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么说，小饼的救助人是我。在这个前提下，我以为给小饼当爸爸不算是过分的诉求？”周穆语气不急不缓，他边说着便朝阮甜走来。
“那......那我是小饼的姐姐......”随着周穆越走越近，才退下去的脸上的红晕此时又有燎原的迹象。
“哦，所以你下次见到了穆周是准备喊他叔叔？”周穆走到阮甜面前，大手包住了阮甜还握着杯子的小手。
“......”阮甜扭着头，不敢不直视他的眼睛。她盯着地板，看到两人的影子重合，心跳不住在飞速扑通扑通。“周穆不带你这么耍流氓的！”
周穆笑了声，没否认。他抽走阮甜手里的玻璃杯，绕过面红耳赤的她走进厨房洗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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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阮甜躺在客房的床上睡不着，枕头边是已经睡到打呼的小饼。
在社会学和心理学中，有一个名词叫做社交距离。一般距离是三米到七米，这是在公共场合；普通距离是一米到三米；这是在一般的工作和社交场合；半米到一米之间，这是私人距离，适合亲戚朋友之间；最后则是0到45厘米，这个距离有一个名字，叫做“亲密接触”，属于情侣和夫妻。
而她现在和周穆之间的距离......很多时候都在45厘米以内。
明明还不算情侣更枉论夫妻。
阮甜揪住被角，烦恼地翻了个身。
这会儿自己身上穿着的这睡衣是他的，躺的这床也是他的，身旁的猫原本也是他的，甚至于她身上的味道，还是他的。
不，睡衣给她的时候，吊牌还没给剪下来呢。而这床，和这床具，八成也是专门的设计师帮他挑选的。至于小饼，它几乎就是她的！他除了救了小饼，也没怎么同它相处过。
而她身上的味道，这是浴液给她的，才不是周穆！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晚上，阮甜几乎在天明时才睡了过去。好在第二天是周三，学校里没有什么大事也不需要过去。
打开卧室的门，小饼溜出去上厕所，阮甜揉了揉眼睛，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放着的一个纸袋。纸袋旁留了一张纸条。
“这是Silvia为你选的衣服，早餐我温在厨房的锅里，小饼的猫粮我也已放好。你上午没课，昨天折腾得累了吃了早饭就去水个回笼觉。找人开锁的话等中午我陪你一起，别一个人自己去。”
说起来这还是阮甜第一次看到周穆的字。遒劲有力极有风骨。字条上的内容也一如往日温柔且细腻。一点都没有昨天晚上那既无赖又流氓的姿态。
阮甜将字条塞进装衣服的纸袋，转身去厨房。早餐还温着，是普通的牛奶鸡蛋和吐司三明治。阮甜拿起三明治尝了一口，便发觉这三明治的味道熟悉。揭开面包吐司片，她发现这里面夹的蔬菜和肉还有酱的，同她曾经在直播中示范过的一模一样。
周穆是“周而复始”这件事，经过一晚上的混乱，终于又重回了她的脑海。印象中，周而复始这位粉丝也算是自己很早期的一位骨灰级粉。他还曾私信感谢她出了简易中餐快手菜的教程，让他能尽快上手，免于再因胃出血而进医院。
周而复始开始给她送昂贵直播礼物的事，好像也并不是从最初便开始。所以周穆即便背靠周家和穆家这两大家，也是经历过连饭都没办法吃好的艰苦日子啊。
所以他那不要命地给她送钱的举动，其实是苦尽甘来之后回馈教他做菜的人喽？
阮甜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开始痛骂自己：不过就在周穆他家住了一晚上，现在说话都是向着他了。
可是......这件事，周穆是周而复始这件事......实际上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什么错。他被她冷待，完全是被她所迁怒。
而造成她如此的原因，不过就是周穆其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
心情有些复杂的把早餐吃完，阮甜在卧室中换好衣服准备先回家一趟。找人开锁又不算什么大事，这种事情她没必要等着周穆一起做。
哪知她刚把周穆家的大门打开，就看到了周穆颇有些气喘地出现在了门外。
第31章 歌剧蛋糕一
达斯投资与花瓣直播的合作进展顺利。在周穆威胁助理要给他拨幺幺零后又过了几周, 他想要的东西终于拿到了手。
他挂掉助理给他的电话后，长吁了一口气，直接从大班椅上站起, 拿着自己的西服外套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阮甜的手机昨晚被她忘在家里没办法拨通。但他打了电话问小区门禁, 得知自己的门禁卡并没有被刷过，之后便直直奔向家中。
“......”阮甜看到周穆突然出现在门外时, 着实一愣。另一边，刚刚被阮甜安抚好从她腿上下去的小饼一听到周穆的声音, 又迈着小短腿冲向了玄关。
周穆连忙蹲下身把冲出来的小饼抱起来。
“要走了吗？”他问。
“......嗯。”阮甜点点头。“下午还要去学校。”顿了顿后, 她又偏过头低声加了句：“开锁这个没什么的, 我自己也可以搞得定。”
“你是有什么急事吗？突然跑回来。”阮甜从周穆手上接过一个劲想要往周穆头上爬的小饼，心情有些复杂地问。“我去给你倒杯水。”
周穆换了鞋，跟着阮甜一起走进家中。他落后她几步, 看着她纤瘦的在厨房给他倒水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期盼已久的满足感。
给周穆倒水的时候，阮甜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这样突然地发生了！
“我是来找你的。”周穆扶着厨房的推拉门框对着阮甜道：“有东西想要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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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穆的公司坐落在X市的淡江区CBD，距离他的公寓很近, 非车流高峰期时路上开车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这附近多为各个公司写字楼和大型商业体，阮甜实际上来得很少。
周穆的车开进了这两年在X市里新起的地标建筑X之心的地下停车场。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还把我带到你公司里来......”
周穆停好车, 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帮着阮甜开门扶她下车。
“等下你就知道了。”周穆冲着她神秘的挤了挤眼睛，买了个关子。
阮甜知道要去周穆公司后，多少有些抗拒。但今天的周穆意外的强势, 哪怕两人到了周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后，他也拉着她的手腕一直不松开。
就这么招摇过市的，阮甜被周穆拉着穿过总裁办，穿过一道道好奇的注视着他们的目光，最终抵达周穆办公室。
周穆的办公室占了这层楼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宽敞明亮，视野开阔。阮甜站在门口，细细打量着这件办公室的装修风格。
这件办公室采用简约实用的现代风格进行装修，线条明快却不硬朗，商业气息不算太重，更像是一家艺术画廊。若是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一些惊喜的彩蛋。
“你竟然会把办公室装修成这样。”比如说阮甜眼前的这面墙，上面挂着一张羊皮卷材质的中土世界地图。“你的合作伙伴们来看到了这个，难道不会觉得你很不商业吗？”她转头问道。
周穆在办公桌上找好了要给阮甜看的东西，拿着个文件夹正要招呼她过来，却看到她正在打量自己办公室的装修。放下手中的文件夹，他走到阮甜身边。
“我办公室里还放着没有拼完的高达模型，蝎子心，ZGMF-1001k，扎古幻影斩，指挥官专用型机体，你要看看吗？”
阮甜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穆，并不能听得懂他说得话，并且摇了摇头。
“虽然我现在做的是互联网金融行业，但是我创业时也是程序起家。我们程序员大多都比较单纯，喜欢奇幻和科幻。”
“......”单纯？所以昨天晚上在她面前玩套路耍流氓的人是另一个周穆？
周穆拉着阮甜坐到了他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他双手按着阮甜的肩膀，示意她翻开面前的那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周穆。
“你翻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周穆鼓励地朝着那文件夹努了努嘴。
哪知这文件夹里竟然是花瓣直播网站平台上各个签约主播的签约价格和收益分成。她随便翻了一下没细看，立马合住了文件夹。这东西，就和工资条一样，谁都有着好奇心。但除了财务，最好谁都不要看。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阮甜拿起文件夹对着周穆扬了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也是花瓣直播的签约主播，也就是说——在这个文件夹里，她来自于花瓣直播的收益明细，她的隐私，也会出现在其中。
“因为达斯投资几个月以来一直在和花瓣直播谈合作。”周穆轻声解释道。“如今合作进行到了一个新阶段，这个文件夹里的内容是今天早晨花瓣直播平台那边才送过来的。
这件案子是公司副总主抓，我只看最后的分析做决定。你放心，这里头的内容属于你的隐私，我没有看过，也不准备看。叫你过来看这个，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阮甜捏着文件夹的背脊，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她垂着眼眸低声问道。
“前些日子，你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周而复始这件事开始钻牛角尖。”周穆加重了按在阮甜肩膀上的力道。“而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就是因为我以周而复始送了你许多的直播打赏礼物。”
“本来就是这样没错啊......”周而复始自从成为她礼物打赏榜单的第一位后就再没有下来过。而他送她那些直播礼物的总金额，大得令人咋舌。因为周而复始，她的礼物打赏榜单比花瓣直播平台的当红游戏主播的还要乍眼。
“里面应该也有你的收益明细和分析，你可以翻开看看，周而复始送给主播一枚老甜饼的打赏礼物，和她的总收入比起来，到底占比多少。”
“快看啊！”周穆催促道。
“如果占比很大呢？”阮甜问。
“不可能。”周穆斩钉截铁地答道。
“你又没看过......”阮甜小声咕哝着。
“但我对你的受欢迎程度有信心。”
在周穆的催促和鼓励下，阮甜又重新翻开了文件夹。她直接在目录中找到自己的那一页，收益分析的图标清清楚楚得标明了她每一笔收益的来源和占比。
周而复始的打赏礼物总额确实亮眼，但完全没到收益全靠他支撑的程度。阮甜看完文件后红着脸将文件夹合住。
“所以现在可以不再生我的气了吗？”周穆转动大班椅的椅背，把阮甜转到与自己面对面。自己则随意坐在了办公桌上。
阮甜偏头不看他。她所气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你说我让你觉得自己像是喜宝，那也太抬举我了。毕竟我可没有勖存姿那般手眼通天。”周穆伸手点了点阮甜的鼻尖，玩笑地道。阮甜听了他这话后猛地睁大了眼睛，脸颊比方才更红。
勖存姿！他竟然知道那本言情小说里男主角的名字！
“怎么，只许你随便给自己打比喻，还不许我看一眼言情小说了？”周穆被阮甜这震惊的模样所逗笑。“不由分说就迁怒于我。阮同学，你是不是要给我这个受害者一些补偿？”
“......那......你之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甜品？我给你做些泡芙好了。”
“甜甜。”周穆“噗”地笑出了声。他俯下身，一张俊脸距离阮甜越来越近。近到她已能感受的到他温热的呼吸。“我是一个商人。”言下之意，你拿几个泡芙就想把我打发走，岂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当我女朋友，我们交往。”周穆起身，正了正自己的领结，神色认真地对阮甜提出了自己想要的补偿。
“......可，可是我，一直奉行单身主义。我为什么要在你这里开始破例？”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甜终于给了周穆回应。她不自在地偏头，有些不敢去直视周穆认真的眼神。
“因为，你也喜欢我。”他抬手，扶住阮甜的下巴将其轻轻抬起，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阮甜脸颊通红，她被迫直勾勾地望向周穆眼底。那是一汪深潭，进去后便无法再出来。眼皮垂下，她捏住自己的裙摆，心湖为周穆的那个“也”字荡漾不已。
“......我不同意。”咬了咬下唇，阮甜终于主动看向周穆。
“为什么？”周穆语气平静地问，好像他此时不在一个被拒绝的现场，而是在做一个学术讨论。
“不为什么......”
“不给我一个合理的满意答案，我今天就不让你从这张椅子上起来。你看我是不是会说到做到。”周穆两手扶住大班椅的扶手，微微俯下身子，将阮甜圈在了他与他的椅背之间，让她无所遁逃。
“......你这人怎么这样！”阮甜被气得眼睛发红。她双手抵在周穆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可男人却丝毫不动。而她愈是用力，愈能清晰的感受到与她的手只有一件薄薄衬衫相隔的，周穆的胸肌。
“我一直有在健身，身材维持得非常好。”周穆挑起嘴角，看着困兽一样的阮甜，笑得颇有些邪气。
“你......你这人有问题，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阮甜被气到，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放下抵在周穆胸前的手。而她刚放下双手，周穆便得寸进尺地又往下俯了俯身。
“周穆！”阮甜气得直接喊他的名字。
“我这人怎么有问题了？说清楚。”
“......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总是不知不觉得变得软弱起来。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和你在一起，你想都不用想。”
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拒绝。周穆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生气的捧起这一张通红的俏脸，先来上个十几分钟的法式深吻。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变得软弱！”阮甜目光含雾，面对着那张与她越来越近的脸，她越发得无所遁逃。
“我的小姐，你现在拒绝我的样子可一点都不软弱。”周穆“嘶”了一声，上一秒阮甜突然抬脚踩他。她不仅踩他，踩完又碾了几碾，力道还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