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农场主——屠静
时间:2018-06-14 10:22:45

  
        姚鸿文解释道:“师傅现在气管炎已经好了,说话不咳嗽了。但是尽量少说话。你们要是想找他,就拣重要的说,也不要拐弯抹角。”
  
        于是郑助理就进去了。剩下两个人守在病房外,其中一个人对他问道:“嗳,听说唐老在这边还教了几个学生。不知道教的怎么样了?能参加比赛吗?”他对唐老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能把目光转移到底下的弟子中。
  
        姚鸿文皱了眉头,说道:“他们没出去比赛过。恐怕还缺少相关经验。”
  
        唐老坚持要收这两个小娃娃,其中就有爱惜他们天赋的意思,两个山村出来的小娃娃有这样好的天赋少见,任其在山林里放纵自由,这样的好苗子就浪费了。
  
        再说他一身本事也流落到这里,唐老心里难说没有不平的意思,姚鸿文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阻拦师父。深怕他心里抑郁。农场环境艰苦,他没想到认了师弟师妹以后,师父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他也对两个孩子日渐上心。在每日劳作之中能得闲跟师弟师妹对弈,也算是苦中作乐。
  
        姚鸿文脾气冲,但是只要上心的事情,他便会操一百二十个心!听到那两个工作人员这么说,他当即开口阻拦。
  
        这话里的意思让对方眼神一亮,这就代表这两个人是会围棋的。至于水平如何,那与他们无关了。先送去京都再说。
  
        跟何况这是唐老的弟子!能差到哪里去?
  
        “哎呀,这就好办了。去京都肯定会安排短时间的集训,还有选拔赛,一直到比赛前的.....”
  
        说话间,门内响起了郑助理的声音,原来是唐老起身喊人了。听到这。姚鸿文便急忙进了屋子。他一进来,就听到唐老虚弱的说道:
  
        “...你去京都,不用管我了。你师弟他们从没有上阵比赛过。我不在这里,恐怕他们撑不住场面。”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咱们华国的围棋....不能输!”
  
        姚鸿文听到这个,手上青筋都冒起来了。
  
        他质问道:“郑助理,我带你来,你们也看到情况了。师父受了很多苦,他的身体也受不了折腾。只能细心的慢慢调养”他顿了顿,又说道:“牛场也好,村子里也好。师父的身份摆在这里,你们叫我怎么能放心!”
  
        周助理面色发苦,姚鸿文的话让他张口结舌。这指责并不是针对他,事实上,在看到唐老的情况,这群人心里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其中一个负责人这时候走进来插话打断了两人,他缓和声调说:“我知道姚先生的顾虑了,事实上,上级知道这种情况,在我来的时候嘱咐过我。老先生呢这边会派人照顾。都是专业的人员。你大可不必担心。”
  
        在对方一副不信任的目光中,负责人微微一笑说:“这次比赛过后,说不定有机会调回去。”这话让姚鸿文身体僵硬了片刻。他犹豫的把唐老的手放到棉布地下,对负责人说道:“我们出去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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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还有近一个月的集训。现在唐老先生身体抱恙的消息早就通过政府内部通讯传送到了京都。而第二天的下午。上头便传来了新的指令。
  
        二妮要去京都了!
  
        这个消息只限于两家之间,钟老爹原本还不情不愿。等到一堆领导过来相继慰问,鼓励以后。受宠若惊的钟老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二妮儿去京都参加比赛的态度变得犹豫而纠结起来了。
  
        能说动钟老爹,可见这批公务员水平深厚。再说了,村里连个公社队长都攀不上关系了,更何况是县里领导?来了几批人。钟家这茅屋头一次这么热闹过。
  
        他们先是夸钟家教子有方,再是赞叹参赛人员为国争光。最后总结一番,说是钟家家学渊源等等。这可戳到钟老爹内心隐隐自豪的地方了。再不提这帮人之前是如何看不起这帮“老古董”。转头就叫二妮准备去参加比赛的事项了。
  
        二妮儿动身的时间就在近日。而原本来接唐老的一批人员已经先走一步。刘建军则是准备亲自带他们几个去京都。徐誉也罢了。钟家一家都是从没出过省的农民。一路上单独走也不让人放心。刘建军把这事揽了下来。他买了三四十个小时的火车票。卧铺。从石市到京都。
  
        胡庸成得知了消息,也急忙的从县委赶过来。
  
        他曾经听说过救了钟母命的刘家一家人,尽管这笔救命钱已经还清了,但不代表他心里就忘了这件事。等一行人去石市见面以后,胡庸成看到面前这位身材魁梧,目光锐利的男子以后,忍不住生出了赞赏之意。
  
        两人见面,就高兴的上前来握手。刘建军的消息要晚一些。他得知钟母还认了个亲的时候,看胡庸成的目光就带了些审视。短暂的打了照面以后,卫红就拿了一个包裹出来递给二妮儿说:“妮儿,去京都要穿好吃好。穷人富路,你在外面就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舍不得花钱。”
  
        又对钟母钟敬贤说:“家里别的东西,我估计你们都准备了。到底是去京都,不能穿的这么随便了。免得被外人看轻。不过现在扯布做衣服是来不及了。我就带了几件梅梅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别嫌弃。”
  
        钟母这才想起这回事。二妮在村里穿的破破烂烂无所谓。到京都可不行了。她没想到这么细致,眼看嫂子准备的很妥帖,便感动的说:“怎么会嫌弃!妮儿,还不谢谢你舅妈。”
  
        二妮儿被全家这个慎重的架势搞得越发的紧张起来了。她以为只是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被这么多人重视。她又激动又紧张。期望的目光之下是隐隐的忐忑不安。这点细微的变化被众人忽略过去了。
  
        四个姑娘头一回儿见到绿皮火车,二妮提着大包小包的包裹上车。车内是热烘烘挤在一起的躯体。她回头一看,对视四妹妹黑黝黝的目光。她小小的个头被周围大包小包夹裹着不断的瑟缩着挪动。努力不被挤出去。看到二姐的时候,她还咧开嘴笑了笑,甜的不像话。
  
        “姐。一路顺风。”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二妮走了以后,大妮就回家帮忙侍弄菜地。三妮儿则是跟着大姐一起,偶尔帮忙喂鸡做饭。家里条件好了一些,饭就给的足足的。大部分的时间都能吃的上干饭。只有四妮儿带干粮去学校吃。
  
        这天学校组织务农活动,学生们积极性特别高。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这就像是后世上体育课一样。学校没有什么器材,任学生在操场上玩耍就是了。尤其是老师还能偷闲,在三月份,四月份的时候,后山的毛尖冒出嫩叶子。学生被赶到山上给学校采茶叶。有指标,每人五斤半。交不上来还会受到处罚。
  
        占用学生课时间给老师干活。放到后世这妥妥的假公济私,但是在这里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学生去务农也有很多时候qu老师所在的大队干活,没人说什么。
  
        这天下午两点钟,蝉鸣鸟叫。教室里一片欢兴。学生们都开始收拾书包准备进山去。有两个女孩看到四妮儿独自背书包往后门走,于是过去拦住了她。其中一个姑娘问道:“钟宜,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罐头厂嚒?”
  
        另一个也说:“是啊,从来没见你跟我们一起去工厂,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工厂多好玩呀。”
  
        四妮儿说:“你们一起玩,不用管我。我还有事呢。”
  
        女孩很失落的点点头:“算了,那你去吧。“说完两个女孩就手挽着手出校门了。还有一种逃避拉壮丁的办法就是交钱。一次交五分钱。交到班主任的手上。
  
        这原本是为了惩罚那些逃避干活,没有组织纪律感的学生。但是放到四妮儿这里。妥妥成了钻漏子的方法。交了好几次的钱,老师全记住了她!谁都知道她爹妈在城里工厂做事,吃的是商品粮。能拿出这笔钱来,没人觉得奇怪。
  
        以前钟家穷,吃块肉都能被人嘀咕。现在日子好了,少不了有人羡慕,
  
        她托人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独自一人去了镇上。这时候日头非常大。天气偶尔转凉,但是大部分的是时间都能把人晒晕。田地里干农活更加不易。为了生计哪怕是在烈日炎炎下弯腰干上一天都不算什么事。在被灼热的日头扭曲的空气里。一条黄色的土路弯弯扭扭,旁边是广袤的农田,农民的身影就像蚂蚁。远远的,艰难的在麦浪里挪动。
  
        她刚找到苏茜就看到白先勇和拉货车的小王。几人认识有段时间了,小王估计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四妮儿是做什么的。供销社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有些秘密并不能隐瞒。因此四妮儿没少给他们一些甜头。
  
        久而久之,都知道魏先生手头有稳定的供货渠道。他们缺东西时候也会在四妮儿这里直接买。无论是农副产品还是粮食,你来我往,就是一笔小生意了。
  
        这次一看到她,白先勇就冲过来拉着她,亲热的说:“上午我过来好几趟都没看到你人。可总算是来了。
  
        四妮儿瞧见他副样子,于是问:“上次那件衣服达达穿着怎么样?还合身吗?“
  
        “正要说这个呢。“白先勇抢过话说:”上次那衣服嘛,我儿子可喜欢了。结果我表姑过来,看到了。非要吵着要来一件一模一样的给她家孙子穿。还问我有没有女娃娃穿的。我哪敢糊弄她哟。这不,就来找你了呗!”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很有点“怎么样,给你做广告了还不谢谢我”的意思。
  
        四妮儿一听,来了点兴趣,拉着白先勇进屋说,一边找了半包糖给他冲糖水喝。两人闲谈说起话:“款式呢?怎么样?我总共没给几个人看过,你是头一个。”说完,她把杯子递过去,白先勇也不拘束,仰头一饮而尽。因为热天气,满头的水汽。
  
        “达达自己喜欢呀.........
  
        我那口子是这么说的,她说娃娃穿的衣服换的快,这裤子就很不错了。还能收放。挺有意思的。就是衣服呢,咱么这地儿春秋季节短,总共没几天可以穿的。当外套的话那就得再大些了,里面能套羊毛衫。”
  
        四妮儿没想到这一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惯性思维作祟,前世当南方人太久了。总觉得一件薄外套和衬衣打天下。忘记了这边天气是“夏天热死,冬天冷死。”春秋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半个月。
  
        苏茜在一旁听了,多了句嘴说:“男孩子长得可快啦。巍哥这布料我看过的,可结实耐用,也听保暖了。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冬天就知道好处啦。”
  
        白先勇品出点意思来了,指着苏茜说:“看见没有,你这大妹子快出师了。我看做售货员也不差。”
  
        四妮儿看苏茜不好意思了。打发她去看看二楼大房间的工作。另一边是热火朝天,里面工作的十个裁缝都是女人,三个女人能搭台戏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茜一进去,里面就顿了顿。声音依稀变小了。她环视一圈。对孙鱼说:“孙姐,巍哥来了。问衣服做的咋样了。你把东西给我,我去拿给他看看。”
  
        在这里来了有十天半个月了。孙鱼几个一直闷头干活。直接管理他们就是苏茜。她算半个头头,可是大约是年纪和阅历摆在一起,苏茜就差了点领导气质。
  
        她开口,那年龄大的几个妇女并不做声,依旧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只有孙鱼起身说:“来,我分开装的,一个款式装一起呢。还没有烫,估摸着要烫了才显得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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