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翻车现场[快穿]——云华掠影
时间:2018-06-14 09:23:27

  “一个问题,一周目的时候,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搭上了风芷月这条线的?”
  季延想了想:“在你被夺了兵权之后?”
  “回答正确,风芷月认识的是虚弱期的‘凤非离’,一只被拔掉了牙齿和爪子,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老虎,比宠物猫都厉害不到哪里去,所以,愧疚和怜惜是她感情的基础,一直到她后期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放大的都是她感情之中的愧疚感。说白了,她是给了自己一个类似于‘保护者’的定位,即使我现在是全盛时期她也没有一个实际性的概念,风芷月依然会下意识觉得我是需要保护的。”
  “所以?”
  “所以,我们的第一步是要把‘凤非离’真正的名声打出去。”她在地图上画出了一片地域:“边疆地带永远都是天高皇帝远,这是我选择长时间这里的原因,风芷月现在满心都是造反没空搭理我们,加上这附近一直被流寇马贼和一些小型的游牧民族骚扰,所以百姓们的容忍度是很高的。”
  “你要控制这片地方?”
  “不不不,凤家自身的威望已经够用啦,我不需要再多做什么,那会引起某些人的疑心。”
  凤非离非常耐心的教导着自己的系统。
  “风芷月犯了个两个非常致命的错误:她第一次造反的时候,有凤家军给她打底,之后每一次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她这次造反会成功吗?当然会,因为无论如何她身上的因果点让她被世界偏爱,所以她无论做出了多么愚蠢的选择都会成功。”
  季延似懂非懂。
  “至于她犯的错误,第一,她不该在皇帝什么也没做什么错误也没有犯的时候就率先动手,二,她不该盲目信任我,任由我独自掌管一个国家三分之二的军队而无动于衷。”
  季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宿主为什么要把时间段调到这个时候了。
  “但是她被世界偏爱?”
  “那不代表一切。”凤非离摇了摇手指:“世界意识是一方面,但是不要忘了,人类自身的意识也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是他们的‘性格设定’,由他们本人的意识做出的选择,所以世界意识不会判定这种行为是所谓的‘ooc’……也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钻空子。”
  就像这次造反,对于原著的风芷月来说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无数次的巧合造成了现在的结果,世界意识不会判定这是错误的,更不会有什么惩罚。
  季延的眼中浮出了一丝笑意:“而你要去杀了他。”
  “不。”
  凤非离挑了下眉毛。
  “我是要杀死‘她心目中的我’。”
  季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吧,主人的命令永远都是正确的,那么你的第一步是什么?”
  “我先问一句,你们AI没有所谓人类的道德心之类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我们创造出来然后直接绑定宿主,我们的一切行动宗旨以宿主为先,”他耸了耸肩:“鉴于任务者中存在着不少需要塑造反派人物的类型,所以我们的成长模式取决于宿主的态度,是好是坏,是存在还是毁灭,全部取决于你们。”
  任务者中存在着对系统非常好的宿主,但是像凤非离这样亲自掏腰包塑造人形的身体、还把自己的想法和决定细细讲给系统听的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因为它们的成长速度太过可怕——拥有自我意识可以独立判断思考的AI非常危险,几乎所有的任务者都会这么想,以前还有过任务者宁可长期绑定初级的系统也不愿意接受高等的AI。
  至今为止,尚且没有一个系统真正的成长到最终的状态。
  ……但是这些没必要告诉自己的主人。
  毕竟她教给自己的第一课,就是理解“如何学会忍耐那些不切实际的欲望”。
  ——忍耐可真是个不错的词啊,不是吗?
  凤非离并没有把系统小小的沉默放在心上,她开始给对方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知道你没有人类的道德心就好办了,接下来的事情还真不太适合我手底下的其余人去做——接下来的要抓的这队马贼大概都是比较凶残的,你想办法让他们……死的惨一点,然后挂到外面去给其他的马贼看。”
  季延一愣:“……让我想?”
  凤非离一脸的莫名其妙:“当然,难道你还打算将来所有任务的所有细节全都靠我一个人想吗?那要累死人的。”
  季延很想说其他任务者都是这么干的,但是他把那句话吞了回去。
  “我可能会找到一些不太被人接受的手法,宿主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接下来要夸你,无视你的血腥手段,然后我凤非离的名声会渐渐变得不好听,不好听到风芷月甚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凤非离’。”
  “然后当我领着军队回去‘清君侧’的时候,他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自己。”
  凤非离笑嘻嘻的在自己颈子上画了一下。
  “只需要让他在这里这么刷得来上一下,就全都解决啦。”
  风芷月一直在找的是他的小将军,他找了好久,看到了好多次有人替代了他的小将军。
  他杀掉了那些代替了她的人,然后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想着,他已经能保护小将军了,可是小将军丢到哪里去了?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的小将军回来啦。
  但是这次真正的小将军,是来杀他的。
  ……真可惜啊,他的小将军他已经永远都找不到啦。
  凤三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想道。
 
 
第14章 将军在上(6)
  “凤将军。”
  一位身着铠甲的老将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到季延还在帐篷里时老人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你要找的那队马贼已经找到了,按着你的意思暂时还没有动,只偷偷抓了几个家伙回来审讯,接下来打算要如何处理?”
  这位是她这一世父亲的心腹老将,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名唤陈州。
  “辛苦陈叔了。季延,你跟我来。”
  凤非离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她长发高束,穿着一身麻布长袍,密毒血煞使凤非离元气大伤,用药时尚不明显,乍一停药后副作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身上表现出来了。原本合身的长袍空荡荡出一大块,袖子一滑就能看见她细瘦伶仃的腕骨。
  “你刚停药还不适应,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多休息一阵子,这次反正也就是百余人的马贼,我去就好了。”
  陈州皱了皱眉,看着凤非离时是满眼的不赞同。
  小凤三是他眼皮子下长大的,凤家三代将帅,她前面两个哥哥接连战死,凤老将军早早被战场上的旧伤拖垮了身子,最后无奈之下才把这个位置交给了凤非离的手里。
  凤非离无奈的笑了笑:“陈叔不用担心,我不会像以前那么不要命的,季延很好用,很多事情让他去做就行。”
  一提到季延,陈老将军的表情更不乐意了。
  从感情上来说他是很高兴自己疼爱的小辈在这个人的劝说下居然真的可以不再服用那种可怕的毒药的,他感激这个人;但是从理性上来说,帮助他无数次从生死线上逃回来的直觉却让老将军从见面一开始就对这个人产生出了极大的恐惧和抵触的情绪。
  而当凤非离站起来后,那苍白又漂亮的怪物立刻凑上去替她整理好腰带。这种远超他承受能力的亲昵动作也让老将军觉得十分不舒服。
  “陈叔?你还有事吗?”
  凤非离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一脸疑惑的看着站着还没走的陈州。
  “……小凤三,你和我来一下。”
  “哦,好啊。”她回头看了一眼季延:“审讯的工作交给你了,能抠出来多少消息就抠出来多少。”
  季延垂眼应是,但还是问了一句:“方法要我自己想吗?”
  “不然呢,你是需要我教你怎么写字的小孩子?”凤非离冲他歪了歪脑袋,“去干活。”
  等到季延走后,陈州才拉着凤非离小声说:“你从哪弄来这么个吓人的家伙?还敢放在身边带着?”
  军队里本就鱼龙混杂,再好的将军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记住每个人的脸,凤非离就是钻了这点空子才把季延弄了出来。
  凤非离不以为意:“他挺好的,够听话,下手也够狠。”
  “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啊小凤三,你有把握把他控制住吗?这要是一个不当心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啦!”
  “那我重新服用血煞如何?”
  “你别和老子扯淡!”陈州眉头一竖:“而且那劳什子血煞你也别喝了,给我安安静静养好身子,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回头就去告诉老头让他把你拎回去。”
  “……你和我爹过不去做什么,陈叔你明明知道他因为我戒了血煞好不容易能高兴点。”
  “知道你还喝!……不过说真的,我倒是觉得,那小子比血煞还危险。”
  凤非离失笑:“不至于吧。”
  老将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近些日子愈发消瘦的肩膀:“偶尔相信一些老人家的话不是坏事。”
  凤非离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扬起了笑脸。
  “我会的。”
  陈州像是松了口气:“这样就好,现在你准备做什么,去把那队马贼清理掉我们就回去吧……你身子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这里太乱了,不适合你调养。”
  “我不回去。”凤非离出乎他意料的拒绝了。“如果我回去的话这里被我激怒的马贼们一定会变本加厉,所以要么就一个人都不碰,要么——”
  她的手掌往下轻轻一横,轻飘飘的笑了。
  “全部处理干净。”
  她不担心陈州听了这话会有什么反感的,能愿意跟她呆在这片荒漠上的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她目前为止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何合理安排好季延的身份,并且让自己的计划成功继续下去。
  陈州是她家老爷子最信任的人之一,之所以把这个人派给凤非离就是因为陈州这种人只听凤家的话不听皇帝的话,老爷子是出于爱女之心一时间忘了掩饰,可这种人正是小皇帝未来最担心的情况——如果只是一两个人尚且没什么,但是如果这些控制了全国三分之二的军队、且只会听从凤家调遣,那么皇帝无论如何也是睡不安稳的。
  陈州果然没有在这件事做太多计较,他只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若是自己心里有数,我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就多谢叔叔了。”凤非离弯了弯眼睛。“等等要去清缴这队马贼,劳烦叔叔去通知一声城里那些居民吧。”
  知道对方的潜台词是不打算让自己插手,陈州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叫了几个人就走了。
  见到陈州走了后,凤非离才和一名兵士说道:“去把季延叫来。”
  ——现在他们要去接 “琴姬姑娘”了。
  ****
  小将军救了个漂亮的小少年回来。
  这个消息在凤非离的队伍还没回去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营地,一时间到处都是猥琐的窃笑声和内容糟糕的窃窃私语。
  老兵之间有句话流传甚广:“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蝉”,这话虽糙了些,但也可隐隐窥见军中生活的枯燥。凤家军大概算是独一份儿,因为他们的上司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完全算得上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可惜上了战场后漂亮的小将军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一尊煞神,小将军再好的脸蛋也扛不住她身上沁到骨头缝里的血腥味,“就这么和你们说吧,我以前就是因为小将军那张脸才参军的,结果有一次和敌国打仗我正好跟在小将军附近,当时还想着,嘿怎么没人保护我们的美人将军呢,后来你们才怎么着?”一个老兵神神秘秘的给一群新兵蛋子讲着有关凤非离的往事,一惊一乍的样子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嚯!一场仗下来小将军身边都没一具全尸,那是来了胳膊剁胳膊来了大腿剁大腿啊……那土地的血,透了这么深的一层!”
  一群士兵咽了口唾沫。
  “还有一次,我正好赶上将军刑讯抓到的敌国探子——你们也知道小将军在刑讯这方面有个说法是:‘没有她撬不开的嘴’,我也跟着好奇啊,所以就想看看,人家是怎么干活的,将来也好帮个忙混口饭吃。”
  “然后呢?”有个小兵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老兵嘿嘿一笑,有点羞涩的挠了挠脑袋:“里面的家伙叫得太渗人了……我没敢进去。”
  一群人跟着嘘了起来。
  “诶诶,你们也别急着嘘我,据说小将军每次审讯的时候都没人能扛下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有胆子跟她进去的,那个季延你们晓得不?他是唯一一个站着进去站着出来的,所以才被小将军提到了副将的位置。”
  “有那么吓人吗?”一个年轻的兵士一脸不服气的嘀咕道。
  凤非离那张脸颇有蛊惑性,也难怪这些年轻人盲目的觉得自家将军无论哪里都好的不得了,容不得一点放肆。
  “有啊。”
  凤非离的声音鬼魅似的在众人后面响了起来,这些士兵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对她行礼:“见过将军!”
  凤非离穿着一身麻布长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那名漂亮的小少年外面披着一条猩红的披风,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背后。
  “将军,这位是……?”
  凤非离这段时间足够她捡起曾经的记忆,于是她开口回答:“这孩子说他没名字,所以我取了一个,叫花容。”
  “……怎么娘们唧唧的?”有人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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