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不用这么客套,你叫我……叫我archer就可以了。”
嗯?
Lancer闻言挑了下眉头。
如果没记错,先前和发狂的剑士同时见到的那个黑色的家伙,好像也是弓兵。
啊……算了,我和麻烦的东西合不来啊,做好看门狗的工作就好了。男人心想。
此时仓库里面已经安静下来了,他稍稍拉开一道缝隙,屋子里面已经是一片空寂,除了之前打斗时弄得满地都是的杂物,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人的人影了。
已经走掉了吗。
一旁的卫宫士郎露出了相当不爽的表情,他张口想要喊住自己的妹妹,却被Lancer按住了肩膀,压低了声音劝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小哥?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再赶过去吧,这副样子出现在我家master面前,肯定会被质疑怎么搞的吧?——啊对了,我是你妹妹的从者,也就是Lancer,请多指教啦。”
卫宫士郎不大情愿,但是看看自己一身狼狈、脸颊和手上还带有细小擦痕的样子,也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
于是少年转身跑去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取出阿陶亲手制作的药膏挑了一些涂在那些伤口上,瘀伤和血痕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等到他收拾完毕来到客厅,身着卫宫士郎异常熟悉的学校制服的黑发少女已经坐在那里惬意的喝着热茶和卫宫陶聊着天,一副就像是呆在自己家的悠哉自在的样子。而之前那个从召唤阵中走出来穿着黑色紧身衣红色外套的男人,安静的站在卫宫陶的身侧,一言不发的望着某个空荡荡的位置。
不幸中的万幸,和saber交手时弄乱的房间是隔壁的房间而不是客厅,所以阿陶看起来应该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啊,好慢啊,卫宫君。”远坂凛笑眯眯的望了过来。
卫宫士郎认得她。
……不会错的,毕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卫宫士郎就算再不合群也知晓远坂凛的存在。
远坂凛,学校出名的美人,家境优越,品行良好,成绩优秀,举止端庄优雅,仿佛是一切美好品格集合体的完美美少女,不过也许是因为太过完美到没有瑕疵的原因,反而总会给人以一些不真实感。
本来以为阿陶说的学姐是樱,结果居然是这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啊——!
“不过这里有两个卫宫,叫卫宫感觉很容易弄混啊……不介意的话,卫宫妹妹,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阿陶如何?”
“嗯?这种事学姐请随意就好。”
卫宫陶语气温和,比起哥哥这个要明显可爱多了。
“啊……”远坂凛看到了卫宫士郎身后的站着的Lancer,不由得皱起眉。
“别弄错了哦小姑娘,我的御主可不是这小子。”蓝色的家伙一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那里的卫宫陶:“是那边的才对。”
“诶?你的从者难道不是这个红色的家伙吗?”
这回换做远坂凛愣住了。
“不好意思啊学姐,猜错了。”
红色衣服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对她极为亲密的态度和卫宫陶的淡定让远坂凛先入为主的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搭档,“那之前的saber,还有Lancer……啊,混蛋……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早已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自己也就是从父亲的手札和绮礼那里得来了一知半解的知识并不足以应付眼前计划外的发展,导致了现在远坂凛的大脑有些运载过度。
“可惜,你再努力思考也没用的,因为已经不是七御主七从者之间的圣杯战争了啊;之前那个saber他也不是正常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的英灵——说到底,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本来就有着极大的问题。”
红衣的男人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了卫宫陶的旁边,对着远坂凛解释道:“我的职阶是archer——名字就先不说了,我这样无名的英灵即使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的。”
“喂喂,不用这么看我,你这样的表情想必是因为圣杯战争的名额里面已经有了弓兵的位置吧……请不用担心,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为了抢夺圣杯,而是受雇于人所以不得不前来做一些麻烦的清扫工作,并不在圣杯战争的七从者之列;之前那个saber的气息正好成为了引子,所以我才会作为某个人的英灵被召唤出来。”
“既然不是她的从者就不要那么亲密的样子,不然弄错了谁负责。”
Lancer面无表情的站在卫宫陶的身后幽幽开口,蓦地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她从红色的archer旁边拽到了自己的身侧。
“不要以为是阿陶的从者就可以随便拽人家的妹妹。”
然后卫宫陶又被自己的兄长拽了一次。
结果这一拽,卫宫士郎又皱眉了:“阿陶,你是不是又轻了?要知道这才过了三天啊三天?”
“……现在怎么看都不是讨论我体重的场合吧哥哥。”
卫宫陶难得冷漠脸。
远坂凛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不过托你的福,之前这家伙说的话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这下全都没有了。”
“还有就是……你们两个,对于圣杯战争知道多少?”
Lancer无所谓的耸耸肩:“知道多少都没关系吧?那种东西又不会和你抢啦,红衣服的家伙姑且不说,我也是master在别处的世界召唤的,我也不是圣杯战争里面的英灵。”
远坂凛优雅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面前坐着两个御主和两个强力的英灵,但是这两个御主都不是我应该面对的敌人,是吧。”
【就是这样,凛,她既无心圣杯也不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那就不是你的敌人。】
之前一直死活叫不出来的黑archer突然在灵体化的状态下和自己的御主说话了,但是依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说这么长时间这家伙一直都在旁边偷窥吗!?
凛感觉自己要有小情绪了。
“那个……既然我和阿陶都不是什么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是不是就……没什么事了?”
卫宫士郎在一边插口,浑然不知自己此举算得上是火上浇油。
远坂凛冷笑一声。
“没事了?怎么会,反正明天是周日,今晚就熬个夜吧卫宫君。”
看着眼前少女恶魔一般的恶劣笑容,卫宫士郎只感觉自己印象中的完美模范生形象正在疯狂崩塌中。
“熬夜?熬什么夜?”
“刚才说的一大堆并不是我的管理范围之内,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不如就去找最了解的人问个清楚。那家伙在隔壁的城市,现在出门快一点的话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啊……感觉好麻烦,而且阿陶出远门刚刚回来,不如先让她好好休息。”
“出门?出什么远门?”
红色的archer皱眉问道,他的记忆里阿陶从未离开他单独出门,即使是后来为了“正义的理想”在世界各地旅行“工作”,两人也始终都是在一起生活的。
“不是什么大事,阁下无须在意。”
眼下的少女对他的态度虽然温和,却也尽显疏离客气,让他相当无法适应。
她越是如此,男人也就愈发痛苦到快要发狂,还要装作一切如常,仿佛彼此之间真的只是初识的陌生人,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濒临崩溃且无法摆脱的绝望,和亲手摧毁的珍宝忽然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情——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同时压在他的理智上,正如把即将爆发的岩浆硬生生地困在早已脆弱不堪的壳里,无论哪一边,都是迟早是要坏掉的。
……啊,没错。
黑色的archer冷漠的看着另外一个刚刚经历了那可悲结局的自己,心中翻滚起的,是冰冷的杀意。
毕竟曾经是被此世之恶“污染”过的家伙,若是如他一般选择抛弃了一切遗忘了一切也就算了,但是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召唤出来还碰到了自己之前最渴望的东西……放着不管,任由这个已经坏掉大半的自己继续接触她的话,无论哪一个都会坏掉的。
——最终的结局说不定甚至连反英雄都称不上,只能成为被无限放大欲望,从此彻底坏掉的可悲狂犬而已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红茶现在的状态是:可以亲亲抱抱么么哒的媳妇忽然变成了陌生人压根受不了,还得被迫围观小时候的自己ntr自己小时候的老婆(?),泡过的黑泥正在蠢蠢欲动
黑茶:强行被习惯死老婆,理智派,见面就怂背后告白不要钱,只希望她好好生活谁拦着都不好使。
☆、与某人相似的某人
“没关系, 我不累的哥哥,何况让远坂学姐一个人走也未免太不合人情啦, 就当是难得的夜游机会也不错, 我们走吧。”
卫宫陶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顺便从旁边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递给了远坂凛。“虽然学姐看起来体质不错的样子, 但是夜里风寒, 还是穿一件吧。”
“啊……谢谢。”凛愣愣的接过外套。“和哥哥不一样, 阿陶是很温柔的好孩子呢。”
“和哥哥不一样?”
“是啊,你那个哥哥在学校里可是个冷漠的家伙,虽然相当乐于助人还被叫做穗群原的Brownie, 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好相处啊。”
旁边的卫宫士郎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可以一脸自然的当着我的面和人家的妹妹说我的话坏话啊。”
“这不是很明显吗?比起哥哥来说平易近人又很体贴人的妹妹明显要更讨人喜欢啊。”
卫宫陶表情一呆:“穗群原的……Brownie?学姐是说那种童话故事里讲的夜间做家务的小精灵?”
“对吧对吧?被这么称呼的家伙, 怎么看怎么不适合日常的亲密接触啊。”
卫宫陶站在一边无奈的笑着,既没有反驳远坂凛的吐槽也没有替兄长解释什么,只是那种无奈的微笑却让远坂凛隐隐别扭起来, 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啊, 算了,反正如果不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那也没必要提防你们,走吧, 先去找那个家伙看看情况。”
****
此刻的时间是凌晨, 路上已经几乎没有几个行人的影子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无论是公交还是电车都已经没有了,步行到邻町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两个姑娘走在前面, 卫宫士郎走在后面,至于两人的从者,应该是灵体化跟在不远处的地方。
穿过公园然后过桥, 之后是一条长长的坡道,越往上走,教堂的标识就越清楚。
远坂凛指着不远处的位置,说:“这里就是教会了,你们两个以前来过吗?”
卫宫陶语气平静的回答:“哥哥大概没有,不过我来过。”
另外两人同时开口:“诶?”
少女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几句:“这里过去是孤儿院,当年我有过来看过,和这里的管理人也说过话。”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切嗣领养他们,两人大概就要在这里长大了吧。
黑色的archer沉默的望着远处的位置。
“而且……”
卫宫陶望着教会的方向,表情难得有些严肃。
远坂凛看着她:“而且?这附近哪里有问题吗?”
“神职者可以用这么复杂的熏香吗?这附近有一种很熟悉的香味,单纯香料来讲,算是很昂贵的类型了。”
远坂凛并没觉得这香味哪里有问题:“本来就是冒牌的神父,而且他说这种香味有助于祛除邪祟,所以我上次来了也就没在意……怎么,难道这种香味哪里有问题吗?”
“不,如果这么解释并没有问题,大概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卫宫陶笑笑,跟在远坂凛的身后进了礼拜堂。
礼拜堂空空荡荡,鞋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吱呀吱呀的声音便显得异常刺耳。
“不过我们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真的好吗。”卫宫士郎扫视了一圈,“该不会是远坂你自己擅作主张过来打扰吧?”
“没关系的,我只是在旁边你们看不到的地方静坐了一会,并没有休息。”
另一个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响起,紧接着,言峰四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对方慢悠悠的走到了月光下,脚步声不紧不慢,而在看清对方容貌的同时,卫宫士郎也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白发的少年神父双手交握垂放在身前,对他们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也是这所教会的言峰四郎,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卫宫士郎。”士郎犹豫着回答了,卫宫陶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盯着年轻神父一言不发。
……非常相似。
无论是名字、外貌,第一眼带给人的感觉,这两个人都非常的相似。
言峰四郎和卫宫士郎。
明明区别很大,但是就是会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很像。
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巧合让卫宫士郎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对方似乎真正关注的对象是身后的卫宫陶。
但是对方只是看了一会沉默的少女后就收回了视线。
“我记得我说的是,如果召唤出圣兽化身的女神请让我见见她,远坂家的家主小姐。”言峰四郎语气温和:“但是你好像带来了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啊,因为他们两个都召唤出了不属于圣杯战争的从者,这件事我完全想不明白,所以带他们过来见你讨个解释。”
言峰四郎表情不变:“远坂家主,‘从者’是只有圣杯的干预下才能实现的奇迹;单独的魔术师是根本做不到召唤英灵的,不是被召唤所需要的魔力瞬间榨干就是被英灵反杀,除非她拥有假的圣杯倒是勉强可以做到,不过看起来这位小姐也并不是魔术师……所以我想这种常识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