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上一世,她江男高考发挥超常,自己都纳闷是咋考上的北外,表姐是起早贪黑只考到东北林大,姑姑算败了呗?
姑姑也不知道跟表姐说啥了,表姐在二十左右岁一直嫉妒她。
等找对象,她家林迪是北广的,而表姐是又找个林大毕业的,俩人大学毕业,姐姐姐夫就通通考回老家县里法院上班,是不是也挺好?
她呢,是在首都压力太大,没干翻译,拽着林迪一起回本市,林迪考上电视台,她考广播电台,在英语频道一熬资历就是几年,又阴差阳错成了情感栏目主播。
到这时候,岁数就都小三十了,按理说,是不是就没有可比性了?不是一个系统啊,过的是不是也都相对不错了?
最起码她们都成熟了,少了年轻气盛,姐姐还经常来市里买东西,一来就问她有没有时间,找她吃饭,找她合照,有一段日子,真走动的挺勤。
得,紧接着,也不知姑姑和姑父又说啥了,又看不了她们好。
有一次是江浩告诉她的,说咱那个法官姐姐姐说了:“江男有啥牛的?她在市里,我在县里咋的?我们还没生活压力呢,给孩子送学校,老师都认识我们两口子,我们有楼也有车,江男那市里房子再贵吧,住的还没我们面积大呢,大城市是啥都有,有什么用?”
当时,她江男听完,瞪眼瞅江浩,要不是了解堂弟,还以为是撒谎。
她就不明白了,她从来也没说过小地方不好吧,从来没往那上面聊过啊,这话从何谈起?
再后来就是孩子方面的比拼了,她姑一辈子想要二胎要男娃,一直也没达成心愿,结果让表姐可着劲儿的生啊。
在她看来,那不就是有精神病吗?
男人车前车后危险,女人产前产后危险,这都是一辈一辈留下的真理。
每一个生孩子的,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不定是多大的福分呢,就别贱皮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一次又一次?赶上不是男人玩命了。
他有对你多好、有多爱你、有给你生出那一串攒出娶妻嫁人的钱了?有像李泽楷似的给你几亿、让你多享福,配得起你妈好不容易给你的命了?
你知道哪一次不幸运就扔手术台上了?你前面的孩子就得没妈,没妈滋味那么好受呢。
再说她表姐一个都没养好,那老大跟个野孩子似的淘气,一进屋就爬沙发上又蹦又跳没礼貌,熊孩子,你们家疼,别人可不疼。
最关键,女人事业成长期很短的,她表姐和表姐夫都是法学院的,表姐夫到了县里法院后,蹭蹭连续几年,又是庭长又是当副院长的。
她表姐,连续小十年的成就就是生仨孩子,断奶戒奶戒奶断奶,工作还差点儿没让人告丢了,当时是她给找的人压下来的事儿。
你说都求到她这找关系了,她埋怨几句怎么了?她把那些心里话噼里啪啦的说出来怎么了?
尤其是姐夫当了官儿,明显在姑姑家开始摆谱了,她姐话里话外都带出来自卑了,她作为情感主播,说一说案例,提醒告诉出这些,让她表姐留点儿心眼,别跟姑姑傻一辈子就惦记生孩子,再生个老四,不对吗?
完了,这从此啊,她表姐还没等咋地呢,甚至她表姐打电话还该咋地咋地,她姑姑先找茬了,一打电话就是:江男,你就不生孩子吧,你看看你姐,吧啦吧啦吧啦,省略一万字。
可下有个事儿能比过她了,可下逮住她短处了,骂她那种思维是毒性,就差骂她不生孩子是变态,不配当女人了。
要不然她能在重生前,刚和她姑掐架完吗?给她姑气的吃了几天心脏药。
“江男!!”
孙雨气坏了,这电话那头怎么没动静了?平时她一喊,江男就得糯糯地应答,听声都能听出来害怕。
“干啥?扯脖子喊什么?我又不聋。”
“你?你跟谁说话呢?”
江男疑惑:“这不是你在给我打电话?”
“好哇,江男,难怪我妈说你变了,你现在牛逼了呗?”
十七岁的孙雨先被气哭了,哭着接着喊道:
“你不就是家里有两个破钱?读个比我好的学校,你家凭啥瞧不起我家?姥爷都势利眼偏心你家,大晚上的,居然给我爸妈撵走,势利眼,全都势利眼!瞧你狗屁不是的样,你要是没有大舅,你就是个狗屎!”
江男腾的站起身。
任子滔、刘澈、付俊泽,仨人摘下耳机;
吃满地可忘记嚼的王爽;
刘柳停下敲键盘;
五个人一起仰头看江男……
“你爸妈跟我爷爷吵架了吧?”
“你不就是去了好学校,认识几个有本事家的孩子吗?还你找车用车送姥爷,把你牛逼的!
我告诉你江男,野鸡终究变不了凤凰!
我也不用你爸帮我换学校,我不稀得念你那个学校,就算我去村里高中,我也会比你有出息,不信走着瞧!
你少一副你家多牛逼似的?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孙雨越骂越激动,语无伦次,嫉妒完全吞噬理智:“你家再牛逼也不是端铁饭碗的,呸,不定哪天你家就得破产,到时候别求到我家,你家有钱咋不买别墅呢,你家咋……”
江男:“你给我闭嘴,跟谁撒泼呢。
我家不买别墅,就是怕房子太大,房间太多,你家这样的亲戚再上门,没皮没脸招我们膈应。
我家就是有钱,破不破产你们都比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套门市钱,就够你那个小啤酒厂的爹,鞋跑丢了奋斗半辈子都买不起。
不求我爸?孙雨,你失忆了吧?
你妈下岗,没有你大舅,她就得和其他下岗职工一样,捡菜叶子给你做菜帮子呢,还轮得着你跟我这打电话叫嚣?电话费交得起嘛。
不求你大舅?你还敢咒他破产?咒我们家是吧?
就你那个爸,你那个亲爹,他要是有能耐,当初坐在我家沙发上,舔着一张老脸借钱干什么?
大哥大哥的求着要借几万块钱,你妈陪着哭,卖妹妹的脸,亲情绑架,大哥啊,日子好难,建权想一步到位当官。
这话你有没有印象?你家那铁饭碗咋来的知道不?我不提醒你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现在就是念好学校啊,我就是认识有本事能给爷爷找车拉回去、大领导家的孩子啊,而你,就是认识不上,气死你。
而且以后我要认识的更多,让你哭着喊着跪着都撵不上,想砸你家铁饭碗就砸你家铁饭碗。
这些你都失忆了?
噢,可以理解,估计当时发生这些的时候,你心里都没数,因为你在专心致志捡我的旧衣服穿,码不对都往身上硬套,真虚荣啊。”
孙建权冲电话里怒吼:“男男!”
他嘴里喷着吐沫星子骂:
“把你姐气的哭的直抽,你姑这都筛糠吃心脏药了,你满意了?你什么孩子,没老没少,我看你是读书读狗肚子里了!有没有点儿礼貌教养,懂不懂个啥叫长辈儿?有别人翻小肠的,有你翻的?你爸还没说啥呢!”
江男冷笑:
“少在这跟我纲常伦理的,配吗?
瞧你们做那事儿,你们一家人有病啊?我离这么远都能扯我身上!
坐个同学找的车,你们都能作我爷爷,是不是动小心思让孙雨转学来我学校?
告诉你,省省那份心吧,再敢惦记占我家便宜,我作翻天,给你们现在工作都作丢了!
也少跟我这姑姑姑父的,我爸我都照样。
还有,转告我姑,我这么不是东西,随她,养女随姑!
眼里没有长辈,没老没少,让她在吃心脏病药的时候想想,她亲爹血脂血压高,心脏也不好,在我爷爷过生日就敢回家干仗,我就是和她学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连锁反应,完了
江男按断电话,一手将手机扔到桌上,一手抄起保温杯就站上了教室的讲台。
她拎起老师的水壶掂量了一下,于是电脑教室里响起了倒水的声音。
再看那五个处于失语状态的少男少女……
求任子滔,这个不是大领导家孩子,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任子滔满脑子里,反复重播着江男那句:我要认识更多有本事的孩子!
求刘澈,那个江家人眼中大领导家的孩子,他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刘澈就觉得:你说他给找的车,却似乎莫名其妙成了争吵的核心人物之一了,这扯不扯呢,好心办了坏事,多尴尬。
求付俊泽,这个本省一号首长的小孙子,他此刻的想法。
付俊泽:吖?大领导家的?能加分吖?
那拎出他爷爷,现在他才大啊,他还有外公呢?懒得说。
刘柳是率先打破尴尬和沉默的人。
他笑呵呵冲喝水的江男道:“这?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说自家有钱,说得那么要底气那么神采飞扬,一般人,不都得有也得装没有吗?”
江男有点儿不好意思,谦虚摆手:“和你们比不了,比不了,呵呵。”
“江男,你嘴皮子好厉害啊,真是太、太厉害了,哇塞,叽哩哇啦的,都没有重复的,”王爽拍了拍手上满地可的碎渣。
江男接着谦虚,实话实说道:
“厉害什么呀,我要是真生气,情绪非常激动,那都浑身抖,到时候嘴就跟不上了,语无伦次,就会骂人,跟大家是一样的反应,恨不得把所有脏字集合起来骂出口。
就这种,说动气,还没动什么气,或者干脆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我才能一套一套的。”
江男这话,让任子滔瞬间就想起写大字报的时候,那会儿江男真的就会骂人,骂脏字。所以刚才才真给他震住了,都傻了。
“啊?”王爽听完,瞪大眼疑惑:“你是说,你刚才说话都那样了,没动多大气?”
“还成吧”。
江男又拿起手机,把水杯放一边,边低头拨号边回道:
“主要是生气惦记我爷爷呗,别的还好。
我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我表姐,嗨,十七岁,小丫头。
这次给我姐拍打狠了,让她长记性,免得以后跟我动不动就炸毛,几次下来,她就不敢再扬下巴,备不住她能更有出息呢,等长大了就都好了。”
王爽卡巴卡巴眼睛,想想谁家没有败类亲属,她继续骚扰在打电话的江男:
“可?可是,你这样炮轰他们,不怕你爸难做啊?要是我也这样,我姥姥家我大姨可招人膈应了,我妈该难受了。”
江男头都没抬:
“我就知道,我姑他们四处作的时候,咋不想想我爸?
但凡考虑了,能那么处事?
这么远,扯上我,就这种人,你不把面子撕开了,下次不仅赛脸,而且还容易干出来新账旧账一起算的事儿,又哭又嚎的跟你胡搅蛮缠。
他自己都不要面子,给他们留那玩应没用。
再说该走动走动,有难处能帮忙也照旧会帮忙,我又不是冷血,那是我亲姑,她过不好,我也舒服不到哪去。
但是得让他们明白,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是他爹妈。
不能惯着他们,这回都作我爷爷那去了。
今天不撅她,再让她达成心愿,以后她更得蹬鼻子上脸,就得连个谢都不说,还装作不欠谁的冲我指手画脚,没那么美的事!”
江男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儿烦躁了。
不是因为这些亲戚闹心巴拉的关系,是她老叔家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一串儿忙音、占线。
她又拨给江源达,她爸的手机也占线。
江男有些心神不安地坐在刘柳身边,心想:等会儿再接着打,估计是她爸和老叔或者爷爷在通话。
指了指电脑:“来,六子哥,接着选图。”
而江男哪知道,目前的电话线状态是这样的。
她怼完孙雨和她姑夫后,她姑夫一个大老爷们被气哭了,捂着脸和她姑哭诉:
“窝囊啊,我孙建权窝囊,老丈人瞧不起,大晚上让我滚,小孩伢子也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臭损!”
她姑嘴里的心脏药都哭的吐了出来,一双哆嗦乱颤的手,想要够到丈夫:“她爸,她爸?”
孙雨哭的直抽搭:“爸,妈,我们再也不求她家,再也不!我一定会好好念书孝顺你们!”
“小雨啊,都怪爸爸,爸没能耐,呜……”
江源芳立即心痛难当,心疼丈夫,她觉得丈夫那哭声老惨了,也恨死侄女了:“建权,建权你别哭,我这就给哥打电话,我让他给咱做主!”
晚上十点多,江源芳用那口气撑着,心脏病药都不用吃了,病自己就好了,在江源达刚接起电话后,她就哭天抢地喊道:“哥?哥啊!……”
江源达坐起身,看了眼下铺已经休息的两位老人,他握紧电话:“怎么了?”
然后江源芳就开始诉说江男的种种罪行。
听的江源达抹了把脸,他跳下铺位,拉开车厢门,站在火车链接点那,听他妹妹电话里告状,听他妹妹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翻出来了,听他妹妹指责:“我这个妹妹不就是穷了点儿?轮得着你家孩子瞧不起?”
就是因为这样,江男打电话才是占线状态,而她以为的老叔或者爷爷在和爸爸通话,实际是她姑在告状。
她更不知道的是,大庆那面儿,家里早已经没人了。
只看江源景家,客厅里,饭桌子在地上呢,江源芳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那副样子。
门口还有掉落的手套,这一片狼藉就能够证明,当时这一家人离开是怎样着急的状态。
医院里,江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正在吸氧。
江源景坐在病床边,握着江老爷子的手。
李文慧也不哭哭闹闹了,她搂住江浩,安抚孩子都是小小声的:“别碰爷爷,爷爷一会儿就好了,啊?”
说完,想了想,李文慧走了出去。
所以,满脑子都快要炸了的江源达,刚挂了他妹妹的电话,刚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电量,紧接着又接到他弟妹的电话。
“什么?爹住院了?”
江源达就不明白了,他人都在火车上呢,这一个个惦记他干啥,怎么就能过生日跟办学校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