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倒好,让弟弟那个败类整的,现在面子得丢个跟鞋垫子似的!让人子滔同学怎么寻思,子滔挺好个孩子,要是让同学笑话了,那?
江源达琢磨到这,扭头看了眼女儿,心想:跟自己家这亲生的,都不好意思说别的了,看看闺女那小脸抽抽的,更不用提子滔了,见着能解释啥?
真特么的,就摊上这样的亲属了,就凑巧赶上了,唉,没招。
“男男吶?”
江男回眸道:“爸,你不用说别的,跟咱家又没关系,都别吵别闹了,等我爷爷好了……就行了。”
说完,江男又看向窗外。
丢人不?呵呵,万万也没想到和常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而不用问,就能猜到,子滔哥应该没轻了在常菁面前捧她,估计曾一脸高兴的说,小女友如何如何好吧。
这回好了,见证了最奇葩的一幕,她这个小女友家里,一百个家庭里也出不来一个这样的,能让闻者,听着唏嘘心烦拧眉,亲眼见证者,能被菜刀和敌敌畏吓的晚上做噩梦。
她这家世,真是“棒棒哒”。
而以前,江男自嘲地想:她是哪来的自信呢?
从重生后,一直到发生这丢人现眼的事之前,她居然真的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家世确实棒棒哒。
重生的嘛,自己总是很自满,在心理上就高人一等,认为这一世,能让她江男看上眼的男人,不要太享福,那男人会非常幸运。
所以,她心理很优越,优越到刘澈妈妈摆架子,说出的那些话,她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羞辱,因为没有觉得配不上,自己没有自卑的地方,怎么能感受到羞辱呢?
倒有一种从上至下的俯视感,心理是鄙视刘澈妈妈思想的,那时候她就生气的想:呦,不就是一个厅长嘛,刘家不就是在京都高干大院住嘛,把你儿子当真朋友,要不然算个屁啊。
她江男要是真现实,真要想高嫁,真的只为了看男方家世,她还看不上刘家呢。
毕竟未来的商界大亨,她又不是不知道名字,想寻一个现在没结婚的还不容易?
要是想找当官家庭的,刘家她后来可没听说过,但是,政治立场未来站的稳稳的,那些进了常委的家庭,姓啥叫啥她又不是不知道?等她考上大学,她去那些家庭里,寻一个高干子弟好不好?比不比找刘澈更一步登天?
可就在刚刚,就在发生了这丢人现眼的事之后,这些高高在上的心理,全部坍塌。
江男望着院子里挂着雪的大杨树,这一刻只觉得:
这也就是子滔哥吧,不用拿别人对比,就拿上一世的丈夫林迪,那还是个不爱说三道四的人呢,估计林迪碰到了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在同学面前,即便没埋怨什么话,也会对她无奈地叹气吧,说上一句:“你怎么有个这样的叔叔。”
还有,刘澈的妈妈当初评价的对,这家庭是真闹得慌,她江男,坦白讲,自己都嫌弃自己家,跟着丢不起人。
一桩桩、一件件、一次次,硬着头皮啊,不提总来医院,就只算姑姑和叔叔,为这俩人就几进几出派出所,打的四处求人,呜嗷喊叫。
江男想到这,自嘲的笑了,还总认为这个配不上自己,那个也配不上自己的,子滔哥才是真倒霉,让她给抓手里来了,得跟她一起分担。
任大爷和任大娘还不知道呢,老任家那文曲星、那宝贝疙瘩,给老江家买域名挣着钱,还得为江家挨一耳光,为老江家丢脸,知道了,人家当父母的得怎么想?
大爷大娘就够善良的了,从没有过一丝一毫表示对她江男有歧义,就比如她爸出轨过,换一般人就会认为,那你江男会不会将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就比如上一世的婆婆,就算她现在还选择林迪,她家条件都好成了这样了,俩家条件对比,一天一地,婆婆见到自己爸妈得陪笑脸,那又如何?人家反过身就能讲究老江家,备不住得在心里认为:女方条件好咋的啊?也就我家林迪能要她吧,那老江家人乱遭事特多,谁正经人家娶那样门风出来的姑娘啊?
“男男,你想啥呢?”苏玉芹歪着头看女儿,观察半天了,闺女一句话不说,只顾直不愣腾瞅外面。
江男看了看妈妈,撒谎了,说:“没,没啥。”
其实她真的很想很想实话实说,在这一刻,脱口而出对妈妈坦白道:“妈,我好感动有个子滔哥,谁给我啥,我都不换,拥有任子滔,我好幸运啊,我就剩这一件幸运的事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好。”
同一时间,常菁和刘柳站在江家老房子的楼道里,看着任子滔和狗,这一天发现了任子滔有很多面,也真心认为,谁能嫁给任子滔,确实会幸运得冒泡。
任子滔额头上还有汗,这是疯找二哈找的。
他此时蹲下身,摸了摸二哈的身体,感觉二哈有点儿抖,伸手就抱住了二哈的脖子说:
“你冷了,被吓着了,以为主人又不要你了?怎么会,很多人都比不过你,你可是江男的狗,江男的,就是我的心肝宝贝。”
说到这,任子滔又给狗狗抚了抚毛发,喃喃了一句:“你吓着我了,我以为你丢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大章
任子滔倒退着走,眼里只有狗。
他摇了摇在沙发空下找到的钥匙,冲二哈拍拍手道:“来,精神起来,你是谁?你是二哈!咱们回家啦!”
说完,任子滔就转身在前方先小跑了起来,二哈也终于有了精神头,在后面追他,开心了。
常菁和刘柳对视一眼,俩人的眼里也纷纷染上了笑意。
这一刻,常菁才觉得,他终于认识了真的任子滔。
以前,第一次刚打照面,他就觉得这个小学弟吧,就是个清隽小生,模样受女孩欢迎那种。
能让他感兴趣结识,是任子滔敲架子鼓唱国际歌的状态,傲气逼人。
他觉得,或许能和这个小学弟说两句,有点意思。
然后在当天晚上聊完后,又认为小瞧了这位奶油小生,有点深藏不漏,瞧着好说话,总是对人眼含笑意,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就好奇啊,能让他在几个小时内好几种感受,必须要深接触一下。
所以,任子滔就因为他介绍的缘故,彻底融入了大三大四和研一的那个圈子,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玩。
在相处的过程中,常菁回忆:
那时候说实话,是特意观察过任子滔,发现这人挺谦逊,随着时间,很多细节都能感觉到子滔挺有本事,谁说什么话题子滔都懂,被刻意问到头上,有独到的见解,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为人真的很低调,有点像特意似的,可有时候,幽默机智见识是瞒不住人的,子滔总是能像三句半里的那半句似的,点到关键点,又从不侃侃而谈,点到为止就算。
就这样的行为,不敢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不过智商还是可以的吧?也就有几个人都发现了。
有好几个哥们背后都跟他议论过任子滔,纷纷表示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其中有一个学长,背后是这么评价的:
说交不透任子滔,为什么呢,因为任子滔人缘太好了。
说子滔在学校里,跟只认学习搞研究,甚至爱和教授较真的,都能跟这样的说到一起去,三五分钟就能打成一片。
子滔还能和学校里包括校外那些交际王们,那些京都本地一口一句自称小爷小爷的,有一些家世比较高的,也能话题不断,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路子的人,瞬间融合。
学长当时就分析说:这是两个极端啊,没有任何相同点的交际圈,任子滔却能在两面游刃有余,就没有得罪的人,哪个人都是任子滔的朋友,这说明很可怕嘛。
说明任子滔要么通通都用过心,或者是另一个答案,通通都没用过心。
任子滔多大?二十岁,二十岁就能把君子之交淡如水处理的恰到好处,有时候人缘太好会暴露一些东西的,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说明他没用真心,大家在他眼里都一样,都是一个程度的“好朋友。”
常菁心想:其实当时,他被这套理论是说服了的,还心里挺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怎么能是子滔眼中一个程度的“好朋友”呢,他待子滔那么真心,朋友得有个高低对不对?
还好,紧接着,任子滔就找到他了。
给他叫到家里,谈域名谈合作,给他震惊坏了,子滔那电脑,桌子上摆四台,屏幕上显示全是程序编程。
还跟他讲:常菁,你要是看好了呢,就拿20万美元入到这里,最后成交的钱,我给你分百分之七。
如果我们域名方面真的能赚到五千万以上,之后就去纽约,帮你完成你看好的做空股市。
赔了,你担你投资的二十万风险,剩下我来,要是赚了,我们成功的话,无论最后赚的是几个亿还是十几二十亿,仍给你分百分之七,你考虑一下。
那时候他常菁都听傻了,几个数字在心里算了一下,问子滔的是:“为什么?我有可能占很大的便宜,其实你给我百分之二就够。”
然后他终于明白,子滔为什么也能跟花花公子们玩到一块了,拍他肩膀极其雅痞道:“因为你是我常哥。”
就这一句,他常菁就下海了,借亲哥哥买房子钱,决定跟任子滔肩并肩。
在肩并肩的过程中,不仅买域名,还得研究股市啊,常菁就觉得,那时候他就能感觉出任子滔和在学校里表现的不太一样,不再隐藏能力了。
子滔能面面俱到、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在他一个大男人心里,那小子都愣是能从奶油小生上升到玉树临风。
这次,第一步真就成了,六千多万到手,果不其然,他常菁和刘柳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了,子滔还淡定如初呢。
就这做派、就觉得这个人吧,各种大胆的行为,各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像罩在一个光圈里似的。
有时候觉得离子滔很近,但有时候又觉得很远,因为那个人形象一直就那样,勿大悲勿大喜,始终保持谦谦君子,跟谁都保持个安全距离。
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常菁觉得乱中又有一些开心,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哥们的七情六欲。
原来任子滔也有七情六欲,啧。
那些表达情感的细节,也让他踏踏实实的决定,从此,任子滔不再是他谈得来、理想目标一致的好朋友,而是一生中,那仅有三五知己中的一位。
只因为他看到了任子滔的紧张。
他不知道那个叫江男的女孩,会不会把“这个世界有这个这样的你,这样的我”,那几句话只单纯的当情话听,但他清楚,那不是情话,那是兄弟的真心话。
因为,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常菁从来没见过任子滔会紧张。
子滔见教授不紧张;被批评不紧张;发生了什么囧事一脸淡定;在操场上被三五成群外校的女生们议论,不紧张也不兴奋;被本校的女生们喊加油,居然没什么反应。
就是他打电话惊喜大喊地通知:“子滔,你身价六千万了,我们成功了,马上飞过去找你,”子滔也只是回了声:“好。”
但是,任子滔啊,居然在和江男说那番话时,紧张到当时两手插在裤兜里,在裤兜里握拳。
常菁心想:别人没看到,他观察到了,那说明,还能只是情话吗?那是在把真心说出来给人听。
等到来到江男家了,找了开锁公司,任子滔又再次露出了另一面,惊慌。
子滔挨个屋找狗,又带着他和刘柳跑到楼下,脸色变了,让他们帮忙分散着找狗。
虽然藏着掖着,那他常菁也非常清楚,任子滔其实会好几国语言,在发现狗丢了时,在那一刻,却不会说中国话了。
说不明白二哈长啥样,就知道傻跑,傻呵呵扯脖子一声声唤二哈,还问收垃圾的大爷看没看见狗,大爷也是倒霉,随口说了句看见一条狗,子滔立马抢过大爷的三轮车,驮着大爷突突突就走,害得他和六子在后面跟着追。
结果大爷发现那条狗,自然不是二哈。
还好,子滔脑子懵了一会儿,并没有全部瓦特掉,就带着他们跑到了老房子,一路上还自言自语分析:“或许回那个家了,还或许跑我家去挠门了,二哈知道我回来,跑我家要零食去了,对,有这种可能,应该是这样,我得赶紧着。”
听的他和六子频频对视。
可想而知,当找到狗了,子滔当高兴的啊,看到那个叫二哈的大傻狗眼里有泪,子滔脸上也露出了心疼,估计学校里,那几个明恋暗恋子滔的女孩们要是能看见这一幕,恨不得变成这条狗。
就在常菁坐在江男家沙发上感慨万千时,任子滔喊他道:“常菁,你会做饭吧?六子不会,你过来,帮我看着点儿饺子锅。”
常菁来到厨房,双手搓了搓,不好意思道:“你女朋友家里没人,咱就直接在人家吃饺子不好吧?”
任子滔挑了下眉:“想什么美事呢,我这是要煮好送医院,饺子不煮,我婶儿白包了。”
说完,任子滔就离开了厨房,卷起衣袖准备东西。
得拿暖壶,鞋、棉袄,还有水杯脸盆毛巾,一边脑子里过着都得带些啥送医院,一边还不忘对闲着的六子说:“你别光顾着吃零食,哄哄二哈行不行,它现在最缺安全感。”
六子举着半个香蕉,无语地侧眸看了眼二哈,小声道:“你还得让人给安全感?卧槽,你不愧是江男的狗,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随后,自己说完先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说,常菁今天是认识了真正的任子滔,那么刘柳的感受就是,子滔还是那个子滔。
本来这段日子觉得子滔变了,变的太牛逼了,给刘澈报航模竞赛,非常难弄的名额,刘澈一个大一新生根本没资格,子滔却给弄来了,送去了。
给刘澈感动的啊,而且子滔现在还不跟刘澈玩,说没空,居然跟刘澈的二叔能聊到一起去,就吃顿饭的功夫,明明二叔请客他也在场啊,为什么子滔就能和澈的二叔成为忘年交?简直是一九九九年最大悬案,听说俩人一聊能聊一个小时。
最关键的,子滔还像是能看破人心似的,好像变了个人。
就像他这回非要跟子滔参股买域名,比比划划死皮赖脸还没啥钱,不像人常菁似的,人家一掏兜就是二十万美金,没招啊,人家有个全球出名在高盛工作的哥哥啊。
他可倒好,把买房子的二十万人民币掏出来,人民币,想要成功后,分百分之一,子滔听他说完后,看了他一会儿。
当时的感受是,靠,哥们那眼神,好像能把他肚子里小九九看透,好在子滔后来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忽然笑道:“你紧张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