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薄幸欢颜
时间:2018-06-14 10:08:57

  
  正在暗自伤神应该如何解决皇祖母那头变故的秦婉见了这纸卷,立时露出笑容来,接过纸卷儿,打开一看,其中还是卫珩那疏狂的字迹,只是看得出,他有些心神不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郡主安否”四个字,明摆着,并非是给秦婉,而是给紫苏和杜若的。
  
  纵然并非是给自己,但秦婉还是笑出来:“要是你二人不能识文断字,我瞧他问谁去。”又命两人给自己搬来黄花梨木小炕桌,自行写了纸条,让酒饱饭足的小横给送了回去。
  
  另一头的卫珩心神不宁,如今已然是腊月,开春便是会试,俗称春闱,说是坡在眉睫也不为过。但想到今日秦婉被送回雍王府之时那有些迷蒙的样子,卫珩是在放心不下,连素日里看的书也觉得愈发没了滋味。
  
  若是他今日能再快一些,婉婉势必不会害了风寒之症的。他实在看不进去书,只能写了字条,问问紫苏和杜若,秦婉现下怎么样了。
  
  他满心惦念,听得窗外传来振翅声,忙不迭起身开窗,小横打了个旋儿飞进来,落在他肩上,卫珩迫不及待的将它脚上的纸条拆了下来,待看罢,便是如释重负。
  
  那纸条上是秦婉娟秀的字迹,虽只有“安好”二字,但胜过千言万语。
  
  心中巨石一卸,卫珩立时有了精神,忙重新取了书来看。自有小厮推门而入:“大爷,太子殿下命人递了帖子来,请殿下过几日去东宫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醋缸焦急的样子太阔爱了有木有~
我们皇伯娘和太子哥哥都是好银~好银是不会被虐哒~
 
60 主使
  自打那一日在东宫赴宴之后, 秦桓对自己便是极为优渥, 这点卫珩心知肚明。是以秦桓相邀, 他并不怀疑有什么不妥之处。  
  因秦婉遇刺, 皇帝和太后都是一番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朝堂上一时风声鹤唳,生怕做了什么不妥的事让皇帝怀疑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接连三日,京中都有人被传讯去大理寺问话。纵然往日,秦婉得宠的名声便人尽皆知了,但这一次的事, 自然更加重了众人对此事的理解, 不少世家动了心思,想着在秦婉出孝之后, 要派人上门提亲了。    
  
  卫珩今日打了一套拳,又从笼中取了小横出来,将今日的行程写了纸条, 让小横送到秦婉身边去。自己则换了一件衣裳, 往外面去了。
  
  如今已然是腊月,街上人来人往,操办年货的热情并没有因为愈发寒冷的天气而消减半分。绕过人声鼎沸的街道, 卫珩独自绕进了东宫所在的街道。皇宫和太子宫一街之隔, 本就十分近。从角门进了东宫,秦桓身边的内侍总管早就等在了门中, 见卫珩来,上前打了个千:“卫公子可算是来了, 太子爷恭候多时了。”
  
  他是秦桓身边的贴身内侍,素来行事很有自己的章法,从不做什么让人感觉不妥的事。饶是卫珩受了京中诸多白眼,但内侍总管从未对他表示过一丝一毫的不屑,现在也含着得体的笑容:“卫公子请吧。”
  
  卫珩轻轻颔首,跟在内侍总管身后往花园去。说来也奇怪,偌大的东宫,像是被人清洗了似的,沿途没有遇上一个人。一直将卫珩领到了湖心小筑,因为天气愈发寒冷,湖面也被冰冻起来了。待上了浮桥到了湖心小筑,则见秦桓负手做在其中在,正懒洋洋的翻烤着野味,肉类含着的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见卫珩来,他含笑:“坐吧,不必拘礼了。”又对内侍总管吩咐说,“下去吧,若是有人敢胡乱说什么,杀无赦。”
  
  赵王母子得先帝偏宠之时,秦桓早已记事,自然是记得皇祖母如何被逼迫的。纵然卫氏嚣张跋扈,但秦桓并不认为卫珩和她是一样的人,他本就惜才,加上秦婉心悦卫珩的缘故,更是愿意礼遇卫珩。所以,他并不介意卫珩来东宫,但未免有心之人知道了,让太后又是一番震怒,秦桓很自然的将下人们约束了起来。
  
  卫珩谢了秦桓美意,刚坐下,秦桓便夹了熟透的羊肉放在碟子里:“卫公子不必客气,吃了吧。”说到这里,他又取了酱汁来浇上,卫珩忙说:“太子不必如此纡尊降贵,卫某着实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秦桓笑道,自己取了肉来吃,“方才紫苏才走,婉儿着实将你放在心上,生怕我为难了你,还命人来说,让我不要对你如何。”卫珩浑身一阵,心中暖意纵横,抿唇并不说话,秦桓笑道:“不知婉儿是以为孤是个凶神恶煞的人,还是以为卫公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卫珩抿出淡淡的笑容来:“不知郡主身子可好些了?”
  
  “说是还有些咳嗽,但也没什么大碍了。”对此心照不宣,秦桓含笑说道,“到底快要除夕,若是正月初一还害着病,只怕是要病一年的。”
  
  听罢这话,卫珩心中稍霁。尽管两人靠着小横,从来没有断过联系,但小横再厉害也不过一只信鸽,能带的东西有限,小小的纸卷又能写多少东西。卫珩数次想要闯雍王府,但理智到底让他忍住了。每一日心急如焚的等着小横送信回来,纵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对他而言,乃是莫大的慰藉。
  
  吃了一会子烤肉,秦桓又亲自温了一壶酒和卫珩自斟自饮。卫珩酒量颇好,秦桓吃了不多时,便有些上脸了,也不再吃酒,反倒是正色问道:“罢了,如今酒意正酣,孤也要说一说今日邀卫公子来的意图……卫公子以为,那日刺客背后的主使是谁?”
  
  “太子殿下没有审出来?”想到那日秦婉险些被投入水中的事,卫珩目光顿时深沉,良久才说出这话来,“既然太子都审不出来,那卫某就更不知道了。”
  
  秦桓骤然朗声大笑,旋即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卫珩静默不语,秦桓则拊掌笑道:“你是否要说疏不间亲?只是谁疏谁亲尚且没有定论,婉儿于我而言,好比我的亲妹妹。除非你说出是父皇母后或是皇祖母为幕后主使,否则,自然是婉儿更亲。”
  
  卫珩面色沉沉,并不言语,静默了好一阵子,才问道:“那太子殿下以为是谁?”
  
  “除了老三,还能有谁?”秦桓那温润的笑意忽而变得有些渗人,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秦婉一向与人交好,除了秦仪母子三人之外,从未跟人红过脸。而那日里,画舫上那样多东宫的侍卫看守,什么样的刺客才能进来,更不说那是死士,能养死士、能知道太子行踪、还能瞒天过海并且和秦婉交恶的人,除了皇三子秦桓,他实在想不到是谁了。
  
  “卫某也认为是三皇子。”卫珩双拳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他曾经怀疑过温一枫,但后来想明白了,温一枫纵然阴毒,但这样极易被人发现的事他是不会干的。以他的性子,真要杀秦婉,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思来想去,还是只有秦仪一人最为可疑。
  
  “往日见老三有些政见颇为出众,如今是愈发的蠢钝不堪了。”秦桓似嘲非嘲,素日里温润的太子殿下,这嘴倒也是刻薄得很,说到这里,他又望向了卫珩,“你不必恼火,婉儿也知道这件事,让你不必为此事分心,专心准备春闱才是正道理。”
  
  “要我就这样放过他?”卫珩冷笑着反问,他原本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秦桓也说出同样的话,他就知道,这事已然十之八/九是真了,“若是郡主那日死了,我必然杀他秦仪满门!”
  
  不料他竟然说出这话来,秦桓略略一惊,并不说话。他知道卫珩喜欢秦婉,但没想到,这位一向内敛的卫公子,在这一件事上,竟然会如此狂躁,甚至说出杀皇子满门的说法来。沉默片刻,秦桓只是笑:“那你能做什么?凭区区一个解元,能撼动堂堂皇子么?他再被帝父厌弃,也是大熙的郡王,可不是你能动得了的。”
  
  卫珩顿时语塞,秦桓道:“这也是婉儿的意思,你不必担心此事,早些夺得会元才是现下最该做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遑论,现下得知这件真相的,不止你一个。”
  
   *
  
  紫苏从太子宫出去,又在京城中绕了一圈,在望北楼买了些糕点回去。秦婉刚吃了一盏子琼玉膏,正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书。因今日卫珩不在,唯恐小横回去了无人给它开窗,秦婉索性将它留下了,这小东西正站在炕桌上吃碎玉米粒儿,时不时咕咕几声,憨态可掬。
  
  将手中的糕点奉给了秦婉,紫苏笑道:“郡主精神好了一些就好,我还怕郡主始终有些不妥,怪担心的。”
  
  杜若只笑:“我伺候得这样好,郡主自然会好得快些。”又端了一碗米糊糊给秦婉,生怕她克化不动。
  
  秦婉含笑,又嫌烫嘴,只将米糊糊放在一旁,笑道:“我让你去传的话,太子哥哥怎么说?”
  
  “太子殿下的意思,和郡主不谋而合,都以为是三殿下干的。”说到这里,紫苏抿唇笑,“今日太子殿下请卫公子去呢,就是为了和他说说这事。”
  
  “秦仪行事乖张,若无温一枫,岂能在朝堂上立足?”秦婉淡淡说道,心中对于秦仪愈发的鄙视。那日她身子悬空在外面,几乎可以感受到运河河水冰冷刺骨的气息,她鲜少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时候,但那日的确太过渗人,刚睁眼,便离死亡那样近。
  
  想到这里,秦婉勾起一个笑容来:“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要断我活路,我能让他好过?”说到这里,她对紫苏勾了勾小指头,紫苏忙过来,听秦婉附耳说了几句,脸儿顿时发红,还是点头:“知道了,郡主等我些时候,我打发一个伶俐的小厮去问问。”
  
  前世被坑害得那样惨,秦婉说没有怀恨在心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秦桓被圈禁而秦仪变为了储君之后。她前世隐隐怀疑过孟岚和秦仪之间怕是有什么联系,但并不敢当真。在嫁给卫珩之后,也暗中去查过秦仪。偏偏秦仪彼时也不过只需熬死皇帝罢了,连可以称之为对手的人也没有,行事便嚣张了起来,自然是留有把柄的。
  
  那日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第二日又吃了一些琼玉膏来止咳,秦婉只写了纸条,让小横带了回去,劝卫珩春闱多多用功,纵然卫珩张口应下,但秦婉几乎可以想见他的脸色,必然很不好看。
  
  从妆奁中拣了银凤簪来戴,秦婉倒是十分闲适,又见紫苏不在,问道:“紫苏去了哪里?”
  
  “昨儿个打发了一个小厮去查郡主所说的事儿,现下那小厮回来了,紫苏去打探了。”杜若张口就来,正说着,紫苏便从外面进来,旋即笑道:“郡主莫非有天眼通,这样的事儿,郡主又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法子多着呢。”秦婉笑道,“既然有这件事,那便散出去吧,也好让秦仪知道,我可不是他能捏圆捏扁的面团儿。”
  
  紫苏忙应下,正要去做,秦婉忽的叫住她,问道:“青楼是个销金窝,去那里自然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你定是浆洗街的体己银拿出来了是不?”又对杜若说,“去取我的体己银来,给紫苏补上。”
 
 
61 春儿
     紫苏本还想推说一二, 但无奈秦婉态度强硬, 也就不曾强硬了, 秦婉自补足了她银两, 又命人赏了那去打探的小厮几两碎银子。她慢条斯理的又吃了一勺琼玉膏,又嘱咐说:“你们派人去知会太子哥哥一声儿,没人助我,这事儿我可成不了。”
  
  不过第二日,京中便流言四起,皆说是逛青楼是遇见了秦仪, 堂堂皇三子秦仪流连烟花之地, 在风月楼包养了一名名叫/春儿的风尘女子,如此风流, 竟然不惜以郡王身份去那等地方流连。如今本就是腊月,做买卖的也都归家采办年货,京中便格外热闹, 人一多, 看热闹的就多了,更不说这是皇家的热闹。接连好几日,风月楼之中人满为患, 不少人都想要去看看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秦仪这位郡王如此流连忘返。
  
  天家何等注重名声, 堂堂郡王、皇帝的亲儿子,竟然闹出和烟花女子有染的消息, 消息递到宫中,将皇帝和太后着实气得不轻。堂堂郡王之尊, 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生要到那样的场所去,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流连在一名烟花女子身上。皇帝只觉得脸上被抽了个脆响,好似天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都眼巴巴的瞧着,他是如何教子不善的。
  
  皇帝并不是蠢人,加上秦婉落水的事在先,皇帝本就有些怀疑秦仪,还没让暗卫去查,没成想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心中愈发的恼恨起了这个儿子,让好容易解了禁足的陆妃噤若寒蝉,并不敢像往日一样,给皇后穿一双小鞋。
  
  作为这件事的主使,秦婉和秦桓两人一点罪恶感也不曾有。原本秦婉并不愿和秦仪闹得不共戴天的地步,但她一昧退让,却让秦仪变本加厉,甚至于想让她沉尸河底。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如今让他彻底失了圣心,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因为秦婉卧病之故,索性将府上的事全交给老妈妈掌理。先头雍王妃还在,老妈妈是其得力助手,王府之中事无巨细,她都一清二楚。但老妈妈从不敢托大,料理的事,统统告诉了秦婉,有好几次雍王带着双生子来看女儿,见了老妈妈向秦婉汇报,也大赞其是个忠仆。
  
  这日里,老妈妈从外来,甫一进门,则见桌上堆了不少各色锦盒,重重叠叠,仿佛小山一样,低呼说:“才出去一会子,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
  
  “自打郡主卧病以来,每一日可不都是这样?”杜若性子娇俏些,从层层叠叠的锦盒中抬起脑袋,笑道,“咱们郡主可是玉一般金贵的人儿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