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从容人生——见喵晕奈何
时间:2018-06-14 08:45:40

  “呵呵呵呵,五叔,我那不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吗,四哥把篓子越捅越大,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他差点就成诚王党了,而且一开始我也没想露面,只是因缘际会恰巧碰上罢了。”
  五爷自然是打听清楚了,可知道缘由是一回事,这孩子过早暴露又是另一回事了,“你爹和我原本以为你这孩子该有分寸的,可你瞅瞅你办的这事,我可给跟你露个底,风可都已经飘到河北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啊,不会吧,我来苏州才几天啊,统共就在城楼上露过那一面,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要说苏南被关起来的那些人对他咬牙切齿,查他是应该的,那其他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来历。
  “官场上这种消息传播的最快,而且你祖父好像有意把你推出去,我已经听他提到不少次东宫了,估计是想借这次苏州的案子把你推倒太子眼前去。”
  “这也太急了,至少也得等我乡试过后啊。”赵秉安忍不住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要想在太子面前显摆,三年前就直接找上门了,何必迂回的借助孟家,说起孟家?难不成祖父是想撇清自己和孟家的关系,这又是为何呢?
  “陆家那丫头又怀上了。”这不是自家府上,五爷也没有闲情和侄子打哑谜,直接挑明了。
  “这也太荒谬了,东宫还没有上位呢,祖父就惦记下一代了,而且我记得出京前太子妃也已经有孕四个月了,那生下来可是嫡子。”而且他筹谋的他能不知道吗,这几年东宫夫妇感情一直回暖,孟家在太子心里的分量怎也比这些年袖手旁观的定国公强,现在他们永安侯府好不容易从一个漩涡里抽身,又要给自己挖个坑吗。祖父在他出京前也没表露出这方面意思啊。
  “瞧你祖父的态度未必是要站下一辈,只是陆家最近势大,愈发张扬起来,咱家也得出面应和一下,毕竟咱们府上这回可是实打实站在太子这一阵营里了,总要让东宫知道咱们出过力不是。”
  赵秉安忍不住苦笑,祖父朝太子献的这个殷勤可真是把自己给坑苦了。
  “离乡试还有七个月,你要不先回京城一趟,你爹娘都惦记你呢。”
  “现在回京城那不是火上浇油吗,那些还在挣扎的诚王党恐怕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算了,我还是在苏州闲着吧。反正有五叔你在,我也不怕有人害我。”
  “你算盘倒是打的响,可惜这京城恐怕不回不成。”
  “为什么?”
  “有人惦记上你家小媳妇了。”
  手上的茶杯突然被握紧,赵秉安声音变得暗沉,“谁?”
  就目前而言,虽不能说赵秉安对邵家女郎情根深种矢志不渝,可每回脑海里闪过那双灵动欢喜的眼眸时,他心里不能说一点悸动没有,而且还有老师那层关系在,他怎么也不能让这门婚事出差错。
  “这人来头不小,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邵大人已经当面拒绝过,但就那位的言行来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侄儿的妻子都要被人夺了,五叔您还有闲心在这里卖关子,看来回京之后,我要和五婶好好聊聊了。”
  “咳咳,说起来还是你老熟人呢,苏阁老的嫡孙苏煜。”瞧见这小子是真的要恼,五爷也不敢再撩下去了,赶紧把那个倒霉蛋的名字报了出来,不然谁知道他回府之后又要在师妹耳边嘀咕什么。
  “他?我记得他还未从国子监结业吧,怎么又出来蹦跶了,而且他怎么会接触到邵家内宅?”
  啧啧,这口吻,外人听没什么问题,但五爷从小看着赵秉安长大,如何不知道自家这侄子一旦追根究底就是要火起的预兆,看来这邵家姑娘在这小子心里也不像师妹担忧的那样全无地位嘛。
  “去年你姐孩子满月,你娘、婶娘不是和邵家夫人一起去慈恩寺进香吗,好像回来的时候冲撞了苏家的马车,估计就是那时候让人看见了真容。”
  “赵邵两家的婚事满京皆知,他苏家就由着自己的子孙在外面如此胡来,还有脸自称什么书香世家!”
  “你先别急,苏家那小子是想的挺美,可他也得想想人邵家愿不愿意不是,我可听说了苏煜第一回 去邵家可是连人带礼都被扔了出来,不过这件事是挺恶心人的……”五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起了坏心眼,这侄子早先几年遇事还能看出几分脸色,可自打入国子监以后不过三年功夫就修炼的愈发淡漠,上次见他发火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可惜他已出京,不然一定不会错过接下来这场大戏。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你不对,当初你哥定亲之后还三天两头往柳府跑呢,可我就没见你往邵家挪过几回脚,不怪人苏煜想挖你墙脚。五叔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一句,不要以为定了亲人就一定是你的,没娶进门之前变故多着呢。你想想姚家,他家可是花轿都快进门了,就差那临门一脚,不还是被人抢了吗。”
  “我和姚鼎论不一样,谁敢朝我的人伸手,我都会剁掉那些人的爪子,打残他们的腿,让京中所有人知道属于我赵秉安的东西谁也不能惦记!”
  作者有话要说:
  喵晕:“说好考科举的呢,你现在回去干嘛?”
  小十(一个眼刀扔过去,十尺之内气压飙的贼低),“哼,媳妇都快跑了,还考什么考……”
 
 
第102章 祖父训诫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自古以来男子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就算赵秉安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 可还是无可避免的攒了一肚子火。按照原本计划赵秉安是打算在苏州避难到这件事风头过去, 现下也顾不得了, 直接和沈林抢先一步快马回了京。
  一路风尘仆仆, 他赶到烟袋街的时候整个人比往常都狼狈很多,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就那样登门不妥,便先掉转方向回了冼马巷,浑然不觉邵宅门前已经有人望见了他。
  蒋氏才不在乎自家小儿子在外面折腾出多么大动静,只要人在跟前就开心的很,一迭声的吩咐当着面就发出去了,赵秉安也没有反驳的份, 只能乖乖照做。
  等着洗漱完毕, 赵秉安先去华厦给老爷子递了回信, 顺便把苏州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来,老爷子一开始很是开怀,直到听说老四那些作为的时候脸色就渐渐的冷淡了下来,以他的意思这样的不肖子孙撵出家门都不为过, 但这些日子, 世子和三房五房的关系愈加冷淡,这时候再废他膝下一子,估计他们府上就真的要热闹起来了。再说,还得留着小四当秉宣的磨刀石,所以等人回来后真不能一棒子打死。
  “接下来府上对小四的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专心准备秋闱, 我都替你打听好了,今次下放北直隶的主考官大约定了现任通政使文濂,虽是从三品的职务,可你也知道通政司的厉害,御史台揭人心肝,通政司就是扼人咽喉。你要是过了乡试,这位就是你的座师,以后马虎不得。”
  “孙儿受教,不知这位文大人在朝中站哪边?”赵秉安皱了皱眉,从三品的官职,按理说自己肯定应该听说过,不过脑子里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哪边都不站,通政使历来都只是圣上的人手,其他人也没这个胆量敢染指通政司那块地盘,这位文大人在朝中素来低调,你几位叔伯几次三番的想接触都不得其法。”
  “孙儿明白了,必不会贸然去打扰文大人。”
  “你也不要气馁,府上已经和北直隶的巡抚打了招呼,他们且不敢为难你,到时候只管放心大胆的去考就是了,咱们永安侯府且不惧那些小人作祟。”
  “祖父这话的意思是?”赵秉安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前段时间又没有收到京中传去的信息,理应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对。
  老侯爷有些疑惑,难不成老五还没跟这孩子说吗,“苏祇铭那个老东西马上要升次辅了,连带着他那些门生也水涨船高,正好诚王一倒,他原先拉拢的那些要缺又重新空了出来,苏家这次可是塞了不少人进去。就老夫收到的消息,北直隶恐怕就派出去不下十位。”
  “内阁里又重新布局了,这回怎么这么突然?”赵秉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喃喃出声,这内阁局势就是朝中势力的划分,没什么天崩地陷的事十来年都不会变动,熬退了一位才能进下一位,就那七把椅子,动一动在朝堂上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地震。
  “苏州的案子不是你经手的吗,这杜闻卷进了谋反大案,把整个杜家都给牵涉进去了,证据还在路上的时候,杜中瑜就被下了内侍监的暗狱,杜家几个爷们辗转求到了谭松龄谭阁老的府上,他们同出金陵一脉又是世交,谭松龄就意思的上了一封请求三司会审的奏折,谁也没想到居然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连下三道训斥圣谕,直把谭松龄在朝中上下的脸面都给扒光了。”老侯爷说起这事来就有些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这谭松龄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结果临了临了一时心软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苏阁老平常最是体贴圣意,估计那段时间没少对谭阁老冷嘲热讽吧。”赵秉安经老侯爷这么一提醒脑子一下就转过弯来,师傅提过,这苏祇铭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又一直垂涎首辅的位子,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不踢走谭次辅这个挡路石就怪了。
  “何止是冷嘲热讽,老夫看他恨不得给谭松龄也安个叛逆的罪名,要不是沈首辅力保,谭家恐怕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不会有。”
  “谭阁老辞官了?”这位阁老已经七十高龄,乞骸骨也就这一两年的事,苏家这时候还要推一把,吃相就委实难看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圣上那意思摆明已经厌了谭家,这时候再不识时务,说不定过两天就真成叛逆了。”
  “可苏家为何会和孙儿过不去,就算孙儿往日和苏煜有些过节,但那也只是小辈之间的摩擦,跟整个苏家有什么瓜葛?”
  “不会是苏阁老想和邵家联盟,所以惦记上孙儿那门婚事了吧。”
  就知道瞒不了这小子,老侯爷不自在的咳嗽几声,才接着往下说,“这内阁退一个就得补一个,邵文熙已经在礼部养望那么多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嘛。”
  “苏阁老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一再放任苏煜去骚扰邵家。之所以没用强硬的手段,无非是顾忌婶娘背后的沈大人罢了,他们苏家,真是欺人太甚!”
  难道就因为他是永安侯府的旁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他妻子的主意吗,苏家是吧,很好,他赵秉安记住了。
  明明眼前这个孙子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可老侯爷心头就是没来由的一紧,“你小子可别胡来,苏家最近风头正劲,就是咱们整府碰上去都不见得讨得了好,你这孩子千万不能做什么傻事,听到了没?”
  “孙儿明白,蚍蜉想撼树就得结够群成够队,孙儿想对付苏家也得慢慢积攒本事,咱们来日方长,我就不信苏家没有犯错的时候!”
  “你这性子倒是像我,记仇。不过,秉安你记住,要想成大事就不可儿女情长,邵家女子娶进门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了两家的联合,你不能钻牛角尖,更不能学你五叔,但凡他要是再理智一些,绝不止现在这点成就。”
  对于五爷的婚事老侯爷一直抱有一个遗憾,当初与沈家联姻确实是步好棋,侯府和老五也受益良多,可唯一错漏的一点就是他没想到自家儿子是个痴情种,不仅为了沈氏散尽后宅,而且在官场上只要涉及沈家的事就难免优柔寡断,全不似往常精明模样,要不是老五只是嫡幼子,不用继承府里,他哪还能容得下沈氏。
  “祖父说话你没听见吗?”秉安的资质还在老五之上,老侯爷打定主意这回绝不能重蹈覆辙。
  赵秉安理智上觉得老爷子说的没错,可只要一想起邵家女郎隐在杏花树下的明眸,里面充斥的欢喜和信赖,他就觉得自己张不了嘴。
  “祖父,孙儿,孙儿不可以喜欢一个人吗?”
  “可以,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只能到喜欢为止。秉安,温柔乡英雄冢,女人就像啐了毒的软刀子,她会一点一点的消磨你的意志。当然,祖父并不是让你苛待邵家女子,该对人家好的还是要对人家好,后宅中馈,满堂儿女,尽可以付于她,女子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只是你的真心就不要妄动了。”
  赵秉安想把这些话听进去,但他心里就是压抑不住的难受,像五叔和婶娘那样有什么不好,红尘太长,找一个心灵契合的人陪着走才能轻松一些不是。可一旦自己动了心,那很有可能会平生许多变故,而且他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一直在身后陪着他,并不一定非要爱上她对不对,赵秉安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渣,但他觉得自己可以补偿,只要自己不纳妾,那么情深与否,“她”应该不怎么在意的,是不是?
  “孙儿,明白了。”
  瞧见孙子受教,老侯爷相当满意,他绕过书桌拍了拍赵秉安的肩膀,朗声安抚着,“放心吧,他们苏家势强,咱们永安侯府也不是吃素的,老夫已经和邵家几位太爷商量过了,你这门婚事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等你乡试一了结就完婚。娶了媳妇之后也不要懈怠,明年可还有一场会试,那才是关键的时候呢。”
  “是,那孙儿告退。”
  “嗯,回去多劝劝你娘,这邵家女子是一定要娶进门的,让她不要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平生事端。”这老三媳妇行事从来不带脑子,要是不直接点醒她,说不定到时候被人挑唆一两句就去邵家退婚了,那可就坏了两府的大局。
  不过这次老侯爷好像是白操心了,蒋氏虽然心里对外面那些谣言有些膈应,但对邵家女郎还是满意居多的。
  “这件事当时我和你婶娘都在场,委实怪不得人家姑娘。你可不知道苏家那天有多张扬,他家里老太太要去慈恩寺解个梦,结果整整占了半里地的道,要不是咱们家在京城还有几分名号,估计那天连慈恩寺都进不去。那苏家小子也不是个正经人,女眷上香,他偏要堵在大殿外面,要搁你姐那脾气,能拎着鞭子上去抽他。”
  蒋氏说着说着就来气,当天她舟车劳顿的进寺,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所以邵家那孩子便一直在一旁照顾自己,原本赵邵两家就不大和苏家来往,她们这些内眷也不欲往苏家跟前凑,可苏家那小子一听自家名号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邵家大夫人都出面拦了,那眼珠子还往她儿媳妇身上瞟,简直欠打!
  “儿看这苏家就没安什么好心思,母亲不知道,这苏煜一直视儿为宿敌,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多番挑衅,恐怕这次他也是成心的,就想把邵家姐姐的闺誉给毁了,逼儿子退婚呢。”赵秉安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一开口就本能的把错处都栽到苏煜身上,不想让蒋氏有一星半点讨厌邵家女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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