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翻车现场[快穿]——云华掠影
时间:2018-06-14 09:23:27

  至于蒂芙萝……
  她很有趣。
  在当众调情试图一亲芳泽却反被一拳打断了三根肋骨、又被逼着穿上侍女的衣服留下了悔恨终生的证据后, 阿诺德像是触发了什么可怕的机关,开始天天追着蒂芙萝不放。
  “……毕竟她如此迷人。”
  老奥斯本第一次听到儿子这么评价蒂芙萝的时候, 他还躺在床上养着被打断的肋骨,老头盯着儿子的表情, 非常担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不其然,肋骨养好以后, 阿诺德就成了旁人眼中的疯子。
  他开始追求老国王最疼爱、也是最奇怪的女儿, 蒂芙萝菲尼克斯,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有人能猜到, 这两个奇怪的年轻人, 一个是日后君临奥加帝国的红衣女王, 另一个则是权倾朝野的帝国首相。
  他们这个时候还很年轻, 年轻的无所畏惧。
  ——他给她念诵情诗, 送上昂贵的珠宝首饰,他亲自跑到玫瑰丛中采摘最娇艳的花朵,用小刀削去玫瑰花的花刺然后用自己的发带束好后双手送到她的面前,他参加骑士的比赛,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胜利的花环送到她的脚下。
  年轻气盛的阿诺德一点都不打算掩饰自己对她的迷恋——他甚至疯狂到在蒂芙萝成人礼后的第一晚跑到了皇宫,趁着夜色的掩映,在寂静无人的时刻利用墙壁上的藤蔓爬到她的阳台上,试图和年轻的公主来一次浪漫又热情的春宵一度。
  蒂芙萝察觉到了阳台上的动静,亲自打开了窗户走到了阳台上。
  然后她对着对她笑得无比灿烂的青年皱起眉。
  “……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若是你希望在婚前拥有一个漂亮尊贵的情人,我有很多姐姐会非常乐意和你待上一晚;你身份尊崇容貌漂亮,有的是人喜欢你,你又何必这么费力气追着我?”
  她穿着一身白丝绸的睡裙,月光勾出她袍子下面清瘦纤细的身形轮廓,而年轻的阿诺德骑在栏杆上,一脸无所谓的笑,轻佻而满不在乎:“你这么年轻就这么老气横秋的,小心真的会嫁不出去。”
  “我的价值不在婚姻。”她的声音很是平静:“你若是真心要追求我,要么做好你自己下半辈子永远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没有子嗣的结局,要么从这里跳下去,再也别来烦我。”
  阿诺德一愣,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有点不甘心的试图去拽蒂芙萝的手腕:“你这么认真做什么,蒂芙萝?你把你的心锁的太紧了,我没办法碰到它……我碰不到你的心,又要如何让你发自内心的觉得欢喜?”
  “我是为了你好。”蒂芙萝冷冷的说道。“想痛快的过完下半辈子,那就离我远一点,也别想着从我这里讨要我没有的东西。”
  这是他和蒂芙萝最后的谈话,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过可以亲密接近蒂芙萝的机会——最近的距离,大概也就是聚会之上的遥遥一眼和社交性质的客套两三句。
  蒂芙萝从来没有看过阿诺德,她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她无视他的外表,他的身份,他拥有的一切……阿诺德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一开始只是赌气,不甘心。
  阿诺德奥斯本的美貌被誉为帝国之花,哪怕没有任何好处也心甘情愿下嫁给他的公主绝对不止一位;偏偏他最想迷惑的对象对他的脸能生出的兴趣还不如一盆花。
  那个时候经常会有公主嫁出去,奥斯本家只是一般的小贵族,但是要想娶得一位公主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年轻的阿诺德告诉他的父亲自己的心思后,老奥斯本便嘻嘻哈哈的笑他看上了帝国最尊贵的公主。
  年少轻狂的青年人尚且无法理解父亲口中的那句“尊贵”背后隐藏的含义是充满着阴谋和血腥味的惨重代价的,他那个时候心里想着的只是他想要彻底拥有蒂芙萝——像是男人拥有一个女人一样拥有她。
  至于婚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蒂芙萝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管他呢,他又不在乎那个。
  他当时只是不服气的想看着她弯腰屈从的样子。
  ——而很久之后,他心甘情愿的跪在她的王座之前,看着她头顶王冠手持权杖,登上王座,由衷的祝福她,永远不会低下头。
  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总是伴随着矛盾与争吵,特别是在战争爆发之后,阿诺德总会被她的一意孤行和战场上的险象环生吓得浑身冷汗。
  针对于女王是不是要亲自上战场的问题,不止是阿诺德,她的臣子部下甚至是士兵们都表达了不止一次的反对——那个时候的蒂芙萝不仅仅是一国之君,她是神,是支柱,是信仰,但是面对虎视眈眈的强敌,女王必须亲自上阵。
  那一次的战争险些带走了女王年轻的生命,军医拔出了险些刺到她心脏的断剑,阴沉着脸叮嘱他们的女王绝对不可以亲自上战场了。
  女王自然不会同意,而这件事也成为了阿诺德和蒂芙萝相识这么久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蒂芙萝一人面对以阿诺德为首的所有愤怒的臣子,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在后面呆着。
  她的理由也非常简单粗暴:“罗亚那两个怪物你们谁能猜到他们的下一步棋?我不上谁上?”
  ……被蒂芙萝无数次的不要命气得浑身发抖的阿诺德这一回彻底不想说话了。
  他在一群同僚们大呼小叫的尖叫和口哨声中,冷不丁的一弯腰,扛起女王就往她的寝殿走——结果是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没到场,一个被气急败坏的臣子通过某种运动强行耗尽了本来就不多的体力陷入了深度睡眠,另一个被暴怒的女王打断了三根肋骨外加小臂骨折,不得不在军医那里进行治疗。
  ……不过这是个相当有用的办法,战时姑且不说,后期也是个相当适合逼迫女王去睡觉的法子。
  阿诺德·奥斯本那些可怜的同僚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识到,当沉迷工作无法自拔、说什么都不同意去睡觉的女王陛下被一脸阴沉沉的首相熟练扛走,然后利用某种手段陷入强制睡眠的剧情了。
  ……说这两个人毫无关系吧,女王被首相扛走后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说这两个人有关系吧,又有点不恰当,毕竟就算说他们之间是情人关系也没有证据,好像除了晚上之间的关系平时也见不到这两个家伙有多亲密……大概。
  同僚们默默看着他们的首相从强制扛走女王、到女王自己就算会去主动睡觉首相还要死皮赖脸的敲门进屋。
  而就在不久之前,侍女偷偷摸摸的透露了一件事:她们偶尔能“不小心的”看到在本该无人的书房里女王骑坐在首相身上,而首相一只手放在女王的腰上另一只手消失在掀起裙摆之间这种微妙的画面……
  每天都在担心女王和首相感情问题的同僚们:“……哦。”
  那继承人的问题怎么办?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女王那平坦的小腹和距今为止女王陛下唯一的已知情人。
  这一点他们倒是反应一致:从旁系里找一个合适的就好了。
  蒂芙萝挑起眉:“你想要小孩?”
  阿诺德神情平静:“我不想见到第二次小一号的蒂芙萝,要知道我的肋骨断过很多次了。”
  于是女王陛下满意的把注意力从首相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重新挪到了手上的文件上。
  这样微妙又亲密的关系一直维持到四十岁之后——那个时候的蒂芙萝已经可以拥有大量空余闲暇时间,女王便重新捡回了年少时在晚上看书的习惯,而在她四十二岁那年,她再一次听到了阳台上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和近些年来越老越帅的首相大人似乎扭到腰的痛苦闷哼。
  蒂芙萝:“……”
  她无可奈何地合上手中的书本走到阳台上,把挂在栏杆上的阿诺德拽了下来。
  “……四十多岁的老头子耍什么帅。”
  阿诺德躺在阳台的地板上,望着蹲在自己旁边的女王发呆。“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
  女王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你以为你嘴甜就能免除半夜爬窗户的罪了嘛?”
  “当然不是。”
  阿诺德咕哝道。
  “我只是想起我年轻那阵子好像也这么爬过一回你的阳台,然后顺便想起来你当时对我说的话。”
  “……所以呢?”蒂芙萝有些被他搞糊涂了。
  躺在地上的首相从衣服里摸出一枚小小的戒指,举到了她的面前。
  “你当时同我说,‘你若是真心要追求我,要么做好你自己下半辈子永远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没有子嗣的结局’,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向你证明我做得到,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吗?”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八十岁再来求一遍——不过你要记得到时候在一楼等我,毕竟八十岁的老头可爬不了这么高的楼了。”
 
 
第42章 病入膏肓(1)
  厄舍·弗尔, 他出生在怀特星系的一个叫做鲁昂的星球上,不过比起用来居住繁衍的星球, 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处理站——而且这个“垃圾”的范围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局限于物质范围了。
  人类所能想象得到的一切暴行与罪恶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成为住民生活的一部分,而这里的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厄舍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然后在这种畸形扭曲的社会环境下安全的长到了十五岁。
  鲁昂是个被遗弃的星球, 无论是人还是物资,作为星系里公认的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联邦政府一般只会隔上三五年例行公事的派来几艘飞船检查一下这里的新生儿的资质带走那些勉强值得培养的对象,真正的物流交通靠的是那些四处游荡的佣兵团和格外偏爱这种地方的星盗。
  厄舍·弗尔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 他的母亲是个即使在这种地方也会被人当做疯子的女人,于是他在三岁那年被扔到了布朗太太那里, 依靠着每天固定的一管营养液和垃圾堆里一下午的苦力劳动换来的一点干粮顽强的活下去。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里长大的孩子也都不在乎, 没人教导他们什么是正确与错误,生存是唯一也是仅剩的本能。
  布朗太太是个铁石心肠的老女人,他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 无论是漂亮的丑陋的,还是寡言少语或者是嘴甜爱撒娇的,在她的眼中都没有区别,她不会少给一点东西, 也不会多扔下一个苹果, 她按部就班的把他们养到十五岁后就扔出去, 然后留下一些资质不错的送到那些佣兵和星盗那里, 换来一小笔钱。
  在厄舍十二岁那年, 他开始能看见一只幼小的毛团跟在自己身边,它那么小,那么弱——但是又顽强的可怕,小毛团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厄舍的旁边,寸步不离。
  厄舍不讨厌这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小不点,相反,当他理解到这个小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之后他爆发出了相当可怕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但是双手笼着一团旁人看不见的空气让他总是会陷入旁人微妙的目光之中,于是他不得不向自己暂时的监护人求助。
  布朗太太听见厄舍提起这件事情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了某种可怕的光彩,女人枯瘦发黄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这小子的手臂,疯疯癫癫的说:“我得把你送走……送的远远的……我的小心肝儿,你能帮我能换来不少星币。”
  当时的厄舍似懂非懂,不过几个月后他布朗太太被领着送到了联邦政府落下来的飞船那里,一群人凑上来对着抱着小毛团的厄舍神情严肃的指指点点,在男孩的身上贴上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他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最后下了一个决定。
  “我们发现了一个潜在S级体质的年幼哨兵,长官。”为首的白大褂走到穿着军装男人的身边,神情严肃又庄重,“鉴于这个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和各种潜在疾病,我们目前初步猜测当我们彻底治疗好他之后,这个孩子的资质可能会比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更优秀。”
  于是这个男孩被这群人送上了联邦政府的飞艇,接受了最先进的治疗,并在两年之后得到了一个好心老人的收养,十七岁那年,厄舍因为极佳的素质条件被送进了哨兵学院。
  至此,他的过去,似乎就已经与他彻底脱离了关系——
  三年之后,主星系中加拉尔星上的一家酒吧里,二十岁的厄舍正在和自己的同学们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庆祝他们的毕业。
  作为他们之中最优秀也是最神秘的那一个,一群小伙子大呼小叫着要求厄舍·弗尔讲讲他的故事。
  刚刚二十岁的俊逸青年眨了眨那双顾盼生情的眼睛,单手托着腮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讲的?不过就是你们早就那些听烂的故事,在鲁昂星球上长大,吃着最低等的营养剂和腐烂了一般的果子活下来,然后被抚养我的那个老太太送到了联邦政府的飞艇上……不就是这些?”
  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说后面的故事,特别是在学院里的独一无二的优秀和受人欢迎的程度,他的这些被他远远扔下一大截的同伴们只是试图从他这个无法超越的优等生身上寻找一点值得安慰的地方——不管这些东西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多么疼痛又恶心的伤口,他们只会一次次的让他剥开遮掩着这些腐烂流脓的衣服,指手画脚长吁短叹一会后,回头就会得意洋洋的告诉那些正在追求厄舍·弗尔的年轻人们,这小子是个多么可怜又值得怜悯的家伙。
  不过这都无所谓。
  反正厄舍·弗尔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停止和这些人的交流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格格不入,所以被嘲笑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他至今没有长大的精神体,这些都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代价。
  厄舍如果认真学过文学课,那么他大概会用“枯萎死寂的灵魂”来形容自己,他很难体会到正常人的感情,也无法理解他们嘲笑自身究竟能得到什么样的安慰,他想这也许是因为在鲁昂呆的久了,他的认知早已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融入这所谓的主流世界——但是他的优秀又让他不得不和这些人进行交往……
  ……哦对了。
  还有向导。
  青年晃着手中的酒盏,面无表情的想着。
  无聊的、乏味的、连他随手制成的精神屏障都无法突破的向导,一边怜悯嘲笑着他幼崽形态的精神体一边露出高高在上近乎施舍般的表情,结果却是别说是触发他的结合热进行绑定了,连他初级的精神屏障都突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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