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炖雪梨——酒小七
时间:2018-06-14 10:35:29

  棠雪坐下来,说道:“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捡树杈,把头皮弄破了吗?当时黎语冰也在。”
  棠校长目光放空,想了一会儿,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你看见树上的喜鹊住窝里,觉得特别好特别羡慕,就想自己也搭个窝,所以就去捡树杈了……我没记错吧?”
  棠雪:= =
  “我还记得,你妈问了你半天你才交代实话,”棠校长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说你怎么想的呢,人住在鸟窝里?那不成鸟人了?”
  “咳,”棠雪一阵尴尬,“那什么,这些细节就别提了。”
  “嗯,你接着说。”
  “那次受伤留下了疤,黎语冰还记得这事儿,当时就是想看看我头上还有没有那道疤。他扒我脑袋的时候正好被人拍照片了。”
  棠校长听到这里开始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巧?”
  “这您就不懂了吧,黎语冰在我们学校是名人,不信我给您看,”棠雪说着,找手机,翻出黎语冰八卦资讯站公众号来给棠校长看,“您看看这阅读量。”
  棠校长扫了几眼那些文章,感觉现在的大学还挺乱,跟江湖似的。他指了指文章里的某处字眼,问棠雪:“你们学校的人为什么喊他绿冰啊?”
  “这个……”棠雪挠了挠脖子,突然眼前一亮,“您念他名字的前两个字,念快点。”
  “黎语,黎语,绿,”棠校长点点头,“哦,是这样。”
  “所以老有人跟踪偷拍他,我属于被他连累了。”
  棠校长沉思半晌,问道:“那你跟黎语冰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没有没有!”棠雪连忙摆手。
  棠校长不满道,“又没有关系,他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大姑娘这么按在地上?不是什么什么正经人。”
  棠雪心想,好巧哦,我也不是。
 
 
第66章 庙会
  等棠雪终于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棠校长又增加了新的疑惑。
  “这照片是谁寄的?图什么?”
  “您可问到点子上了。经过我缜密的分析和推断,寄照片的人有可能也被照片误导了,他想把照片寄给您,引起您的愤怒,进而拆散我和黎语冰——当然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什么。”
  棠校长感觉小孩们的弯弯绕还挺多,“是谁想拆散你们啊?”问完了,在心里补上一句:我得谢谢他。
  “我怎么知道,”棠雪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暗恋我的人那么多。”
  “你知道都谁暗恋你?”
  “我不知道,廖振羽跟我说的。”
  “廖振羽也暗恋你?”
  “他?他不,他喜欢小鸟依人的,我属于大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棠校长听着听着就感觉脑袋里挤进去一团毛线,他把照片收拾整齐了放在茶几上,总结道:“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情上你还是有错的。你以后啊,不许跟男生在公开场合打打闹闹的,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
  “女孩子怎么了呀?”棠雪有点不乐意听了,“出事儿就怪女孩子。”
  “不是我怪你,是这个社会对女孩要求太高,出点事儿,受伤害最多的永远是女的。我问你,你这个照片被人拍了,看了,最后大家主要都在骂你……我没猜错吧?”棠校长说着说着又有点来气了,这次气的是自己闺女莫名其妙担了骂名。
  “行吧,算你料事如神。”棠雪见她爹一脸郁气,她凑近一点,试探着说,“您也别生气,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哦?”
  “要不,我把黎语冰泡到手,气死那些人?”
  “你敢!”
  棠雪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跑去滑冰了。
  晚上她收到边澄的信息。明天边澄过生日,请同学吃晚饭,问棠雪要不要过来。
  棠雪给他发了个红包,然后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边澄没有收她的红包,反手又给她发过来一个。
  边澄:出场费。
  边澄:可不可以。
  边澄:你帮我问一下廖振羽要不要来。
  棠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边澄放低姿态请她,她也不好拒绝太过,问清楚周染去不去,得到否定答案之后便答应了。反正过去那点事儿她早已经释然了,看淡了,现在心平气和地面对边澄毫无压力。
  ——
  边澄过生日请的都是几个高一时走得近的同学,棠雪和廖振羽一块去的,俩人都不好意思吃白食,还给准备了生日礼物。没有周染在,棠雪自在了很多,跟大家一起追忆他们夕阳下逝去的青春。高中生活很奇怪,平淡重复,历历在目,每一天都是无聊的,每一天却又是深刻的——经历的时候无聊,回忆的时候怀恋。
  也许就是因为单纯吧,棠雪不无伤感地想。爸爸说,人年龄越大,想法就越多,人生这张纸上的线条和色彩就越复杂。
  这么来看的话,时间要往前数,人小时候才是最单纯的。
  一想小时候,棠雪满脑子都是黎语冰。
  唔,不要再想他了!
  棠雪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老大你要酒吗?”廖振羽突然问。
  “啊?要,我自己来。”棠雪说着,伸手去接啤酒瓶。
  廖振羽可有眼色了,拿过她的酒杯给满上了。
  做完这些之后,廖振羽悄咪咪给黎语冰发信息。
  廖振羽:我老大喝酒了,一会儿你要来接她!
  黎语冰:好。借口呢?
  廖振羽:偶遇么,偶遇懂不懂?
  黎语冰:懂……
  廖振羽好难得有把黎语冰当小马仔训的机会,感觉爆爽。唉,突然有点不希望黎语冰太快追上老大了呢。
  棠雪其实控制着酒量,不敢喝多。主要是担心回去又被她爹唠叨。他老人家离开学还早呢,闲在家里没事儿干,老婆还天天不在家,可寂寞了,逮着一件事能颠来倒去地给你做半天思想工作。
  因此,到后来,棠雪是喝得最少的,连边澄都喝上了头,一脸酡红,目光有些迷醉。其他人更夸张,有两个走路都走不稳的。
  棠雪和边澄站在饭店门口,一个个把他们送上出租车。
  就剩他们俩人时,棠雪抬着手臂想拦下一辆出租车,边澄却制止了她。
  “我们聊聊。”边澄说。
  棠雪放下手臂,打量着边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边澄侧开眼睛不敢看她,脸仿佛更红了,“后天,要不要一起逛庙会?”
  呃……
  棠雪盯着边澄的脸,问道,“边澄,你什么意思?”
  “我……”
  “你不会是想和我约会吧?”
  边澄没想到她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是啊,她一直是个直白又坦荡的人,一如当初,她对他的表白。
  她可曾知道,他听到表白时的激动与狂喜;她又可曾知道,这表白,他记了三年。
  “棠雪,”边澄低头看着路面,“我当时拒绝你,是希望我们双方首先能有一个好的未来。现实是对感情的保障。”
  棠雪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怪你,我们都看开点,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就好。”
  “那现在……”
  “现在,我对你的喜欢已经过期了。”
  边澄苦笑,“你一定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棠雪挠了挠头,“虽然这样讲可能有点伤人,但我还是希望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现在有喜欢别人。”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黎语冰就站在不远处,隐在路灯柱子后面,像个间谍一样,把他们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灯柱细细的根本挡不住他的身躯。也幸好他最近钟爱帅酷的黑色系,刚好灯柱也是黑的,所以勉勉强强算保护色了。
  听到棠雪拒绝边澄时,黎语冰心里那叫一个爽。
  然后他听到边澄问棠雪:“你现在喜欢的人,是黎语冰吗?”
  黎语冰心口狂跳,屏住呼吸,恨不得在耳廓外边支把伞再接个天线,以确保能清晰地听到棠雪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棠雪直到此刻依旧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竟然会喜欢黎语冰,听到边澄这样问,她立刻目光躲闪,矢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看上他哦,黎语冰他只是我的小马仔。”
  好,很好。
  黎语冰好生气,梆地一声捶了一下灯柱。
  肉体与金属碰撞的沉闷声,终于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两人双双望向他。
  黎语冰的半张脸隐在柱子后面,此刻正默默地盯着他们。头顶上方的灯光垂下来,自上而下垂直地落在他身上,那个打光的角度好诡异,搞得他好像是被一道圣光召唤出来的。
  棠雪吓了一跳,“黎语冰你是觉得路灯能挡住你,还是觉得自己能隐身啊?”
  黎语冰镇定自若地从灯柱后面走出来,说:“好巧。”
  棠雪被黎语冰打断,正好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于是跟边澄道别。
  分别之前,她想到一件事,问边澄:“我家那些照片,不会是你寄的吧?”
  边澄一脸迷茫,“什么照片?”
  棠雪摆了摆手,“别提了。嗯,我相信你的为人。走了,拜拜。”
  她和黎语冰一块离开,走远之后,黎语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有一丢丢危险:“小马仔?”
  棠雪是心虚的,而且心跳又变快了,轻轻的,砰砰的,像小兔子在田野间跳舞。她不敢看他了,低着头,盯着脚尖。
  黎语冰说:“谁要给你当小马仔了?”
  棠雪垂着脑袋,“是哦,你那么大只,应该是大马仔的。”
  “……”黎语冰气得直翻白眼,想狠狠敲她的脑袋,又怕她疼。
  过一会儿,棠雪突然说,“黎语冰,正月初八的白塔寺庙会,你要不要去呢?”
  黎语冰顿住脚,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只能盯到一个乌黑的发顶。他低声问道:“你是在邀请我一起逛庙会?”
  “嗯,”棠雪说完,连忙心虚地补充道,“夏梦欢也过来,我们一起玩。”
  “……哦。”
  ——
  白塔寺庙会是湖城比较传统的大型庙会之一,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据说在这里祈福特别灵验。
  正月初八,一起来逛庙会的除了夏梦欢,又捎上一个廖振羽,黎语冰感觉这俩人算是棠雪的左右护法了。
  四个人上午十一点到庙会,买了好多小吃,随着人流溜溜达达,第一个停留的地方是状元桥。状元桥是拱形石桥,有几百年的历史,桥洞下挂着一个超级大的特制铜钱,比脸盆还大,铜钱外圆内方,内方处挂着一个小铃铛。
  状元桥最受欢迎的并不是“走桥中状元”的传说,而是这个小铃铛。
  据说用硬币打中小铃铛就能心想事成。
  棠雪跟许多人一块,站在河岸边的栏杆外,投硬币打铃铛。
  人实在太多了,黎语冰担心她被挤到,在她身后扶着栏杆,他两手撑在她两边,用自己的身体圈出一个牢固的小空间。
  也幸好他手臂足够强壮,牢牢地支在那里,有人挤到他碰到他时,他也只是身体适度地向前送一下。
  棠雪就相当于站在了他的怀抱里,她一时心猿意马,硬币都不知道丢向哪里了。
  头顶上方传来他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笨。”
  稳稳稳、稳住。
  棠雪定了定心神,闭着眼睛把硬币瞎扔出去。
  叮当——
  身边传来夏梦欢惊喜的声音:“大王,你打中了!”
  “诶?”棠雪惊喜地睁开眼睛,复又懊恼,“唉,我自己都没看到。”
  黎语冰就笑,他们俩距离太近,他笑得那么克制,她依旧听到了他笑的时候淡淡的气声。
  廖振羽冷眼旁观,感觉黎语冰笑点好低啊。
  棠雪大功告成之后,黎语冰也拿硬币开始投。他好像忘了自己还圈着棠雪呢,一手继续扶着栏杆,另一手扬起来丢硬币,动作幅度稍大一些,棠雪的身体就要和他触碰到。
  棠雪就只好紧紧地贴着栏杆,沉默不动。
  廖振羽忍不住侧目。老大平常多威风啊,现在竟然像个小鸡一样被黎语冰按在怀里,简直了,威严扫地!
  黎语冰投了一会儿也投中了,棠雪如释重负,俩人一块看向旁边的廖振羽和夏梦欢。
  “大王,你们先去别处转转吧,我不走,我今年一定要心想事成。”夏梦欢说。她扔了半天还没扔中,现在打算引用一下棠雪的盲扔方式。
  廖振羽也还没扔中,连忙点头说:“我也是!”
  四个人暂时分开,棠雪和黎语冰上了状元桥,向着白塔寺走去。
  夏梦欢玩了一会儿,扶着栏杆,低头看栏杆下边他们露出来的脚面,然后她突然对廖振羽说:“廖振羽,你的鞋——”
  “啊!”廖振羽一阵惊喜,“终于有人发现了!”接着语速飞快地给夏梦欢科普了一下他这双限量版篮球鞋有多么珍贵和优秀。
  夏梦欢听得头晕,“那个,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鞋上有脚印,一会儿记得擦一下。”
  “哦……”
  不过,听廖振羽刚才吹那么半天,夏梦欢觉得自己应该捧场一下,于是笑着打趣:“你这鞋很贵的吧?看来今年过年收入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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