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啊。”
等任子滔好脾气耐心的讲完后,河南省状元由衷地冲任子滔竖了竖大拇指评价道:“或许你们省,教育水平并不低,看你就知道了,我会学,但我不会讲,而你,真比我强。”
中午,任子滔刷洗完自己带的筷子和勺子,往书包里一扔,他就奔到了操场上。
常菁一见面问:“会打棒球吗?看过比赛也行啊,给凑个手,我们队少个人,他女朋友出了点儿状况,电脑烧了。”
任子滔很低调:“应该差不多吧,能给凑个人头数。”
“那你换上他的衣服,跟我来。”
常菁带着任子滔,走向了本校非常出名的朋友圈。
在这个圈里,有学生会主席,有负责元旦企业家聚会的召集人,有本校知名教授们的得意门生,更有已经从国外交流回来的大四学长和研究生师哥们。
他们其中,很多人还没等毕业呢,就会被各大部门和国有企业盯上,就怕这些小子们出国就业,可以说,这个圈里的男生们,才是本校天之骄子的塔尖。
学生会主席万鹏程,也是蓝队队长,在场上微扬下巴冲任子滔喊道:“嘿!打过吗?”
“打过!”
“算了,防守,你右外野吧。”
任子滔心想:右外野任务最轻,打第九棒,你这是瞧不起我?嫌我技术不行?
当红蓝两队比分3比3时,此刻战局已经九局半了,任子滔也终于登场了。
他两手紧紧地握了握球棒,眼中是专注无比。
在球过来时,任子滔砰的一声,拼劲全力猛的一挥,球瞬时飞了出去,那力度,就像是他心中始终不灭的青春狂妄一般,一向燃烧起来就没有边际,只有他自己清楚。
红队所有的队员立刻乱了,他们都在哇哇喊着,因为球继续在往左外野滚动,没接住,这是失误,这会让他们队输。
同一时间,万鹏程和常菁他们这些蓝队队员,也在挥动着胳膊兴奋乱叫,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奔跑着,叫着,使得操场四周都跟着一起喧嚣了起来,喊声让刚吃过饭从食堂出来的同学们站住脚,让散步的停下身回眸,让戴着an听外语的女生们纷纷摘下耳机好奇。
而此时,任子滔早已经疯跑了起来,在棒球飞出去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迎着风飞跑、抬起头狂奔。
蓝队的学长们,扯着喉咙冲他喊,冲他提醒:
“2b2b上二垒!”
“3b3b上三垒!”
常菁瞄了一眼对方,挥动着两个胳膊砸向天空:“快快!子滔,要来不及了!”
只看任子滔就跟飞毛腿似的,在最后定输赢那关键的眨眼间,他真是玩着玩着玩认真了。
或许,他这人性情就是这样,能凭着一颗不服输的心,宁可玩到最后不要命,也要赢。
任子滔整个身体以滑倒的方式,卧倒在地上飞了过去,用两条大长腿最后铲垒。
裁判立刻摇旗宣布:“safe!”
随着这一摇旗,红队当即垂头丧气,他们在最后一瞬,功亏一篑,更恨蓝队哪找来的替补奇兵。
再看蓝队队员们,他们立时疯狂了起来,甚至个别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有认识不认识任子滔的,哪怕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张开胳膊,自来熟的全冲任子滔奔跑了过去,为任子滔喝彩。
任子滔被蓝队队员们围在中间,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能打出这么棒的球,以至于也跟着失态到,要握拳不停向天空砸着空气才能抒发内心的激动,要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把球衣给撕了庆祝。
蓝队的队员们,热血澎湃到发疯。
快乐,有时很简单。
男人的世界里,快乐更是简单到纯粹,只为一个很少见很棒的球,他们就能彼此拥抱着跳跃着,似世界就在他们的脚下,一起冲蓝天白天嘶吼道:“再见,场内,本垒打!!!”
本垒打男孩,这成了任子滔的新外号。
任子滔一边换下学长的队服,一边被频繁过来的队员拍肩膀调侃着。
他笑着挑了挑眉,确实,他不爱一垒和二垒,太折磨人。
就喜欢出手即本垒,希望江男也能像这个球一样,能有个好兆头,明年直接让他攻到本垒。
呵呵,想想就开心。
任子滔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开始喝起了矿泉水。
当他边喝水边用余光发现,右手边场下,居然有好几伙女生正在看他时,喝水的动作一顿。
他先用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水珠,随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身,给那些女生们留下个背影。
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脸和身体,麻溜将挂在身上的球衣脱掉,换上自己的牛仔衬衣、穿好羽绒服,而且还将每一颗扣子都扣紧,这才和常菁,还有新认识的学生会主席万鹏程一起有说有笑离开。
不远处,程靓一直捂着心口的位置。
刚刚的任子滔,太有魅力。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脸皮厚也要继续追任子滔,管行不行的呢,不试试怎么能死心,将来不得遗憾?她才不要。
所以在这天晚上下课后,程靓在食堂偶遇井超和安玉凯时,赶紧上前给拦住了,上去就直接打听道:“任子滔呢?”
安玉凯回:“他好像有点儿事。”
“那他不吃饭吗?”
“得吃吧。”
“那他吃饭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安玉凯挠了挠头,井超微蹙了下眉,拽他:“走啦,三哥。”
等到排号打饭的时候,安玉凯和井超说:“我是特意没告诉她,任子滔今晚住校外。”
井超赞同:“有房子的事,包括不住寝往校外跑,最好别和外人说,省得二哥麻烦,老师还得让填表。”
“呵呵,看来那女孩真相中子滔了。”
“那当然,二哥那长相,整个大一各院加起来都数一数二,放眼望去,学校里也能排得上号,女孩子们通常肤浅。”
安玉凯不满极了,端着饭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的死,我这闲着的,她们怎么不往我身上肤浅呢。”
俩人以为程靓这是个小插曲,可没一会儿,井超嘴里的勺子差点儿没掉到盘子里。
程靓一手拎着塑料袋,里面是巧克力牛奶饼干饮料罐头,一手拎着打包的黑椒牛柳饭:“麻烦你们了,能不能把这些给他带到宿舍,我怕他只顾着忙,不吃东西会对身体不好。”
任子滔不吃东西?
安玉凯推了推眼镜,和井超对视一眼。
井超心想:开玩笑,那位最好吃。
他们猜得没错。
任子滔爱吃,在回家前,他还特意去了趟菜市场。
二十岁的小伙子,长得干干净净要买菜做饭,惹得卖菜大妈都白给了他一头蒜。
炸酥肉,宫保鸡丁,锅塌尖椒,连吃三碗大米饭。
吃完饭后,任子滔将一百五十五平的房间打扫了,又对着空气打拳踢腿,进浴室洗澡。
等全都忙完了,他才坐在桌前,泡上一杯速溶咖啡。
刚喝第一口时,他就挑剔地拧了拧眉,心下打算这周末得去买咖啡机,这才打开电脑。
如他猜测的那样,尊敬的前总裁gardner老头,已经给他发了两封邮件了,那是位急脾气的。
第一封邮件端着,且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了解老头的公司,吃惊地表达了,连发邮件的格式细节,都是老头对下属的要求。
任子滔看着想笑,心想:为你卖命十年呐,那能是闹着玩的嘛。
不过这第一封邮件,在他看来虽亲切但废话,直接打开第二封,嗯,这回他满意了。
gardner那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对喜欢的,可以一掷千金,不喜欢的,无论别人说的多天花乱坠,事实上甭管多有价值,他也会不屑一顾。
这域名,老头说,他买了,也不讲价了,想要跟任子滔确定什么时间过户。
任子滔却没有忙着回。
因为他已经离开电脑桌,拿着手机趴在了床上,顺手还将靠枕放在怀里。
因为江男的短信来了。
一身家居服的任子滔,美滋滋的动了动大脚趾,打开短信就闷笑出声。
江男发的消息是:“我男朋友自从回了京都就不见了,你见过他吗?”
“刚刚见过,镜子里,他又变帅了。”
“那麻烦你转告一声他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我想他了。”
任子滔立即给回拨了过去:
“喂?”
“喂。”
第四百二十九章
思念是一种病,能煲电话粥就是明显的症状之一。
穿着蓝格睡衣的任子滔,仰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怀中抱着橘色的靠枕,两脚叠在一起悠哉悠哉地晃啊晃,手上始终举着电话,就像赶不到酸疼一样。
他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地回答江男的每一个问题。
比如,江男问他:账户里剩多少钱了?你有没有赚到钱啊?200都没有赚到啊,那些人都是什么眼光啊,那你拿什么给我买漂亮衣服呀?
任子滔声音里带出了不好意思,装可怜道:“你别这样,我会有心理压力的。”
“好吧。”
江男此时是握着电话,站在宿舍楼身后的旮旯处,冻的她两脚来回晃悠,小脸通红,也仍旧举着手机。
“男男,你周六晚上能回家住吗?我记得你好像说这周回家来着。”
“干神马?啊,啊啊,你不会是又要回来给我惊喜吧?”
任子滔笑的眯起了双眸:“你想多了,周六后半夜三点,你上线买卖域名,你不是学会操作了吗?我想和学长们去趟河北,看星星。”
江男拿下手机,看了眼电话,歪头想:看星星?
他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每天两千多块人民币的往里头白扔啊。
她是不是有点儿太惯着他了。
但转头重新拿起手机就问人家:“那你有家伙什吗?望远镜三脚架之类的。”
“没有。”
“去买吧,啊?你要是不舍得动账户里的钱,我明天就给我妈打电话,骗她说我要……”
“别。”任子滔被吓的,抱着靠枕腾的一下坐起身,要是让江婶给他买天文望远镜,将来得难堪死了:“我就扒眼瞧瞧得了,他们能借我瞅两眼。”
心想:我只是想让那一百四十八万从你手里交易出去,才不得不去看星星。
“扒眼用别人的?人家都有,就你没有,多没面子、”
任子滔立即被这话暖的一塌糊涂,握着电话走到窗前。
十五楼的高度,能让他俯瞰很远,眼里满是温柔:
“真的没关系,嗯?听话。
对了,你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然后俩人就围绕着吃、喝、这一天跟谁发生了哪些高兴和不高兴的小故事,一直在聊啊聊,墙上的钟表指针,从九点四十,眨眼间就转到了十点十分。
江男有点儿坚持不下去了,太冷了。
她之前骗任子滔,自己是在计算机房,但实际上一直在外面。
今天计算机房有高一生,当他们面儿,用手机不方便,回寝室又怕打扰别人看书。
“子滔哥,那什么,我想上个厕所,五分钟后你再给我打来。”
江男说完就挂了电话,呼哧带喘爬楼回宿舍,一推门,林沛钧立马将热水袋塞进了江男的怀里,还对江男无语地摇了摇头,才重新坐下看书。
再看江男,她是抱着热水袋直接爬回了铺上,赶紧把睡衣换好,打算今晚不看书学习了,她刚躺下,电话就呜呜震动了起来。
“上完厕所了?”
“嗯,不过我不方便说话了,她们在看书。”
“那我挂了,明天早上……”
“不。”
任子滔好笑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想挂断,明知道这样做很浪费江男的时间,这对于他来讲,以前也不可能,以前会觉得这样做很有毛病,觉得自己永远有这一天。
话说的太满了。
或许,煲电话粥的要点就是:两个人都不想挂电话,而不是具体非要谈论一个话题。
“这样吧,男男,今晚你就别学习了,早点休息,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你现在就闭眼睛。讲完了呢,咱们就挂断,因为不能影响你明天上课,你是高三生,对不对?也不能影响别人学习,行不行?”
江男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俩字:“行吧。”
任子滔眯眼想了想,随口就胡编道: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北极有一只北极熊,在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南极有一只很胖很胖很胖企鹅。
他们俩在通电话。
北极熊说:你过来找我玩啊。
企鹅说:你过来找我玩啊。
北极熊说:你过来找我玩。
企鹅说:你过来找我玩。
北极熊:你过来吧,我会好好安排你的……”
江男握着电话翻了个身,顺便翻个大白眼,这人,这是要给她磨叽睡着了,难怪叫睡前故事。
“总之,企鹅终于决定去看北极熊了。
她翻山越岭只为遇见北极熊,可下到了门口了,她心情激动当当当敲门,北极熊开门问:你是谁啊?
企鹅羞答答道:我是你的朋友企鹅啊,咱俩总打电话的那个企鹅啊。
你猜北极熊说了什么?”
江男咕哝道:“什么。”
“你好胖,再见。”任子滔说完就按断了电话。
这给江男气的,听到断线声还瞪眼看电话,可她随后就闷笑出声,越回想这个故事越是笑弯了眼睛。
心想:任子滔还不知道过两年就流行见网友了,包括后来流行见陌陌网友,反正就是瞎见吧,现在他们这年代还流行笔友,这不就是见光死的意思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