
还说起了二国的病,实在让人担心。
说起了许宏伟照顾了海大爷十多年的事。
又说起了她和海大爷一见面就吵架的事。以及最后海大爷终于振奋起精神来,下定决心要讨回他们家的祖宅。
苏秀秀信也写得很长,而且写的都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正是因为这些不断发生的小事,总能给苏秀秀带来各种各样的感动,和新鲜的与众不同的想法。
她把这些也都分享给在远方的松哥。
比如她会希望,年轻的二国能治好奇怪的病。甚至二国将来也不用太高,只要能长高20多厘米就好了。
至少可以比她高一些吧?!!不要还像个小男孩一样。
又比如,海大爷经历了那些事儿之后,他以为他积善缘,攒功德,是做错了。
他救错了人,才会害得他们一家人惨死。
可实际上,正是因为海大爷心地善良,攒下善缘。他早年曾经义无反顾地帮助过许家母子。
许家母子才会在未来的岁月里,义无反顾地袒护他,照顾他十多年。海大爷也才能赢得新的生机。
所以说,心怀善意积善缘并没有错。只是要看清楚那些人罢了。
苏秀秀打算在不会危及自身的情况下,继续做好事。
她把这些想法,统统都写在了信中,也都告诉了松哥。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封信寄出去以后,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在信里,松哥也对她进行了肯定。他说心地善良没有错,做好事是对的。但前提是要保护好她自己。
就这样,两人在信里对一些事情,再次进行了讨论。比如那个孙有德实在很差劲,那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因为回信的速度实在有些快。苏秀秀难免会有些怀疑。松哥到底是转到什么样的部队去了?
不过不管转到哪儿都好,苏秀秀很警觉,并不会过问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她只要还能继续跟松哥通信就好了。
只是,苏秀秀也隐约预感到,这事儿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
不管怎么样,松哥现在换了部队。就跟上辈子的生活轨迹,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样一来,松哥的腿大概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了吧?
想到这里,苏秀秀紧张的同时,却又不免有些担心。
她干脆又写了一个护身符,折成了锦鲤的形状,夹在信里面给松哥寄过去了。
孟庭松现在的那些战友,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能人。
那些人很快就发现了,孟庭松有个很可爱的小女朋友。
据说两家人已经正式结下亲。那位小女朋友似乎很依赖孟庭松,总是喜欢给他写信。
偶尔,还会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他。甚至包括一个红色的小鱼儿护身符。
有位比较有学问的战友,绰号假学究的,就开口说道:
“你们可别小看这小鱼护身符。这也是按照传统的吉祥纹路折出来的。
孟庭松家的小女朋友会做这个,已经算是个难得的人才了。”
孟庭松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她倒是跟她母亲学过剪窗花。只是她剪的不好,剪的鱼总是胖乎乎的,就变成这样了。”
听了这话,那些战友也笑作一团,都说假学究这次算又炫耀错地方了。
只是,笑过之后,孟庭松的战友们不禁对他那个小女朋友更加好奇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个挺可爱的小妹。
孟庭松却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吉祥小鱼的护身符,放进靠近胸口位置的口袋里。
战友们慢慢地就发现,孟庭松虽然身手好,性格开朗,人也很好相处。平时他也喜欢跟战友们说说笑笑。几乎所有人都能跟他合得来。
孟庭松唯一的爱好,大概就是喜欢偷偷地给他小女朋友写信。他还喜欢攒钱。
他们这还没结婚呢,孟庭松已经老老实实地把他的工资,上交给十几岁的小女朋友了。
班长和战友们知道这事之后,都忍不住直咂舌。也有那些精明的人,不忘提醒孟庭松,虽然已经定下了,到底还没有结婚,最好是给自己留下一些余地。
孟庭松却笑着说道。“对秀秀,我不用给自己留余地。她就主动帮我留了。”
众人有些弄不明白孟庭松的想法,也有人在背后说他天真,说他傻。
可是,没过多久,苏秀秀就开始给孟庭松寄些钱过来。
她在信里说,“松哥,俗话说礼尚往来,你怎么也得给战友们买些礼物什么的。你常年在外,身上不多备些钱的话,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
战友们这才发现,孟庭松这位小女朋友实在是体贴又善解人意。
偶尔,大家也听孟庭松说起过,那小姑娘在生活中遇见的一些困惑。也都觉得,这还真是个很好的孩子。
她温柔善良,有一颗温暖的心。
后来,大家越来越好奇苏秀秀的长相,有人还试图想翻出孟庭松的未婚妻的照片。
只可惜,那些东西都被孟庭锋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了,再加上他武力强大。
就算是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战友们还是没找到那张传说中的照片。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那张照片儿做了防水处理。正和那条吉祥放在一起。就在孟庭松最靠胸口的位置。
除了和松哥通信联络以外,苏秀秀仍是很忙。
虽然有海大爷在一旁帮忙坐镇。
可苏秀秀还是要反复地跟那些负责装修的师傅确定进度。以便发现装修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成府胡同,看看工程进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套已经荒芜了的大宅院,正在变成苏秀秀想象中的那般模样。
为此苏秀秀,还偷偷开心了很久。
除此之外,她还在坚持带着二国去看病。病人总是比较情绪化,苏秀秀每次看见陶二国沮丧的时候,就会出言安慰他。
另外,她还要定期到老马杂货铺去看看店里的情况。
他们通过手工记录的方式,把所有的产品数量统计成大表。
这样的话,就可以根据供求关系来调整进货量了,也可以在产品过期之前,再做一波促销。
老马和店里的那帮小子,对苏秀秀的这种管理方法,都感到很惊奇。
苏秀秀让老马在家里,准备了一个大黑板。然后画出一个表格来,随时改变数据,这就使得他们可以更直观的看出来。
就这样,两家杂货铺都进入了正规,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老马他们对此都觉得很满意,不过,苏秀秀却在怀念30年后的电子表格数据库。
想当初,她为了方便记录客人的资料,也悄悄弄了个个人数据库,并不联网,也不会暴露客人信息。
相比那些人的无数种性格,和各种奇葩突发事件。现在这个纯粹的商品表格,实在太容易了。
何况杂货铺现在卖的东西也并不多。所以,大黑板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
就在苏秀秀的忙忙碌碌的时候,容五爷的假期终于要结束了。
眼看着正月里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容五爷恋恋不舍地脱掉了肥棉裤,换下了土花棉袄。又换上了他平时做买卖时,穿得那套行头。
苏秀秀眼见着,她爸爸跟大变活人似的,穿上了呢子大衣,休闲裤子和锃亮的皮鞋。
这种从乡下老大爷一秒变城里时尚精英的即视感,让苏秀秀接连好几天都没法适应。
最后,还是五奶奶告诉她。“你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出去谈买卖,人家总要盯着他那身行头看。
他穿得好,穿得越贵,别人就觉得他有钱有实力。那买卖也会更容易谈些。你爸说,他这也是一种投资。
在家里他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到了外面,他的穿着却必须足够体面。”
苏秀秀忍不住感叹,她爸爸在做生意方面,实在是比任何人都要通透精明。
不管怎么样,容五爷又开始成天往外跑,继续他的买卖。
他总是很规矩地吃完早饭就离开家门;到了晚饭之前,他必然会回家,跟着五奶奶一起吃饭。
平常生意人总是说要应酬,要聊天,要喝酒吃饭,甚至陪着客人去一些娱乐场所。
这些事在容五爷这边却都没有发生。
苏秀秀因为好奇,倒也问过,“爸,你去歌厅接待过客户么?”
结果容五爷狠狠地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我们做的都是两厢情愿的买卖,犯不着讨好谁。你这丫头,以后少跟你妈看点连续剧,不然脑子都看坏了。
唉,我前两天还看见大庄了,他以前跟着老马干的时候,也是挺利落的小子,现在倒好怎么看怎么别扭。
谁家黄牛党,抢个票还在大街上穿着白西装,带着个豆包蝴蝶领结呀?这绝对是脑袋里长东西了。”
听了这话,苏秀秀差点笑死。不得不说,她爸爸有时候实在太幽默了。
不得不说大庄那哥也实在是太执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