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十年代纪事——YTT桃桃
时间:2018-06-14 08:54:22

  “家里的事,手机要没电了,先别和我联系。”
  “男男你没驾照,男……”
  江男挂断,她打算白天过收费站戴墨镜,让人察觉不出来年纪,如果幸运,如果没有临检,没有那种查犯罪分子顺便查驾照的,大晚上的开夜车,没什么车辆,应该可以顺利到家。
  六百多公里的路,江男开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驶去,在接到任子滔电话后,又接了个刘澈的电话,手机也彻底没电,跟所有人断了联系。
  她是开三个多小时一休息,在途径加油站,再进去上趟厕所加个油,站在道边吃面包喝瓶水,短短休息五分钟再接着上路。
  就这样,夜色中急行的女孩,半夜十二点多才看到“哈尔滨欢迎你”几个字。
  叮咚,叮咚,叮咚。
  苏玉芹打开房门那一刻,就愣住了。
  “妈,我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彻底摊牌
  半夜三更,苏玉芹探头往江男身后瞅,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蒙头转向地问道:“你舅他们呢?”
  说完,忽然反应过来,闺女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没说过在香格里拉,那?是她爸那面说漏的?
  苏玉芹立刻惊的瞪大眼,还急中生智地想:就说来试住免费的。
  江男回身将房间门关上,说道:“我自己回来的,我舅和天宇还在沈阳,我……”
  我什么,江男没有说出来。
  她抿了下唇,快速扫了眼房间,躲避她妈妈的目光。
  当发现沙发上,只有苏玉芹的皮包,屋里再没别的了,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深呼吸在调整自己。
  苏玉芹急急问道:“那你是咋回来的?坐的火车?这个时间,你说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就能……”
  “开我任大娘的车。”
  然后,这只开了两盏台灯的标间里,看起来温馨,但是当母亲的,正在抡拳头捶打女儿的后背,教训孩子音调都变了:“长能耐了你?江男,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还活不活了?”
  “妈!”
  江男吼完这一声,泪珠毫无征兆掉了下来,她又用胳膊极快地抹了一把,倔强地看向旁处,语气平平道:
  “我担心你。
  你都离婚了,姥姥家又不在这,就拎个包,自己跑到宾馆。
  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等我回来,继续扮演三口之家,还是一对要预备生二胎的好父母?让我误会你们感情很好,很放心说走就走?
  然后接下来就该盼着我高考了吧,高考结束再和我摊牌?”
  江男每说一句,苏玉芹脸色越是僵硬,她那拳头还举在半空,心跳好像漏掉一拍。
  “妈,秦雪莲的事……”
  苏玉芹瞬间倒退一步。
  江男说:
  “是我笨,其实我有所察觉的。
  可我侥幸,是希望您能一直不知道。
  我以为,什么都不清楚的女人,就会活的快乐一点。
  我用我的方式,很累。
  你用你的方式,装的也很累。
  妈,我们总觉得这样就是对对方好,却不问问,对方想不想要。
  就像是您什么都知道,早就知道了,对吗?为了我,又是为了我。”
  这回江男是怎么也擦不净泪,泪珠一串一串地掉。
  她埋怨自己,上一世妈妈就是这样,像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为了高考的孩子,为了还没成家的子女。
  结果她回来了,到底干了些什么,在忙什么,弄到现在,她妈妈还是为了她。
  苏玉芹慌张上前,她试图要拽女儿的胳膊安抚,眼里全是泪意,直摇头道:“不是,男男,你听妈说。”
  忽然又说不下去了,苏玉芹站在江男面前,大哭了起来。
  她自责到无以复加,情绪很激动,还语无伦次的:
  “闺女,是我们不好,再没有比你活的这么累的孩子,再没有。
  人家那孩子,只要好好学习就行,学好了,就是父母的宝。
  你却得为了我,看不该看的,做了些不该做的,跟着受罪糟心。
  这些明明都跟你无关,是我们不好,男男,妈妈不好,我和你爸这都是在干些什么。
  我离婚了,我还离婚了,闺女,妈更对不起你。”
  苏玉芹哭的,整个身体都抖,自己说了些什么,估计都不太清楚,江男上前,一把抱住她妈,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太习惯这样,不习惯这样说话,也不习惯这样抱着妈妈。
  好多年了,没这样安慰过谁。
  而重生回来这段日子,是仗着年龄小,插科打诨似的在逗苏玉芹时,才会有搂脖抱腰的动作,像此刻这种状况,她倒做不出来了,且不喜欢这么悲伤。
  因为所谓重生,她认为比同龄人多活了十几年,多出来的,不是财富、不是人生经验、不是阅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有的人,活到八十岁也那样。
  多的不过是,随着一年又一年,转眼已是很多年,看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心灵就会随着时间,被磨出一层厚厚的角质层。
  那角质层,能让她遇事麻木,欢喜和悲伤的表达,也不免显得淡淡的,不轻易让上年纪的人尽兴了。
  更关键的作用恐怕就是,任这个世间怎么改变,似乎都不用太悲伤,因为她懂,丢失和得到的,最终只有时间,多余的矫情,是不知人间疾苦。
  江男抱着怀中的苏玉芹:
  “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做的好。
  你没有对不起我,包括他,我爸对不起的是您,也不是我。
  关系就是这样。
  无论你们的婚姻关系发生什么变化,他是我爸,您是我妈,我跟您最亲,我最放心不下,最想跟的是妈妈,您明不明白?
  搞清楚这些,其他的,没什么。
  我着急回来,是担心怕你想不开,就是想告诉你,你有我,咱有钱,生活里还有别的,日子要往前过。
  只要你想开,别做出什么傻事,我带着您,您带着我,咱俩一起,没关系,再别一个人傻傻的,跑到宾馆孤零零。”
  江男的那句没关系,引得苏玉芹像是有执念似的,她哭的一抽一抽,鼻涕一把泪一把,就一根筋地觉得这回女儿彻底知道了,完了,她和江源达是在合力毁闺女。
  前有让女儿抓奸的父亲,那撕心裂肺的场面;
  后有她这个自私的母亲,在眼瞅着开学念高三,离高考不远时离婚的父母。
  “男男,我?”
  江男叹气,松开苏玉芹,开了七个小时的车,身体再棒棒的,也有些承受不住:“好了,你坐床边,听我说,控制控制自己,这再是五星宾馆吧,你也不能大半夜这么哭,容易给别人吵醒投诉咱,冷静冷静,啊?这样。”
  江男吸了吸鼻子,她率先把眼泪擦干:“我先订个餐,要饿死我了,你要是控制不住,还是先想想我无证驾驶,不行接着给我两拳,分散下注意力。”
  苏玉芹被女儿弄的,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仰着脖子,哭的浑身没劲,倒是很听话地坐在床上。
  眼睁睁看着江男找酒店须知,大半夜要饺子吃,点的是虾仁馅的。
  闺女那张小胖脸,那张小嘴又嘚不嘚要个凉菜,点个香肠拼盘。
  她听完,整个人情绪更是不对了,不再是那个节奏了。
  江男点完餐后,她就掏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她那俩小伙伴,一个任子滔,一个刘澈,估计都得担心坏了,噼里啪啦发短信:平安抵达。
  然后,做完这些的江男,扭头先观察了一眼苏玉芹,发现不再那么哭了,摸起固定电话,前面加拨宾馆的86,后面是按了江源达的电话。
  江源达接起来就叫,被大半夜的宾馆电话吓的心猛跳:“老苏,是不是有啥事?”
  “不是我妈,我。”
  这一句,可给江源达吓懵了:“你咋回来了?”
  苏玉芹一双泪眼,也立马看了过去。
  江男继续道:
  “看到来电显了,猜到了吧,我还知道你们离婚了,要不然能找到这嘛。
  我姑告诉的啊。
  你打电话找她干什么,大半夜的,咱都消停消停,她没有告诉我爷爷,谢天谢地。
  我是看我手机没电前,你打过,怕你担心,告诉你一声回来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行吗?”
  那头江源达还在震惊、绝望、似晴天霹雳,被霹晕似的在嚷嚷:“男男吶,爸不想离婚,是你妈,她老误会我,我可啥也没干,你不能听她胡说八道,你们也不能这样,我都不在那,我现在就去宾馆,等着!”
  江男赶紧打断:“行了,我妈啥也没说,就是承认离了,为我好,让我睡个好觉,晚安。”
  啰嗦完,门铃也响了,饺子、凉菜、肉拼盘,宾馆人员又推餐车离开,屋里忽然静了一瞬。
  苏玉芹小小声打听道:“不光你姑吧,那个刘澈也跟你说啥了?”
  江男夹起个饺子,闻言抬眼:“我爸又干什么事了?”
  “啊,去唱歌,我俩都去了。”
  江男抿抿唇:
  “妈,从今往后,凡是你的事,我都会先问你,不会再自作聪明。
  所以,咱俩坦白点,你也该说就说。
  比如,你是在我晕倒那次就发现了,对吧?”
  “呃……”
  江男一看她妈那样,点点头:“行,知道了,我也有个事要坦白,秦雪莲那个不要脸的,我可不仅是揍她几顿的事,我还给她在加格达奇小村庄许配人家了,设套给她找了个艾滋病的。”
  “啥?!”
  苏玉芹立马浑身有劲了,扑到她闺女对面的椅子上,震惊地看着江男又吃了一个饺子。
  江男还在说:
  “而且直到现在,我还在往里扔钱,因为她那个艾滋病丈夫,是做手工品的,勾搭她之前,就知道我目的。
  说白了,为了惩治那个死女人,妈,我也下了本。
  我在加格达奇那租了个库,专门堆那男人做的破烂,嫌运过来恶心,还雇了俩人,一直在那面盯着。
  如果您没离婚,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如果我不是扯着为你好的大旗,也不会……
  所以,嗯,现在妈你就说吧,不解气接着整,我有的是招。
  觉得我这样做不对,您心里并不舒服,说出来,我照办。
  以后,我也这样。
  不好意思了老妈,我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也装不了听话、懂事、由父母给拿主意的女儿,估计会让你缺少养小女儿的乐趣。”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画风清奇
  苏玉芹听到这,肩膀耷拉着,闭着眼睛喃喃道:“闺女啊。”
  这消息,她有点消化不掉,。
  江男明白,她妈估计是更接受不了她是这个样子。
  不过,一点都不后悔全说出来。
  这世间一句为了你好,磨灭了多少东西,她明明懂,还办成这样。
  真不希望,有一天沦落到母亲会埋怨她,她也委屈质问: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那是不是太悲凉了。
  江男回手打开小冰箱,将贴着价签的啤酒拉罐,啪的一下起开了,当即就喝了两口:
  “瞧,妈,看到了,你女儿不是小孩子。
  她很讨人厌的,在和你们讨论生二胎的问题上,把难题想在你们之前,让你们听到寒心的答案,并没有小女孩的憧憬和欢喜。
  所以她也为自己的不厚道,不好意思了,逃跑了,来了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你再问她一遍,她还会这样回答,因为这就是她想的,她不希望自己为任何人高兴,委曲求全。
  她也很讨厌的,自己挣钱自己花,根本不过问你们当父母的意见,拽的不得了。
  她是要么不惹祸,惹祸就能让父母生病犯愁一个月。
  其实想想,她也汗颜,拽什么呢?启动资金还是她爸爸的,可她汗颜也会照拽不误,不改。
  她更是讨人厌的,听到你们离婚了,除了很着急地想确认您在哪,状态还好不好,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意外,很意外而已。
  甚至都劝您别尽情的哭,因为她真的觉得,只要人活着,啥都不算事,省略了一起悲伤春秋的过程。
  你女儿,她还干了很多不符合这个年龄的事,以后还有可能会越来越多。”
  江男说到这,脸也露出疲惫,将空啤酒罐扔垃圾桶里,又打开一灌,她状似破罐破摔,看向坐在对面一直静默的苏玉芹,接着告知:
  “妈,说实话,我此刻的心理,你可以当成是成年人的心理。
  你说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要是还觉得离婚对我是很大的打击,像是普通的十六岁孩子一样,那可真就多余了。
  而且我更是很讨人厌的,呵呵,最想问您,离婚财产怎么分割的啊?
  你不能就一直住宾馆啊,你早晚要面对实际问题。
  比如,咱娘俩住哪啊?
  买那新房子,现在我才搞懂,原来是为这一步准备。
  可您准备工作也太不充分,你是我妈妈,我还指望您呢,那你有没有在心情调节的差不多时,哪怕倒出一点空的时候,跑跑装修队?
  总之,情绪不要支配人,您要学着明白,那东西最没用啊妈,多做对自己有意义的实事。
  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也挺讨厌。
  你看,你都闭着眼睛不瞅我,可是没用,我是你生的,来,睁眼改造我,妈,说话啊。”
  苏玉芹眼泪又下来了,这回哭的江男都莫名其妙,不敢开玩笑了。
  她看向妈妈掏冰箱的啤酒,然后也打开了,还瞅瞅她,随后开始喝。
  苏玉芹半罐啤酒下肚后,用手背抹抹嘴,她极其震惊无奈地接受江男这个样了。
  她劝自己:不能要求女儿又抓奸,又是听话的孩子。
  而且在刚刚闺女问房子问题上,她才发现,潜意识里,居然是想等有机会问问闺女,还指望孩子呢,指望十六岁的女儿,又让她像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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