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婉容毫不脸红的接受了他的恭维,随家里人怎么问,她也没说要拍什么剧,就是说要先学习。
“都来家里了,就在这吃一顿再回吧,你们过两天就走了,再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香华擦擦眼睛看着渐黑的天对高朗说道。
“承文,你去你姐夫家说一声,说他们晚上在家吃饭,别让亲家母在家等着了。”
高朗知道过来了一时半会肯定也是回不去的,所以点点头同意了。应婉容去厨房帮忙李香华切菜烧火,应大雄一直拉着高朗在问他的事,应承文就在一边磕着瓜子听说书一样的听姐夫的故事。
“姐夫,你真厉害!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和你一样,去参军!“应承文很快就拍马屁说道,双眼晶亮有神,额头上还冒着几颗青春痘。
“好,等你长大。不过现在部队缺的也是高学历的人才,你以后还是要读大学,那时候有一技之长去参军,会更好。”高朗说道。
应大雄在旁边满意的听着高朗说的话,感觉有道理极了,儿子要不要参军那是以后的事,能上好的大学,考上公务员,那才是铁饭碗。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应文哲回来了,还带着一扎啤酒,走进厅里砰的一声把酒放到地上。
“我就知道今晚妹夫是要在家吃晚饭的,不多说,晚上喝一杯怎么样?”应文哲拍拍酒瓶说道。
应婉容正端着一道菜出来,听见应文哲这么说不赞同道:“你妹夫才回来你就要灌酒,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应文哲早就习惯妹妹的念叨了,大老爷们的,高朗同意就行了,婉容还能管到他们的嘴巴不成?
“好,不过不能再多了,就地上这些吧。”高朗看了眼啤酒瓶,心里也有了数,只要不是白酒这些,啤酒喝几瓶对他还是没什么影响的。
应文哲勾着高朗的肩膀,两人坐在桌子一侧,拎着酒瓶磕开就对着瓶口喝了一瓶下去,高朗看他这样豪爽,他也不墨迹,直接扬起脖子喝下去,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四溢。
应婉容摇摇头,不想和他们这两头牛说话,和应大雄说了句:让他们悠着点,别一会儿路都走不动了。
等她再端菜出来的时候,酒鬼就变成了三个,除了应承文未成年,应大雄不让他沾酒,自己也和儿子、女婿喝开了。
桌上的菜摆好,李香华和应婉容都上桌后,他们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皆是满脸通红,心不在焉的夹着菜,说话带着浓浓的酒气,音量还很大。
应婉容坐在高朗旁边看了眼,他的目光清明,估摸着酒量不错。他还能边给她夹菜边应对应家人七嘴八舌的问话。
李香华是关心他的生活方面,应大雄则是念叨他女儿很好,怎么就有人传谣言呢?应大哥则是念叨自己的事业,现在还没啥钱娶老婆,烦哪。应承文时不时发出惊叹,对他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应婉容算是佩服起高朗了,悄悄在他耳边夸道:“朗哥你真厉害,爸他们就是醉了,你不用这么较真。”醉鬼第二天哪里还记得前一天说的话啊。
高朗在桌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朝她摇摇头,扭头又继续和应家人交流了。应婉容右手撑着腮,眯着眼朝他笑了笑,今天这关就算是过了吧?
一顿饭吃了个把小时才吃完,因为他们回来也没通知他们,应婉容的房间明显也不适合给他们留宿。
高朗和应婉容在门口就和应家三口道别,趁着月色照亮了地面,挽着手回去了。
两人回去时周围的村民早就在家睡了,电视虽然不是太金贵,但是买一台花销也不少。应文哲店里那台,就是应婉容的聘礼之一,直接摆在店里聚拢人气了。
高家人还没有睡,高老汉夫妻俩一个在屋里纳鞋底,一个在门口抽着旱烟,看见两人回来了都站了起来。
“回来了?朗子你和你媳妇也不多呆呆,这么久没见婉容,他们估计天天都在念叨。”高老汉直接就说高朗的不是。
扭头看见应婉容脸色和缓许多,“我都听小柔说了,你在京都找到工作了,这是好事,但你一个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多想想。”
张金花扬声道:“都进来,在门口说话干啥呢。我刚烧了水,朗子你是不是喝酒了?一身的酒气,赶紧喝口茶醒醒酒。”
张金花把鞋底放在筐里,转身就去给杯子里倒热水泡茶了,茶叶是买的便宜的茶叶,味道还行,抓了些冲泡就递给进来的高朗。
除去应婉容之前的毛病,张金花对儿媳妇其实也没什么挑剔的,文化人都是这个毛病,清高自傲,是别人说的什么骨。反正大道理她不懂,儿媳妇愿意改邪归正,她也不是那种苛刻的婆婆。
“婉容,你到屋里来,让朗子和他爸聊聊,我们去铺床。”张金花招呼应婉容到了侧屋高朗他们的房间去了。
房子是中间大厅,左右都有两间房间的,应婉容他们睡得屋子和高柔并不相邻,倒还好些。
张金花把应婉容叫进来,直接递给她一份存折,应婉容看看上面的数字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张金花拿出被套和她套被子,低声说道:“这些除去小柔读书用的,都是高朗寄回来的钱了。我们都给你们存着呢,外面开销大,之前怕你花钱大手大脚,就没敢拿出来。”
“知道你收了心,朗子他爸就和我决定把这钱交给你管。以后……要好好的。”
应婉容顿时觉得手上的存折有千斤重,老一辈的人虽然固执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爱孩子的心却都是一样的单纯。但这钱,她却不能拿。
第24章 京都
应婉容把存折塞到张金花手里, 张金花铺被的动作停下, “你干啥呢?给你你就收下……”
“妈,这既然是高朗给你们的,你们就守着吧。他天天在部队里,你们手边没有点钱应急, 真到需要的时候怎么办呢?小柔年纪也大了,该花的地方也别舍不得。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 哪里需要拿这些钱?”
应婉容笑了笑, 拍了拍张金花的手,安抚道:“您就收好吧,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们心里有数。”
张金花张嘴呐呐半响,似乎又无话可说,孩子们有这个心意她再拒绝就不像样了。再说了, 这钱放在那, 真有用到的时候,再取出来也不废个什么事。
“哎,那好。你们在外面有要用钱的时候记得打电话,号码朗子知道。”张金花抑制不住自己的话头,唠叨了半响出外虽然说不能大手大脚, 但是也不能太节俭啦,该吃的就吃,该买的就买。
昏黄的灯光下,张金花擦擦眼角, 吸了口气,转过身说道:“我去看看他爸说完了没,天都晚了,朗子肯定困了。他醉了就想睡觉,以前就是这样。”
张金花打开木门出去,高老汉以为媳妇把事办妥了,也放高朗回屋去了。高朗在外面洗漱好回屋的时候,应婉容正松开自己的发辫,乌黑的发丝正披在肩上,回眸一看,说不清的风情万种,妩媚多情。
“水就在桌上,要是口渴就喝些。”应婉容看高朗站在桌前也不动弹,走过去看他怎么了。
瞬间的天旋地转,高朗直接把人抱到了怀里,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应婉容推了推他,歪头看着他是不是真醉了。
“朗哥,你醉了?”应婉容轻声问道。
“没有。”高朗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
应婉容默默睨了他一眼,说的好像醉鬼会说自己醉了一样,嗯?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她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婉容,妈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应婉容在他怀里抬头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妈刚才找我说话了?”
高朗低沉的笑声响起,距离太近,应婉容的耳朵都酥了片刻。
“我是他们养大的,他们想做什么,我哪里不清楚?”高朗说道。
“嗯,也没什么。就说把你之前寄的钱给我,说去了外地开销大,怕我们不够用。”应婉容坏心眼的没有说自己收了没,看看高朗脑筋转的过这个弯不。
“你拒绝了。”高朗肯定道。
应婉容好奇道:“我为什么不可能收了?毕竟我是真没钱,以前你给我的存折,里面的钱也被我花的差不多了。”当然那是原主花的。
高朗轻轻拥着应婉容,闷了会儿才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应婉容扬唇一笑,这呆瓜就这么一个理由,倒是能应对一切问题了。有那么相信我吗?就不怕我只是惺惺作态,彻底榨干你所有的利用价值,然后一脚踢了你?
高朗看着眼波忽闪的应婉容,他嘴笨,说不了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知道就是不同,那天,她走到他的病房里,一切都脱轨失序,偏离了所有他对她的认知。
既便大家言之凿凿,她之前恨不得摆脱他的举动,都暗暗和流言对上。某些猜测也会在午夜时分在心头出现,不过片刻又被压下。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只要这双眼看的是他就好,别人的想法和他都没有关系……
应婉容嘀嘀咕咕说他就是醉了,把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出去简单洗漱了下,才回来休息。
高朗和应婉容在村里住了两天,就买好去京都的车票,准备出发去京都。应婉容第二天和高朗在高家呆了一天,高朗去田里帮他们把农活做了,应婉容负责在家做饭。
周围的邻居对应婉容的改变那是不明所以,第二天早上看见高家一家和乐融融的一起出现在田地里,大家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有相熟的相邻悄摸摸的在田埂上装模作样的浇水,靠近张金花问道:“金花啊,你儿媳妇怎么回来了?我看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
张金花摘下草帽扇了扇风,绷着脸说道:“唱哪出?你没看婉容给我们送饭吗?朗子这次陪她回来一趟看看我们,后天她就要去京都上班了。”
王婶诧异道:“这你们都放心啊?她一个女人,之前在县里,我听人说都乱得很,现在跑去京都,朗子怕是……”要被绿。
王婶的话还没说完,张金花就把水瓢往她脚边一扔,双手叉着腰,凶悍的样子让女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凶什么?这事谁不知道。当初吃喜酒,她就不是本份的样。”
“闭嘴吧你,嘴巴整天就会喷粪了?!俺儿媳妇用你说?”张金花怒了直接上上去打人,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高朗高大挺拔的身形往那一站,女人的压力倍增,嘀咕的声音都小了。
“婶子,婉容很好。她要去工作我也支持她,背后说人闲话的事就别再做了,我要是再听见这些流言。我不打您,我打柱子去。”
柱子就是女人唯一的儿子,现在也在当兵,不过就没高朗爬得那么快了,几年了还是个列兵。
王婶顿时慌了,平时就是看不过高家过的好,私下嘀咕高柔读那么多书都是给别人家养的闺女。高朗娶了不省心的媳妇,她在家都笑死了,没事和人串门都会说起这事。
“朗子,可别!你婶子我知道错了,我胡说八道,你别介意啊。以后我都不说了。”女人讨好的笑笑。
这村里要说混的好的,基本都留在城市了,哪里还会回来村里住民房啊。都没有背景,想往上更近一步,以后少不得有求高朗的时候。所以她见高朗强硬了,立马就矮了一截。
说到底就是羡慕嫉妒恨,羡慕人家当兵当的好,军属也能随军了,娶的老婆十里八乡独一份的好看,学历也高。怎么什么好事都归他家了呢?
高朗冷淡的点点头,对他妈说道:“爸在那边忙不过来,叫你过去那头。我在这里浇水就好。”
张金花瞪了王婶一眼,才不甘愿的回去了。闹了这么一出,高家村的流言可算得到了抑制,大伙也不再随便传应婉容的闲话了,至少他们在的时候没有瞎说了。
到了时间应婉容回了应家一趟,被应大雄他们塞了不少特产,说京都都没有的卖的。再说了买啥不得花钱啊,等安顿好了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
高朗这边也被他爸妈塞了不少吃的,也是自家腌渍的咸菜一类的,煮了好些鸡蛋让他们路上吃。坐车也是三天两夜,和高朗所在的军区隔得不算太远,但从瑜县过去是差不多的路程的。
这次高朗买的就是两张硬卧了,之前回来瑜县没买到卧铺,不然他是不会让应婉容路上还受罪的。
应婉容快走了才想到要给张爱国打个电话,村里要打电话基本都要去村口的小卖铺那里去打,交费就行。
她直接去的应文哲的小卖铺去打得电话,电话接通后是个女声接的,说是家里的保姆,家里人都出门了,有事留言等他们回来了告诉他们。
应婉容留下自己的名字,说好后天中午到京都车站,等到了以后再去拜访张老师。
挂断电话后才和高朗往车站赶去,应婉容的行李并不算多,带的比较多的是他们两家的自制的酱菜。
三天两夜的行程随着火车的卡擦声一路前进,到达了京都,应婉容以后要为之奋战的主战场,也是她踏上一条坦荡星路的起始点。
车站远没有后来几十年建设的那么明亮宽敞,京都的车站人流量每天都不少,提着东西的高朗和应婉容走出大厅抬头看去,都被黑压压的人群惊讶了片刻。
“京都还是这么繁华啊。”应婉容来过这里不少次,多是为了新戏的宣传,也投资性的买了一套房,但并没有常常居住,现在一穷二白,真是从头来过了。
“嗯。”高朗眯着眼看了看在车站口拉人坐车的男人,他们看见高朗一身的军装,就没上前凑热闹,也是懂得看人下碟了。
推着三轮车的小商贩就没这个烦恼了,热情的向他们推销京都的特产,味道极好,价格还不贵。
应婉容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寻找车站了,记忆里是有地铁站口的,现在时光回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原处,公交车站倒是很显眼。哪里人多有站牌哪里就有公交车。
“车站在那,朗哥,我们走吧,去坐公交车。”应婉容扯着高朗的袖摆示意他跟着走。
“我们叫计程车吧。”公交车站牌那里人都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高朗自己坐的却没法让应婉容跟着去受罪。
应婉容还想和他说在车站门口叫车那是会被宰客的,价格通常会很贵,她就算不缺钱,也没兴趣被人这样宰。
“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