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一个深吻之后,阮甜偏过头,气息不稳地靠在周穆的肩膀上,而她的耳垂还被某个坏心的男人含在嘴里。
一只滚烫的手贴在她的腰间,微带着些茧的指腹划过她滑|嫩的肌肤,留下了一行颤栗。肌|肤相|贴从触感让彼此间的温度升高,仅仅那两层薄薄的衣衫看上去再都无法抵得住情舆(四声)的热度。
周穆有些难受的动了动,阮甜被他压在身|||下,一动也不敢动。那形状分明的炙热抵在她的腿减(一声),让她连呼吸都快要丧失。
“......真的不行吗?”周穆很委屈的小声问。
“我没......准备好呢......”
“......行吧。”周穆挫败地长叹了口气,艰难地从阮甜身|上起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一定要和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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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场舆论闹剧最终以一条X市红会的声明作为结尾。
X市红会公布了上一季度所接受到的各项捐赠,其中周穆以几百万人/民/币的捐赠额在捐赠名单上格外亮眼。除此之外,达斯投资的专项基金会也在捐赠名单上位列前排。
这场闹剧就此收官,而开启它的那位美妆区小主播菲菲再没有发过视频上线。平台下发通知,为了良好的网络环境,要针对部分视频主和主播的发布内容做相应整顿。随后吃瓜群众们惊讶的发现,花瓣直播美妆区的当家主播蓝苓最近各种安静如鸡,因此不少人怀疑她在此次事件中也参合了一脚,也属于被平台整顿的主播之一。
鉴于这次被这群小主播搞的人恰恰好,是这个平台的老板娘。于是这个整顿,到底是为什么整顿,众人心里差不多也都有了一个数。
而这些事情到了后面,阮甜都没有再关注了。
她继续过她的小日子,正常工作正常直播正常发视频。除了她的学生们现在每每见了她都要嚎叫一番她上次毫无人道布置作业的事,以及在网络上粉丝数量剧增且热度持续保持以外,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周有气象台预告,周四晚将会观测到一场狮子座流星雨。阮甜蹭了这个热度,便做了一期镜面星空蛋糕的视频。
周穆拿着相机帮她刚刚做好的蛋糕拍照,一遍拍一遍提议两人在周四这天也去凑凑热闹。
“看流星雨?”阮甜解下围裙,洗好手拿起一旁的刀就要切下一块蛋糕品尝。
“嘿你干嘛!”还在给蛋糕拍艺术照的周穆连忙放下相机组织阮甜辣手摧蛋糕。“这么好看的淋面你干嘛要切啊!”
“......”阮甜面无表情地对周穆亮了亮她手中的刀刃,周穆默默退开。“你喜欢我回头再给你做啊,别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蠢。”
“......”周穆觉得自己有点受伤,可是又因为那句他喜欢就给他做而无比欣喜。他看着那毁于阮甜刀下的星空,心疼得不行。“所以要不要去看,流星雨?”此刻只有真正的星空能够弥补他心中的伤害。
而且,谈恋爱,怎么可以没有星空下的谈|情说爱呢?
“......人应该会有很多吧......”阮甜到不是很喜欢凑这个热闹。热点她在家里蹭一蹭就行了,那种小年轻才会去追赶的青春,她这个老阿姨就算了吧。“不想去人挤人。”
“不用人挤人。”周穆对着阮甜挤了挤眼睛。“我有一个绝妙的好去处,保证只有我们俩。”
观测流星的行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杜琳琳得知此事后立即要拖着阮甜去做一个全身Spa和护理。
“......你婚礼准备的事忙完了?”阮甜面瘫着问。
“一天而已,可周四晚上可是你的大日子!。而且就我一个人在忙前跑后的,孙绍祺那臭男人管都不带管,老娘要撂挑子不干了!”杜琳琳大义凛然地一挥手,非常迅速的给美容会馆的小姐姐拨通电话定了两人套的全身护理。
“......就看个星星......”阮甜心里说不清的有些复杂。她预感大概是要发生什么事,而对这件事她好像也有些期待。但是这么摆在明面上说,就是觉得......格外的不好意思。
在杜琳琳前所未有的强势之下,阮甜还是赴了这场Spa约......虽然怎么看都怎么像是要把自己洗白白喷香香,好在晚上把自己摆上餐桌。这个感觉真的是太奇怪了。
而在她赴约之前,她还鬼使神差地从柜子里翻出了上次杜琳琳在VS给她买到的那套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被杜琳琳称作是“战袍”的——
内|衣。
第38章 星空蛋糕三
阮甜不知道周穆要带她去什么绝妙的好去处, 但他说了会在城郊的南山上过一夜。这是她同周穆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在外过夜,因此也被杜琳琳无比激动地盖戳为她的——大日子。
周穆接到阮甜后刚好是下班的车流高峰期,第一时间车子没有往山上开, 而是去了超市。
两人像是最最平常的刚下了班的小上班族, 推着手推车在货架上选购食材和日用品。
“那个绝妙的好去处还需要我们自己做饭吗?”她扯了扯周穆的袖口问。
尽管之前已和周穆逛过一次超市,但是工作日的傍晚和周末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耳边是其他小情侣小夫妻们商讨着要买什么做什么饭的声音, 回头看一眼身旁这认真挑选菜品的男人,她心中的感觉极其微妙。
“我给你煎鳕鱼排怎么样?”周穆从冷柜中拿出两份品质上好的鳕鱼排放进购物车里, 偏头问阮甜。
“你这不是都拿了么?”阮甜戳了戳周穆的腰, 自己去别的货架上取了其他做鳕鱼需要的配菜。
临近夏天, 天黑得越来越晚。等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天正好擦黑。阮甜下车,仔细观察着今晚他们要过夜的地方。
应该想到的, 周穆在这里有置业。别墅的设计很隐蔽,全身很精巧得被嵌在山体间,二者融为一体,阮甜想起了那幢非常著名的流水别墅。
当她站上别墅顶层的露台上, 便能看的到比他们低一些的山腰观景平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些都是慕名来观测今晚流星雨的市民。
今晚她同周穆将在这露台上用餐。餐桌什么的早已有人来准备过,现在就差了他们的晚餐。除此之外,露台上还有一架天文望远镜。
“甜甜, 和我去楼下选酒。”就在她摆弄着望远镜的时候,周穆换好了衣服出现在露台上。既然晚餐是牛排,那自然要选一支相配的酒。
阮甜跟在周穆身后,听他为她介绍着这座别墅的事情。
“前两年回国后我又找人将这处翻修了一下, 把主卧的天花板换成了玻璃。本想着晚上可以在这里看看星星什么的,还在露台上放了一个专业的天文望远镜。但一直没有什么时间,直到今天才来。”
“看星星?”阮甜笑着问。
“啊,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天文学家。”周穆用着自嘲的口气笑了笑对阮甜道。
“这地方在山里,湿气比较重。晚上风大,等等你多穿件外套。”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地窖,开始选酒。
“这些酒大多都是我爸藏的,不过也有部分是我的。你看着哪些喜欢今天刚好可以带回去。”
晚上要吃的是鳕鱼排,因此周穆直接拉着阮甜到存放香槟和白酒这边的架子上。阮甜平时对酒并没有研究,只是有时候做甜点时需要用一些利口酒,因此晚上喝什么,还是周穆决定。
周穆挑挑选选了半天,突然从架子上抽出一支香槟。
“虽然不是什么品质特别好的,但也不算差。”周穆对阮甜解释道。“最重要的是,这支香槟有着非常重要的纪念意义。”他说着,又对她挤了挤眼睛。
阮甜在厨房给周穆打下手,两人将晚餐做好后端上楼顶的露台。周穆一边给阮甜倒香槟,一边和她解释这支酒的来历。
“那会儿公司转型,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当时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公司,还哪里有钱去碗面的餐馆吃中国菜。可是英国菜就那么几样......”
“所以你就得了胃病。”阮甜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胃出血的时候吓坏了我的合伙人。”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周穆无比怀念。
“作。”阮甜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挑食。“让你那么埋汰英国菜。”
“好在我后来发现了你的直播间。”然而周穆话头一转,就转到了她的身上。阮甜俏脸一红,拿起酒杯呷了口香槟。
“所以这与这支香槟有什么关系?”她又问。
“这是我们转型成功之后的庆祝酒。”周穆对她说。“但当时公司的情况还不算特别好,因此也只买得起这个价位的香槟。”
阮甜了然地点点头。她举起酒杯和周穆轻轻碰了一下,正要喝时就听到了周穆又说:“如果当时不是你开了直播,做了快手菜的教程,我那会儿可能就要因为身体原因躺在医院,根本不可能等到这庆祝的香槟。”
阮甜继续看着这男人说好话逗她。可周穆的神情确实极其认真。
“如果当时身体垮掉再进医院,合伙人们可能就要抵不住压力把公司卖给别人。当年的达斯科技不复存在,更别提现在的达斯投资。”
从这个方面来讲,周穆是极其感激那个出了快手菜教程的主播一枚老甜饼。隔着大洋和时差,她却为他送上了那时候最需要的一块雪中炭。某种意义上,他对她的依赖就此埋下。
他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TED talk,主讲人的内容与爱情有关。那位博士将爱情分解为三个重要部分:幸(此字通假)、浪漫以及依赖。
从那个时候起,即便他还没有见过阮甜其人,他却已经开始依赖她。
虽然说来平常,但这的确是他对她发生爱情的起源。
酒足饭饱,两人坐在了露台的沙发上,旁边就是那架非常专业的天文望远镜。
流星雨还没有来,周穆便调好了望远镜的参数,教她认遥远的宇宙中色彩缤纷的星系星云。
“为什么喜欢天文学?”阮甜坐在他的怀中问道。
“因为,神秘,未知,而且美丽。”周穆亲了亲她的发顶回答说。“最初的时候,是因为我爷爷去世。”周穆摸了摸阮甜的头,继续和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我奶奶告诉我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人。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所以爷爷刚去世那会儿,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看星空。
后来越来越大,关于宇宙,我学到的也越来越多。我始终相信我们在宇宙中不是孤单的个体,因此很想要去寻找与我们相同的生命。”
去未知的领域去探索,在茫茫星海中去寻找于自己相同的事物,来证明自己并非孤单的星球。这是人的本能。
“这么喜欢天文学,当年为什么不去学这个呢?”阮甜转头,捧着周穆的脸,在他的唇上怜爱地印上了一个轻吻。
“为什么,大概是子承父业?”周穆啄着她的唇,想了想后说道。“不过好像很多人在小时候许下的理想职业和后来他们所从事的都不一样,我也不算是特例。你呢?你小时候梦想要当什么?”
“......”阮甜往周穆的怀中靠了靠,想了想后慢悠悠地开口。“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想,我以后一定不要当医生。”
周穆没有说话。
“结果我现在就是个医生。”阮甜低头自嘲着笑了笑。“反正,就是医生家庭出来的留守儿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种感受。我爸妈他们对病人的关注永远比对我的多。他们对病人很好,病人们也很喜欢他们。有时候我去医院找他们,感觉那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周穆紧了紧抱着阮甜的手,轻吻着她的额头。
“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读了医。子承父业吗?我不知道,但现在想想,就觉得很可笑。”阮甜慢慢地揪住周穆胸前的衣襟,接着对他说。“当年选专业的时候也和我妈吵过,但最后还是报了医学院,虽然读了个口腔科。但好像还是没有脱离他们对我的影响。”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我完全可以吵得再彻底一点点,去别的城市上学,生活。”
周穆沉默。他从未这般靠近阮甜的内心。此时此刻他见到了这样矛盾的阮甜——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可在能够逃离的时候却又做出了妥协的选择。直到现在,她依旧和她母亲同住。
是什么牵绊住了她的脚步,什么又才是她内心最深处所向往的事物?
在这样矛盾的举动下,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躲在刺猬壳下的小女孩。她用壳将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却没人知道她肚皮的柔软脆弱。
心中对她的怜爱和心疼瞬间成了最最轻软的纱,层层将他包裹,让他不愿再从那名为爱情的裹缠中走出。
“不过我觉得,我如今能在学术上取得这些成绩,估计和我爸妈给我的遗传分不开?”阮甜又玩笑地说。她语气中带着些怀念。“我爸妈以前和刘老师是同学,我经常听我们老刘说,我爸以前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神。按照你奶奶的说法,这或许也算的上是一种保佑?”
“一定是。”周穆点头,轻声附和着。
“......但其实,你知道吗,我并不想要这样的保佑。”阮甜回过头对周穆说。在露台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依旧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我情愿他拿着我分数不够高的试卷骂我为什么那么笨,连他和我妈的半点聪明劲都没有遗传到!”
阮甜几乎是用喊得说出这一句后,突然静了下来。没过几秒,红晕突然染红了她的全身。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她埋头在周穆胸前,声音带着娇羞和嗔怒。“好像在遇上你后我就不像我自己了。”
他想起来在他告白请求她当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她有说过,他总让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而她并不喜欢软弱的自己。
“以后,你还是那个坚强的姑娘。”周穆搂紧怀中的姑娘。“不过有时候累了,你可以给自己请一个假。”他又说道。
就在此时,等候许久的流星终于来到。