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被渣前——睡芒
时间:2018-06-15 09:11:50

  但夏盈光还是在继续上课,只不过无关紧要的课程,李寅都为她停了,钢琴课又增加到了每天一小时,但夏盈光没有继续窝在家里整天学习了,她从身体好起来的第二天,就开始出去玩了。
  不过李寅通常白天要工作,不能每天都陪夏盈光,她出去玩,是翟超逸跟着去的。
  翟超逸为她开车,征询她的意见,问道:“想去哪里玩?”
  夏盈光哪里都想去,她还没仔细的看过这个城市呢。
  翟超逸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想不出来?不知道要去哪里?”
  夏盈光摇了下头,有点想去海边,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就在市区里开车看一看吧。”
  “想兜风啊?行。”
  对夏盈光来说,翟超逸是个很贴心的保镖,她话不多,表情也不多,但是人很细心,知道夏盈光想看看风景,便把车子开得很慢,慢慢在这座正处于雨季的城市里行驶着。
  夏盈光摇下了车窗,阵雨不断落下来,隔一会儿功夫就落一场大雨,而太阳却明晃晃的挂在头顶,雨和阳光相互不受干扰地同时滋润着整片南城的土地。
  因为太阳大,夏盈光戴了墨镜,在缓慢的车子流速下,她只是看着窗外,看着大街小巷的每一个店铺,将它们印在记忆里。
  翟超逸不时瞥她一眼:“在找什么吗?”
  夏盈光不大会说谎,而且她信任翟超逸,因为翟超逸动手打过夏凯飞,这使她充分的对翟超逸抱有好感,于是也诚实回答道:“我想找找看……我以前的家。”
  翟超逸一下便想到了去年的时候,找上门的青年,那个似乎是夏盈光的哥哥,又是李寅的表侄子的人。
  是那个家?
  翟超逸微微一皱眉:“你想回去吗?”
  夏盈光的脸被墨镜挡住了,翟超逸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不似平常,是平静中带着缅怀气息:“回不去了……Anne,我忘了自己小时候住在哪里了,变化很大,我也记不清了。”
  “怎么记不清了,你多久……多久住到这里来的?”翟超逸知道不应该过度探究雇主的生活,但夏盈光和李寅这一对的关系,一直让她很在意。
  雨又下了起来,夏盈光道:“去年。”
  李寅突然出现,带她脱离了苦海,其实那会儿,夏盈光还以为李寅这里只是会比夏家好上一些罢了,因为李寅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好人,他在车上抱了自己,这让夏盈光感觉他很坏。
  可随后她发现,他并不坏。
  “那怎么会记不清了?”翟超逸继续追问。
  夏盈光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道:“我十岁前的事了,我出过车祸,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不仅仅有车祸的作用,还有时间的淡化,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完全和过去说再见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记得住。
  “……对不起。”翟超逸下意识地跟她道歉。
  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些,她还想问更多,但她知道不应该继续探究了。
  夏盈光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车子慢慢地转弯,夏盈光突然看见了一个指向动物园的路牌。
  她记忆突然一跳,猛地唤道:“Anne,就是这里。”
  “什么?”
  夏盈光语速飞快地道:“我家,这个动物园,我小时候常常来,似乎离我家很近……”说着说着,夏盈光又突然不确定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物园,天底下的动物园都差不多,她总感觉是不是自己又出错了。
  翟超逸也立马道:“那我开车在这附近绕,你一看到熟悉的建筑或者街道,就告诉我。”
  然而,或许是因为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南城日新月异的变化,让夏盈光本就不够清晰的记忆更加出错了,她没有看到熟悉的建筑物,无功而返。
  一下午时间,他们都耗在了找回忆里的过去这件事上。
  夏盈光没找到,显得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不太可能。
  时间过去太久了。
  翟超逸不忍叫她失望,给李寅发了条消息,报告夏盈光的动向:“她跟我出门,看见了一个动物园,说这里是她家,我们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她那个‘家’。”
  她知道李寅的神通广大,或许她没法带夏盈光找到她的那个家,但李寅肯定可以。
  看见这条消息的李寅,也没回翟超逸,就是让人去夏盈光曾经待过的、现在早已经关闭多年的孤儿院查了查。
  这一查下去不得了,让李寅发现了一些尘封多年的秘密。
  夏盈光遭遇的那场车祸,似乎并不是一场意外——因为当时肇事逃逸的司机,到现在也没抓到。
  而且,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亲戚可以接管她了,但大家似乎都“不愿意”接纳这个突然失去双亲,还撞到了脑袋,不怎么认人了的小女孩,而夏盈光本该拿到的那份她父母的遗产,也不翼而飞了。
 
 
第44章 
  夏盈光原本不姓夏, 是被夏家“收养”后改的姓氏,和李寅猜想的差不多,她出身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老师, 住学校提供的公寓。
  李寅还通过一些途径, 拿到了夏盈光小时候的照片, 不过只有一两张, 但也有她父母的照片。在小的时候,夏盈光是非常聪明的,她学什么都快, 尤其喜欢钢琴, 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
  但是自从一场车祸后, 她父母双亡了, 她在车祸中撞到了脑袋,根据医院记录, 说是有轻微的脑震荡, 还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 伴随着一些隐性症状。
  譬如见到认识的亲戚,不会喊人了, 原本就安静的性格, 变得迟钝、愚笨,反应慢, 学习能力也退步了。
  不过, 这些症状都是轻微的, 原本她是有机会修正这些问题的,连医生也说:“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我们院遇到过很多这种事,开导开导,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她被夏聪毅夫妇收养带回家后,他们根本不让她接触外界,不让她读书学习,这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
  李寅是之前是不知道有些事的。
  比如夏盈光原本有机会回归正常,却生生被人耽误了——他还以为是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后就这样了。
  他登时就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之所以一直没有收拾夏家人,是因为这段时间里,夏聪毅被汪海连累,一直过得苦不堪言,公司股票一路走低,眼看着就要步汪海的后尘了。
  他过得苦,李琦这个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一节衣缩食,就更苦了。
  至于夏凯飞,夏凯飞在他公司工作。如今快一年过去了,却始终没给他升过职。
  给他加了薪,但是每天都让他加班,夏凯飞的部门经理,得了李寅秘书的授意,从来都让夏凯飞干最麻烦的活,且常常都让他重做,横眉冷目地对他说:“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脑子怎么长的!”
  这句话每天都说,夏凯飞每天都能听见,刚开始还很有火气,也很不服气,但听多了这种话,在卫生间都能听见同事这么议论:“他怎么进公司的?怎么还没被开除?”
  另一同事就道:“你有所不知,咱们部门那个夏,是老总亲戚!”
  “哪个老总?”
  “还能有哪个?顶头的那位!”
  这种话越听越多,夏凯飞也是越挫越勇,偏偏接二连三被打击,而且因为夏聪毅突然也爱这么骂他了,说他没出息。导致他后来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蠢。
  但偏偏他还不能辞职,他一说要辞职,夏聪毅就指着他的鼻子狂骂他一通。
  不过,他们一家虽然倒霉,但也没到太凄惨的地步。
  李寅这次心里是真动了怒气,原先还顾及亲戚关系,但现在,他是一点情面都不想讲。
  碰巧,秘书室转接了电话过来道:“李总,中宏建材的夏总找您……还是说您在开会吗?”
  夏聪毅的公司叫中宏建材有限公司,由于被汪海拖累,来他家闹过的那个债权人陈朝东,因为知道他跟汪海的关系,也知道他有个上市公司,三番五次来找茬,尽使些流氓招数。
  在他出去应酬的时候,给李琦送消息,说他在会所找小姐,李琦气冲冲冲进来,一巴掌呼上女客户的脸。
  这类招数数不胜数,导致他接连几个生意都告吹,还赶跑了几个客户,公司陷入窘境。
  对方还以自己的保险箱来做威胁,他里面是放了一些重要的文件,一些很私密的东西,譬如公司偷税漏税的账本……这些已经够他被抓进吃几年牢饭了,但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些别的、让他罪加一等的文件。
  不过夏聪毅是狡兔三窟,为了安全起见,没有把所有的重要文件都放在一个保险箱里。
  而且他的这个保险箱,是有特殊自`爆装置的,他根本不怕这点,但受不了对方这么搅局,扰乱他跟客户谈生意,干扰他赚钱。
  夏聪毅知道汪海欠陈朝东两百多万,数目不大,但他要抽出公司的流动资金才能还上——此前,他已经为汪海还了一百万的外债,他怎么可能再给他还两百万的债?
  这么一想,让汪子琳跟夏凯飞结婚,就是个错误!
  夏聪毅受不了这样的骚扰,心里怒火熊熊,忍无可忍,干脆跟人说了汪海在哪里:“你们找他去!是他汪海欠你们老板钱,又不是我!我们无冤无仇!跟我胡搅蛮缠干什么!”
  他一不做二不休,甚至想让汪子琳跟夏凯飞离婚:“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嫁到我们家后,看看我们现在多倒霉?”
  李琦也很赞同:“大半年了这肚子也没个动静的。”
  汪子琳不同意,忍着没说你们儿子不行,我才巴不得离婚。
  她不肯签字,死活赖着不走。
  而且有她给汪海通风报信,汪海又跑了,如今,那债主再次找上门来。债主不说话,他有个发言人,是个一米九、满脸横肉的壮汉:“夏聪毅!我知道你保险箱里都有什么!不还钱,不还钱老子搞死你!你等着吧!”
  就在几天前,夏凯飞翘班不去公司,在外醉生梦死的时候,又跟一个啤酒妹好上了,那啤酒妹整过容,还有三分像夏盈光,夏凯飞迷她迷得不行。
  让人给套了话。
  现在,夏聪毅给李寅打电话,也是十万火急,想请他帮帮忙。
  不过,李寅已经多次以开会为由,拒绝接听他的电话了。这通电话要是在打不进去,他就打算直接去公司找人了。
  让夏聪毅没想到的是,秘书一转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按照辈分,夏聪毅是李寅的长辈,但是在工作上,他是不能、也不敢以长辈晚辈来要求李寅的,故而还是点头哈腰地叫:“李总,您终于接我电话了。”
  李寅眉头紧皱着,眉宇间萦绕着怒色,他强压怒火,语气很平静地道:“夏总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啊李总,我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
  李寅听完后,不发一言,夏聪毅很忐忑地道:“能不能……?”
  他最怕这种突然安静,李寅不说话,他心里头就发慌,而且,他也不想主动把把柄送上去,是因为他在李寅面前人微言轻,对方捏死他太容易了,他才没什么顾忌的。
  换句话说,李寅要操纵他这个小小建材公司的生死,是完全用不着拿捏他的把柄的。
  他苦笑一声:“李总,就当……是看在盈光的面子上吧,”他咬咬牙,“您再帮我这一次!”
  “你保险箱里有什么?能弄死你的证据是吧?要坐几年牢?”他声音非常平静,像是波澜不惊的海面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夏聪毅听他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吸口气道:“是……要坐几年牢,您帮帮我,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你放心。”
  夏聪毅一听这三个字,当即松了口气。
  随即,李寅便道:“我保证你今后十年无忧无虑,因为你得吃十年牢饭。”
  他的声音极其冷。
  虽然总有人评价李寅狡猾,但实际上,他是个非常光明正大的人。
  夏聪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身体都发抖了,脸色一阵阵青红交错:“你、你说什么……十年什么……?”
  李寅冷笑一声道:“你还有几个保险箱?都仔细看好了,别失窃了。”
  他并不知道夏聪毅有多少个保险箱,干了多少脏事,他没那个时间去监控这种小人物,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阵脚大乱,慌不择路下主动告诉他秘密藏在何处。
  夏聪毅脸色苍白:“喂?喂!你别吓唬我!喂……嘟嘟嘟……”
  电话忙音。
  他一下明白过来,李寅还真不是吓唬他,他一向说到做到,但夏聪毅始终想不明白,李寅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自己不是把养女都送给他了吗?
  但现在,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他想到李寅在电话里说的话,暗道一声糟糕,除了不给员工交社保和签合同的证据,他藏在保险箱里的还有那个东西!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
  ——这足够他判无期徒刑了!
  但他也知道,李寅在电话里可能是在诈他,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慌,他更不能去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可是他,要怎么跟李寅那种人斗?
  李寅挂断电话,着手开始吩咐下去:“找到汪海;监控夏聪毅,他去什么地方都盯紧了。”
  接着,李寅就在秘书略带诧异的目光里,疾步匆匆地按了电梯门,好似有什么非常着急的事般,脸上也是萦绕着罕见的怒意,眼底一片血红,看上去极为可怕。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来,下了电梯,坐上车。
  夏盈光刚放高考假不久,虽然她没跟普通学生一样在学校里上课,但她的压力一点不必那些普通高考生小。
  他看了一眼翟超逸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夏盈光想去看看海,于是她便带着她去了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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