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重生了——萱草妖花
时间:2018-06-14 08:49:51

  他用手指在碗里沾了一点草药,对她说:“摘掉面巾。”
  苏秦摘掉面巾,取过他拿进来的毛巾,将脸擦干净。
  她脸上的荨麻疹已经消下去,皮肤上只余星星红点,脸上瘀肿也消了,恢复了以往的巴掌鹅蛋脸。
  虽然脸上还有些许伤痕,但并不影响整张脸的漂亮。
  她的目光温柔平静,有双漂亮的柳叶眉,她的眼睛里有倔强,也清亮,像被清晨第一缕阳光笼罩的一滴露水,灵气充沛。
  女孩五官生得好看,尤其是那双柳叶眉,细而秀气。
  云非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女孩。
  他给她上药时,女孩将脸凑过来,翘长的睫毛像把小扇上下煽动,女孩温温地气息喷溅在他的喉口,惹得他心跳加速。
  十五岁的男孩,从来没有和同龄女孩近距离接触的体验,忽然脸红。
  苏秦在想事情,没注意到男孩的变化。
  在她心里,非非是她的亲人,她也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男孩的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摁压,她一皱眉,他立刻顿住,开始责怪自己……下手重了。
  “我可以叫你非非吗?”苏秦突然抬眼问他。
  云非眼神略错愕,稍后才点头。
  他蘸草药的指腹轻扫过她的颧骨。
  “你以后可以叫苏苏姐。”苏秦眉眼一弯,由于面目表情过于丰富,导致草药掉下来。
  云非眉头一皱,忽然很生气地起身,将手里装草药的搪瓷碗重重搁在柜子上,转身出去了。
  苏秦一愣,不知道小伙子为什么发脾气。她一垂眼,看见掉在床单上的草药,猜测——
  他是气自己把草药弄在了床单上?
  云非有点生气。
  他气比他矮比他小的丫头,让他叫姐。
  哼。他才不要。
  *
  晚上七点,往常这时候,村里人已经开始闭户休息。可外面却忽然开始敲锣打鼓,火把将外面照得恍如白昼。
  云琴披上衣服,趿拉着拖鞋出去打探情况。
  她扯着嗓门问邻居李素华:“嫂子,这敲锣打鼓的?什么情况啊?”
  院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对方人影,李素华也扯着嗓门说:“听我家明明说,好像是李乡长,带着几个老师来了村里头。”
  听见外面的对话,苏秦立刻从床上弹坐而起。
  云琴刚回到屋,还没插上门栓,就有人“砰砰砰”地敲门。
  她将门打开,一群举着火把的男人站在门外。
  为首的一个男人眉眼锋利,喘着粗气说:“琴儿,赶紧把你家媳妇儿叫出来,咱们村儿来了几个老师,要在村儿里住几天。村长说了,要把最近来的城里媳妇儿都带去山上土地庙里躲一躲。”
  云琴站在门口,挡着门说:“我家媳妇儿挺听话的,就不用去土地庙了吧?”
  “不成,村里的规矩你知道,新媳妇儿必须去!”
  苏秦裹着头巾,走出来,看见张二娃,下意识往云琴身后一躲。
  她抓着云琴肩膀,垂着头,声音颤得厉害:“妈……”
  云琴当着张二娃的面,握住苏秦的手,低声安慰:“别怕,安心去,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继而抬眼去看张二娃,说:“二娃,你可别打我儿媳主意啊,我们家非非傻,我可不傻。”
  张二娃嘴里“切”了一声,扫了一眼苏秦说:“赶紧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紧脏~我黎教授见媳妇儿真不容易呢~非非是个幼稚鬼~
  ps:锦阳是以我们这里为原型~九所就是九院。么么~
 
 
第6章 砸人
  前村儿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后村几个男人带着四个被拐卖来的姑娘,往山上走。
  苏秦表现地很乖,主动帮着抱被子拿包袱。她的脸上裹着布,因为大幅度的活动,往下掉了一点,露出眼睑下的肌肤。
  被火光一照,清楚明晰。
  一路上,张二娃都瞅着这姑娘。是他和母亲张凤把她拐到这里,这姑娘长得美,一路上他都想摸摸碰碰,想睡她。然而母亲张凤为了卖个高价钱给张星,没让他碰。
  他碰一下,被张凤拿铁棍打下手背。可馋死他了。
  他本来还琢磨,可以借着这机会,到了山神庙里再干她。可这会,看见她眼睑下不明的褐色物体,吓得头皮一麻。
  像一张僵尸干涸的脸,也像一张老树皮。
  看来张星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得了怪病,容貌都毁得这么恶心。他举着火把加快了脚步,离她远了点。
  苏秦抱着包袱和棉被走在后面,眼看着张二娃加快了脚步,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感慨非非的草药“面膜”有点用处,她突然有点想念海藻面膜,如果敷那个,没准儿能吓死丫的。
  一起上山的有4个女孩,三个男人。
  包括苏秦在内的三个女孩,自己抱着棉被、包袱走路。而另一个女孩,则被两个男人抬在滑竿上。
  由于光线太暗,苏秦看不清。
  等上了山上庙,室内插上火把,一阵光明后,苏秦才看清滑竿上的女人,吓得脸色发白。
  不仅苏秦,其它两个女孩也吓得“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往墙角缩。
  那已经不算是人了。
  女孩身体赤裸,裹身体的被子已经滑至胸部,露出乳房。
  她被砍断双腿双脚,眼睛被掏空,神情呆滞地歪着脑袋,长发垂肩,半遮身体。
  张二娃带着另一个男人下了山,留下了一个老头在外面看门。
  室内,另外两个姑娘看着那个被折磨得不像人的姑娘,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苏秦闭了闭眼,额间青筋凸显,胸腔一股怒火翻滚,她甚至想杀了门外坐着的那个看门的瘦弱的老头,想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可她即便有这个能力,也不能。这里之所以是地狱,是因为不存在法度,人人均不奉法。这里没有法,这里的人泯灭人性。如果她也变成那样,与这些禽兽又有何分别?
  苏秦走过去,替那个姑娘拉上被子,盖住身体。又将被褥在地上铺开,把姑娘抱去暖和的地儿。
  这姑娘说不出话,也看不见东西。
  她残了,哑了,瞎了。
  安顿好这个姑娘,苏秦吸了口气,打算睡觉,而另外两个女孩却呜呜哭了起来。有个女孩从地上捡了一只破瓦片,用力地滑手腕,苏秦冲过去握住她的手,制止她,“你疯了?”
  女孩抬眼看着苏秦,语气平静:“没疯,就是想死,那个家,我不想再回去。”
  女孩叫文梅,一年前,在沿海城市的一家服装厂打工,下班回宿舍路上,遇见一对老人。冬天很冷,老人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祈求她买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给他们。
  文梅心软,被老人引着往所谓的后街馄饨店去。进了馄饨店,老板立刻拉下卷帘门,将她抓住。
  之后,她被拐到了这里。她后悔自己的善心,如果当时打电话先求助民警,再把钱交给民警去买混沌,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可哪里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苏秦握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说:“如果你真想离开,先忍,留着一条命和完好四肢,出去再重新来过。”
  “离开?你是在逗我吗?你要是能离开?还留在这里?你看看她,你难道想让我变得跟她一样吗?”文梅抬手一指那个残废的姑娘。
  苏秦吞了口唾沫,继续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送我们上山?因为村里来了三个支教的老师。而这三个支教的老师,就住在张星家里。山路崎岖,他们最少会呆两天,明天会有人上山给我送被褥和衣物,我会想办法让她去帮我传递消息。”
  她说完,看了眼门外。
  另一个女孩叫孟思思,今年也才14岁。见她们两人低声在说什么,也蹲下身,凑过来听。
  听到后半截,直接吼出来:“什么?你——”
  苏秦迅速捂住她的嘴。
  门外的老头听见动静,进来看她们,叹气一声说:“丫头们,早点睡,到了深夜山里寒,想睡都睡不着喽。”
  山里太冷了,让他在外面守一宿,太受罪。他认为这三个姑娘胆子没那么大,敢跑下山。即便跑下山,她们也跑不出村子。
  老头咂摸了一口水烟,进了山神庙后院的唯一一间卧室睡觉。
  苏秦她们,只能在山神庙正店打地铺。
  等老头离开,苏秦吁了一口气,皱眉怒道:“这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想逃吗?”
  孟思思连忙摇头:“没……没有。”
  苏秦吐出一口气,说:“想出去,听我的,除了我,你们任何人都不能信,知道吗?”
  文梅眼神里略带质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今晚说的话,你们不能跟任何人提及,”苏秦目光锐利,语气严肃:“我现在的‘婆婆’,很信任我,如果你们谁敢告密,我可以反咬一口。到时候,你们可以试试,村民们到底更相信谁。”
  苏秦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明显吓到两个姑娘,一个也还是小孩,一个不过也才18岁。
  山神庙外有狗叫,有人折回。
  三个女孩立刻钻进被窝。
  山神庙里四面透风,苏秦怕冷,没摘头布,仍裹得严密。
  张二娃走到半道折回,觉得不能错过今晚这个好机会。他推开门进来,看见四个女孩乖乖地躺在地上睡觉,瞬间精虫上脑。
  他关上门,将进后院的门也拴上,然后脱了上衣,钻进了女孩的被窝,压在了文梅身上。
  文梅吓得惨叫,被张二娃那只大手捂住嘴,“别叫,敢叫老子把你宰了扔出去喂熊瞎子!”
  文梅咬着唇哭,仍由男人脱她衣服。
  旁边被窝的孟思思刚才在钻进被窝时,下意识抓了一块瓦片,此时,她听着身旁的动静,闭着眼,咬着唇,如何都不能睡着。张二娃的动作幅度很大,胳膊肘杵到她的腰。
  神经敏感的姑娘立刻坐起来,闭着眼朝张二娃的后脑勺狠狠砸过去。
  男人正是防御最弱的时候,被这么一砸,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反抗,女孩疯了似连续砸他的头。
  苏秦手伸到被子外,刚摸到一块砖,等她坐起身,孟思思已经把男人砸晕。
  一瞬间,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文梅坐起身,将衣服拉好,踹了男人一脚,男人已经不动了。
  苏秦下意识去探张二娃的鼻息,松一口气,扭过头看她们说:“没死,活着。”
  孟思思丢到手里的瓦片,心已经乱成一团,呜呜哭出来:“怎么办?我打伤了他,他一定会砍断我的手脚。”
  文梅也急了,可孟思思是因为她才打的张二娃。
  两人慌乱。
  如果搁在前世,15岁的苏秦一定也和她们一样慌乱无主。可她的灵魂毕竟是个三十几的成年女性,这种时候,虽然恐慌,却也极力克制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沉默片刻后,她说:“孟思思,你体格最小,留下,看着老头。如果老头中途醒来,你就假装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了,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我们会快点回来。”
  孟思思问她:“你们……去哪儿?”
  “先把张二娃绑起来,拖去山上藏起来。反正没有人看到他原路折回来了我们这里。”苏秦吞了口唾沫,继续说:“明天早上,我们就假装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从来没打过他,知道吗?”
  “可是……我们要把他藏去哪儿?如果被村里人发现他,我们会死得很惨的!”文梅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秦压低声音,怒斥:“慌什么慌?死你都不怕,还怕这?横竖都是死,何不逆流而上,拼死一搏?听我的,先把他藏起来!我知道一个山洞,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文梅咬了咬唇,点头:“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将一张床单撕成布条,将男人四肢绑起来,嘴塞住。
  抬残疾女孩上来的滑竿还在外面搁着,两个女孩小心翼翼把男人抬上滑竿,继续往山上走。
  她们点了一只小火把,和男人一起绑在滑竿上。
  山道村民常走,路面磨得还算光滑,借着火光,睁大眼睛,勉强能探清脚下路。
  两个女孩毕竟体格单薄,抬了一会已经累得喘不上气。
  平时这种山路,一个人背着双肩包都累得够呛,可她们现在却抬着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男人,没走两步路,已经汗如雨下。
  中途,后面的文梅腿一软跪在地上,疼得“哎呦”一声。苏秦停下来,问她:“要不要休息会?”
  文梅问她:“还有多远?”
  好在苏秦今天刚画过地图,熟悉过地形。她记忆不错,即便过去这么多年,那条路她依然记得清楚。
  她看了眼旁边的树和岩壁,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路程。我还能坚持,你呢?”
  文梅见比她瘦小的姑娘都还能坚持,咬咬牙:“我也能,走!”
  为了活命,两个女孩此刻体内燃着一腔热血,忘记了疲累,体内仿佛涌出无限潜能。
  凌晨四点左右,火把快燃尽,她们被一块巨大的山脉堵住去路。
  在她们跟前的,是一面光秃秃的岩壁,没有植被,也没有去路。
  文梅看着这面岩壁,都快崩溃了:“苏秦,我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是这里。”
  将滑竿放下,苏秦跑去两米之外的一块大石头前,用力推开,后面露出一个一米左右的洞口。
  苏秦举着火把,站在洞口,冲她一勾手:“把他拖过来。”
  男人还晕着,没醒。
  文梅跟着苏秦,矮着身将男人拖进洞内。越往里走,洞口越宽,十米之后,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有一条溪流,尽头便是悬崖瀑布。
  四周岩壁泛白,水是天然纯蓝,宛如神仙洞府,不似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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