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吃醋了。”
方北藤紧抿着嘴唇,吐出一句,“随你怎么说。”
柳南烟见他是真的没有新宿跟自己说话, 没有在放肆,趴在桌上看他, “什么时候能看完?”
方北藤:“你没课?”
“没有。”
男人想了两秒, 把书合上, 起身,“走。”
柳南烟跟着站起来,“去哪儿?”
“医院。”
“你裤腿上哪儿来的水?”
“没事。”
柳南烟一脸懵懂跟着人来医院,在病房待了两分钟,这才明白方北藤今天出了什么事。
方北藤认真的跟女生的父亲道歉,“对不起,是我工作的疏忽。”
“手臂留疤,我女儿还没有找到对象,这辈子算是毁了,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完事?那我拿硫酸泼你一脸行不行?”
徐教授和学校领导也在病房,听到这话,徐教授心里有些不舒坦,下意识的维护道:“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北藤纵然有错,但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您女儿不遵守实验室规则造成的,您如果不相信,实验室前后有三个摄像头,您可以去学校查阅。”
“那你们的意思是想把事故推卸给我女儿,不负责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我们院长已经给学生缴纳了住院医疗费,这个您大可放心。”
“那其他的呢?”
这话把徐教授问懵了,“您的意思是?”
“我女儿以后的奖助学金,还有大四保研。”
方北藤闻言,抬眸看向那位家长。
坐在病床上的女生察觉到方北藤眼神的异样,她瞬间因为父亲的话赶到羞耻,“爸,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这么大的学校总要给个说法。”
“爸,你别说了,这要传出去我以后还要不要脸了!”
“那也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北藤冷不丁的出声,“是我们的错,我们不会推卸,我可以请最好的大夫给您的女儿复合伤口,但您如果不依不饶,您可以去法庭告我,是我的错,我会退学,给您补偿。”
柳南烟悄悄扯了扯方北藤的衣角,声音放低:“你别冲动!”
方北藤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没事。”
这一幕被病床上的女生看在眼里,“爸,我想和方学长单独谈谈,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爸,求你了。”
柳南烟看着方北藤,眼神询问,方北藤也没明白女生的意思。
他转过头,“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柳南烟看了那女生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女生目光意味不凡,柳南烟隐隐猜出什么。
她朝着方北藤点头,临走时轻吻了方北藤的一边脸颊,“我在外面等你。”
病房里只剩下他俩,方北藤出声,“干什么?”
“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方北藤眼皮微动,“是,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很帅。”
方北藤表情不耐,“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你跟她分手,跟我在一起怎么样?”女生说。
方北藤冷嗤,“你刚才想了半天,就在打这个主意?”
“我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胸也比她大,你跟我在一起,我们试试,你同意,我就求我爸放过你,你不用退学。”
方北藤眼睛微颤,想到了柳南烟刚才的那个吻,好像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主动吻他。
男人笑了,女生莫名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方北藤闻言,收起笑,他看向她,“错了错了,她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胸虽然没你的大,但我喜欢啊。”
回家的地铁上,两人挨着坐在一起,方北藤低头在捣鼓手机,身边的女孩安静坐着,盯着地板发呆。
柳南烟越想越气,方北藤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她的胸好看吗?”
方北藤头也没抬,“没你好看。”
柳南烟阴阳怪气的,“呦,你看的还怪清楚。”
方北藤依旧没抬头,“没有。”
“胸大点不是挺好的吗?你们男人不都挺喜欢的嘛?刚怎么没答应?”
方北藤收起手机,双手交叉靠在座椅上,盯着对面的空座位,也不搭理她。
一直没啃声。
柳南烟气鼓鼓,“哼!”
方北藤手指在膝盖上不规则的点动跳跃,等到身边的女人快爆发的前一秒,他转过头盯着她,出声。
“南烟,我们结婚吧?”
柳南烟浑身一震。
“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陈述句,他眼里有笑意。
同一句话说了两遍,柳南烟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她大脑一片空白,缓了一会,她突然看向四周,这节车厢没几个人,空荡荡的。
这是在地铁上。
柳南烟十分不满的看向他,“你在跟我开玩笑?”
方北藤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我再跟你求婚。”
“求婚?”这个词让柳南烟难以相信。
“哥,你要求婚也能不能稍微正式一点?这是在地铁上……”
方北藤脸色黑了黑,说:“谁是你哥,我是你老公。”
“我不同意!”柳南烟跳起来,说:“不行,这一切也太快了。”
第61章
方北藤眉头一挑, 抬头看着她, 道:“怎么快了?”
柳南烟脸上的表情拧在一起, “这跟我预料中的求婚场景完全不一样!”
方北藤:“……”
“没有花没有戒指,不浪漫就算了,但至少可以在正常一点的地方?这地铁上你要我……”怎么感动的哭鼻子。
方北藤觉得是自己太冲动了, 今天的确不是好的求婚时机。
他站起来,“是我考虑不周,等我买好玫瑰花和戒指,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跟你求婚。”
柳南烟:“……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气我的?”
“怎么了嘛?”
“你见过哪个男生求婚是跟女朋友提前说的!”
方北藤:“……”
柳南烟:“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在你身边, 闻到好大一股子酸味,我就在想,要早点把你娶进门,让你安心。”
柳南烟两眼瞪他, “谁酸了?”
方北藤求生欲挺强, “不知道, 反正一股子醋味。”
柳南烟气鼓鼓的, 坐在他对面,不搭理他了。
方北藤忍着笑,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柳南烟要走, 他拽着人的手不撒开, “是我酸了, 我看到你跟沈什么玩意?那小子坐一起打游戏, 我就酸。”
“是沈晨!”柳南烟纠正道。
方北藤眸色变深,“你管他叫什么。”
“哼,小心眼。”
“你也小心眼,聊两句身材,身后方圆十里都能闻到你醋坛子的打翻的味道。”
“谁醋了!”
“没醋你刚一直问我人家胸好不好看干什么?”
“你变得越来越圆滑了,我问两句怎么了,你别转移话题。”
“好好好,随便问,是没你长的好看,而且不爱听话,我不喜欢那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
柳南烟皱了皱鼻子,“哼。”
方北藤看她一眼,将人拽进自己怀里,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抬头盯着她瞧,“小人气,说她不好看你不相信,说你好看你还不信,你怎么怎么难伺候?”
“你嫌弃了?”
“不嫌弃,我还等着娶你当老婆呢。”
柳南烟捂上自己的耳朵,“我想要惊喜不想要预知,别再跟我提这个,不听不听,我什么也不知道。”
方北藤笑,“好,不让你知道。”
梦里,大脑高速运转,无数画面场景拉扯回放,恐怖的下坠感,深渊。
大脑如同一个计算机,机械般运转,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然后它失控。
方北藤猛地从床上坐起,上身光着,却布满冷汗。
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打开淋浴,蓬头不出水,方北藤检查了好几遍,没有水流出来。
看一眼水表,发现欠费停水了。
方北藤出来,拿毛巾往身上擦了擦,饮水机旁放着空桶,没有喝的水了。
口干舌燥。
方北藤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找了一件浴袍,拿着钥匙下楼了。
十二点,不知道她睡没有。
敲门。
“谁啊?”
柳南烟的声音,没睡。
方北藤清了清嗓子,“是我。”
柳南烟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吊带睡裙,不长,到大腿,黑色冰丝。
那人还在敲门,“干什么呢?”
柳南烟只犹豫了一秒,去开门。
玄关的小灯昏黄柔和,光线不强。
方北藤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怎么这个点洗澡?”
他抬步挤进去,低头盯着她的胸,视线往上移,揶揄道:“知道我要过来?”
柳南烟无语看他,“谁知道你要来!”见他裹着浴袍,她推他,“这么晚了干什么?我要睡觉了。”
方北藤抬手挠挠她,“家里停水了,来你这洗个澡。”
“你不会在网上缴费吗?”
“还可以在网上?”方北藤挑眉。
“对啊。”
方北藤:“麻烦。”
“你困了就去睡觉,我洗完澡喝口水就上去。”
柳南烟盯了他几秒,说好。
她给他指路,“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这个给你,新毛巾。”
方北藤不耐,“不用拿新的,我用你的就成。行了,我还能分清楚这些,别操心了,去睡吧。”
“好,那你洗。”走之前又想起什么,柳南烟停下脚步,转身,“对了,没有防滑垫,洗澡的时候有点滑,你小心点。”
方北藤单手撑在墙壁上,看她,“要不你留下来跟我一起洗?”
柳南烟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方北藤笑,见她离开,目光从她大腿上移开视线。
啧,有点热。
柳南烟躺在床上,除了浴室的淋浴声,房间里很安静,她没锁卧室的门,虚掩着,这会心脏扑通扑通乱撞个不停。
听到水声消失,她翻了个身。
方北藤低头闻了闻柳南烟的毛巾,香香的,跟她身上的问道一模一样。
方北藤嘴角勾着他没有察觉的笑,裹上浴袍从浴室出来,客厅里很黑,没有开灯。
方北藤觉得口干,凭着记忆摸索到墙壁的小灯,拿着茶几上柳南烟的水杯去厨房倒水喝。
柳南烟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结果等来防盗门打开合上的声音。
柳南烟倏的从床上坐起来,下床。
果然,客厅里浴室里都没人的身影。
走了。
柳南烟觉得自己脑门一热,鼻腔里溢出一股热热的液体。
不用猜,柳南烟掐着鼻子冲进了洗手间。
血液顺着白色洗脸池往下落,流进下水道里,柳南烟找到棉球,塞好。
最近天气干热,流鼻血难免。
柳南烟刚处理好,门突然响了,锁芯里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柳南烟惊恐的往后退,门轻轻打开,有黑影闪了进来,等柳南烟看清人,她气的发抖,“你大半夜要吓死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把方北藤也吓的不轻,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四目相对。
柳南烟放下捂在胸口的手,“你干什么去了?”
方北藤手捏了捏手里的盒子,“下楼买包烟。”
柳南烟看到他手缝里露出的半边烟盒的形状,没多在意。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
方北藤看到她手里的白色棉球,“怎么醒了?”
“流鼻血。”
方北藤手里动作一停,盯着她的鼻子看,“现在没事了?”
“嗯。”
“你怎么老流鼻血啊?”
“热。”
柳南烟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去睡觉了。”她慢慢转身。
她今天预感挺强烈的,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方北藤拉住她手的时候,她反倒没有多惊讶。
被抵上墙,方北藤低头亲她的嘴,“今晚你没得跑。”
“我如果偏要跑呢?”
“喜欢我用强?”
“去你的!”
那感觉有点爽,天地都在旋转,一闭上眼,感觉全世界都在跟着自己眩晕,柳南烟吓得不敢闭眼睛。
方北藤没关灯,柳南烟也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