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重生了——萱草妖花
时间:2018-06-14 08:49:51

  张星嫌弃地看了眼无知的母亲:“是硕士!高文化知识分子,采风的意思,就是来参观我们村。”
  李云珍哦了一声:“高文华知识分子?那……能比你还有文化啊?”
  张星吸溜一口面条,“人家是大学生,你说呢?”
  ……
  听着隔壁的声音,苏秦胸口满涨的激动。
  姓黎的硕士?是黎川吗?是黎教授吗?
  即便跟黎川结婚五年,她依然喜欢叫他“黎教授”,难以改口。
  可是……时间线不对啊。
  她记得,前世黎川来支教时,是五年后,那会黎川已经是副教授。
  黎川21岁研究生毕业,26岁成为副教授,28岁成为正教授。他家庭条件不错,却放弃继承家业,选择教书育人,搞研究。
  现在是春季,苏秦的身体很快有了过敏反应。她的身体开始发痒,密集的粉红疙瘩遍布全身。
  她的脖颈、脸上、手背上,均是密集的疙瘩,看着瘆人。
  ……
  张星和李云珍进来,看见缩在床上痛苦地苏秦,再看她身上的疙瘩,头皮均是一麻。
  即便男人能对着丑陋的女人下嘴,对着这种浑身密集疙瘩,宛如鬼魅的女人,怎么也下不去嘴了。
  李云珍拉着儿子,急道:“这个杀千刀的张凤,给了咱们这么个有病的疯婆娘。星娃,这女娃我们不要了,去退货!这种发病的疯婆子,生不出啥好男娃,走,咱们要钱去!”
  苏秦被打得脸肿,看着本就可怖,再加上她胳膊、脖颈、满脸密集的疙瘩,让张星不寒而栗。他不是嫌这个生娃的工具丑,他是怕这个“工具”有传染病。
  他觉得这个症状,倒是像极了城里的那个……艾滋病?
  张星越想越恐惧,和母亲抄了家伙,去找张凤麻烦。
  *
  据说张星以前在城里,打死过人。张凤不怕李云珍,但怕张星。
  张凤答应退给他们四千,并说:“二婶,星娃,现在城里头抓得严,拐一个姑娘真的不容易。你们就凑合凑合,能生娃就得了,你闭着眼睛睡,不都一样?”
  张星想起苏秦那满身的红疙瘩,坚持不要她,“不成。你给老子把钱退了,这娘们儿老子不要!”
  张凤见他坚持,然后给他们出主意:“二婶,星娃,我千里迢迢把人弄回来,也不容易,我总不能做亏本生意是吧?这样,你们把这个姑娘卖给村尾的傻子家。傻子爹临死前,给他留了一笔买媳妇儿的钱。他们家傻子,哪里懂姑娘有病没有病?你们说呢?”
  李云珍觉得可行,然后说:“那你去跟傻子妈打商量,两千,卖给他们。”
  张凤一锤掌,脸上展开笑容:“好嘞。我这就去!”
 
 
第2章 傻子
  苏秦被张凤五花大绑,被人像牵牛一样,牵去了傻子家。
  傻子叫非非,今年也才十五岁。他爹死后,爷爷和奶奶也相继过世,家里只剩了他和母亲云琴。
  据说,傻子爹留了一笔钱给他买媳妇,但云琴觉得傻子还小,可以再等两年。但现在张凤送来的这个女孩,便宜,她觉得可行,就从张凤手上把苏秦买了过来。
  苏秦被关在房间里,饿得体力不支。
  到晚上,有人推门进来,拉开了灯。
  傻子端着一碗开水,站在门口,抿着嘴唇打量她。
  傻子才十五岁,已经有一米七八,他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红T恤,宽松短裤。
  他很瘦,却不是那种干瘦,皮肤很白,巴掌小脸,五官也算好看,一双眼睛清淩淩地,看她的眼神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奶狗。
  苏秦眼眶有点湿。其实她没想到,会被转卖到傻子家里。
  前世,她在张星家里呆了五年,因为生不出孩子,要被张星转卖给村里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她半夜里逃跑,慌忙之余躲进了傻子家。
  傻子找小猫咪时,发现了床下的苏秦。
  张星带人进来,问傻子有没有看见苏秦。傻子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院。
  苏秦藏在傻子家床底,藏了三天。傻子每天给送水,送馒头。
  傻子妈以为他拿了食物去喂野猫,也就没放心上。苏秦在傻子的床下,呆了整整一个星期。
  她在床下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儿,一个星期只跟傻子说过“谢谢”两字。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傻子带她逃出了村子,他们跑去了同罗乡,找到了去那里支教的老师。
  后来,在学校上课的小孩告了状,苏秦和傻子被抓回了村子。
  因为傻子触犯村里妲忌,被村里人惩罚,活活烧死。而当他们打算砍断苏秦四肢时,发现她怀孕了,她因此逃过一劫。
  之后很多年,她都忘不了傻子被烧死的场景。
  之后,黎教授带警察赶来时,她被村民转移走。
  黎教授和警察没有放弃,在山里蹲守了半个月,才找到她的踪迹,将她救了出来。回到城里,她在父母的陪同下,去做了流产手术。
  张凤因为贩卖人口被抓,而张星也因为在城里杀过人被逮捕。而李云珍和那些买媳妇儿的村民,仅仅只是被口头教育批评。
  除了苏秦,村里其它被拐卖的女孩也被救了出来。可有些女孩在回到城里后,又选择回到那里,她们舍不得孩子。
  苏秦去警局报案,举报李云珍和几个亲戚故意杀人,将傻子活活烧死。可警察们去了村里,村民们却表示,村里压根就没有傻子和傻子妈这两个人。
  因为没有证据,这件事不了了之。
  ……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相对于其它被拐卖的女孩,苏秦都是幸运的。
  此刻看见傻子活站在门口,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流淌。
  傻子见她哭了,连忙将水搁在漆黑的柜子上,拿手指了指装水的搪瓷碗,然后退了出去。
  傻子不是真的傻,他只是闷闷地,不喜欢说话,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像傻子。
  他很聪明,前世如果不是他,苏秦也出不了村。
  苏秦扫了眼那碗水,没有喝,等傻子退出房间,她把水倒在了床底。
  在这个村子里,其实除了傻子,她谁也不能信。这碗水虽然是他送进来的,但她不确定里面是否被他母亲下了药。
  即便此刻她渴得嗓子冒烟,也不敢去碰那碗水。
  农村的瓦房比不上城里的居住环境,卧室的地面不是水泥地,更没有瓷砖,而是黑漆漆的泥土地,又潮又湿。
  卧室里如果不开灯,便黑漆漆地。这里连柜子都是漆黑陈旧的。床单和被套,虽然老旧,但洗得很干净,上面还有皂角的清香,看得出,傻子的母亲很爱干净。
  对比之下,张星家里邋遢很多,被褥潮湿,且有令人作呕的霉臭。
  苏秦知道傻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这个家里只有他,那她完全可以安心。可他还有一个妈,对于他的妈妈,她不了解,但这里的乌鸦一般黑,他母亲应该和村里其它人一样,冷血无情。
  否则,前世的傻子也不会让她躲在床底一个星期之久。
  苏秦很困,却不敢睡。
  晚上,傻子再次走进来,拿剪刀给她剪了捆住四肢的绳子。
  傻子站在她床边,看着她,指了指隔壁堂屋:“外面,等你。”
  苏秦揉了揉肿痛的手腕,盯着他的后脑勺,喊出口:“非非。”
  傻子停住脚步,明显一愣,转回身看她。
  这一次,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种温和无害的小奶狗,是带着一种锐利的警惕。
  苏秦被他突然转变的眼神吓到,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不再是前世她遇到的那个单纯善良的云非。
  她心里咯噔了一声,才又小心翼翼给自己圆话:“我的小名……叫飞飞……你可以叫我飞飞。”
  傻子的目光又在刹那间转变,眼神恢复平时示人的憨傻。
  苏秦下床,穿好鞋,跟着他去了堂屋。
  堂屋里,对门的那面墙上贴着□□画像,白炽灯下摆了一张方形餐桌,上面摆着两菜一汤。
  一盘腊肉炒蒜苗,一盘炒油菜尖,一大盆豌豆尖酥肉汤,方桌三面各摆了一碗米饭。
  苏秦是真的饿了,看着冒热气的白米饭,肚子里“咕噜噜”直打鼓。
  傻子去厨房抽了三双筷子,回到堂屋里,递给她一双。
  苏秦表现地很害怕,身子直打颤,一副不敢伸手去接的模样。
  云琴端着一叠浇了辣子油的泡萝卜进来,看见小姑娘抖如筛糠,对她说:“过来吃饭,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给人当儿媳妇不是?”
  苏秦小心翼翼抬眼,对上云琴那双精明的眼睛,骨子里窜出一阵冷意。
  这个女人皮肤很白,五官明丽,她身上虽然穿着破布衣服,可气质却不像一个普通农妇。前世,苏秦没有跟她打过照面,只躲在床下听过她的声音。
  女人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看得出,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不似张凤和李云珍那么好唬弄。
  云琴坐下后,端起碗,抬眼看着站在桌前、垂着头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身上穿着校服,头发蓬乱,脸上有伤,且有荨麻疹,看不出长相。
  她拿了一只空碗,给她舀了一碗酥肉汤,“坐下,吃饭。”
  苏秦一副不敢违逆的样子,坐下,捡起筷子端起搪瓷碗,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立刻将脸埋进碗里,假意刨了两口饭。
  云琴一直盯着她,冷笑了一声。
  这阵冷笑让苏秦头皮一麻。
  “放心吃,里面没药。你这幅样子,我儿子也下不去嘴。”云琴嘴上冷言冷语,却往她碗里挑了一撮蔬菜,“你很幸运,没缺胳膊少腿,被卖到我家。”
  在村里,谁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那些人贩子一般不会主动跟她做买卖。她今天刚买了苏秦,晚上她出门摘菜,就发现自己被邻里邻居监视了。
  苏秦闻言,刨了一口饭,即便饿得受不住,也不敢再多吃一口。
  她吃一口饭,便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云琴,表显得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云琴问她:“你是哪里人?”
  她愣了一下,声音细若蚊呐:“云……阳。”
  云琴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饭桌上陷入寂静,只听见筷子碰撞搪瓷碗所发出的声音。
  饭后,傻子起身,沉默地抱着碗筷去了外面厨房。等傻子离开,云琴也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绣了一半的鞋垫,开始做针线活。
  云琴刚戴上顶针,胳膊肘便被小女孩拿手指戳了戳:“需要……帮忙吗?”
  云琴以为小姑娘至少得缓个几天,才敢主动跟她说话,没想到才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开始跟她搭讪了。
  她笑道:“呦,你们城里来的丫头,还会做这个?”
  苏秦点点头:“嗯……我没有亲人,在孤儿院长大,什么手工活都会的。以后,还要承蒙你们照顾,我不能白吃白喝。”
  她告诉对方自己是孤儿,又表示以后要接受他们“照顾”,言下之意,已经接受了眼下的事实,她对外面没什么牵挂,会乖乖跟他们过日子,想以此让对方放松警惕。
  她一脸诚恳的样子,让人觉不出是在装乖。这女孩,大概是在张星家里受了不少折磨,所以来了她这里之后才这么乖。云琴想。
  如果云琴是李云珍那种人,这会儿可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可惜,她不是。
  她打量了一会苏秦,目光收回,一边穿针线,一边说:“我这里的确不养白吃白喝的人,你以为会做点活儿,我就肯让你留下?等你身上荨麻疹好了,我让张凤带你走。”
  苏秦心口一跳,略震惊。
  这个女人知道她身上的不是传染病,而是荨麻疹,却让张凤带她走?如果她再被张凤带走,是会回到张星那里,还是被转卖给六十岁的老头?
  这个女人,让苏秦捉摸不透。她难道不是想要一个会生儿子的儿媳?
  如果不是,那她买自己来,是想做什么?
  她整理了一番思绪后,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果。
  她试探着问云琴:“您……是外地人,被送到这里来的?”
  云琴手一颤,针尖扎进指腹里。
  她将手中东西打翻,突然掐住苏秦的脖子,额头青筋乍现:“那不叫送!叫拐!是强盗行为!强盗行为你懂吗?”
  苏秦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推了她一把,挣脱她的桎梏。
  她往后连退几步,后腰抵着柜子,揉着脖子,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疯的女人。
  “我们有机会出去。”她轻咳了一声,继续说:“有一个姓黎的研究生来了这边支教,他是我们走出这里的希望。”
  云琴闻言,冷笑一声,仿佛听她讲了一个很天真的笑话。
  “今天我听张星说,他会来这个村子采风。”苏秦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里的人不会让你出去,但你儿子和你不同。他是大山里的孩子,又是村民眼中的傻子,大家对他不会有防范之心。你可以去跟张星争取,送他去上学。”
  云琴收住冷笑,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姑娘。
  重活一世,一切走向都变得不一样,可她仍身处危险之中。
  上一世,傻子没有去上学,所以他在去了同罗乡后,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导致两人暴露。
  而这一世,如果傻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上学,她就有办法让黎川得到她的讯息。
  *
  学校修在同罗乡,说是一个乡,其实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前两天,黎川和几个大学生从土陵镇走到同罗乡,走了一天山路,到的时候已经晚上。
  同行的同学脚上都磨起了水泡,以为到了地方可以好好休息,当大家看见破烂的宿舍时,呜呼哀哉,表示惊呆。
  宿舍是一间瓦房,男女各一间,而且木板铺起来的大通铺,房间甚至没有门。
  男同学们无所谓,可女同学们表示崩溃,甚至有人“嘤嘤嘤”哭起来。
  同学们各种抱怨,后悔来这个地方。只有黎川,默默地将背包扔去床上,用盆装着洗漱用品,轻车熟路地去了后院打井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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